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鐵幕視角：蘇聯垮台近30年　俄羅斯假資訊戰打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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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於俄羅斯干預西方國家政治認知越來越深刻。在推特文章中針對選民散播混亂資訊
，以及克里姆林宮對極端團體的支持，俄羅斯發動的文宣攻勢正在破壞民眾對民主政治的
信任。
儘管西方政治家可能會對克里姆林宮試圖搞破壞做出強硬表態，但他們的所作所為卻往往
暴露出虛弱的真面目。俄羅斯對新聞、文學的影響力就是很好的範例。
箝制新聞、文學　芬蘭、英國也遭殃
芬蘭作家奧克莎儂（Sofi Oksanen）曾經觀察到俄羅斯的資訊戰會鎖定具參與意願的群眾
，因而有很好的成效。
例如，在冷戰期間，芬蘭經濟高度依賴俄羅斯原材料、技術，這使得芬蘭領導人對克里姆
林宮保持低調。這種所謂「芬蘭化」（Finlandization）的現象，有助於解釋為何當索爾
仁尼琴（Aleksandr Solzhenitsyn）的《古拉格群島》（The Gulag Archipelago）在
1974年被翻譯成芬蘭文時，第一版卻在鄰國瑞典出版。
就連英國也受制於同樣的考量。1944年，英國機構試圖阻止歐威爾（George Orwell）出
版《動物莊園》（Animal Farm）出版；當時的編輯艾略特（T.S. Eliot）認為，這本書
的反對蘇聯觀點「並不那麽令人信服」。似乎沒有人願意激怒當時還是英國盟友的蘇聯。
這樣的間接壓力，即使到現在仍會導致犧牲者出現。在波羅的海國家，人們越來越擔心連
接俄羅斯、德國的「北溪2號天然氣管線」（Nord Stream 2 gas pipeline）所帶來的地
緣政治競爭，將影響作家就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政權表達意見的言論自由
。
寫書批共產制　波羅的海國家一律禁
我不指責他們。我深深知道與俄羅斯發生利益衝突是非常危險的。2009年，我與奧克莎儂
一起編輯、記錄蘇聯統治下的愛沙尼亞政府作為的系列文章。
我們的書名是《恐懼隱藏在一切背後》（Fear Was Behind Everything），詳細記錄蘇聯
體制下愛沙尼亞的恐怖生活。半個世紀以來，任何批評共產主義政權的著作都在波羅的海
國家、芬蘭被禁止出版。我們的著作標榜著一個轉折點，至少，我們是這樣認為的。
2007年發生的一次事件激發了我們寫這本書的靈感，當時象徵愛沙尼亞占領軍的一座蘇聯
士兵雕像被從塔林市中心遷移至市內其他地方的一座軍事公墓。此舉引發俄羅斯的抗議，
在愛沙尼亞政府剝奪愛沙尼亞籍、俄裔人士悼念戰爭陣亡者權利謠言流動之際，也爆發一
場致命動亂。
遭親俄者惡意中傷　出書出動武警
第二年，赫爾辛基大學的講師貝克曼（Johan Bäckman）出版一本關於此事的書。這本書
名為《青銅戰士》（The Bronze Soldier），他在書中稱愛沙尼亞由無能領袖領導，是一
個「種族隔離國家」（apartheid state），人民都無法接受自己的歷史。該書出版商曾
是愛沙尼亞出生的記者、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KGB）前官員伊利亞斯維奇（Vladimir
Ilyasevich），此人曾在冷戰期間在芬蘭和其他北歐國家工作。
此後，貝克曼將其極端親俄的刻薄言論發洩在我身上。首先，他攻擊一本我撰述關於我母
親在蘇聯勞改營所受創傷的書，而後來他又協助組織反對出版《恐懼隱藏在一切背後》的
抗議活動。
因為這些威脅，我們在2009年該書首度發行當天請求武裝警察的保護。之後貝克曼離開教
育工作，把絕大部分注意力都用來宣傳親普京的其他謊言，他協助發起的俄羅斯支持的宣
傳戰仍繼續對我個人安全構成威脅。簡單說，舊的蘇聯恐懼制度繼續破壞真相，並懲戒那
些以文字為真相辯護的人。
賭性命揭真相　記者作家要挺住！
儘管俄羅斯宣傳攻勢是企圖影響政府，但最終承擔後果的還是個人。愛沙尼亞「國際防務
與安全中心」執行長特里科克（Dmitri Teperik）最近指出，「資訊戰對我們這些民間維
權人士，如記者、撰稿人和作家等是最危險的，因為我們都站在第一線」。
在鐵幕垮台近30年後，俄羅斯仍然保持著其利用民眾恐懼、不安全感的蘇聯時代傾向。俄
羅斯特工在反對者停止活動時（即作家停止寫作或出版商停止出版時）是最興奮的。不幸
的是，俄羅斯的成功遠遠多於失敗，因為很容易就能誤導民眾；正如喬姆斯基（Noam
Chomsky）曾說，「人們不會知道超過認知範圍的事」。
要讓真相持續公諸於世的最好機會，在於撰稿人、作家堅持向讀者表達事實。這樣的努力
時不時會有所收獲。2018年初，芬蘭記者阿羅（Jessikka Aro）因為2014年來一直遭受其
惡意攻擊而將貝克曼告上法庭，傑西卡在2014年開始揭露克里姆林宮是社交媒體上「惡意
文章」製造者。
該案目前仍在審理中。但如果一切順利，貝克曼將為騷擾、無端攻擊受到懲罰。他的審判
甚至可能標誌著反抗俄羅斯宣傳攻勢的決定性時刻，賦予撰稿人、記者需要的勇氣以對抗
俄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