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賀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正要探視瑞鶴。瑞鶴入院至今過了一個禮拜,在入渠的幫助
下,瑞鶴復原的速度連醫師都嘖嘖稱奇。儘管對於外傷的治癒有奇效,但對手臂神經斷裂
的效用卻沒那麼直接,瑞鶴至今雙手還是動彈不得。
開門前,加賀有些不安的摸了摸自己帶來的小包裹,深呼吸後才打開門。
一條肉色的長條物出現在加賀眼前,中間是淡藍色的布條。
「加賀妳來啦。」瑞鶴將腳放下,額頭上有著薄薄一層汗水,看來方才動了許久。
「妳在做什麼?」加賀冷冷的問,努力把方才的畫面趕出腦海。
「拉筋啊。」瑞鶴理所當然的回答。
「還不躺好!妳難道忘了自己是傷患嗎?」加賀強硬的將瑞鶴壓回床上,順手掏出手
帕替她擦汗。
「不動一下身體會生鏽啊,我已經躺了一——個禮拜了,沒病也悶出病來了。」瑞鶴
呻吟,顯然是因為太無聊而不是疼痛。
「我有在幫妳做復健按摩,不用擔心。」加賀淡淡的反駁,這一個禮拜她無論多忙都
會替瑞鶴做例行的按摩,以免瑞鶴因為躺太久而肌肉退化,造成日常生活的不便。儘管目
前看來似乎不用,但加賀還是開始替瑞鶴按摩雙手。
「沒有感覺啦」瑞鶴埋怨。
加賀咬著下唇,雖然瑞鶴的雙手看起來毫髮無傷,但被切斷的神經無法癒合,一直保
持著無法行動也沒有知覺的狀態。
『或許隔著衣服效用不大?』加賀心想,瑞鶴是為了她才陷入這個境地,一向好動的
她如果真的失去了雙手,一定會跟難受的。理子也曾經受過重傷而無法動彈,僅僅修養三
天就受不了了。
「瑞鶴,我要把妳的衣服脫掉。」
「什麼?」瑞鶴嚇了一跳,看著下定決心的加賀,覺得自己的貞操有危險。
「我說,我要把妳的衣服脫掉。」加賀強調,伸出手將瑞鶴的衣襟拉開,脖子以下的
大片肌膚露出,以及水藍色的內衣肩帶。
「住手!妳哪根筋不對勁!不要啊!救命!」瑞鶴努力的扭動身子,雙拳難敵四手,
沒有手的也同樣底抗不了兩隻手的,被加賀死死的按在床上。
「不要掙扎,我可是為了妳好。」加賀固執的說,雖然屬於冷靜的個性,但她一向說
到做到。
兩人互角到一半,病房門被敲了敲後推開,是提督和日向。他們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
衣衫不整的瑞鶴,以及試圖讓瑞鶴一絲不掛的加賀。
「打、打擾了,你們繼續。」提督咳了咳後將門關上。
「不是,你們聽我說!提督!日向!救救我!」瑞鶴欲哭無淚的大喊。
「原來是按摩啊,我還想說加賀終於失控了呢。」提督哈哈笑著,三個人圍著病床坐
下。
「請問,這個以我會失控為前提的論述是怎麼回事呢?提督。」加賀臉上微紅,有些
不滿的問。
「剛剛分明就已經失控啦!居然趁著我雙手都無法使用的時候對我上下其手!」瑞鶴
驚魂未定。
「就說了,只是按摩!」加賀反駁,但顯然也對自己剛剛走岔的想法感到羞恥,臉部
的溫度越來越高。
「也有色色的按摩呢。」提督摸著下巴,表情有些色咪咪的。
眼看對話的逐漸歪向奇怪的地方,身為秘書艦的日向只好輕咳兩聲提醒提督。
「不對,我不是來說這些的。」提督揉揉臉恢復指揮官該有的表情,對加賀說:「可
以請妳和日向離開嗎?接下來的事情是軍事機密。」
加賀臉一白,首先想到的是瑞鶴三番兩次抗命的舉動。儘管以結果來說是好的,但日
本軍方相當僵化,就算如此還要對瑞鶴追究責任也是大有可能。
「提督,請不要責備瑞鶴,我會好好教育她的,保證不會再犯。」她緊張的站起。
「我說了,出去。」提督淡然,沒有看著加賀。
加賀咬著下唇,眼神在提督和瑞鶴之間徘徊一陣,見到瑞鶴對自己露出笑容,才抬手
敬禮,和日向一同離開病房。
瑞鶴收起笑容,有些緊張的看著提督,剛才是為了讓加賀安心才擠出笑臉的,事實上
她壓根笑不出來,抗命又失去戰力,自己正處於就算被踢出艦隊也不奇怪的不利環境。
『拜託別啊,我可沒有地方能去了。』瑞鶴在心裡祈禱。
「礙事的人走了。」提督站起身子,從上往下俯視瑞鶴,瑞鶴吞了口口水。「妳跟加
賀處得如何?」
全神以待的瑞鶴一陣脫力,差點從病床上摔下。
「這、這是軍事機密嗎?」
「嘛,長官不願意讓下屬知道的事情,勉強算是吧。」提督聳肩。「而且讓加賀緊張
點也好,否則下次又亂來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她是為了保護我們這些伴隨艦才那麼做的。」瑞鶴忍不住為加賀說話。
「我相信妳也察覺到不只是這樣。」
瑞鶴無法反駁。
提督走到窗邊,雙手撐著窗框,眺望著遠方。
「我不希望我的部下一開始就抱著犧牲自己的態度作戰,否則,能夠回來的,也會變
得無法歸來。我不會怪妳抗命,我還不至於跟老古董一樣僵化,相反地,我很感謝妳,保
住了我們貴重的正規空母。不過,記得,妳也是我重要的部下,要是失去妳,加賀就更加
走不出死胡同了。」
儘管提督是讚美與依賴的意思,瑞鶴的表情卻只有更加陰沉,她露出自嘲的微笑。
『是啊,瑞鶴很重要——加賀不能沒有瑞鶴。』她心裡想著,但還是用爽朗的聲音說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加賀不讓她亂來的。」
提督轉過頭,看見瑞鶴露出值得信賴的笑容。他點點頭後繼續說:「另外,為甚麼妳
那天會知道雲層上方有敵機來襲?」
瑞鶴歪頭思索,卻也一臉納悶。
「我也不清楚耶,我只是一直想著要注意加賀保護加賀,那天的感覺就變得特別敏銳
,總覺得風跟雲還有海都很不自然,敵機來襲的前一刻更是強烈的感覺到頭頂上的風跟雲
變化很激烈。」
「與艦載機之間的連結呢?」
「一樣特別強烈。啊,那天儀裝的運作也特別好呢,速度快到我自己都嚇到了。」
「只能解釋成狀態特別好……嗎?還需要深入調查,艦娘身上還有太多謎團了。」提
督沉吟,也無法理解。
「女孩子本來就是難以理解的啊。」瑞鶴笑了笑。
「你跟加賀都是呢。」提督意味深長的注視瑞鶴,看得瑞鶴心裡有些發毛。「總之,
我想知道的都問完了。醫師最近應該會來跟妳提一項新型療程,或許能治好妳的手臂。好
好休息吧。」
「等一下,順便把妳的空母秘書艦帶回去啦!我快被她煩死了,一直碎碎念不能做這
不能做那的!」
「那可沒辦法,最近的事務都整頓好,也沒新的命令下來,我才剛準了她的假,她累
積的假期可多了。橫豎正清閒,剛好用來培養新的秘書艦,否則日向跟加賀負擔太大了。
」提督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瑞鶴無力的垮下肩膀。
恭送提督離開後才進來的加賀,看到瑞鶴這個模樣,以為提督嚴厲的斥責了瑞鶴,有
些緊張和擔心,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吃飽了就會有力氣和好心情了。』她想起理子說過的話,將先前自己帶來的布包打
開。「該吃午餐了,瑞鶴。」
「不要……醫院的東西好難吃。」瑞鶴無力的回答。
「我聽妳埋怨了一個禮拜,耳朵已經受不了了。所以自己根據醫師建議的營養指南和
間宮請教學習,做了這份便當。」
瑞鶴轉頭訝異的看著加賀膝蓋上的餐盒,菜色豐富且擺飾的相當漂亮,令人看了食指
大動。最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加賀手上纏繞的許多蹦帶,顯然是做菜途中不小心傷到手。
察覺到瑞鶴的視線,加賀有些害躁的雙手交疊,想將手上的傷口藏起,同時扳起臉說
:「不想吃就算了。」
「要要要,當然要!加賀辛苦做的便當我當然要吃囉!」
「只是隨便做的罷了,否則耳朵遲早長繭。」
「耳朵先長繭的應該是我吧……沒事、沒事,加賀前輩的尊尊教誨我都有在聽呢!」
瑞鶴在加賀的瞪視中乾笑。
「可別以為我沒發現妳都選擇性的加上前輩兩個字。」加賀夾起削成花朵形狀的紅蘿
蔔,另一手為了防止掉落捧在蘿蔔下方,送到瑞鶴嘴邊。
「真的嗎?真的耶!我都沒發現呢。」瑞鶴恍然大悟,用嘴接過白蘿蔔仔細品嚐,雖
然味道有些淡,但煮的相當恰好。「嗯!很好吃!不過加賀聽起來比較親切嘛,前輩太生
疏了。」
「強詞奪理。」加賀夾起一口飯。「不過,妳開心的話,就叫我加賀吧。」
「咦?」瑞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一開始加賀很嚴格要自己一定得叫她前輩,後來
受不了才得過且過的讓瑞鶴隨意喊,現在怎麼突然轉姓了?
邊思考邊動嘴的瑞鶴嘴唇撞上筷子,飯從筷子上滑下,落到加賀掌心。
「連吃飯都不能專心嗎?浪費糧食。」加賀責備的看了一眼瑞鶴,瑞鶴也一臉可惜的
看著加賀掌心的飯,然後張嘴將那團飯吃下,還伸出舌頭舔著手掌上殘餘的飯粒。
加賀呆住,溫熱溼潤的感覺從掌心上傳來,讓她渾身燥熱。
「嗯,鹹鹹的好配飯……加賀妳怎麼了?紅的跟蝦子一樣耶?」瑞鶴好奇的看著加賀
紅通的臉頰。
「我、我忽然有急事,妳自己吃。」加賀一把將飯盒塞到瑞鶴懷中,起身直奔門外。
「等一下,我要怎麼自己吃啊!喂!」瑞鶴錯愕的看著懷中的飯盒,難道自己要像小
狗一樣直接用嘴啃飯嗎?
走廊上加賀貼著牆撐住身子,心臟強力的鼓動,彷彿在全力將血液輸送到頸部以上似
的。她用手按著嘴,否則感覺自己會尖叫出來,隨後才發現自己居然是用瑞鶴舌頭舔過的
地方按著自己的嘴唇,連忙換了一隻手,無力的蹲下。
「那、那傢伙……是狗嗎?居然……居然……」
理子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吸吮她沾滿糖粉的指尖,只是,那時加賀的心情卻不若這次
激動。或許是舌頭的關係吧?
加賀好不容易讓心臟的跳動緩和下來,站起身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想起自己居然把便
當丟給雙手無法動彈的瑞鶴,應該要回去——
「呦,加賀,怎麼站在外面?」帶著東西來探望的隼鷹好奇的問。
「呃嗚啊!……」加賀驚嚇的挺直身子發出奇怪的聲音,轉過頭,故作鎮靜,有些假
的咳了咳。「我還有事情,先告辭了。」說完就拔腿想離開。
「請等一下,加賀前輩,妳知道瑞鶴什麼時候能出院嗎?」
加賀深呼吸了幾次,確認自己恢復原本的表情後才轉過身子。
「醫師說瑞鶴除了手臂的神經損傷以外大致上復原了,應該過兩天就能出院。」
「哇,那要趕快籌備宴會呢。」
「宴會?在她的手臂還不知道能不能復原的現況?」加賀質疑,她不想再讓瑞鶴受到
傷害,不論哪個方面。
「加賀前輩太不了解她了。」隼鷹搖搖手指。「不管她情況多糟糕,只要周圍熱鬧她
就會跟著高興起來,就像是迎新會時一樣啊!」
「那不如說是發瘋吧。」加賀想起瑞鶴迎新會上可笑的舞蹈表演。「我明白了,有什
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那就請妳先到食堂跟間宮說一聲吧。拜託妳囉!」
加賀點點頭,雖然不擅長這種事情,不過決定要讓瑞鶴有個難忘的出院派對。轉身離
去。
「加賀真辛苦呢,又要照顧瑞鶴又要忙自己的事情。」隼鷹佩服的看著加賀離去的身
影,推開房門。「呦,瑞鶴,我來探望妳啦!」
然後傻在原地。
病床上,瑞鶴正運用良好的柔軟度,彎腰直接用嘴啃著放在大腿上的飯盒,嘴角都是
飯粒。
「打、打擾了,妳慢慢吃。」隼鷹慢慢的關上門。
「不是!妳聽我說!」瑞鶴狼狽大喊。『今天是怎麼回事啊!……都是加賀的錯,害
我的名聲都被拖累了!』
至於瑞鶴所想的名聲是否存在,瑞鶴以外的人都會抱持著存疑的態度吧。
「我還以為妳腦袋被打壞了呢,嚇死我了。」隼鷹坐在床邊哈哈大笑,將空掉的飯盒
隨手放置在一旁,在她的協助下瑞鶴邊抱怨邊像個人一樣的吃完這精美的餐點。
「就說是臭加賀的錯嘛!」
「嘛……以妳的個性來說,會這樣覺得也是理所當然的。」隼鷹點點頭。「說起來妳
到底喜歡還是討厭加賀啊?」
瑞鶴本來想抗議『幹麼說得好像是我的錯一樣!』,但聽到隼鷹後面的問題當場咬到
舌頭。
「統統統統統統!」瑞鶴伸著舌頭喊疼,確認自己的舌尖沒破皮後,氣憤的對隼鷹大
喊:「問那什麼問題啊!害我咬到舌頭!」
「嘛,因為妳老是臭加賀、老太婆、母老虎的喊,雖然我知道妳嘴巴動的比腦袋快,
聽久了還是有點好奇啊。」
「我對加賀……」瑞鶴腦中浮現加賀的模樣,面無表情的臉龐、認真練習的臉龐、斥
責自己的臉龐,想起與對方相處的總總,胸口的鼓動就變得強烈。
加賀哭泣的臉龐突兀地出現,她嘴裡喃喃念著:「瑞鶴……」
彷彿心臟被人掐住般,方才逐漸高昂的心跳平靜下來。
「不喜歡也不討厭,就這樣子。」瑞鶴淡淡的說,感覺到漆黑逐漸佔滿了自己的胸口
。
『不行,要笑……要笑才行……』
但心中堆積的黑暗太多,壓的瑞鶴的嘴角無法抬起,只能呆楞的看著純白的床單。
「喂喂?妳還好吧?」
『要說點什麼、必須要說點什麼……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隼鷹,妳知道,我為甚麼會成為艦娘嗎?」
胸口的部份漆黑找到宣洩的出口,瑞鶴終於揚起一抹微笑。看在隼鷹眼裡,卻無比淒
厲。
瑞鶴好不容易出院,被加賀帶進佈置成宴會現場的食堂時,儘管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但喜好熱鬧的她馬上就帶頭大吵大鬧,氣氛頓時熱絡起來。
「瑞鶴妳沒辦法自己吃東西對吧?我來餵妳。」妙高貼心的說。
「哼哼,為了不重蹈覆轍,我可是在住院的期間練習了很厲害的招式喔!」瑞鶴用嘴
銜起筷子,再用腳趾夾住筷子,接著靈巧的將東西送到自己嘴裡。
「哇!好厲害呢!不過什麼情況會需要練習用腳拿筷子,才不會再次犯錯啊?」
「呃……」
「哈哈哈哈!根本就是山上的猴子嘛!」已經喝開的足柄拍桌大笑,桌上的菜餚被震
的汁液紛飛。
「妳才是嫁不出去的老狼咧!」瑞鶴反擊。
「足柄因為心靈創傷倒地了!」長良大喊。
「既然妳對新的絕招這麼有自信,要不要挑戰用筷子吃這個?」日向笑著端出一盤花
生。
「接受挑戰!輸的罰三杯!」
「那就一分鐘內吃個十顆吧,夕立計時,開始。」
「P、POI?」夕立連忙緊盯著時鐘。
「加油加油!」「瑞鶴加油!」「不要輸給腹黑秘書艦!」
「有人被花生打到昏過去了!」
加賀在角落默默的吃著自己的餐點,她一向不習慣這麼熱鬧的場面。
『理子也是這樣,這種場合哪裡有趣?根本沒辦法冷靜思考。不過……她開心就好。
』
加賀本來打算就這樣待在角落直到宴會結束在幫忙收拾,卻被滿臉通紅,顯然已經喝
了不少的千歲給抓住,硬是拖到龍驤、隼鷹、瑞鶴三人聚在一起的桌子旁。
「別自己一個人在角落自閉嘛,來來空母攤就缺妳一個啊!」
看到加賀前來,本來替瑞鶴端啤酒杯讓她用吸管喝的隼鷹連忙把酒移開,搞不清楚狀
況的瑞鶴含著吸管抗議這樣喝不到。
「妳還未成年不是嗎?」加賀冷冷的俯視瑞鶴。
「私底下早就喝過好幾次啦,妳說話不要這麼像我老媽啦!」大概是幾杯黃湯下肚的
關係,瑞鶴說話的音量大了不少。
「宴會嘛宴會嘛,喝點酒難免,加賀也來點?」隼鷹連忙打圓場,替加賀倒了一杯清
酒。
「我不喜歡那種會讓人腦袋混亂的飲料。」加賀總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瑞鶴身旁
坐下。
「好!人員都到齊了!現在千歲我宣佈,第一屆臉紅☆心跳☆空母國王遊戲開始!」
千歲冷不防的拿出五隻筷子大喊,其餘三人都開心的喝采,唯獨加賀嘆氣。
『空母裡面只有我一個正常人嗎?』加賀忍不住如此想,甚至覺得乾脆離席算了。不
過瞥到瑞鶴那開心的表情,只好認命的伸手抽籤。
「哇!國王大人是我呢!」千歲一腳踩上桌子,高舉著手上做了紅色標記的筷子,底
下的三人一邊鼓掌一邊高舉雙手大喊:「國王!國王!國王!」
『這是什麼邪教儀式嗎?』自認神智清醒的加賀說什麼也不肯同流合污。
「好,我命令一號去親吻三號!」
「哇!一開始就玩這麼大,我是三號,誰要來親我啊?」瑞鶴含著寫著『三』的筷子
含糊的說。
桌上沒人有反應,大夥左看右看。
「我是四號。」龍驤。
「我是二號。」隼鷹。
眾人一同轉頭看著低頭的加賀,加賀緩緩舉起筷子,上頭寫著『一』。
「快做快做,國王的命令可是絕對的喔!」千歲雙手插腰咄咄逼人的看著加賀,龍驤
跟隼鷹也跟著起鬨。
「等、等一下,這、這種無聊的遊戲……」
「嘛,也是啦,雖然加賀老是一航戰的榮耀、一航戰的榮耀的喊,不過這種人其實最
悶騷了,連酒都不會喝,做不來啦。不然隼鷹來親我啊?」瑞鶴一邊笑一邊用吸管喝著啤
酒。
聽到這話,加賀心中彷彿被雷打到,搶過瑞鶴八分滿的啤酒,在眾目睽睽下咕嚕咕嚕
的一口氣喝光,將啤酒杯重重的放回桌上,臉整個發紅,還打了個酒嗝。
「不要小看,一航戰的榮耀!」加賀冷冷的宣示,目光凶狠的移到瑞鶴身上,讓瑞鶴
冒出一身冷汗。
「額,這、這只是個遊戲喔?」瑞鶴小心翼翼的提醒,但加賀還是雙手捉住她的臉將
她的頭固定,把臉湊近。瑞鶴能感覺到加賀的呼出的氣息滿滿都是啤酒味,且對方的眼睛
全是水霧,無法聚焦。
「她喝醉了!她喝醉了!救我!」瑞鶴掙扎,但腦袋被人掌握的情況根本動彈不得。
「才一杯啤酒怎麼可能醉阿,親下去!親下去!」龍驤舉起啤酒杯大喊,一旁的千歲
跟隼鷹跟著拍手大喊。「親下去、親下去!」
加賀脖子以上都變成了紅色,瞇眼瞪著眼前的瑞鶴,努力集中渙散的意識,腦海中只
剩下『接吻』這件事。
「不准看!」她用手遮住瑞鶴的眼睛,一鼓作氣的親上。無法用手支撐身體的瑞鶴被
這衝擊撞的往後倒在榻榻米上,作為代替,她的腳高高舉起,不斷抽搐。
「好火熱啊!」「我們也要玩!」「好!我馬上做籤!」
一旁的人被這場景點燃奇怪的開關,整個食堂頓時更加沸騰。
『我、我的初吻是啤酒味的……不對,誰來救救我……快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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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潮寫鬱回很悶
可是寫歡樂場面好像更悶ORZ
可能是因為並不是表面上這麼無心結的狀況吧?
本來估計再兩三章可以收尾,不過似乎又可以寫個四五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