[轉錄] 最好的時光

作者: ccwwanger (ccwwanger)   2020-07-24 17: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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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時光
陳真
2020.07.24.
俊和,汝言差矣。就我多年來所熟知,中山大學社科所的許多綠油油教授的智商與學問應
該比學校附近那些彌猴要高出許多,特別是 “智商”,簡直破表,他們永遠都知道在什
麼樣的政局之下應該怎麼活才能名利最大化;既有好康滾滾而來,前途燦爛,而且又有各
種美名,說不定還會說自己是個理想主義者呢!
台大有個叫什麼雲的,便是如此,現在當立委,這些人遲早都會當個大官小官,“智商”
怎麼會低呢?至少比彌猴精明吧!我也常去中山大學西子灣那邊爬山看海,我知道那裡的
猴子很奸詐狡猾,常常會想搶我的背包。但是,親綠學者比彌猴精明太多了,學問肯定也
是贏過猴子。
最近媒體全是國民黨高雄市長候選人李眉蓁的論文抄襲新聞,比她更惡劣一萬倍的假學歷
詐欺犯蔡英文,卻反過頭來訓斥李眉蓁要勇於面對外界質疑。它媽的竟然有這麼無恥的人
。台灣的學界與媒體,就跟過去舊黨國時代一樣,永遠就是為當權的政治勢力服務,毫無
廉恥。
最近還看到一則新聞,一個人渣黨的官叫做什麼鳳的,去大學演講,與會的學生反應熱烈
,紛紛發問。你知道學生們問些什麼嗎?問說「我們要怎麼做,才能讓國民黨倒?」
我常覺得,你根本不應該企圖去跟年輕一代特別是學生們說理,因為他們的腦子是泡過水
的,他們如果有能力說理,就不叫做腦殘了。半個多世紀來,始終如此,不曾有一絲改變
,甚至洗腦洗得比過去還徹底,還更加不堪聞問。黨外時代,他們向舊黨國發問的問題是
:「請問我們要怎麼做,才能遏阻黨外人士等陰謀野心份子破壞民主?」
惟二能修復他們腦子的方法,一是時間,二是搶下麥克風。等他們到了四、五十歲,有了
一點生活歷練,也許才會長出一點腦子,要不就是只能期待祖國來解放台灣喪心病狂的媒
體與中小學教科書及大學。
念大一時,印象中,高醫強迫大家每周一 (或每個月一次我忘了),一大早就要來學校聽
演講,講者自然就是那些藍通通的所謂學者。我幾乎從不參加,因此一直被記過、扣操行
成績。但我記得參加過一兩次,有位其它學校的教授來演講什麼民主自由之類,講到黨外
人士,充滿鄙夷、嘲諷與羞辱,引得哄堂大笑,在場數百名學生,掌聲不斷。
有些班上同學,紛紛就轉過頭來看我有什麼表情。那一天,我舉手站起來質疑這位教授的
說法。我忘了當時我說了些什麼,只記得那位教授面對我的反駁,頓時支吾其詞,在場同
學們則紛紛鼓譟,要我閉嘴。
事後,那位教授跑來我座位旁找我,不但握手,而且還遞名片(那張名片我至今還留著),
想要緩和我對他的不爽。旁邊好多同學圍觀鼓譟,說我濫用了言論自由,破壞了民主法治

學姐在大學教書,她常說,在班上如果有人提到韓國瑜,全班同學就會發出鄙夷不屑的哄
堂笑聲,彷彿講到一個小丑似的;學生們並且認為這樣一個小丑的存在,恰恰是民主社會
的弊病所致,因為台灣太民主太自由了,以致於讓韓國瑜這樣一個小丑有了生存空間,因
此我們應該要好好來思考一下如何防堵這樣一種民主的流弊。
這樣一種荒謬場景,恰恰就是我三、四十年前所親身經歷的,一直到我當了醫生,這樣一
種羞辱依然存在。
1989年九月,高醫精神科公開招收住院醫師,錄取名額只有一位,競爭者很多,但我就是
那個惟一錄取者,而且據說是所有主治醫師毫無異議全票通過。可是,沒幾天,情治單位
就跟高醫施壓,說我是黨外人士,是社會敗類,不可錄取。
就這樣施壓了幾個月,有一天,我在彰化基督教醫院的小兒科加護病房實習,接到高醫精
神科主任文榮光醫師的來電說,他實在承受不了政治壓力。我當下就說,沒關係,那我就
自己辭職吧,我不要讓老師或同事們有壓力。
文醫師似乎很意外我會願意自己走人,於是在電話中說,他覺得我是一個可以當朋友的人

記得那一天,當文醫師打電話來時,我正在給一個全身插滿管子、躺在保溫箱裏頭的新生
兒抽血。掛掉電話後,我又回去照顧這個嬰兒,看她小小的胸口一喘一喘的,起伏得很厲
害,好像拼命要吸上一口空氣求生似的,我當下心裏很感動。如果痛苦可以轉移,如果生
命可以替換,我希望這個小生命的種種痛苦可以轉移到我身上。
辭掉高醫後,我又得開始到其它醫院找工作。我每次都成功錄取,但也每次都不斷歷史重
演,總是錄取不久之後就又被迫辭職,醫院一間換過一間。
同年 (1989年) 六月,我被以叛亂罪移送法辦。依照法律規定,叛亂犯不得擔任醫師,於
是我的求職之路更為艱難。
我還曾經錄取草屯療養院的職缺,錢多事少離家近免經驗可,是個公職醫師。院方當時都
已經給我宿舍,但我卻一直不能上班,因為情治單位不同意。有一陣子,每天到院長室接
受偵問,要我在一張張的白紙上寫下過去的一切政治經歷,就像在寫書一樣,我的經歷可
說是「罄竹難書」。
草療院長說,他才不怕什麼情治單位的壓力,要我放心,一定可以順利上班。結果,我足
足當了好幾個月的幽靈醫師,佔了職缺,卻始終不能上班,因為我是叛亂犯。
幾個月後,想不到是王永慶出面相挺,林口長庚醫院要我在一張院方準備好的切結書上簽
名。切結書上僅僅寫著一行字:「本人日後若因叛亂案被捕,一概與長庚醫院無關。」我
簽了名,歷經漫長的折磨,好不容易才展開我的醫師生涯,但我後來卻是全班第一個取得
專科醫師資格、第一個當上區域教學醫院主任的人。
我常記得在草屯療養院擔任幽靈醫師的那幾個月。我特別記得其中有一兩位醫師,每次見
了面就對我百般嘲諷,對我之黨外身份非常不屑。很難想像,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可恥或傷
天害理之事,因而應該被人輕視與不屑到這種地步。
那種不屑到極點的嘴臉,從不陌生;大學如此,畢業後也一樣;過去如此,現在也好不了
多少。然而,這些當年與黨國站在同一陣線的囂張跋扈者,現在卻毫無例外,全部變得綠
油油。
搬來高雄三、四年,常路經高醫,常跟學姊提起,在解嚴前後的年代,我如何把當時被高
醫視為社會敗類的陳永興學長迎接回高醫演講,校園內外掛滿黃絲帶。而我至今,卻依舊
像個可笑的異類一般,甚至成為某些綠油油的高醫學弟妹抹黑羞辱的對象。
我並不期待在我有生之年能夠獲得平反,事實上我也不覺得這樣一些個人榮辱有何公眾意
義可言,它不過就只是一種生命常態,它只能以一種十分個人的經驗方式來理解,就像一
種故事那樣;與之相連結者,卻與所謂政治無關,比方說我總想起那位在保溫箱裏頭奮力
求生的新生兒,比方說彰化基督教醫院那段朝不保夕的日子,隨時都可能坐牢,每天獨來
獨往,一整年沒有一個人可以講話。
我最懷念的,卻是草屯那段風花雪月前景茫茫的幽靈醫師歲月,每天和學姊騎機車看牛看
雲看花看草看稻田抓蟲捉蚊子,整天無所事事。事實上,那也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
光。
5.附註、心得、想法︰
那時,耶穌說:「父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士兵們抽籤分了他
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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