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爬尾寮山的經驗,那種身體不是自己的苦痛,仍然沒有讓我萌生退意,儘管在答應出
發前,確實有過猶豫,真的不想回味那時的狼狽。
但人真的就是犯賤,意念先行完全蓋過了身體的顫抖,但在登山口的思緒,興奮之情大過
於害怕,卻也是真實感受。想來,再苦過,也還是渴望親近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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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趟我是來舒壓的。有時候你無法不承認,在這個社會生活著,就是會有一種隱形的
力量壓著心頭,這樣的無形重量比起肉體直接的苦或者痛,更是深層,而且負擔。心乏了
,那就來一杯自然吧。
藉著重裝登山,讓一身的苦痛,甩落滿心的困乏。進入山,讓腳步引領著心靈專注的,就
是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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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爬尾寮山,山色空濛雨亦奇,彌漫眼前的是迷霧森林的面貌,比起陽光灑落的磊落,
更有一種朦朧隱約的美感。走起路來不悶熱,倒是很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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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雲霧是森林的肉』,這句話真的好逗趣。飄渺的雲霧比起雨水,原來更是滋潤
。這句話是有學理根據的。我們與森林摩肩擦踵的走在雲霧中,也跟森林搶食著她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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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的走著路,在平地何時有過?專注著感受腳下濕答答的泥濘地,和著腐爛的死寂落葉
,但是土地卻散發出生機的顏色,是一種溫潤的色澤。而山真的就像一塊海綿,吸納了前
幾晚的雨水,讓它和在泥土裡頭穩穩的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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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乾燥與山上的潮濕,是明顯的對比。上山感受泥濘,更猜不透山下滿城水泥化的初
衷,為了求舒適塵土不飛揚,人類打造了水泥叢林圍住自己,讓土地無法呼吸,也把大自
然最佳的涵水系統破壞了,雨水快速流失,卻焦急著沒水喝。求一個舒適的同時,是不是
也能有一個系統生態觀的想像呢?
雲霧不僅僅是森林的肉,當它撞擊了山,又經過泥地的層層篩檢,它更是一條又長又高的
瀑布。當漂浮的朦朧轉為流動的水,才能正式宣告:『我將成為萬物的肉』,為萬物所食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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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地精靈:晶瑩剔透 水晶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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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爬山,呼吸的急促與身體的勞累,總是順著山的脊椎隆起又下沉,上上又下下,看似
有脈動卻又如此凌亂。逢此之時,專注著感受一呼一吸的吐納,有種超我的魂魄內觀自我
的感受,是個奇妙的時刻。
人生苦悶的時刻不少,所以每個人的心裡都該有一處最佳的避風港。心困乏了,就讓它在
裡頭待著療傷。山,永遠都在那,想去就能出發,不用一定要攜伴也不用擔心何時開張。
所以,我倒是很慶幸,山是我的避風港、我的解憂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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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賤營地:意謂爬山是個犯賤的活動,明明苦痛,卻還是要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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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溪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