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對小孩子而言,
是無法衡量的巨大世界,
尤其是父母,他們是小朋友的世界和宇宙,
試想像宇宙一樣的人,突然衝過來攻擊小孩,
世上還有比這個更殘忍的事嗎?」
這部戲以「虐兒案件」為主題,
但並不聚焦在那些殘忍的犯行上,
而是更著重於創傷以後,
受害者如何封閉自我、進而扭曲記憶等心理防衛機制,
並透過金宣兒所飾演的兒童心理醫生車友京,
溫柔而堅強地抽絲剝繭出發生在這些孩子身上的黑暗經歷。
為什麼發生在孩子上的犯罪,
總是特別讓人感到憤怒與心痛呢?
或許是因為孩子相對於大人,
是絕對的弱勢,
而大人對孩子的支配權又往往使得這些犯罪長年被掩蓋,
傷口無法被訴說,
久而久之孩子變得無法意識到自己的傷痛,
但這並不代表就此不會感受到痛苦,
而是化作夜夜侵擾的噩夢繼續折磨著受害者。
最令人難受的,
或許是當孩子們長大成人,
面對往日的加害者,
即使對方已經老態龍鍾,
即使自己已經擁有足以反擊的力量,
卻仍然被兒時的受虐回憶給制約,
無法轉身逃離那些肢體及言語的暴力,
這對於旁人而言匪夷所思的行為,
卻正展現了「兒時虐待」對人的影響有多麽深遠。
除了以心理學專業作為劇本的基底外,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編劇沒有將主角們塑造成拯救孩子的英雄,
尤其是代表正義之光的男主角志憲,
身為追查犯罪的刑警,
他卻也有感到法律所無能為力的時刻。
正如他的上司所說,
警察只能作為一個「安全機制」,
他們再怎麼拼盡全力也無法拯救每一個受苦的靈魂,
甚至往往只能在事後亡羊補牢的對加害者作出懲罰。
在這樣律法所照不亮的黑暗之地,
成為了另一種犯罪的溫床,
有人將那樣的憤怒與傷痛引導至復仇之路,
化身正義使者般懲戒那些在暗夜化身為野獸的父母。
那些遺留在犯罪現場的詩句,
就像是神的審判一樣,
但同為人類的我們與兇手,
真的有資格去審判誰的罪嗎?
這部戲沒有動機薄弱的兇手,
也沒有為製造反轉而過硬的轉折,
甚至案件的真兇也並不難猜,
然而與其讓觀眾猜不透而心懸於情節中,
編劇花了更多工夫在完善每個角色的血肉,
加上演員們精彩的演繹,
讓他們都像是活生生存在的人,
也因此當我們陪著劇中角色一步步揭開真相時,
能夠如此感同身受著那撕心裂肺的痛,
與無法挽回的悔恨。
雖然對於某個謎底有種雷聲大雨點小的空虛感,
但還是很喜歡編劇並沒有以心靈雞湯式的說教作結,
取而代之的是反省與追思,
將愧疚與罪惡感化做行動力,
也許我們無法在關鍵時刻為那些孩子們擋下拳頭,
但我們能夠在事後擁抱他們,
告訴他們那不是你的錯,
讓他們重新找回哭泣與訴說傷痛的能力。
ps.這部戲可搭配《心靈的傷,身體會記住》一書,
補充相關知識與了解更多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