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板上分享從按摩師角度來看的圈內按摩介紹,發現討論度還算高,這篇分享一些以
前遇到的服務經驗。
在這行真的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除了高矮胖瘦外,更多的是一些心理上、情感上甚至慾
望上的多種面貌。
有一個明星高中的數學老師,一次指定要兩個人服務,預約單上跟客服要求要穿他帶來的
指定服裝。
兩套第一志願的學生制服。
他一進門就要求換上他帶來的制服,接著居然從他的包包裡拿出一份他自己出的數學考卷
,要求我們在他面前開始寫考卷。
基本上,只要客戶的要求不涉及危險或其他額外的服務,按摩師們大多數會配合,制服控
不是第一次遇到,要當場寫考卷的卻是頭一回。他就這樣靜靜看著我們寫考卷,時不時給
點提示和作答方向,有點像家教的模式,然後在我們面前批改。
『這題怎麼錯了呢?這我明明在上課的時候強調過呀!』
時間的最後,他一邊講解我們答錯的題目,說著他的解題要點,一隻手不安分的在我們身
上游移,整個人沈醉在他有點荒謬的角色扮演裡。
『還有這題,空間裡的平面方程式不是這種解法。』......連扣子都解開了。
(之後就是一般服務的樣子了自行想像。)
(還是你們有興趣的是細節?)
最後,這種老師型的總會問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幹這行?』
我只能說,做這行的理由千百種,可能一般大眾認知的比較像是缺錢之類的理由,但我見
過太多的同行,原因遠遠不是錢那麼簡單。
《殺手。流離尋岸的花》裡有這們一段楔子:「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很多際遇,不是
我們能想像,置身事外就是幸福。」
(之後有機會可以再寫寫按摩師們的故事)
不過我們實在有點懶得講這麼多,只好跟他說需要錢之類的理由。聖人模式的他就開始嘮
嘮叨叨的說教。
『真的很觀念偏差耶,缺錢可以打工啊』(我也覺得你缺男人可以打手槍啊)
『你們這種的吼,要去找點正經事做。』(那你還來?)
『我們這種做老師的吼,是真的心疼你們這些孩子啦,早點回去不要再做這種事。』(幹
真的是一口說教,另一手摸人懶覺的奇葩)
不過,也是有些客人會用另一種方式讓人印象深刻。
那是一個外出單,當我抵達指定地點時,在大樓門口等待客服給我新的指示,管理員可能
看我在底下徘徊,走上來問我是不是訪客,我跟他說是。
『是找某樓的y先生嗎?』他直接說出客戶名字。
「對。」我在想可能客戶已經先通報了。
『你是他朋友嗎?』管理員好奇。
「對,麻煩你幫我開電梯門。」
『你是做什麼的?』走向中庭的時候管理員突然問我。
「我是他朋友。」心裡想著哪個管理員那麼搞威。
『其實你在樓下,你不講我大概也知道你找誰,y先生很多像你這樣的朋友來找他。』管
理員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突如其來到我完全不知道回答什麼。
到了樓上,迎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主人在房間裡,他請你敲門之後進去。』她畢恭畢敬地幫我放鞋子。
進了房門,景象讓我有些吃驚。
漂亮大房間裡有一台嗡嗡叫的機器,y先生躺在床上,身上插了管子,看上去有些虛弱,
他立直了身體看著電視,示意我到他身邊。
「你這樣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按摩吧。」我坐在他床邊,望著他嗡嗡叫的機器,想著要
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搞不好會算在我頭上。
『沒關係,陪陪我就好。』他有點虛弱的說。
「聽管理員說,你常常找按摩師來。」
『恩,每天這台機器被困在這裡,只好找一些人來,陪我聊聊天。」他點點頭。
整個過程其實沒什麼激情,大概就是陪伴而已握著他的手,我開始沒來由的感到感慨。他
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企業家,一輩子沒跟家人朋友出櫃,為了家族也結了婚,甚至有個女兒
。
他的床旁邊有一大面牆,牆上貼了滿滿的照片,那些照片有男有女,也幾乎能從那些照片
裡,看出他人生的縮影,曾經的輝煌時光、他親手建立的帝國、以及他曾經擁有的親情。
「你女兒常來看你嗎?」
『她人在國外,最近訂了婚,所以我想要快點好起來,希望能趕得上她的婚禮。』機器嗡
嗡的叫,不過我感覺得到他有信心。
「你有跟她出櫃嗎?」
『沒有必要吧。』他淡淡的說,其實也是我最常聽到的答案。
真的要說圈內按摩跟異性戀色情店有什麼不同,我覺得更多的時候,客人不單只是精蟲衝
腦,在上一個世代裡,出櫃對他們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常要迫於社會的壓力而結婚
生子,在這種時候,更多的要求可能是陪伴而非激情。
兩個小時的課程,大概就對應他的照片講了兩個小時的故事,包括他的女兒、前妻、前男
友(有可能是包養的),最後他也給了還不錯的小費。
我覺得若要說從事這一行能給我什麼啟發,最大的大概就是,我不想老了像那些客人一樣
,一個人坐在自己賺來的金山銀山上接受大家的欽羨,卻坐擁一整個城堡的孤獨,我更希
望的是老的時候,有個人能陪在身邊,儘管可能要一起煩惱柴米油鹽,你卻知道這個人永
遠都在,會陪你一起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