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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有雷。
對我來講,MIU404正劇的11集已經非常完整。儘管最終回收得有點倉促,可是我依然頗滿
意(不是BE我已經謝天謝地了)。在疫情之下還能順利拍完,劇組得有多大的決心和多辛
苦的操作,所以我滿懷感恩。當然啦,如果能有個第二季……哦,不,SP就好了,我會更
感激XD。
看完導演剪輯版更加深我一開始的想法,原來的版本確實夠了,導演留下的線索、未講明
的部分,觀眾若願意稍微思考一下,都能找到答案。這樣的留白,反而更增添本劇的魅力
。否則為什麼觀眾們願意一再重刷呢?(笑)
不過剪輯有幾個部分我想談點自己的想法。
第一是ep6志摩被夢魘驚醒的片段。
如果說一定要在原劇增添什麼鏡頭,我覺得這個鏡頭非常適合加進去。志摩在機搜睡覺時
,身旁側躺著伊吹。即使在這樣小寐的狀態,志摩都能夠夢見香阪,進而驚醒。可見他平
常的睡眠品質一定糟糕到極點,無論平時他看起來如何雲淡風輕,他始終被過去緊追著不
放。
香阪的事件坦白講不算是志摩的錯,任何一個搜一的刑警遇到類似的事情的處置,可能都
大同小異。然而志摩的性格無法放過他,他向來就是會把錯誤攬在身上,並且以此折磨自
己的男人,從桔梗家被裝竊聽器一事便看得出來,更何況是香阪的死亡。
伊吹追查香阪的真相,雖說是想對自己人生的每個轉折認真以待,但我覺得更大的部分是
因為他需要確定自己的信任。我相信伊吹在與志摩相處的過程中,必定漸漸感受到志摩這
個人的本質。即便嘴上笨蛋笨蛋的叫著,卻總是在伊吹提出怪異想法的時候,不像眾人那
樣一路否定到底,反而願意試著相信他。
依照伊吹過去被嫌棄的評價,志摩恐怕是他少數遇到能夠包容他的搭檔,伊吹能不好好珍
惜嗎?如今搭檔被爆出可能和前搭檔的死亡有關,一向過於信任人的伊吹,不找出真相大
概會夜不能寢吧!他肯定是希望自己的信任沒有交託錯人,或者更深刻來講,他希望志摩
是如他所想那樣的好人。
最開始伊吹的想法可能是這麼單純,後來同睡發現志摩被夢魘驚醒,根本沒睡著的伊吹怎
麼可能會不想挖掘出真相?如果把夢魘這段放進去,會更加強伊吹尋索答案的動力。
我覺得伊吹雖然看起來大剌剌,卻一直能把別人的話放在心底,尤其是志摩的話。ep2志
摩與伊吹在麵店吃飯,伊吹開心地跟志摩說兩人可以成為好搭檔。志摩一臉深意地要他長
命百歲。到了ep6,伊吹針對這句話給了志摩回應,向他保證自己會活得長久。ep3志摩做
了畢達哥拉斯裝置,告訴九重人生每個轉折都很重要,似睡未睡的伊吹接住了落下的珠子
。到了ep6,伊吹就義正辭嚴地告訴桔梗,人生中每個轉折他都想好好珍惜,所以他想找
出志摩前搭檔之死的真相。
志摩在電話裡對伊吹說,每次他對犯人說教,就像在打自己的臉。伊吹大概想不到,最終
他也和志摩一樣。ep2他和志摩逮捕到真正的犯人,他告誡犯人再怎麼樣都不該殺人,縱
使對方是人渣是垃圾。然而,最終回他在夢境裡,卻為了志摩殺了久住。
我始終覺得,MIU404這部劇本質很悲傷,縱然編導利用人物的特質與互動為它添上不少幽
默的色彩,卻抹去不了刻在它骨子裡深沉的無奈與悲慟。若非疫情緣故,我猜我應該看不
到最後伊吹與志摩戴著口罩在東京巡邏吧!
剪輯版第二個我想談的,是最終回志摩與久住的互動。
在看原劇時,志摩的自毀傾向令我印象深刻。即使最後查出香阪之死是意外,香阪至終依
然懷著警察的心,這並沒有減輕志摩想毀滅自己的意願。我認為在香阪事件之前,志摩這
種傾向應該不強烈,或者他根本沒有覺察到──
直到香阪的死亡觸發了志摩的開關。
從伊吹和志摩在天台上的對話可見一斑,志摩用到了一個詞「ブーメラン」,我查日文字
典,它是「迴力鏢」的意思。在翻譯這段時,每個人的翻法不盡相同,但與我理解的意思
大體是接近的。
意即志摩將不斷地接受良心的責備而繼續當警察。
這顯然是一種贖罪心態。無論香阪因為何種理由而死,志摩終究會歸咎自己。於是,他只
能一直當警察,當做對自己的懲罰,贖他虧欠香阪生命的罪。
由此可知,志摩相當嚴以律己,甚至到了嚴苛的地步,他完全不放過自己。伊吹那句「生
命線很長」確實拯救了志摩的一部分,但實際上,卻拯救不了全部的他。只是在志摩滅頂
之際,伊吹的堅定與支持,成了拉拔志摩從水面探出頭呼吸的一股力量。
但若是伊吹不存在了呢?志摩會不會放任自己徹底滅亡?
最終回志摩與久住對峙那段,原劇導演刪掉滿多對話,不過我覺得原劇那樣的處理暗示得
已經很夠了。志摩的自毀傾向是從ep4以來觀眾就看得很清楚,可是直到面對久住,才將
志摩的另一面揭開來。
志摩與久住,其實某種程度來講是同一種人。
志摩在船上對久住說:
對我來說,其實別人怎麼樣都跟我沒關係。做出擔心的樣子,扮成好人的樣子,都只是在
做做樣子,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人一樣。
當初看到這段,我恍然大悟。這間接解釋了為什麼志摩想要自毀,不僅僅是香阪事件的緣
故,還包括他打從心底厭惡這樣的自己。
志摩說他不相信別人,也不相信自己,或許這也是原因之一。
要拴住志摩內心久住的那一面,警察這個職業無疑是不錯的選擇。
可是慢慢的,志摩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導演刪掉的部分就將志摩這一面展露得十分清
楚。
當志摩拿槍指著久住,他這麼說道:
已經夠了,我已經累了。比起一邊被自己的話打臉(ブーメラン)一邊做著警察,死要輕
鬆太多了。
志摩和久住的確相似,但他們也有最不相似的一個點,就是志摩內心還有光。原本可能非
常微小,將滅不滅的。而伊吹的到來,為志摩的光添了柴加了火。只是沒想到,這卻使得
志摩更加痛苦。
壓抑自己的本性,追尋光芒,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覺得伊吹有看出志摩的矛盾與痛苦,即使他不知道如何用言語表達,但他心裡就是知道
。所以才會不厭其煩地詢問志摩是否會辭掉警察這份工作。
當久住想要殺掉伊吹,志摩舉槍向他。久住說若志摩殺不掉自己,那麼他就白死了。志摩
說伊吹醒來會替他殺了對方,久住果然很懂得志摩的軟肋,便說「這樣好嗎?伊吹可是會
變得不幸哦!」
當時志摩的表情充滿了絕望,令我心疼到不行,雖然他是淺笑著答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就是個任性的人。
有人說志摩似乎黑化了,我倒是覺得志摩是看得太清楚了。他並不是想拉著伊吹墜入深淵
,而是篤定他若死了,伊吹自己會跳入深淵。
就像蒲郡被逮捕時,伊吹喊著他要做什麼才能阻止這一切。蒲郡只能冷酷地回應:無論你
做什麼,都阻止不了我。
志摩見識過hamu醬被抓時,伊吹是如何的不受控。那麼身為伊吹搭檔的他如果死在伊吹眼
前,伊吹會怎麼選擇?
若是可以,我相信志摩絕對不願伊吹手裡沾血。他想保護的一直都是伊吹的正直本性,為
此他自己動手殺死久住都無所謂。如果能一槍殺死久住,即使自己的腦漿爆飛,起碼可以
換得伊吹的平安。然而,如果情況不如自己所願,他知道他阻止不了伊吹的暴走。於是,
他只能賭一把。
否則當伊吹看見中槍的志摩,崩潰拿槍想殺死久住時,瀕死的志摩不需要阻止他。
所以我在想,原劇已經夠像淒美的愛情劇了,倘若導演沒有刪掉這一段,恐怕未來再怎麼
堅持兩人是純潔的搭檔關係,都沒人會相信了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