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美俄峰會日內瓦登場 5焦點議題 外交軍控氣候人權網攻 拜登普京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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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俄關係處於近年低點之際，美國總統拜登與俄羅斯總統普京周三將在瑞士日內瓦舉行峰
會，地點為建於18世紀的拉格蘭奇莊園（Villa La Grange）。（法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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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
美國總統拜登與俄羅斯總統普京今（16日）將在瑞士日內瓦舉行首次峰會，但雙方皆嘗試
管控外界對峰會的期望。拜登周一稱將向莫斯科提出在有共同利益的領域合作，但會就雙
方分歧議題明確劃下紅線；普京則在同日播出的美媒訪問放風指願恢復軍控專家談判，但
拒談釋放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峰會有五大範疇備受關注，包括兩國外交聯繫、軍備控制
和氣候變化等可合作的領域、人權、網絡攻擊，以及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問題。
拜登周一在北約峰會後稱，今次與普京會面將非常重要。他形容普京聰明且強硬，是「值
得重視的敵手」，重申並非想與俄羅斯發生衝突，他會向普京明確提出兩國可合作的領域
，但若對方選擇不合作，並在網絡安全等一如過往方式行事，美國將作回應。他強調會就
雙方有分歧的議題明確交代紅線所在，烏克蘭主權及領土完整是其中之一。拜登政府近期
屢稱盼跟俄方建立「穩定且可預測的關係」。
交代紅線 美盼建「穩定可測關係」
拜登3月炮轟普京是「殺人兇手」，俄國傳召駐美大使回國；翌月輪到美國駐俄大使返國
，同月美國加碼制裁俄羅斯，兩國互逐外交人員。普京外交顧問烏沙科夫（Yuri Ushakov
）昨稱美俄關係處於僵局，他對峰會持「務實樂觀態度」，但不算非常樂觀，若峰會進展
順利，兩國大使或可立即重返崗位。
美俄少數可合作的領域成峰會焦點，軍備控制是其一。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周一播
出普京完整訪問，普京指得悉美方盼在專家層面恢復軍控談判，若會後條件成熟，俄國準
備好磋商。
俄反對派納瓦爾尼生死受關注
拜登強調人權是外交政策核心，因此外界關注他對俄羅斯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的立場，但
當地法院上周剛將後者的政治網絡列為「極端主義組織」，有關討論恐難有突破。被問到
能否保證納瓦爾尼活着出獄時，普京未作明確承諾，僅稱釋放與否由法院決定，在囚人士
健康則由監獄管理部門負責。拜登其後稱如納瓦爾尼死亡，將再次表明俄國無意遵守基本
人權，損害俄國與全球關係。
分析料「沉悶峰會」有別特普會
莫斯科近期對白俄總統盧卡申科的支持、在烏克蘭邊境的軍事行動，以至俄國黑客組織對
美國主要企業或基建的勒索攻擊，均令美俄關係跌至近年低點。俄國則斥美國和北約干預
東歐鄰國，否認與針對美國的黑客攻擊有關。分析預料今次峰會將頗為沉悶，雙方會小心
翼翼，有別2018年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與普京在赫爾辛基的會面。當時兩人舉行聯合記者
會，儘管美國情報機關評估俄國涉及干預2016年大選，但特朗普稱更傾向相信普京的說法。
白宮召逾十專家「教路」
美國新聞網站Axios報道，拜登召集十多名俄國事務專家為峰會作準備，包括曾在特朗普
時代以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俄羅斯資深主任身分參與2018年美俄峰會的希爾（Fiona Hill
），其他專家包括奧巴馬時期兩名駐俄大使等。他們促拜登不要跟普京舉行聯合記者會，
或予他任何機會以全新公開提案搶風頭，部分人贊成找更多機會與俄方接觸，亦有人主張
把握一切機會傳達強硬信息。
（衛報、NPR、法新社、路透社、Axios）
美俄峰會知多點
今次美俄峰會目標是什麼？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上月與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會面時，提到拜登的目標是與俄國建立「穩
定且可預測的關係」，拜登上周三在訪歐行程首站亦重申這點。惟卡內基莫斯科中心主管
特列寧（Dmitri Trenin）表示不認為美俄能建立穩定環境，今次峰會最多只能讓兩國窿
清對方區正的底線，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俄羅斯及中亞資深主任格林（Eric Green）指出
，俄國和美國依然是擦有最多核武的國家，亦是聯合國安理會的常任理事國，無論美國喜
歡與否，都不得不與俄國合作應對世上某些主要挑戰。
峰會包括什麽議程？
格林指峰會涵蓋範圍廣泛，包括軍備控制、網路、外交限制、在俄國被判監的美國人、伊
朗、朝鮮、敘利亞、阿富汗、北極以至氣候變化等。拜登預計亦會提起白俄羅斯上月「迫
降」客機拘捕異見記者一事，並重申美國對烏克蘭領土完整的承諾。
美國4月以俄國干預大選等惡意行為為由，實施制裁並驅逐10名俄方外交人員；俄國則一
度禁止美國外交代表團僱用本地員工，迫使美國大使館大減領事服務，這令美俄兩國外交
聯繫成最有限議題。
戰略穩定和軍備控制亦是美俄關注的領域，如美國關注俄國的核動力魚雷等新型高科技武
器，俄國則較關注美國的導彈防禦等常規武器。
另外，美俄均表明願意討論網路問題，美國較早前指摘俄國情報機構對美國政府機構發起
黑客攻擊。近日多宗針對美國主要企業或基建的勒索攻擊，亦被指與俄國黑客绢織有關，
普京上周五受訪時否認對這些攻擊知情，促拜登就網路安全與他逹成協議。
峰會有何看點？
外界預料峰會或氣氛緊張，前美國駐俄大使麥克福爾（Michael McFaul）認為，普京擅長
主導談判，很可能會重提今年初美國國曹山莊騷亂。普京本月初出席活動時就曾稱當日參
與騷亂者有合理政治訴求，斥美國批評外國鎮壓反政府示威是「雙重標準」。外界亦關注
兩人會否就外交聯繫和軍備控制發表聯合聲明。
资料來源：《外交政策》、BBC
世局解碼：「拜普會」隱現中國因素 美算盤難打響
今日（16日）在瑞士日內瓦舉行的美俄峰會，是美國總統拜登本年初上台後首次跟俄羅斯
總統普京會晤，也是拜登這次訪歐之旅的尾站。峰會對外公開的討論重點也許不像美國跟
歐洲盟友會商時高度重視中國議題，但在中美競爭愈趨激烈和中俄走近交好的大背景下，
觀察家仍關注這場「拜普會」對中美俄3國互動的意義。有分析關注拜登能否藉此機會削
弱中俄關係，又或暫時緩和美俄關係，以騰出手專心應對北京挑戰，但有美國和俄羅斯學
者皆指出，以美俄互信程度和莫斯科對華重視態度來看，上述算盤基本上不可能打響。
分析：拜登欲削中俄關係 專注制華
在美俄峰會落實前，華府先對俄羅斯經德國輸往歐洲的「北溪2號線」天然氣管道的制裁
作出部分豁免，惹來外界揣測。資訊分析公司IHS Markit副主席耶金（Dan Yergin）向
CNBC稱，這反映美國向俄方拋出橄欖枝，目的是「將俄羅斯從日益加強的中俄聯盟關係裏
剝離出來」。但這說法惹來不少質疑，美國保守派智庫哈德遜研究所政治與軍事分析中心
主任懷茲（Richard Weitz）向美國之音表示，以豁免作為橄欖枝的對象其實是德國而非
俄羅斯，又指只要普京繼續掌權，美國就不可能在短期內將俄羅斯從中國剝離出去，「短
期內我看不到美國能做什麼或提供什麼可能割裂中俄聯盟的事情」。
奧巴馬時代美俄關係「重置」（reset）戰略設計師、美國前駐俄大使麥克福爾（Michael
McFaul）本月4日在《華盛頓郵報》撰文，也提到拜登就算想要仿效前總統尼克遜拉攏中
國遠離蘇聯的策略，也不可能奏效。但他強調，華府也無法將美俄關係「凍結保存在某一
合適地方」，然後聚焦更大的中方挑戰——烏克蘭邊境囤兵風波和數量更多的網絡攻擊，
證明普京不會容許這事發生。
中俄聯盟漸成華府威脅
俄羅斯外交官和專家也抱有相似看法。在跟官方關係密切的莫斯科智庫「瓦爾代國際辯論
俱樂部」（Valdai Club）任職項目主任的季莫菲耶夫（Ivan Timofeev）同於6月4日發表
文章，直指中美對抗升溫是「拜普會」重要背景，尤其是華府視北京為比俄方更危險和更
難應付的敵方。
季莫菲耶夫認為，華府長期對中俄和解友好（rapprochement）隻眼開隻眼閉，是因為他
們相信這樣的伙伴關係只是表面宣示，不會構成重大威脅，因此美國可獨立處理俄羅斯和
中國，毋須擔心兩國聯手反擊美國，但華府看法「如今顯然正在改變」。他指美方開始視
中俄之間的密切伙伴關係為威脅，「打破兩國和解交好應成為美國外交的任務」，但他指
出華府幾乎無法給予莫斯科任何其他認真選項，其一因素是雙方信任程度極低。他又提醒
，莫斯科視中俄伙伴關係的程度為俄方重要外交成就，「對華關係的因素對俄方來說也是
重要」。
克宮注重如何平衡中美之爭，從其外交操作細節可見一斑。白宮和克宮上月25日先後確認
美俄峰會舉行，俄羅斯總統普京同日在索契與到訪莫斯科的中國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
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楊潔篪通電話，強調中俄關係處於歷史最好時期，俄方願進
一步與中方密切戰略協調與配合。
料美「多層蛋糕」策略對俄
但季莫菲耶夫認為，中俄跟美國更大的問題是世界格局未來會如何進一步成形：一個可能
性是兩極體系，即中俄之間存在嚴格的同盟責任；另一可能性是更有彈性的多極體系，中
俄之間存在較脆弱的保證，但有更多迴旋餘地。他相信美國到頭來還是會以「多層蛋糕」
的方式處理對俄關係，「在某些蛋糕層，互動是可能的，但在大部分其他情况，就只有圍
堵和反對」。
明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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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俄峰會BBC記者前瞻 普京拜登見面的六個重要看點
https://www.bbc.com/zhongwen/trad/world-57468885
莎拉·賴恩斯福德（Sarah Rainsford）
BBC駐莫斯科記者
6月16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和美國總統拜登在瑞士日內瓦的首次峰會雖然萬眾矚目，卻不會
是一次氣氛友好熱情洋溢的會面。
首先，俄羅斯最近正式將美國列入了「不友好國家」名單。
無論是俄羅斯還是美國都將彼此之間的雙邊關係形容為「處於谷底」，目前雙方都沒有向
對方派駐大使；俄羅斯高級官員因吞併烏克蘭克里米亞和涉嫌干涉美國選舉等各種原因而
受到美國的制裁；兩名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員現在被關在俄羅斯監獄，其中一人被指控從事
間諜活動而被判刑16年。
除了這些之外更為要緊的還有，今年3月拜登在接受採訪時認同採訪者說普京是 「殺手」
，一時間輿論紛紛。
然而，這兩人將首次以總統身份會面。 俄羅斯的一些人認為，能將兩人拉到一起會面本
身，就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
事關國際地位
莫斯科智庫俄羅斯國際問題理事會（RIAC）主任安德烈·庫爾圖諾夫(Andrei Kortunov)
說：「這次峰會從象徵意義上來講很重要，因為它讓俄羅斯與美國平起平坐。對普京而言
，哪怕只有象徵意義也不是毫不重要的。」
這次會議舉行之時，拜登入主白宮才剛剛幾個月，也是他第一次出國訪問，而且普京是應
拜登的要求前去會談的。這對於克里姆林宮來說都是錦上添花的好事。另外，這也是一次
正兒八經的真正峰會，不是在舉行其他國際活動期間順水推舟的短暫會面。
儘管拜登行程緊湊，包括周一在布魯塞爾北約總部舉行的多個會議，但人們對拜登歐洲之
行的最後一站，即16日與普京的一對一會談特別感興趣。
政治分析人士麗麗雅·舍夫索瓦（Lilia Shevtsova）說：「普京肯定希望與美國總統平
起平坐。他希望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得到尊重。 普京想展示雄赳赳的氣勢，想成為大國
俱樂部的一員。」
歷史和希望
美俄這次選擇日內瓦作為峰會地點，讓人想起1985年冷戰期間的另一次峰會：美國總統里
根和蘇聯最高領導人戈爾巴喬夫的第一次峰會。但是，本次的峰會無論是在兩國元首個人
關係層面還是在政治解凍前景方面，都沒有什麼可比和讓人期待之處。
如今的白宮說，美國的目標是與俄羅斯建立「穩定」和「可預測」的關係。但是，自從
2014年普京派遣武裝部隊進入克里米亞，從烏克蘭吞併這個半島以來，普京一直走得是讓
人琢磨不透、神經緊繃的行事風格。
那是俄美關係如今滑落至此番境地的開始。
舍夫索瓦女士分析說：「一個更可行的目標是測試彼此的紅線在哪裏，彼此都理解認識到
對話才是走出關係最低谷的最佳途徑。」
她認為：「如果俄美之間不對話，那麼俄羅斯將變得更加不可預測。」
口頭承諾與實際行動
周末，普京在俄羅斯國家電視台上表示，有一些問題「我們可以與美國合作」，首先是新
的核軍備控制談判，另外將與美國討論包括敘利亞和利比亞在內的地區衝突，還有氣候變
化問題。
普京說：「如果我們能夠建立起就這些問題開展工作的機制，那麼我認為這次峰會就沒有
白費。」
俄羅斯有人認為，俄美之間「外交戰爭」可能出現休兵的局面：美國近年來驅逐了數十名
俄羅斯外交官，並關閉了兩個俄羅斯駐美外交領館；現在美國駐俄羅斯的使領館將不准聘
用本地員工，這意味著包括簽證在內的服務將被大幅削減。
最低限度，莫斯科方面的行動可能包括允許其大使回到華盛頓。
美國還將提出在俄羅斯的被捕公民問題，包括2018年被捕並被判定間諜罪成立的保羅·惠
蘭（Paul Whelan），他一直否認自己是間諜。
俄羅斯最近再次推動與美國的囚犯交換，但開出的條件迄今為止美國不可能滿足，而普京
單方面做出慷慨的姿態似乎也不太可能。
西方敵對勢力
普京最近不遺餘力地強調他對西方的看法：敵對勢力。
在本月的聖彼得堡經濟論壇上，他再次聲稱，美國想要「遏制」俄羅斯的發展。
幾天前，他曾威脅說，任何想「咬」俄羅斯的外國侵略者，都要被「打掉」牙齒，並堅持
認為世界有必要對俄羅斯恢復往日地位和力量的現狀幡然醒悟。
莫斯科智庫俄羅斯國際問題理事會（RIAC）主任安德烈·庫爾圖諾夫說：「很顯然，普京
相信美國是對俄羅斯不懷好意的敵對國家，我覺得他的這種看法不會變。」
不過，他認為，俄羅斯很有可能考慮將緊張關係降溫減低幾度。
降溫
庫爾圖諾夫認為：「作為一個理性的政治家，普京希望減少與美國對抗關係帶來的成本和
風險。」
這包括經濟制裁：最新一輪制裁限制了俄羅斯政府籌集資金的能力，而新的制裁措施可能
會進一步深入，在關鍵的選舉年給經濟增加壓力。
庫爾圖諾夫說，「俄羅斯公眾現在對外交勝利毫無興趣，不覺得這樣的勝利能緩解國內緊
迫的社會和經濟問題。」
「無論普京想要什麼，我認為他不能通過惡化與美國的緊張關係來在俄羅斯國內獲得任何
利益。」
人權說教避無可避
普京不希望看到、卻必須面對的是拜登在人權問題方面對他提出批評，其中包括俄羅斯反
對派政治家阿列克謝·納瓦爾尼的案件：他先是被下毒，現在被羈押。
納瓦爾尼的反腐敗辦事處和反腐敗基金會剛剛被莫斯科法院以「極端主義」之名被禁，這
一裁決本可以很容易地推遲到峰會之後才宣佈。
但在峰會之前宣佈的這一決定，在時機上似乎是要傳遞這樣一個信息：普京將繼續對異議
人士決不手軟，而美國不要來管閒事。
舍夫索瓦女士乾脆預測說：「他倆會各唱各的，拜登會先就納瓦爾尼和人權唱出批評俄羅
斯的前奏，接著普京會唱出反駁，批評美國人權其實也一樣糟糕。」
「但這次峰會的舉行意味著雙方在把人權當作『開胃菜』互相數落之後，將進入主菜階段
。那就是：讓我們還是一起下點功夫緩解緊張局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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