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巧克力10
「好奇怪的感覺啊...」
瑞華昨日一夜床上翻來覆去，心中繞的都是這個問題。
其實一直把他當作比較好的朋友而已，瑞華如此心想。不過也不代表說沒
有其他的情感，像是時常隨他陪伴到公車站、三不五時提醒太過沉迷書卷
的自己，以及被開比較不得體的完笑時，也時常看到振耀跳出來擋...。
說不定感激之情還比同窗間的情感更多，但也僅是如此。他也從不認為振
耀會對他有其他的情感。
對，應該也只是朋友而已。瑞華不斷重複這個念頭，想把這個念頭當作正
確答案，就可以澄澈這一夜紛亂的思緒，好好入眠。
(可是...。)一個猶疑，那天傍晚的景象又夾著亂麻般的思緒，流入了大腦
中。
夕陽下強健的肉體，碩大的肌肉隨著動作不斷的起伏，身體的熱度不斷的
從指尖與手掌上不斷傳來，被振耀緊抱時，竄入鼻腔的汗味與體味...，還
有最後驚見從內褲中伸出比雞蛋還大的、紫紅色的龜頭上，溢出的體液反
射著日落的餘光...
面對這些，他第一個感覺竟然不是驚嚇、害怕跟噁心，而是帶著害羞的喜
悅，甚至夾雜著性慾...當自己奔出淋浴間時，跨下早已經不由自主的勃
起。
從小到大都沒有期待過戀愛，國中以後也都是進入男生班，很少有接觸女
生的機會，但是從來沒想過會對自己的好朋友，竟然萌生情竇初開的感覺。
應該不是、也應該不會，瑞華不斷撥散自己的頭髮，畢竟自己跟振耀不同，
在班級中能稱的上朋友的人已經夠少了，振耀不缺自己一個朋友，但是自
己很需要...振耀的友情。
然而卻越想掩飾這有點出軌的感覺，想起跟振耀到公車站的那一段路，就
越來越不由自主的冷漠起來，瑞華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這一段路他幾乎
繃著像面具的臉，跟振耀言不及義的交談著。後悔伸手去觸摸振耀的肌肉、
後悔答應振耀一齊進入淋浴間...
在緊皺的眉眼間，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
就這樣輾轉一夜，到天空翻白才漸漸睡去，但才睡去沒多久又醒了過來，
瑞華看著鏡中自己雞窩般的頭髮下，蒼白的臉色與一抹泛青的黑眼圈，十
足像是鬼片中走出來的遊魂，不帶一點屬人的氣味。
我一定要跟他說聲對不起，瑞華對著鏡中的自己，不斷喃喃復頌這句話。
為了振耀、為了友情、還有為了自己。
......
「碰！」瑞華頭錘書桌造成圖書館內巨大的聲響。
「...沒事吧？」跟瑞華還算熟識的圖書館阿姨急忙提著急救箱走近來。
「哈！哈...」瑞華尷尬的笑著，謝過圖書館阿姨的好意，不過阿姨才走遠
瑞華又把頭埋進手臂中，彷彿學鴕鳥把頭埋進沙坑的狀態。
我怎麼這麼不會讀空氣...瑞華不斷的自責。
明明已經打算好要跟振耀好好道歉、明明遠遠看到振耀就很高興、明明振
耀根本不在意，還想跟我道歉...可是...
瑞華拉拉自己臉皮，自嘲心想，瑞華啊瑞華，這張臉皮要誤了多少事才會
醒悟。
咦？看到振耀很高興？天啊，這到底是甚麼鬼？為什麼看到振耀一早就在
圖書館前等我看到就「很高興」?瑞華不斷的用雙掌搓著自己的雙頰，搞
不清楚到底哪根筋出了問題，會「因為看到振耀很高興？」
啊啊啊啊，這世上若有後悔藥，我真想一大把一大把的吞下去，瑞華心想。
說到吃東西，瑞華看著眼前擺在閱覽桌上的禮盒，振耀說這是巧克力。
是甚麼巧克力呢？就算透過盒子跟包裝，這樣擺在面前，都可以聞到淡淡
的巧克力味。
可是圖書館不能吃東西，就算打開巧克力禮盒，也很容易弄髒借來的書本。
可是這一股若有似無的巧克力香氣，彷彿像一根羽毛般，不斷刺激自己的
嗅覺。
嗯...在廁所稍微打開偷看應該沒關係吧？就算弄髒手也還有地方可以洗手。
於是瑞華抱著振耀送的巧克力，匆匆走入圖書館的男廁。
學校圖書館櫃台，兩個圖書館職員坐在台後。一個看起來頗面生的職員正
在整理書本，另一個則是剛剛的圖書館阿姨，饒富趣味的看著不遠處的閱
覽桌前的瑞華。
看著瑞華一下子頭錘、一下子捏臉，臉色一下白一下紅，最後抱著一盒像
禮物的東西走向了廁所。自言自語的說：「這位同學究竟怎麼了呢？怎麼
今天的表情這麼豐富...」
「誰知道呢？這個年紀的少年總是很難猜測...」用魔法偽裝成職員的狄奧
多特似乎感覺到了甚麼，假裝看了一下手錶說「午休快到了，我去買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