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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森見毛澤東之前記了筆記，川普呢？
MOTOKO RICH
2018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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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總統週一在新加坡。他表示不需要為他與朝鮮領導人金正恩的會談做準備。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新加坡──1972年，尼克森總統在前往北京的途中在夏威夷短暫停留時，在一個黃色便箋
本上草草記下了一些提醒自己的東西，很快他將與創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革命領袖毛澤東
舉行歷史性的會面。
為了給一次會改變冷戰進程的會面做準備，尼克森把歷史、政治和戰略提煉為幾個要點：
中國想要什麼？美國想要什麼？兩國都想要什麼？
川普總統已表示，他不需要為與朝鮮領導人金正恩的峰會做準備。但假設川普或他的某個
顧問準備了一份類似筆記的話，上面會寫些什麼呢？
『他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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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森用三個簡潔的答案替中國回答了這個問題：建立他們走上世界舞台的資格。台灣。
讓美國離開亞洲。
川普或許也可以把朝鮮的擔憂歸納為三點：
1. 安全
金正恩的首要任務是國家安全，以及他從父親和祖父那裡繼承下來的極權主義政權的生存
。他曾說，那就是他為什麼需要核武庫的原因──讓美國不敢打朝鮮、試圖推翻他，正如
華盛頓的一些人所主張的那樣。
但他也承諾要實現無核化，條件是朝鮮的安全能得到保障。這就是正在討論結束朝鮮戰爭
的正式和平條約的原因之一。和平條約可能將中國和美國的保證包括進來，並可能最終導
致美國從韓國撤走駐軍。
2. 尊重
如果說毛澤東是對中國的「世界舞台資格」感興趣的話，金正恩也許對在國內樹立自己的
聲譽更感興趣。
得到川普的平等對待，會給金正恩帶來聲望，他可以藉此來加強自己對權力的掌握。
作為一個有核國家得到承認、被國際社會接受也會加強金正恩的地位，讓他能誇耀自己取
得了父親和祖父未能取得的成就。這也是他可能不願放棄核武器的一個原因。
3. 經濟救援
金正恩曾一直長期號召在發展核武器的同時追求經濟增長，但今年4月他突然宣布，將採
取以重建經濟為重點的「新戰略方針」。
雖然他已經允許一些市場力量發揮作用，但在被國際制裁孤立的情況下，朝鮮能夠取得的
進展有限。
「這是我們最大的砝碼，」蘇珊娜．迪馬喬(Suzanne DiMaggio)說，她是研究機構新美國
(New America)的主任兼高級研究員。
『我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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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森想從中國得到的東西的一覽表既包括了眼前的、也包括長遠的──幫助結束越南戰
爭，抑制共產主義在亞洲的蔓延，減少「與中國超級大國對抗的威脅」。
川普給朝鮮列出的清單也許是類似的短期和長期目標的組合：
1. 無核化
這是最終目標。這對區域力量的平衡、以及防止核擴散的全球努力至關重要。但朝鮮核計
劃的巨大規模，以及朝鮮已經測試和製造了核武器的事實都意味著，這將是歷史上最具挑
戰性的核裁軍案例。
雖然金正恩一直致力於實現「朝鮮半島無核化」，但無核化這個詞在平壤和華盛頓有不同
的意思。美國希望朝鮮在核查人員的監督下，以越來越短的時間間隔完成放棄核武器、核
材料和生產設施的步驟，但朝鮮傾向於一個更曠日持久的過程，要美國先做出讓步。
2. 穩定
朝鮮去年製造區域緊張局勢，進行了第六次地下核爆炸（可能是氫彈），並進行了24次導
彈試驗，其中包括一枚能夠打擊美國所有地方的新型洲際彈道導彈。朝鮮也有採取挑釁性
軍事行動的歷史，包括炮擊一個韓國島嶼、以及涉嫌在2010年擊沉了一艘韓國軍艦。
但金正恩今年4月表示，朝鮮不再需要測試核武器或遠程導彈。如果川普說服金正恩延長
暫停令的話，那將會紓解緊張局勢，同時也會延緩朝鮮的武器發展。
3. 減少對盟友的威脅
雖然川普漠視美國在世界各地的傳統盟友，但美國有保護韓國和日本的條約義務。減少朝
鮮製造的威脅將會讓美國捲入亞洲衝突的可能性降低。
日本尤其擔心的是，即使朝鮮放棄其核武庫和洲際彈道導彈，它仍將擁有短程導彈、以及
化學和生物武器。「你可以說你保護了美國人，」史丹佛大學學者丹尼爾．斯奈德
(Daniel Sneider)說。「那當然，但你讓日本人、韓國人、8萬名美軍士兵以及家屬處於
危險之中。」
『我們都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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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能做成交易的空間。尼克森注意到，中國和美國都希望減少發生衝突的風險，都贊成
有一個更穩定的亞洲，都想限制蘇聯的擴張。
川普可能會在下列領域與金正恩找到共同點：
1. 一種新關係
他兩人都對以前的談判沒有進展表示不滿，他們可能對重新定義兩國關係的一個改變遊戲
規則的突破感興趣。
「如果只從『你要放棄你的東西』這個角度考慮問題，那種框架是為什麼我們這麼長時間
以來一直毫無進展的原因，」首爾延世大學(Yonsei University)的朝鮮問題學者魯樂漢
(John Delury)說，「如果我們說，我們需要從根本上改變兩國關係，那就有了一個能夠
取得真正進展的框架。」
2. 減少對抗和衝突的危險
川普去年曾威脅要向朝鮮發出「炮火與怒火」，就在幾週前，一名朝鮮官員還做出了「核
武器與核武器決戰」的警告。
但戰爭將會意味著對包括駐韓美軍在內的毀滅性傷亡，而且，由於朝鮮最近取得的進展，
也意味著美國城市將會面臨遭受核打擊的風險。對金正恩來說，戰爭幾乎肯定會導致他本
人統治的終結和他的國家的毀滅。
3. 讓我們的國家──以及我們的領導力──恢復偉大光榮
川普和金正恩都在尋找對自己在國內有幫助的政治勝利。
「金正恩和川普握手、擁抱，宣布朝鮮戰爭結束的畫面，可能是他們各自都想要的東西，
」勞拉．羅森伯格(Laura Rosenberger)說，她是總部位於華盛頓的保衛民主聯盟
(Alliance for Securing Democracy)高級研究員兼主管。
4. 更獨立於中國（？）
朝鮮曾經有過兩個資助者：中國和蘇聯。但自蘇聯解體以來，中國一直是朝鮮的主要經濟
援助國，朝鮮對外貿易的90%以上來自中國。近年來，北京還通過阻止或抵制對朝鮮實施
更嚴厲的制裁，幫助朝鮮渡過難關。
不過，有證據表明，金正恩擔心過於依賴中國。
隨著美國和中國在亞洲爭奪影響力，朝鮮的任何偏離北京的轉移都可能對美國有利。
亨利．季辛吉和其他顧問試圖在尼克森和毛澤東舉行峰會前給尼克森出主意，告訴他如何
對待毛澤東。孟捷慕(James Mann)在《臉面：從尼克森到柯林頓的微妙中美關係史》
(About Face: A History of America's Curious Relationship With China, From
Nixon to Clinton)一書中紀錄了尼克森寫下的東西：
把他（當皇帝）對待
1. 不爭吵
2. 不（過多地）稱讚他
3. 稱讚人民──藝術，古代的。
4. 稱讚詩詞。
5. 熱愛國家。
川普可以考慮下列建議：
1. 把他當政治家對待。
2. 強調相互尊重。
3. 聽聽他的說法。
4. 讚揚與丹尼斯．羅德曼(Dennis Rodman)的友誼（也許建議在新加坡吃頓漢堡？）。
5. 不談利比亞。
一些人已敦促川普提出朝鮮糟糕的人權紀錄問題，他本人在今年1月的國情諮文裡也強調
了這點。但幾乎沒有幾個人認為他會在這個問題上花太多時間。
翻譯：Cindy Hao
本文英文版：https://nyti.ms/2sPvEW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