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仁王后第二十集衍生文
哲煥CP為主。
擅自刪掉改寫了二十集張奉煥回到現代的場景。是有點像竹林番外那樣平行時空的改寫!
雖然原版的結局也很溫馨,但是看的時候心中總是有小小的心願,希望能看到奉煥麻麻和
哲宗能多一點互動,就動筆寫了。
#崔演員對不起(跪) #有點雷要小心
第一聲槍響之後。
張奉煥聽不見周遭的聲音,他渾身輕飄飄的,身體也像紙糊似的假人偶泡進水裡一樣,從
接合處開始溶解。哲宗的髻亂了,幾根髮絲從他總是穿戴整齊的髮帶邊上竄了出來,那張
看膩的臉蛋上滿是驚恐與不明的血痕。哎呀,李元範原來是個如此年輕的王,張奉煥這時
才意識到哲宗此年不過是學生般大的孩子,肯定嚇壞了。
「我只是被槍聲嚇到了。」張奉煥想安慰那位總是過分嚴以律己的殿下,他還想告訴他,
即使不成功,我也把籌碼全押在你身上了。你快去即位式的典禮上,拿出眾臣共謀伊霍之
亂的畫押書和玉璽,向那兩位狐假虎威姓金的老頭相互亮出彼此最後底牌,誰輸誰贏還不
知道。
我很好,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但張奉煥後來一句話也沒說出口,他只能任由自己使不上力的關節把自己身體拖往地面撞
。哲宗的雙臂展開,想擁向張奉煥的瞬間,別說聲音了,甚至連沁骨寒風都歇止了,沒來
得及碰到張奉煥也跟著墜地。
他們兩個倒落在大殿前靜穆且透著當日陽光的米白丹墀上,張奉煥拼了命伸出手卻也怎麼
樣都摸不到奄奄一息的哲宗,就差那麼一點,夜半燭火間聊過的宏圖大業、他那深愛著百
姓的主上,就能顛覆這個該死的舊世界了。
張奉煥試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殘破不堪的身軀上時,卻能聽見心跳儀的聲響,恍惚間他
似乎能看見現代的病院,但身體視角另一部分卻仍在兩百年前的朝鮮時代。劇痛無預警襲
來,他用指尖在地面上刮出血痕,食指的邊勉強碰上了哲宗細白手指,張奉煥的眼睛直盯
著哲宗,而哲宗半閉的雙眼也不放棄地回看著他,嘴型似乎在說著自己的名字。
指尖碰觸的瞬間,在張奉煥意識到了些什麼之前,第二波劇痛從下腹部襲來,環繞在張奉
煥耳邊的心跳儀聲消失,許久不見的現代首爾畫面也隨之灰飛煙滅。
李元範他想,是不該讓中殿參與此事的,揀擇時就得除去安松金氏的金昭容,不然那雙總
是懷著異於常人心思的雙目,肯定會在自己無法預料時又攪和進來。但說不定揀擇時早就
慢了,他和中殿的命似乎老糾纏在一塊,怎樣都解不開了。中殿總捨不得自己的有勇無謀
,而他總止不住好奇靠近他。
究竟要在多早以前離開中殿的生命,才能保護他呢?那聲槍之後,中殿纖瘦的身軀震了一
下,李元範就知道大勢已去了,手中的籌碼歸零,因為他的全部就是眼前即將癱倒在地的
女子了。罪孽深重的夫君,還有資格擁夫人入懷嗎?
像是用一瞬佇思著這一生,他依舊選擇伸出雙手企圖擁懷中殿的身軀,更想用綢布止住中
殿身後的血,卻發現第二聲槍響在自己身體裡響起。伴隨著一股巨大的衝力,他的身軀不
自主往後一大步後,踉蹌墜地。
抬眼時,還能見著中殿那寫滿痛心的美麗臉龐同樣倒臥在地,勉勉強強用柔軟卻冰涼的指
尖碰上了自己的。下一秒李元範卻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甦醒,那是個高挑且近乎朝日般的
純白空間,前所未聞且有規律的異音,有節奏地在耳邊響起。
「張奉煥先生?」
那名男子身著他朝服裝,頭髮像是受過刑罰一樣被剃落,對著李元範叫喚了一個不熟悉但
又稱不上陌生的名字。
張奉煥。
李元範想起來了,那是中殿墜湖後的石碑上,出現的刻痕。
“張奉煥,到此一遊。”
「張奉煥?中殿現今人在何處?!」
「中殿?大概神智還沒完全恢復的樣子。」
「快領我去中殿所在之處,莫非你也與金左根謀反之事有關?傷口,傷口竟消失了?」
「張奉煥先生,你現在是重要證人,警方會保護你,你很安全,所以,我去叫醫生護士。
別亂動!」
李元範驚坐而起,對方也被他詭異的口氣嚇得不輕,兩人對視後雙方皆啞口無言數秒。李
元範拉開自己本開中槍的胸口檢查卻意外的毫髮無傷,男人則揮揮手趕忙離開房間,似乎
不擅處理眼下的情勢。
徒留下李元範一人,他也顧不上眼前眾多詭異的跡象,立刻下了床,雙腿卻軟得像嬰兒剛
學步,半跪半爬拉開沒被鎖上的旁門,門外卻是另一間房,純白的器皿鑲嵌在牆上,上頭
有一張圓鏡。他在一片皎潔銀光之中看見一位陌生男子的面孔。
那不是李元範,不是朝鮮的王,是他這輩子沒見過的男子。但李元範一見著那雙眼,眼淚
立刻撲簌簌地滑落,無意識地任由液體在雙頰上奔流,李元範這才認得鏡中男子是誰。
中殿曾說,就當他做了個夢。而在更久之前,補辦嘉禮前日,中殿更是到了涼亭向著自己
說過了些胡話。
“距今大概兩百年後,生活在大韓民國的健康男子漢。我其實是,男的。”
他是親臨中殿的夢境裡,亦或是中殿所言為真,無論中殿有多麽瘋狂,現在的自己就如中
殿一樣瘋狂了。
「中殿,我想你了。」李元範對著鏡中的張奉煥落淚,裡頭的張奉煥也哭著回望他。
重案組的刑警把醫生和護士都請進來病房裡時,李元範正盤腿坐在病床上,兩手平穩地放
垂放在膝蓋上方,眼神淡淡掃過眾人,病床與地板的落差之故,使得來者猶如被接受審問
之人,氣氛肅穆莊嚴。
「來人想必是御醫與醫女了。」
「看吧,張奉煥狀況真的不好。」刑警先生搔搔頭,向著剛剛不大信任自己的護士低聲抱
怨。
「是啊,是御醫和醫女來了呢。」
巡診的醫生是出了名親切的洪醫生,他配合地笑了笑,上前詢問了一些基本的問題,檢
查了昏迷後其他身體肌肉的恢復狀況。患者也同樣配合,甚至是有些熱切盯著病房裡的機
器。
「這發出異音的......」
「啊,會吵到你嗎?抱歉,等到你狀態穩定點我們就可以把心跳儀撤掉了,不過為了隨時
掌握張奉煥先生的血壓與脈搏狀況,我們必須再多使用幾天。」
「原來是能觀測脈像的箱子,好物,嗯,是好物。」李元範半瞇著眼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御醫,我還有一事相求。久未入浴,想以水浸身清潔,不知可否安排。」
「院內是有提供術後患者的特製入浴盆,但那是設置在病房外的專用房間,張奉煥先生目
前是屬於重案組的特殊保護對象,我不建議離開病房......」洪醫生的視線瞄向了走到門
外接電話的刑警時,手心卻突然地被握住。
「託付你了。」短短幾個字卻能說得重如磐石,像是能壓在人心上,那哀戚的神情和語調
,任誰看了都過目難忘。
洪醫生眨了幾下眼,然後才不小心笑了出聲,點點頭讓護士帶著張奉煥去泡個溫水澡再回
來。
李元範心裡很急,雖然外表看起來依舊波瀾不驚,他站姿直挺背著手等著水龍頭緩慢地注
水。但他其實急得想一頭栽進浴盆裡,但那盆水仍舊淺的只到腳踝,自從認清自己變成張
奉煥後,他一直反覆去回想,當初中殿是怎麼適應朝鮮的。
中殿是個勇敢的人,中殿不會放棄的,他也不能,還有一絲機會的話,他一定得回去,還
有許多大業未完成、正等著他,而中殿甚至還傷勢未明,想到這裡李元範眼框又有些紅了
。
一旁的護士貼心拿了張衛生紙遞了過去,李元範瞥見窗外,天空藍得驚人,雲朵一片也沒
見著。他與中殿這荒謬的境遇竟是天的旨意嗎?他身為一國之主,究竟有什麼是他能夠從
上天賜與的天命中掌握的。
李元範眼睛盯著窗外,聽著水嘩啦啦的聲響,接過護士手中的衛生紙,悠悠地問出口。
「朝鮮王朝是怎麼變成大韓民國的?」
護士用了短短幾十個字,說了日強時期,說了李氏王朝的最後,像是安慰一個失智病患一
樣,把這百年前的民族血淚濃縮成童話書一樣簡短的版本,一邊說著水也滿了,李元範乖
順地把全身蹲了進去澡盆。當護士說話時,他從頭到尾只是靜靜聽著,最後只是從浴盆裡
伸出手,用著無比釋然的表情握住護士的雙手。
「辛苦了,這些年苦了你們了,我的百姓。」
最後李元範把自己的頭部,全部泡進水裡時,他在心中默默地向蒼天哀切地祈禱。請讓世
間萬物歸位,讓他能回朝鮮拯救百姓,讓張奉煥能幸褔地活著。
五官與感知完全沒入水中後,水下的介質讓聲音變了調,轟隆隆地吵雜聲重回李元範的耳
裡,聽起來像人聲鼎沸的市集,又像是女人的尖叫聲。
「韓室長!」
那似乎是李元範在大韓民國聽見的最後聲響,來自剛剛還在自己旁邊說著話的護士。他隱
約看見透過折射散落在水面之上的身影,有個猥瑣身形的人拿了個短小的槍枝。
向著自己的左胸口開了一槍。
血染了滿缸清水,張奉煥的身體靜靜留在那裡,和當天好到令人憤怒的天氣成對比。
張奉煥再次睜眼時,哲宗該死的昏了。他立刻往槍擊的方向查看,飛簷上似乎不見狙擊手
的身影。但他還是不放心地拖著身軀,爬向哲宗用自己護住對方,擋住可能來自敵軍的射
擊視野。
不久前的槍聲時,他似乎還能聽見現代醫院心儀器的運作聲,但現下自己仍在朝鮮時代,
張奉煥知道自己或許剛錯失回去的機會。這樣也好,不,這樣真是太好了,他早已把自己
全部籌碼都壓在這男人身上了,留下來就還有力量守護他,所以哲宗必須好好的,我要親
眼看著你好好活著。
「宗啊,醒來呀。拜託!李元範!」
當張奉煥力竭聲嘶地吼出聲音時,李元範也同時睜開雙眼,仿若他剛所經歷的、那中殿所
說的兩百年後世界,只是短暫昏迷時的幻象。但在夢中的最後韓室長開槍打在張奉煥左胸
口,正巧與自己隔著防彈內襟滲出血的位置相同。
「中殿,是你,傷口呢?身體無恙嗎?」
「呀,你流的血比我還多,怎麼還先關心我了,你是笨蛋嗎!」
這時金左根的身影出現在張奉煥的視線裡,他沒空教訓眼前只盯著自己的傻王了,張奉煥
反應快速地抽下自己髻上最尖銳的髮釵,往那老狐狸的小腿處插了進去。
哲宗趁隙找回了落下的劍,將尖端頂靠石縫之間的微小落差,倚在上頭重新站了起來。混
亂之中,張奉煥意識仍舊清晰,但四肢卻像浸潤在冷水裡,從末梢開始麻木,他皺緊眉頭
趴伏在地,忍受著下腹傳來的劇痛打亂著自己的心跳與呼吸。
他這時才驚覺自己是個失格的父母,哲宗也是,他們這一路拼死拼活地,肚子裡孩子肯定
也跟著受苦受難。張奉煥咬著牙視線一刻也沒離開哲宗,在心裡默默地用力叨念著。
“ 孩子呀,你現在一定要好好緊抓著媽媽,相信爸爸。我們都超期待你來到這世上。”
意識與時空像是被劃分成格狀,張奉煥隱約聽見哲宗發出能撕裂五臟六腑地怒吼,好似天
上的甚至地下的、不存在的萬靈正透過那被逼到絕境的王的身軀,將無形卻不曾消散於世
間的恨與憾傾瀉而出。
金左根的禮冠飛落在僵硬的石地上,永平君與洪別監的援軍似乎也在此時趕到了。
贏了嗎?我們。
張奉煥每眨一次眼,就感到眼皮越來越沉。哲宗的氣息與體溫包圍住自己僅剩的知覺,張
奉煥至此已經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
「中殿……」
「去幫我全掃回來,我全押上的籌碼們。快去啦,我沒事。」張奉煥看著眼前詭異的亮白
,他能聽見哲宗的喘息,也好似能看見那傻王過度傷痛的眼神,他憑著想像與最後的力量
擠出最輕鬆的語氣,然後勾起嘴角,拉過龍袍上垂落的緞帶,胡亂往哲宗的臉上一親。
哲宗的呼吸聲裡摻雜了淚水和無法止住的嗚咽,暖和柔軟的觸感與熱燙的指尖掃過張奉煥
的頸部,他看不到也知道哲宗那小子在自己脖子上繫上了什麼。
「我會馬上回來。」
「廢話。」
張奉煥聽見腳步摩擦在石地上的聲響後,才敢讓氣息與劇痛釋放在空氣中,恍惚間他看一
抹紅影出現在紛飛的雪景,他好像,還沒在朝鮮時代看過雪。原來朝鮮時代的初雪,也同
樣美麗。
中殿醒了。 李元範數日來這才頭次哭了出來,一哭就是痛哭失聲。他握住那雙又更加纖
瘦的手,想往自己的臉上放又怕自己的淚燙傷他,想往自己心臟擺卻又擔心拉傷了他。正
無所適從又哭得像個孩子的李元範,數隔多日終於聽見他思念的叫喚。
「殿下。」中殿的聲音像是春枝上尚未綻放的花蕊,那樣的輕柔與脆弱,卻又帶了點恬淡
的香氣。
「中…昭容。」
(END)
留個開放結局,說不定奉煥回去了,也說不定之後兩個靈魂混合了,但在這個平行時空裡
,哲宗或許也經歷了一場夢遊仙境也多懂了一點什麼。這樣XDD
哲仁王后好好看喔> < 謝謝大家看到這邊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