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想,已
經快想不起你。你真實嗎?
你曾經到來嗎?
你細長卻粗糙的手指,真的曾撫摸過我嗎?
真的曾擁抱過我嗎?
緊繃而平坦的胸,真的曾貼緊我嗎?
你的嘴真的曾輕輕啃著我的後頸嗎?你的一切在我胸口停滯的視野,是真實的嗎?
我想不起你指甲的樣貌,肯定不長,應該是短而且形狀完美的吧。
唯獨能確定的是那股芬芳如淺綠草原的香水,與我愛抽的寶亨六號,混雜而成的你。
從未認真過的你居然會因女人落淚。你憤恨自己哭過的臉,伴隨著受損的自尊和空虛,於
是你在聊天記錄的一堆女人中翻找了一陣,勉強找到了我的名字。
我明白你的意思。
「晚上有空?」
我不能多表達什麼以免洩漏出熱灼的盼望。五臟六腑之中,濃稠的酸楚和桃紅色的興奮彼
此狂烈的竄動交織,我感覺到子宮深處一陣緊與熱,尾椎中心點酥麻,心臟發出清晰而中
空的撞擊聲,而腦袋一片冰冷。
時長時短,總是不一定。只要你沒人陪了,偶爾會來找我。
我知道你喜歡長髮的女人,所以即使再熱我也不剪。
你喜歡伏特加為基底的酒,喜歡寶亨或卡五這類有著淡香的菸。
喜歡有人不對你的所作所為感到震驚或疑惑,只是無止盡的容納你。
喜歡說話不畏縮的女人,喜歡恰到好處的妝感;喜歡吃義大利麵,喜歡黑色綴著蕾絲的胸
罩。
喜歡自己手臂內側的刺青,喜歡女人跨坐在你大腿上。
喜歡柔軟的身體壓在你耳邊呻吟,喜歡喝完酒後開最小的夜燈。
喜歡深夜的時光,尤其喜歡游移於性感和淫蕩之間。
但你的白天總是一片空白。
你喜歡能靜靜陪你從不過問去留;你偶爾喜歡我。
再見到你會是什麼樣子?和ig上的你一樣嗎?你的頭髮更短了,染成深咖啡色。旁邊總是
形形色色的女人,最近沒有了。
電梯打開,你站在小巷的對面。
走上前,遞給你一根一如往常的寶亨六號,順勢為我點起菸,煙霧接著散開在參雜著空氣
污染和月光的霧濁巷弄夜景之中。我們都沒有說話,你只是摸了我的頭。
你比幾天前ig上的你憔悴。
電梯上升的瞬間,你把我壓在鏡子上,雙唇緊貼著我的,我才發現你口中滿是伏特加刺鼻
而單調的酒精味。
「你的女人呢?」
「我有什麼女人?」
「整天濃妝豔抹巴在你身邊,長相相似,露出的奶子也相似的啊。」
「她們不會乖乖等我回家,但你會。」你笑了。
我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有等你。」
在深夜的一點半,窗外的路燈恰巧照進房間;我焦急的鎖上門,你瞬間將我抱起抵在門上
,雙臂捧著我的臀部,讓我的腿環扣你的腰間。
你的吻不給我一絲調整呼吸的餘地,我只好把你的脖子勒得更緊。我的兩腿之間毫無防備
,你輕輕向前一靠,似無意的壓上我的敏感帶,我緊封已久的情慾瞬間流瀉而出,多麼熟
悉卻又遙遠的感受啊。
你鬆開手,我甫接觸地面及癱軟的雙腿尚未站穩,身體便被你急促的轉向,我的臉貼著門
板,隱約能聽到對面套房細微的電視聲響;你的手粗暴卻緩慢的探入我的內衣,接著輕輕
啃吻著我的後頸及耳後,我叫出聲,感到一陣羞恥。
歡快。
我刻意的抓住你的手,不讓你繼續動作;你空出的另一隻手突然用力掐了住我的左乳。
「你想我嗎?」
我們都沒有回答。
只是任由你的雙手游移,任你脫去我的寬鬆上衣,任你伸入我大腿之間。
我的臀部刻意磨蹭著你的下腹部,你的雙手順勢探入,在濕潤的洞口沾了沾,接著在蒂上
輕輕順時針畫圓,輕重參雜,我的神經與思考已無法相輔相成,一陣快感滾燙全身
,「想要?」我說不出話,只能繼續無法克制的扭動著腰,乞求你更多、更多。
你輕輕的笑了,含住我的耳垂,將中指與無名指滑入,接著直達最底,我感受到你在體內
深處不安分的翻攪著,不寬敞的套房中唯有黑暗、呻吟與濕潤肉體的摩擦水聲。
接著你粗暴的快速抽插,我劇烈而無法控制的收縮。
「你一樣好緊。」耳邊竄入你低沉而輕蔑的聲音,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
我總在後方凝望你的姿態,你的短頭髮,你的背,你未褪色的衣裳。你偶爾看看我,偶爾
和其他更艷麗的女人打鬧。
但現在你只需要我,我也只需要你。
閉上的眼皮除了黑暗還感受到一陣陣眩光,接著全身劇烈顫抖,往後一癱倒在你的懷裡。
你一手緊緊摟著我,一手刻意大聲吸吮著手指上晶瑩液體,我無地自容的羞恥,只能鑽入
你更深的懷裡。
「你一點都沒變。」
剛開啟的日光燈亮得特別刺眼生硬。
你走之後,我仍在這裡等你。
「他不羈的臉像天色將晚
她洗過的髮像心中火焰
短暫的狂歡以為一生綿延
漫長的告別是青春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