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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onomist May 9th 2020
美國智庫蘭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分析師奧赫曼內克(David Ochmanek)在進行美中兵
推時，最擔心的部分是中國入侵台灣；後者安全是美國暗地保證的。在某一場景，紅軍對
台灣軍隊、關島及沖繩的美國太平洋駐軍進行「聯合火力攻擊」，藍軍許多戰鬥機在地面
上被毀，也無法使用跑道。為了獲得資通優勢，中國切斷通信聯繫，這是「系統破壞戰
(system-destruction warfare)」的一環。接著是兩棲戰攻島；美國潛水艇用魚雷擊退了
部分入侵軍隊，但水面上的航母及護衛艦隊若接近戰場，則會遭到中國反艦飛彈攻擊。「
我們永遠假設美國會盡早進行有力干預」。但跟過去幾年相比，「我沒有信心會成功」。
美中間發生這種改變世界的軍事衝突可能性仍然不高，但這已是超出模擬的界線，也反映
了兩國關係的嚴峻程度。在貿易、技術、間諜、宣傳和假新聞方面，今年可能會再次發生
規模較小的衝突 — 而在此同時美國人因武漢肺炎喪生的人數正不斷上升。長期以來透過
貿易、投資交織的全球前兩大經濟體正走向部分脫鉤。目前兩國間的信任度，是1979年美
中關係正常化後的最低點。而隨著11月大選接近，雙方誤解、誤判、挑釁的可能性都在增
高。
川普總統在大流行剛發生時，簽完第一階段的貿易協議時還曾稱讚過中國領導人。川普曾
多次表達他對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仰慕，3月與習近平通完電話後，還在推特上說「我
們雙方配合地非常緊密。我很尊敬他!」但在4月時，因為無法控制這場流行病，川普面臨
密集的批評，他便轉向攻擊中國。共和黨民調顯示這種策略有助於他擊敗民主黨對手拜登
(Joe Biden)。(一則由川普盟友推出的攻擊廣告說，「要阻止中國，你必須阻止拜登」；
另一則廣告則說「中國正奪走我們的工作，而現在他們奪走我們的性命。」)5月3日國務
卿蓬佩奧(Mike Pompeo)支持使用武漢病毒的名稱，並在推特上說「中國有感染全球的歷
史」，暗地譴責武漢肺炎的大流行是因為「武漢實驗室的失職」。但要證實這個理論還需
要一些證據。
中國這邊也是，政治計算讓緊張情勢可能升高。最近幾日，國營媒體稱蓬佩奧「邪惡」、
「瘋狂」、「人類的共同敵人」，訴諸民族主義的火焰。來自北京的一些跡象顯示，中國
領導人緊張了。5月4日路透社報導，中國國家安全部下轄的一個智庫發出警告，現在中國
正面臨天安門屠殺後最大的國際反彈，且有與美國發生戰爭的風險。而同一天，一位中國
鷹派軍事戰略家對南華早報說，他擔心現在中國國內有些人急著藉著美國衰弱的此時武統
台灣，將付出「巨大的代價」。
國家在背後支持，針對美國政府、企業的駭客活動則風險較小。2015年習近平與歐巴馬達
成協議後，駭客活動有平息一段時間，但川普上台後又開始。外界認為。駭客活動隨著雙
方情勢更加緊張會更密集；包含武漢肺炎疫苗等機密醫療資訊，也可能成為目標。美國則
可能開放其駭客工具作為反制，這將使得網路攻擊升高到另一種層級。
接著還有現代戰略專家辛格(P.W. Singer)稱之為「按讚戰爭」的克里姆林宮式社群媒體
宣傳、假訊息戰。辛格說這招學自俄國；中國的外交官、官媒一再宣稱美國軍人把病毒帶
入武漢。新華社還播放了一部用樂高人偶做的動畫，描述美國盡全力責怪中國，因為美方
自己無法控制住病毒。吊著點滴的樂高自由女神說：「我們永遠是對的，即使我們的說法
自相矛盾。」辛格說，「這就像侏儸紀公園裡面，迅猛龍思考要如何才能轉開門把手的場
景」、「這就是你所看到的中國假訊息戰」。
在某些場域中，這樣的修辭不只是空話。密蘇里州的共和黨籍參議員霍利(Josh Hawley)
提出了「冠狀病毒受害者正義法案(Justice for Victims of Coronavirus Act)」，讓武
漢肺炎的受害公民跟州政府能對中國求償。霍利在紐約時報社論版發表文章，認為應該廢
除世界貿易組織，因為世貿削弱美國經濟而讓中國崛起。川普正考慮在某些領域採取新措
施 — 課徵新關稅、實施制裁、要求企業將生產工廠搬離中國，並要求聯邦退休金不得投
資中國等。新聞報導了一個由美國政府內部流傳出的怪誕主意，那就是白宮打算不履行部
分中國持有的美債(總值1.1兆美金)作為大流行的「懲罰」。
如果拿不出證據，美國政府指責武漢實驗室要為大流行負責一事，可能會失敗；英國、澳
洲官員都在報上說，美國在五眼聯盟中尚未提供令人信服的證據。但這些事已在其他方面
造成嚴重影響。聯合國一項協商中的停火協議，因為美中對該協議是否提及世界衛生組織
一事意見不合，而導致此停火協議難產。
台灣即使沒發生武裝衝突，也可能是近來緊張情勢升溫的爆發點。美國支持這個自治島國
參加世界衛生大會(WHA)，那是世界衛生組織做決議的場合。5月中可能會對此議題進行投
票。美國政府也讓衛生副部長跟台灣行政院副院長舉行視訊會議，談論台灣的成功防疫。
川普也許會考慮派更多高階官員到台北，而中國共產黨勢必將視為挑釁。從這個角度來看
，大流行也許還有可取之處。因為如果出於防疫理由，讓這樣的高峰會在Zoom上面展開，
至少雙方政府保持了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