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ep6之後又重新複習了ep1-6好幾遍,想稍微寫一下我理解的黑澤心境,全部都是自我流。
以下有ep7的30秒預告雷。
防雷
防雷
防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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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就此毀壞,或許永遠都沒有達成的那一天──
即使如此,仍因為傾慕愛戀而不得不毀壞。」
──太宰治《斜陽》
看到ep6黑澤顫抖的、充滿訣別決心的自殺式告白,腦海裡瞬間浮現出這個句子。
突然能明白為什麼黑澤會有那些妄想,還特地去買妄想用睡衣了。
在安達有魔法、開始察覺到黑澤的心意之前,黑澤的所有妄想都是無望的,非常甜蜜卻不切實際,而且越是甜蜜就越是虛幻。
黑澤很清楚,這一切都是不可能成為現實的夢,可是他毫無辦法啊,不然能怎麼辦呢?
我認為在與安達開始熟起來之前(安達獲得魔法前),黑澤應該把妄想用睡衣一直當作安達──或是某種安達不在的慰藉──
他根本沒有想過安達有一天能穿上,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能與安達交往,
人對於唾手可得的東西是不會有妄想的,直接拿走、成為現實就可以了,
是深知自己得不到才會妄想,他太需要這份念想了,不然無法排解他的喜歡之情。
七年啊。
剛看到ep7預告時我也覺得七年很久,不過仔細想想,可能黑澤的體感時間並沒有非常久。
尤其是在工作場所,加上環境也沒改變,黑澤應該大部份時間還是在工作上,偶爾看一眼安達,偷偷在心裡感到快樂感到滿足,就這樣日復一日的,不知不覺就過去七年了。
期間他沒有跟安達變得親近,但也沒有更遠,安達一直就待在那個抬頭可見的位置,
在這種距離下,其實很難放下或改變喜歡的對象,黑澤對於自己的暗戀可能都成了習慣。
黑澤心聲中的「我相信安達不希望我踰矩,只要能待在他身邊,我默默當個同期就好了」,想必是他平常就反覆對自己講的話吧。
*
ep2黑澤幫忙撿東西時想「早知道我就更常來幫他了」,也就是說,黑澤並不是第一次來幫安達,
我想在此之前黑澤可能也給安達送過無數罐咖啡、給過無數個工作數據,甚至被同事或浦部前輩說「你有好好報答人家嗎」我猜可能也不是第一次。
黑澤早就習慣沒有回報地默默為安達付出,也一直很能克制自己不越界不踰矩。
※補充※
感謝推文裡donnamonya大、monmakuk大、Cloverwe大提供的想法,
我原先是寫「無數次」,但這邊是用「更常」,如果是以前有幫過但次數不多,所以覺得「應該再更常來的」(這裡的黑澤有懊惱的語氣)
再加上他們一直都不太熟(就算安達句點王也不至於對很常來幫自己的同事一直熟不起來!?),這樣似乎更為合理。
※補充結束※
那造成黑澤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轉捩點在哪?
我認為在於安達疾跑追上電梯裡的黑澤,在於安達提出的那個吃飯邀約,那是安達首次主動往前改變了兩人的距離。
暗戀中最痛苦的時候其實並不在暗戀,而是在希望出現的時候,安達的那一步對黑澤來說就是希望,
而「喜歡」本身就是很難掌控的情緒,有了一點就會想要更多。
就像是過飽和狀態。
在七年的時間中一點一點增加著對安達的喜歡、傾慕、渴求,我認為他可能都沒意識到他對安達的情感有這麼多,多到已經臨界滿溢了,
在旁人看來黑澤或許很穩定自持,可能他都以為自己很冷靜,但實際上只要安達投下了小小的反饋,他的所有欲望都會翻騰喧囂著傾洩而出。
而什麼事算是「小小的反饋」?以下是我的推論。
我這幾天一直想不透一個地方,為何ep1的黑澤會突然提出讓安達來借住的邀約?
原本我也思考過,黑澤會不會是故意拖到這時間的?
但看完ep7預告後我認為不是,如果要故意的話黑澤應該早就做過了,但他們七年來連一起去吃飯都不曾有過,加上黑澤對安達的尊重,我想黑澤是不會為了拐安達回家而刻意讓安達晚下班。
所以我做了一個猜測:
安達其實在ep1對黑澤的回應已經比平常多了,而且某些對話戳到了黑澤的痛處。
◎如果是在安達沒有獲得魔法、也不知道黑澤喜歡自己之前,走出大樓時他們的對話可能是這樣:
普通閒聊情境
黑澤「天氣突然變涼了耶。」
安達「啊,嗯。」
安達「今天謝謝你喔,再見。」
→句點道別
打噴嚏情境
安達(打噴嚏)
黑澤「你還好嗎?」
安達「啊,我沒事。」
黑澤「這借你。」
安達「不用啦。」
安達「今天謝謝你喔,再見。」
→句點拒絕然後道別
給圍巾情境
黑澤「你拿去就是了。」
黑澤(替安達圍上圍巾)
黑澤「你圍起來很好看耶。」
安達「喔,嗯。」
安達「好,回家了。」
→接受圍巾但句點道別(個人猜測借圍巾或類似物品可能不是第一次XD)
◎但那天他們的對話是這樣:
黑澤「天氣突然變涼了耶。」
安達「......」(煩惱中而沒有回應)
黑澤「安達?」→平常會被句點,但今天沒有,所以感到困惑
安達(打噴嚏)
黑澤「你還好嗎?」
安達「啊,我沒事。真的變涼了耶。」→雖然晚回應,但卻不是一貫的句點
黑澤「這借你。」
安達「不用啦,你自己用。」
安達「要是你感冒了,大家都會很擔心你,我就無所謂了啦。」→多加了一句話,關於這句話我後面闡述
黑澤「你拿去就是了。」
黑澤(替安達圍上圍巾)
黑澤「你圍起來很好看耶。」
安達「......」(思考中而沒有回應)
安達「好,回家了。」
接著後面才是黑澤提出借住。
我猜測過的結論之一是,這邊安達出現兩次沈默而不回應,包含連句點結束對話也沒有,黑澤感覺到安達有點不對勁,因為擔心安達的狀態而請他回自己家休息。
不過綜合安達在其他對話中的應對,安達本身是有可能不做任何答覆而只在心裡回應的,所以我個人更偏向第二個結論。
黑澤只要遇上安達被看低、包含安達看低自己的情況,就會出現很強烈的情緒反應。
ep2中與浦部的對話就可以發現到一點端倪。
黑澤當時說「那真的沒什麼,對吧?」,但安達回答卻是「不,你真的幫了大忙」,而前輩又馬上接「這傢伙總是很靠不住」,
安達的「你真的幫了大忙」潛台詞就是「我什麼也沒幫上」,但在黑澤看來不是這樣,他不希望安達這樣想,也不希望前輩這樣打壓安達的努力,
這之後黑澤的語氣才開始有壓迫性(甚至有些隱藏在笑容底下的怒氣),而平常的圓融後輩+業績王牌黑澤絕對不會這樣。
ep6又更為明顯。
黑澤對於安達說的「哪像我這種人,既沒夢想又沒才華,就只是渾渾噩噩地過日子,我很羨慕你」,反應是大到差點要去觸碰正在睡覺的安達,這舉動在黑澤認為無疑是種不受控的越界行為。
而他當時想的不是嫉妒六角,也不是對於自己更了解安達這件事的好勝心,他想的是「安達說他很羨慕六角是認真的嗎?為什麼老是對自己那麼沒自信啊?別再說什麼『像我這種人』了」
『像我這種人』
很有既視感的話吧。跟ep1安達的「我就無所謂了啦」幾乎相同,都是把自己放在極低的位置。
平常的安達是否會說這樣的話?我認為可能不常,他會這樣想但不會說出來,因為自卑也是要在有一定程度信任的人面前才能展現的情緒,就像浦部虧他有沒有女朋友時,安達並沒有說「像我這種人就不必了」,而是移開話題要浦部趕緊工作。
可能源於剛剛得知被喜歡的某種依賴,加上平日對黑澤的認識,安達相信講這句話不會被黑澤回以傷害,所以無意間把大部份時候都壓在心裡的自卑說了出來,但這種話卻戳到黑澤的痛點。
黑澤最不想看到安達做這種貶低自己的事了。
並不是說自卑與讓安達借住有什麼直接關聯,而是「提出借住」這件事對黑澤來說本身就是不太受控的舉動,他以前從沒有這麼做過,就像摸臉也是。
安達不習慣這種距離,黑澤其實也是不習慣的。
但這時候的黑澤還能很快維持住原本的互動模式,ep2他馬上又退回「當個同期就好」的狀態。
直到安達來約他一起吃飯,這時候他盛滿的情緒和愛意才開始傾斜,然後七年來的平穩在一夕之間被打亂,失序,乃至失控,
他從沒想過可以成真的事情一一實現,早晨時看著安達在陽光下甦醒,為安達做飯並聽他發出讚嘆,一起去上班然後等待對方下班一起回家......很幸福,但也很致命。
一旦擁有過幸福,就很難再安於遠遠看著對方的位置了。
我想,黑澤應該對自己的喜歡感到很不堪,甚至覺得很醜陋吧。
就像在居酒屋天台時,他不想冒犯安達、不希望自己做出會讓喜歡的人驚恐的事,但他居然還是在這次的觸碰中產生了開心的情緒,
所以安達過來時,黑澤只看了一下就移開目光,他不敢看安達。
這次也是。自己居然想在安達睡覺的時候去觸碰他,明明之前就可以忍住不亂拍安達的睡顏,自己是怎麼了?
於是他逃了。然後在自己做出更多無法控制的事情前先自我了結。
黑澤抑制不了自己,但安達可以。
黑澤大概是這麼想的:「只要安達知道我喜歡他,就再也不會和我互動了,我也就不會有機會冒犯或傷害到他了。然後我就可以死心了。」
他把判決的刀親自遞給安達,而且判決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死。他沒有想過生路的。
黑澤是用盡力氣才能說出告白。
他直接打斷了安達的「可是你姊姊......」,以往安達只要說話黑澤都會很認真地聽,但這次他只能打斷了,他必須讓自己無以為繼的情感踩煞車了,這個時候他不能猶豫。
黑澤優一,到最後都不希望自己有任何會傷害到安達清的可能性。
*
到這裡,我要為安達小小平反一下。
在心得文當中不乏看到有人說「安達為什麼不答應」甚至「安達很渣」(我知道還是有很多人不是這樣想的,這裡只是想針對這種說法做回應)
我心疼黑澤七年的單戀,但我也同樣理解安達。
安達並不需要為此負責啊。
當初在看ep2時,安達的「我害黑澤那麼難受」就有想這麼回應了──這不是安達害的啊。
黑澤難受是必然,的確也讓人感到不忍,但本來就不是所有戀情都能得到相對的回應(不然如果安達聽到有兩個人都喜歡自己,難不成還兩個都答應嗎......)
因為自己一直都沒有談戀愛,又突然知道有人深愛自己已久,所以就一時沖昏頭地認為自己也喜歡對方,要跟對方在一起,
這反而是對對方的感情很失禮的事。
這樣進入的關係很容易導向「因為覺得是對方喜歡自己,所以就能隨意揮霍對方的感情」或者「在一起之後發現自己其實還是不愛對方,無法接受對方,於是離開了」,
不管哪一個都是傷害。
安達在試著釐清自己對黑澤的想法,他對於黑澤的真心很珍視,但他不敢在還沒完全明白自己怎麼想之前就輕易接下,
他一直在調整自己的回應,擔心自己不經意傷害到黑澤。
安達確實非常溫柔。
黑澤也是。
他們都是用自己所能給的最大的溫柔來對待彼此。這麼好的安達就值得得到這麼棒的黑澤的喜歡啊。
幸好這次的告白肯定不是兩人的終點,而是起點。
不管是黑澤的七年,還是安達的一個月,
他們兩人看似有交集,但其實所有喜歡、慌張、嫉妒、焦灼和決斷都是各自進行的,只是各自地進行著。
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終於站在可以直面彼此的對等位置了。
*
ep6看完整個情緒爆棚,忍不住寫了一堆(平常寫報告都要絞盡腦汁的,這齣劇到底有什麼魔力!!!)
最後聊一下,我非常喜歡下集預告中安達的「全部、全部、全部、全部!」
全部。
全部。
全部。
全部。
好孩子一定要把黑澤追回來啊Q_QQQQQQ(在後方搖旗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