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之歌》有一段是路飛揚他們跑到北地打仗，其中一集作者寫了一篇後記，大概是說
那集寫的是路飛揚的面對，這種時候還花半本的篇幅寫這個很不合時宜，不會有人要看之
類的。
當時是覺得，這節奏也太慢了吧，都十多本了才講這個；另一方面也覺得，路飛揚該不會
就這樣脫胎換骨了吧？會不會快了點？
出於後見之明，我知道他會翻過一個又一個浪頭，作一又一次判斷，最後變成那個國家最
有影響力的幾個人之一，經歷政治的光與影。那個「過程」是《東方雲夢譚》沒有寫的部
分，我自己也覺得那是作者一直想寫，可是一直寫不好的部分。
就像上一篇講的，路飛揚到底是怎麼走上那條路的其實一直不清楚，只是要說沒有西門朱
玉的影響應該是不可能。同樣作為革命軍的要角，他們兩個的個性和做事情的方法其實相
當不一樣。路飛揚是一個很天真的人，但西門朱玉絕對不是。
那麼，在有那麼多人可以選，甚至自己本身也很有才華和魅力的情況下，西門朱玉為什麼
要挑路飛揚？那是西門朱玉最天真的賭注，也是西門朱玉沒有後悔過的賭注。究竟，他腦
海中的「理想國」是什麼？他眼中「王者的條件」又是什麼？
而當西門朱玉不在了，路飛揚要如何運作革命軍？這有點像是沒有賈伯斯，溫去病要怎麼
重組碎星？跟大武、天魔、西門等人不同，路飛揚的良心負擔比較重，西門的夢很美，但
是不是為了這個，再卑劣的手段都被允許？他自我懷疑，自我否定，最後自我放逐。
那個時候，他人到中年，變得犬儒，變得世故，變得對很多事都不太認真。而《東方雲夢
譚》最好看的地方在於，他最後還是站出去了，站出去面對大武，面對天魔。不知道他那
時對西門朱玉的理想還相信幾分？或許他也覺得袁晨鋒是對的，他們那一代並沒有解決問
題，他們那一代本身就是問題。
既然如此，那就交棒吧，雖然他不知道下一代會作出什麼選擇，但他們應該要有機會作選
擇。小武要離開國家，小殤要毀滅國家，袁晨鋒要重建國家，但就算是袁晨鋒好了，大概
也不會相信西門的理想吧。帝國的政治轉型終究只是一場幻夢，西門朱玉的理想也只是曇
花一現。
這是「革命」與「革命之後」的故事，時間橫跨兩個世代。和《碎星誌》不同的是，沒有
人背叛他們。讓人好奇的是，西門的理想到底是事實上不可能實現的烏托邦？還是說，只
是因為他沒有一展抱負的機會？
話說回來，也不是每個人都想當社會賢達，下一篇應該是最後一篇，想聊一下兩個角色，
約翰‧法雷爾和織芝‧洛尼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