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昕：從巫統黨爭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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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來西亞巫統的內鬥史可以發現，每次內鬥之後，保守勢力都能鞏固實力，甚至變本加
厲，進一步打擊這個國家脆弱的民主體制。
1951年巫統創始人嘉化想開放政黨予非馬來族加入，結果被保守勢力驅逐。
1969年513事件之後，馬哈迪與拉薩逼宮，東姑阿都拉曼不得不退位。拉薩接棒後實行新
經濟政策，種族為先的政治濫觴。
1986年巫統黨爭，時任首相馬哈迪與黨內勁敵東姑拉沙裡爭奪黨魁寶座，巫統分裂為A、B
兩大陣營。1987年黨選，馬哈迪微差勝出，東姑拉沙裡派系質疑選舉舞弊，入禀高庭，法
官裁定巫統為非法團體。危機中馬哈迪成立“新巫統”，A隊全面掌權。東姑拉沙裡則率
領B隊創立四六精神黨。
“新巫統”並無新意，同年華教課題成為馬哈迪政權的重要轉折。教育部派遣不諳華文的
教師擔任華文小學高職，引起民間與反對黨反彈。當時的教育部長安華與巫青團團長納吉
號召馬來人大集會，抗衡民間華教反政策的力量。民族情緒緊張的當兒，馬哈迪政府展開
大逮捕，119名朝野領袖、民運人士在內安法令下被捕，三家報紙被勒令關閉，史稱“茅
草行動”。
在野黨實力遭受打擊，加上白色恐怖氛圍，1990年全國大選，東姑拉沙裡與四六精神黨對
抗馬哈迪不力，僅得8個國會議席，成績慘淡，漸失影響力。1995年大選再次慘敗，隔年
東姑拉沙裡接受馬哈迪的馬來人大和解提案，解散四六精神黨，重投巫統懷抱。
接下來是1998年馬哈迪與安華之爭，結果是安華鋃鐺入獄。安華支持者展開烈火莫熄運動
，催生公正黨，高舉民主旗幟；巫統則越走保守路線，繼續強化馬來民族主義意識。公正
黨這些年來一直試圖扮演蘇秦的角色，2007年安華出獄後的確有六國封相的聲勢，帶領反
對聯盟取得未曾有過的成績，但始終無法催生兩線製格局。
後馬哈迪時代，阿都拉·巴達威儒弱的政治風格備受馬哈迪派系批評，2008年巫統選舉成
績不如意，阿都拉被迫退位，納吉接班，承諾改革。不過納吉的開明路線里外不討喜，
2013年大選僅能驚險保住江山；其後巫統不再求變，固執保守到底。
自一馬公司醜聞爆發，新一波黨爭浮出水面。
馬哈迪、慕尤丁、慕克力為首的挑戰派無法撼動納吉根基，一個個黯然退黨；而今有意組
織新政黨抗衡，似乎歷史又回到了四六精神黨創立的時代，回到嘉化創立馬來亞獨立黨的
時代。不同的是，現在在野陣營已有多個勢力，新黨成立，公正黨地位更尷尬，反對黨間
的利益分配更複雜。反觀巫統這兩年拉攏伊斯蘭黨，遠交近攻的策略，早見成效。
納吉有意趁保守主義席捲全球的時機舉行閃電選舉。如今傳統威脅失勢，未來巫統的大敵
，或是東馬日益膨脹的阿德南勢力。
美國聯邦調查局最近正式起訴一馬公司，追討超過35億美元的資產，再次將納吉推上浪尖
。不過要思考的是，外力在保守主義當道的馬來西亞，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外力的介入，
甚至會讓保守勢力更加強大。
如今公民運動組織淨選盟2.0擬號召和平集會，去年大打種族牌的“916馬來人尊嚴大集會
”主辦方也揚言，要號召集會對抗淨選盟。屆時納吉一手推動備受爭議的“國家安全理事
會法令”將生效。以納吉為首的國家安全理事會將可宣布任何安全受威脅的地區為“保安
區”，派駐部隊，逮捕涉嫌危害國家安全者。
去年納吉政府對淨選盟大集會沒有太大動作，這次會否使用新法，將左右馬來西亞未來的
格局。
但可以肯定的是，巫統只會越往僵化的集權模式走去，馬來西亞民主之路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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