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竟然寫了八千字,把一些本來想發的心得,譬如符號等的意義融合在文中,所
以可能有點冗長。謝謝陪我躺坑底的大家,有你們一起很幸福。讓我們以盧尚宮式祈願
期待導演版、MAKING或第二季。
嚴禁轉載
(其一 帝國)
她發現他們越來越常不小心穿越回到現代的帝國。
有時候她走出幢竿支柱,看到沒有1200流明的手電筒亮晃晃照著,正鬆一口氣時,曹影就
會冷不防出現,擺出招牌撲克臉,拿出一套近衛隊制服請她換上。
李某雖然總是一副「哎呀,怎又回到帝國來了,曹影你嚇到我了」的樣子,但她注意到,
竹林裡現在都設更衣亭了。
俐落換好一身颯爽黑西裝,出來見到李某一貫溫雅地負手將馬鞭拿在身後,她開始綁馬尾
,看他稍微收斂得意的笑容,站得更挺拔更乖巧了。
「還是走海路回宮嗎?」她有點負氣,雖然宮裡很好玩,而且李某煮的東西非常好吃,但
這次可能就到朝鮮時代了啊,她的韓服!她的髮簪!
「這次走空路。」他把自己穿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牽起她的手。
一架直升機等在竹林外,駕駛座上當然還是臉色越發陰沉的曹影。平常她覺得曹影是對她
的出現無奈,今天她感覺到他對李袞的微怒,是不是什麼週末約會被破壞了?
直升機掠過黑漆的保護林,飛過燦爛的街景,越過海上明珠般熠熠生光的釜山主宮,一直
沒有降落的意思。
「我們要去月亮找玉兔嗎?」
「文科生,你的世界變圓了,但月亮裡還是有兔子嗎?」
「理科生,是誰總愛說生活裡應該多一點童話?」
「我身邊就有活生生的童話啊」他含笑。「熊女變國母。」
「李袞你找死嗎?」
「我就說我身邊的人都謀逆…哎喲!」
(其二 符號)
後方突然聲息全無,駕駛座上的曹影不願去探究原因,多半又是手心寫字或更讓人臉紅的
手段。
她總是叫他李袞。
陛下曾在書房拿著逆賊李霖的驗屍報告對他說:
「加號本身沒有意義,因為那是將對象加上某一部分的概念化為符號」
他感覺得出來,陛下也渴望拿掉加諸他身上的眾多符號,例如孤兒、皇者、四寅劍的主人
。
他「理所當然」地要繼承皇位,「理所當然」地好好長大,「理所當然」要匡復正道。
或許正因如此,那個不應該出現的名牌證,那個超乎常理的存在,才成了陛下的寄託,成
為他脫離既定命運的希望。
沒有哪個帝國子民能不將他視為陛下,或忘記他是經歷謀逆喪父的太子。只有另一個宇宙
的她,才能遇見和愛上沒有任何符號的李袞,純粹的李袞。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被加諸身上的符號束縛。為陛下而活,以陛下的安危和幸福為天,固然
是出於他們之間的情義,但也是近衛隊長這個符號的桎梏。
在生死一回之後,他現在也漸漸鬆綁自己,更能把陛下託付給別人,去愛,去生活。
勝雅前天交給他一紙密碼,說有重要事情跟他說,請他依解開的提示到指定地點相見。
但他現在在千山萬水之外了啊,生平第一次,他想拋下陛下,飛回他心之所向。
(其三 斬首)
直升機緩緩向白頭山降落,一座朱牆黑瓦的木造建築坐落在銀裝素裹的群峰之間,李花金
徽反射白雪燦然生光。
「歡迎光臨寒舍。」
「這叫寒舍?你這人真的很極端。」
「碧柟冬宮確實很寒。所以要找個人牽手一起來才暖。」
「你之前跟誰牽手一起來?具瑞玲嗎?」
他仰首大笑,這個醋桶,都三生三世前的事了。「具總理的高跟鞋會陷在雪裡動彈不得,
我這輩子只牽過妳一個女人的手。」
「下機後我就是近衛隊員了,也不能牽你的手,說什麼呢。」
他神色略凝,摸了摸她的頭。「對不起,委屈妳了。」
「還要在這烏漆嘛黑的夜裡戴墨鏡。其他近衛隊員一定覺得我有病。」她自己噗哧一笑。
「我告訴過他們,妳戴墨鏡時槍法最準。一個宇宙外的獅子都打得到。」
「他們沒說你瘋了嗎。」
「只有妳才敢說這種求斬首的話。」
曹影在此時拉開艙門。「我好期待看妳被公開斬首。」
他本以為太乙要與他鬥嘴一番,卻見她紅了臉,戴上墨鏡,立刻鑽出艙門。
他疑惑地望向他的主君,只見他似笑非笑地說:「這是私刑。」
(其四 碧柟)
「影啊,你知道嗎?碧柟冬宮的建材是白頭山上根系相連的松樹和樺樹。松樹高大挺拔像
陽剛男子;樺樹枝葉纖細如婀娜美女,兩兩相依,這種獨特的生態有個很美的名字叫松樺
戀。所以冬宮又稱為戀之宮。」
曹影知道陛下其實是在說給太乙聽,把他當傳話筒,他乾乾地回道:「是,陛下。我還知
道整座宮殿一根釘子都沒用,全靠接榫。因為愛情本當如榫頭絲絲入扣地契合,而非強行
以外力讓兩人結合。」
他背書般覆述,想起勝雅說起這段典故時,美麗大眼中流露的哀怨。從公關部調任機要秘
書後職務繁忙,不然她很想來看看這座傳說中海宗皇帝為戀人建造的行館。
袞與太乙交換了一眼,她用唇形說:「明勝雅」。
他頓時了然為何曹影今天一直斜眼瞪他。
「石副隊長,請你現在飛回釜山接明秘書過來,我要先跟她安排新年演講的事宜和行程表
。她新年後會放假三天。」
曹影推開暖暮閣大門,在門邊立正守衛。袞走過他身邊時低聲說道:「你也是。」
(其五 星雲)
近衛隊都知道,曹隊長在週末編制裡多加了一個代號為DP的隊員,陛下回宮後不管是在書
房或寢殿,都會屏退左右,只留她顧守。
太乙靠著袞寬厚的胸膛,浸浴在暖暮閣的溫泉池中,發出滿足的嘆息。
「今天又遇到之前那群混混欺負弱小,修理得他們哀哀叫。但現在全身痠痛。」
袞為她揉捏緊繃的肩膀,聽見她嘶嘶呼痛。
「鄭太乙警衛,妳在為別人勇敢時,也要想想我的擔心,為我多顧惜自己一點。」
他撩開她額上的髮,親了親她的擦傷。又牽起她的手,在每個瘀腫印下細吻。
「以後妳弄傷了哪,我就這樣治療。」
「揍人就是會瘀青啊。」她咕噥。
「還說。」他封住她微翹的朱色小嘴,唇齒纏綿。
「喂,喂,李袞,那裡又沒有受傷。」他繼續向下烙印灼熱的氣息。
「我已經警告過妳很多次了,用喂、欸稱呼我,是會被斬首的。」他的唇流連在她雪白的
頸項。
浴池裡熱氣氤氳,她臉色越來越豔,腦袋越來越糊,身體越來越軟。
撲通!
李袞撈起滑落池底的太乙,看著滿臉水珠嚇醒的她,又好氣又好笑。
「我只聽過昏君,沒聽過昏后的。」
「因為我整天只吃一個三明治,在期待你的牛排蓋飯。而且昨晚跟張米埋伏到凌晨。」她
委屈地說,不論是被吻昏了或餓昏了都好丟臉啊。
「先去睡會兒吧,我到御膳房幫妳備餐。今晚還有很多活動。」他意味深長地說,起身披
上浴袍後,卻見她仍賴在水裡。
「抱~~」她偶現的撒嬌總是讓他被吃得更死。
仔細將她擦乾,換上睡衣,抱到床上。他與她額頭相抵,有點捨不得離開。
「如果說影是天下第一劍,妳就是天下第一煞風景。」現在不是應該被翻紅浪,萬丈波瀾
嗎。
「這種時候你還想曹影。」她畫的重點卻不一樣。「你是不是也會跟曹影泡澡。」
他沉默半晌:「抱歉」
原本快睜不開的眼睛瞬間睜圓,看到他調皮帶笑的眼神。
她就知道!!!每次都說她是生命中唯一的女人,但根本還有其他男人!!!
「但妳還是我心中最美的,就算全身瘀青,也像最美的星雲。」
這種情話到底是哪裡學的啊!到底是談過幾百次戀愛!她又羞又恨地捶著枕頭,下次一定
要對他上酷刑逼問出來。
(其六 契闊)
御膳房飄散熟悉的香氣,爐灶上文火燉著他的補湯,卻不見照顧了他三十多年起居的提調
尚宮。
他備妥兩人份的晚餐、燒酒和啤酒,吩咐宮人連著一張手諭送給近衛隊長。然後他夾了幾
塊燒紅的炭放在小火爐中,溫了一壺杜鵑真露,拉開後門。
那個略顯佝僂的嬌小身影坐在後院緣廊,手上捧著一張泛黃詩箋,就著雪霽的月光輕聲朗
讀
我要把這漫長冬至夜的三更剪下,
輕輕捲起來放在溫香如春風的被下,
等到我愛人回來那夜一寸寸將它攤開。
他在她身邊坐下,倒了兩杯酒,在兩人中間放下那支木色陳潤的笛子。
「自從爺爺過世,這是妳第一次回來冬宮吧。」
「陛下….」
「碧柟的碧是玉的意思,柟是南的諧音。今晚月光很好,跟我說說這個故事?」
眼前年輕俊俏的君主雖然仍愛逗著她玩,也還是讓她操足了心,但這兩年來,他的孩子氣
褪去許多,眉宇間更加穩重,也更像當年拯救她一生的男子。
「其實「碧」也指我出生的碧城。」她緩緩說道。「我們後來舉家搬到古都開城經營書店
。第一次見到海宗陛下是在 1944 年的冬夜。他出現在我家後門,說是從山上竹林下來只
看到我們一家燈火。那天爹出門收書,娘帶著妹妹去姨母家幫忙接生,家裡只有我一人,
本不該讓他進門。但他衣飾華貴,氣宇軒昂,不像壞人,外頭又下起大雪。我請他在前面
書鋪稍坐,端出一壺清茶和一盤開城糰子。他面露猶豫,我以為他是嫌棄東西簡陋,自己
生悶氣地咬了口糰子。他問我能不能把沒咬的那一半掰給他,因為他只吃試毒過的東西。
我那時心想這人是瘋子嗎?」
「果然這種行徑在哪個年代聽起來都很像瘋子啊。」袞喃喃自語。「如果生了小小乙,我
是不是該發明個試毒針。還是養在民國就好?」
盧尚宮完全沉浸在回憶中,這是她第一次能與人分享心中累積數十年的祕密。「我分給他
一半,他斯文地吃著,好奇地打量滿架日文書,問我韓文的書都在哪,竟似不知道現在是
由日本統治,在皇民化運動下都要改學日文。我心中起疑,正想問他來歷,後院突然又傳
來敲門聲。」
她長嘆了一口氣。「那夜大概是我人生中最不平靜的一夜。我放輕腳步往後門移動,。從
門縫裡看到一個穿著義軍服飾的人倚在門邊。遠處傳來日本士兵的哨聲。他血流甚多,但
神智還算清醒,我讓他躲進柴房,但六神無主。雪上的腳印和血跡都會讓日本兵追上門來
。」
她啜了口酒。袞覆住她的手,感覺到她輕微的顫抖。
「我到前鋪抱歉地請那位貴氣少年離開。他見我裙上沾血,臉色一變,直闖後院。
『妳這小女孩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嗎,夜裡收留個來路不明滿身是血的人。』
『他為我的國家勇敢,我也應該為他勇敢。你快走吧,不要被牽連進來了。』
他凝視了我半晌,眼神變得柔和。
『去拿你父親的一套衣服讓我換上,我幫你。』
他將義軍扶上馬鞍,那是匹神駿的白馬,不知何時繫在我家後門的樹上,想是隨他來的。
他在馬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拍拍臀。牠放開四蹄飛奔而去。
然後他殺了幾隻後院的雞,弄得整個院落都是血腥味,還拿了幾隻去柴房吊著。
「雪很大,外面的足跡很快會被掩沒。日軍來時,我們解釋是要為剛生小孩的阿姨補身所
以殺雞,把義軍的血腥味蓋掉。他們搜不到人,應該就會撤走。」
他說『我們』說得那樣自然,仿佛從這一刻起福禍與共。
日軍果然搜了一陣無功而返就走了,馬兒一陣子後也回來了,但背上已沒有那義軍的蹤影
。
他換回原本的服裝,貌似要離開,但看了我一眼後又端正坐下,東拉西扯問我許多開城變
遷,日佔下的朝鮮,生活裡的瑣事。我知道他不想讓我一個人害怕才留下。後院的血腥味
仍讓我心神不寧,但他身上散發的清爽氣息和悠閒的態度讓我漸漸放鬆,不知不覺竟伏案
睡著了。
醒來時他已走了,桌上留著一片金葉子和一張紙條,說他拿了一本書。要我即使為他人勇
敢,也要為心中重要的人保重。
我在書架上找到一小塊沒灰塵的地方,他拿走的是黃真伊的詩集。
「明月滿空山,你何不留在這兒歇息片刻。」盧尚宮低迴吟誦。
「果然我們都會跟民國女子說一樣的話啊。」袞再度喃喃。「後來呢?爺爺還常偷偷溜出
來找妳嗎?」
「他好一陣子沒再出現,我幾乎要以為是雪夜裡的幻覺。我想起他說是從後山竹林下來,
因此常去竹林徘徊。某天突然颯颯起風,幢竿支柱在千竹之間巍然升起,他從門中出現,
看到我有點驚訝。」
「他向我解釋了萬波息笛,以及他是大韓帝國的皇帝。又說他最近國政繁忙,因為看到民
國遭到外敵侵略,民生凋蔽,連個小女孩在雪夜裡都不能安穩入睡,讓他深感需要改革維
新,因此致力將封建體制改為君主立憲。」
「原來妳是爺爺改革的動力。」
「我們初相識時,他也只是個18歲的少年,要扛下那麼沉重的擔子,面對國內傳統派系的反
彈和外國勢力的侵逼。宮廷是個吃人不眨眼的修羅場,只在這片竹林中他才能稍稍喘息,
雖然我每次都只能帶去粗茶和糰子,但他可以不必試毒,擁有片刻的安心。我們總是天南
地北地亂聊。他能夠稍微拋開皇帝包袱,享受日常生活,而且不必提防我這個異世界的小
女孩,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第一次聽他講到國會爭權時罵粗口時真是目瞪口呆,完全不
符合他的氣質。他放聲大笑,說他也只是個平凡人而已。」
「日本戰敗後國內仍是勢力割據,戰爭一觸即發,我也喜歡聽他講述那個童話般的大韓帝
國,暫時逃避嚴苛的現實。但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嘆了口氣。
「1950年六月,在一個寧靜的早晨,震耳欲聾的砲彈聲,揭開了人間地獄的序幕。我剛好
到外頭洗衣,空襲時躲在附近的防空洞裡,回家發現一顆砲彈正中我家,爹、娘和妹妹都
被埋在瓦礫下,我發狂了似的要把他們挖出來,手上全是血。」她淚流不止,袞遞去手帕
,輕拍她的背。
她恍惚地說道。「就是這個香氣,我突然聞到皇室的薰香。他出現在我身前,神色焦急,
希望我跟他到那個沒有戰爭的世界,他不能久留。」
「砲彈不長眼,他身分何等尊貴,絕對不能死在這裡,我撿起碎瓦殘垣中的金素月詩集,
就這樣跟他來到帝國,那個世界對我來說就像前生一樣,我再也不知道那裡的消息。」
「戰爭結束後,那裡分裂成南韓和北韓。南韓和帝國一樣繁榮,妳的家鄉被劃入北韓…」
袞猶疑是否該說下去。
「沒關係,陛下。我的家從他帶走我那一刻起,就只有帝國了。我的身分不宜曝光,他只
能讓我成為尚衣院的宮女,每日我們便只晨昏相見,在整理衣袖和釦上釦子時,才能稍微
接觸彼此。後來我請他將我調到尚食局,至少讓我確保他用膳時能夠安心。他拖到三十出
頭才在皇嗣的壓力下有了后妃,但兩位后妃體弱,生下金親王與太子殿下後相繼去世,他
也不再續絃。」
「他後來曾帶我微服出宮,本來想帶我回民國安葬父母,但局勢不明,我不能讓他為我涉
險。最後我們偷偷去看了我在平行世界的父母與妹妹。他們過得很好,讓我稍感寬慰。」
「每年冬天,他會假借到白頭山祭天與秘密巡視邊界的理由,帶著已經升為提調尚宮的我
和幾名近衛來到這間離宮。就只這半個月是我們兩人的時間。」
她回想起那段靜好歲月,露出微笑。
「即使時光偶爾會朝悲傷的方向流逝,但這輩子因為他,我過得很幸福。」
兩人繼續在月光下靜坐了一會兒,默默對飲。
「陛下,宗廟社稷什麼的都是老婆子的藉口。我只希望您能幸福。不論她是誰。」
他傾身擁抱她,這個清瘦的身子挺過了時代的驚滔駭浪,也為他擋了三十多年的險惡人心
,跟著堂叔一起給了他帝王家中最難得的溫暖和愛。
「我私下為您以帝后的規格做了兩套韓服,襯裡縫了我求的百年好合符咒。如果您真的遇
見那個人,請一起穿上我最誠摯的祝願。」
「盧尚宮…」他溫顏微笑。「那麼,今晚可以麻煩妳來幫她換服和梳頭插簪嗎。這樣她終
於不會一天到晚吵著要去朝鮮了」
(其八 帝后)
漱雪亭位於碧柟冬宮後山的制高點。亭中兩人,一人身著靛藍繡銀龍祥雲,另一人豔紅繡
金鳳李花,在雪白一片的世界中甚為顯眼。太乙興奮地撫著光軟的衣料和髮簪,又去擺弄
袞的高帽。
「原來十萬韓元上的浮水印在現實生活中是這樣的。」
他含笑看著挽起髮髻更顯清麗的太乙。「妳若答應成為皇后,我立刻發行有皇后浮水印的
二十萬韓元鈔票。」
「印一張給我就好,這樣我想念你時,可以把十萬跟二十萬鈔票擺在一起。想到我比你值
錢就高興。」
他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妳知道,我有各種辦法能讓妳在帝國身分合法。」
「但我們也說好,不再擾亂兩個世界。可能會有像李霖這樣的人窺破秘密,又要造成薪栽
大哥那樣的悲劇。」她把臉埋在他胸膛,低聲說道。
他撫摸她的髮。「這時妳竟然在想別的男人。」
「你還派別的男人來跟我共享牛排蓋飯呢!而且我注意到,你特別幫他做了不辣的版本,
真細心。」她推開他,小臉氣嘟嘟地。
「我穿軍裝幫妳洗米,他可沒這個待遇。」他把她拉回懷裡,很想弄散她的髮。她今天的
打扮另有一番美麗,但比起這樣制式的打扮,他更愛連綁起馬尾時都要逸出幾根髮絲的太
乙,他瀟灑帥氣的太乙。
「讓妳跟他敘敘舊嘛。他很想念誾燮和恩比、加比,但都嘴硬不說。也想念妳的MSD。」
「所以你就去跟別人喝酒了?」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我去聽了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覺得我能遇到妳,跟妳這樣在一起,真是太幸福了。」
他將她擁得更緊。
「我也聽了一個愛情故事,你家近衛隊長解不出明勝雅寫的暗語,希望我這做刑警的能發
揮專長幫個忙。」
她哼了一聲。「你們帝國人別再苛扣民國公務員了好嗎。我都下班了還要加班?」
「所以妳幫他解出來了?」袞挑眉好奇。
「當然啊,民國刑警可不是花瓶。」她豪邁撥了下自己的鼻頭。「跟在CCTV解讀李..袞…
狗…一樣簡單。」
「我怎麼覺得我家阿影被賣了。」
「晚上我們去CCTV 室看電影吧。」她壞笑。「彌補本來可能去韓戰後民國看『赤腳青春
』的遺憾。」
他摟著懷中嬌小溫暖的存在。
「妳知道為什麼我們最近比較常回帝國嗎?」
「果然不是我的錯覺。」她不滿地捶了他一下。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還沒穿越到民國前,我其實三不五時也會偷溜出宮。有一年就是跑來北部看萬年雪。」
「因為宮是我的家,也是血腥的戰場,是我夜不成眠的夢魘。皇帝則是我八歲時被迫勇敢
接下的重擔。雖然我行禮如儀地做個好皇帝,但一直有逃跑的衝動。」
她其實從與他初相識時,就感覺到他瀟灑容顏下的孤獨,雖然一直迴避自己的心意,但最
終仍是如飛蛾撲火般愛上這個闖入她世界的命運,就只希望能稍減他眉目間的落寞,讓他
不必再自己承受一切,即使要尋找答案與結局,也能有人攜手,不必獨行。
「妳跟我說:不是所有人都勇敢,所以妳決定自己勇敢時,我受到很大的震撼。
我決定主動勇敢面對我的地獄,去寫下我要的的歷史,而不是讓在我脖子上刻下慾望的逆
賊,決定我的命運。」
她憐惜地輕撫他脖子上不復存在的傷痕。「你知道,你不必自己勇敢嗎?你叫我不要獨自
告別,卻決定瞞著我犧牲自己來導正世界,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嗎?」
他吻去她睫上的淚水。「對不起,我最後明白了,因為有你們所有人的勇敢陪伴,我不必
做孤單的悲劇英雄。」
「現在,帝國和皇宮都不再是我的陰影,所以我會一直想帶妳回來,一起踏遍我用心和用
愛治理的國家。帶妳一起去看以前我獨自看過的美景。妳叫我別自己去好地方,要與妳攜
手同行,我都記得。」
他俯首咬住她的耳垂。「而且寢殿的床舒服多了。」
她羞赧地推開他,往他身上一陣亂揍。
「妳以為這樣可以全身而退嗎?」
「早在你第一次帶我穿越到帝國,在馬背上告訴我你的名字時,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全身而
退了。」她凝視他深邃的眼睛,難得地柔情告白。
「雖然我每次都叫自己不要嚇到,但想必是我太愛你了,聽見這種話時,很難不心潮澎湃
。」
他俯首輕吻她的額頭。數十盞天燈在此時從下方的碧柟冬宮冉冉飄起。
「好美啊。」她望著天燈與雪光交映的琉璃世界。
「我們也來許願!」
他提筆在宮人備好的天燈上寫下:願我們的愛永不疲憊。
她續著寫道:只有今天,只為今天,直到永遠。
細雪紛紛,燈火燦燦,雖然曾經在時間暫停的片刻看到美麗的事物,但他更珍惜現在與她
共品人生這場流動盛宴的每時每瞬。
「新年快樂,鄭太乙。」
「新年快樂,李袞。」
(番外 1 密碼)
連雲廊只剩幾盞幽暗的宮燈,曹影隊長藏身暗處,等待伊人。
剛才鄭警衛瞟了一眼勝雅的密碼文,拿著輕悄悄大人最新力作翻了幾頁,臉色微紅,又似
是有點氣惱。
「其實就是把質數頁質數行的第17個字母合起來就對了。」她在紙上快速寫出解開的文字
。
他瞠目結舌,決定收回「她看起來就是文科生,不是陛下喜歡的類型」這句話。
「『連雲,困柱,衣圍,避冬』,這是什麼意思?」即使解碼了,這些字還是費解。
鄭警衛一臉難以啟齒,招手叫他靠近,輕聲說了幾句,他白淨的臉頓時染紅。
「這本書就當你報答我了。」她把書順勢收進口袋。
走廊一端傳來輕巧的腳步聲。
「曹隊長,曹隊長。」勝雅低聲輕喚。
他從暗影中現身,將勝雅困在自己與廊柱之間,一手抵著勝雅耳邊的柱壁,拉起一邊大衣
將勝雅圍在懷中。
「曹隊長…你」她仰頭看他,星眸閃爍,驚喜之餘,似乎有點困惑。
低頭吻住的角度剛好,於是他順從了自己的心意。
(番外二 理科生的實驗)
帝后兩人窩在一起看CCTV 轉接到平板電腦上的畫面,袞在兒童不宜處關掉平板,太乙把
臉埋在袞肩上悶笑。
「妳這壞丫頭,明秘書的密碼根本不是寫這樣。」他點了點她的鼻尖。「我剛讀唇語,勝
雅跟阿影說,雖然她被吻到快站不住了,也很想繼續,但她得先完成任務,跟曹隊長報告
上次調查的宮中間諜有線索了。」
「我好想看曹影一臉矇的表情。」她詭計得逞,滿臉得意。
「話說,妳是怎麼突然想到這個場景的。」
「就這一頁給的靈感啊。」她翻開書頁朗讀。「他俊秀的容顏瞬間逼近,令他心臟停了一
拍,但仍強自鎮定:『別這樣』。他卻不輕易放過他…喔,我看錯字了,是龍顏,不是
容顏。喂,李袞,你幹嘛搶走啦。」
「別人的情節有什麼好看,我要寫我們的小說劇情。」他吻住她不依的小嘴,直到所有抗
議都變成輕喘。
「這一幕我在某本小說看過,你說你是不是其實都靠寫言情小說來練情話。」
「被妳發現了。而且之後我要改走樹葉時代的路線,不走純情少男風了。」
「你又知道樹葉時代是怎樣了。」她紅了臉,但還是要回嘴。
「我們理科生就是先假設後實驗。」他放下龍床四柱的帷幕。
「我會在妳身上好好實驗的,鄭太乙警衛。」
(加開 2.0 袞乙初吻後,袞賴在客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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