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仁仰起脖子,竭力要想說話,但嘴唇始終無法張開,撐持片刻,頭一沉,往後便倒。
郭靖叫了幾聲「四師父」,搶著要去相扶。黃蓉在旁看得清楚,說道:「你師父在寫字。
」郭靖眼光斜過,果見南希仁右手食指慢慢在泥上劃字,月光下見他畫了兩橫,頓了半晌
又再畫了兩豎。
「啊,好像棋盤似的。」郭靖說。
「我看倒有點像稿紙。」黃蓉說。
「真像一塊塊綠豆糕。」一位外號叫「大食客」的同學緊接著說。
眾人不禁哄堂大笑,同樣的幾橫幾豎,每個人卻有不同的感覺。南希仁連忙把剩下的筆劃
寫好,他覺得寫字就是寫字,不是棋盤,也不是稿紙,更不是綠豆糕。
人人的欣賞觀點不盡相同,那是和個人的性格與生活環境有關。
南希仁寫了半柱香,漲紅的臉色漸漸復了原,他們便又問道,「四師父,你當真認識字嗎
?」南希仁看著問他的人,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氣。他們便接著說道,「你怎的連半個字也
寫不完呢?」南希仁立刻顯出頹唐不安模樣,臉上籠上了一層灰色,嘴裏說些話;這回可
是全是之乎者也之類,一些不懂了。在這時候,眾人也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
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