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你會來跟我討論八仙塵爆事件,並不感到意外,所以準備好了要承受
各種不諒解;因為對我而言事實就是這樣的,
法律解決不了你身體和心理受傷的問題,而一向犀利如我,不想用夢幻的粉紅色
泡沫包裹住你或者任何人。
很單純的想法,
要是你來徵求我的意見,我不誠實以對,有啥意義?
我也很遺憾必須這樣回應你,八仙事件,
目前我沒看到你們訴求希望的讓八仙集團進行賠償的條件。
這個案件跟媽媽嘴老闆需要賠償,在法律上是不一樣的,套用不了。
媽媽嘴的老闆,是獨資老闆,他對於他的工作場所發生的一切,有直接責任,
該賠不意外;而八仙是法人,並不隸屬於任何人,所以沒辦法跟特定單獨的一個
誰扯上直接責任。
我知道,八仙的受害者在抗拒國賠,認為國賠對社會大眾是不公平的。
某種程度上一定會有人說:
「你們去玩樂,出事就要國賠!我繳稅光付你們這些賠償就夠了!」
但,我的看法真的是,要酸就讓他們去酸,該國賠的就去要求,
不為別的,
而是:該讓政府修正各種行政法律缺失,就該讓政府學學教訓;要是身為政府真能
輕縱各地方主管機關,對轄內公安事件如此輕忽、事不關己,這個政府就該受到懲
罰、學習調整態度,為此類似案例要求研擬更嚴謹的安全法規。
而針對你個人,我知道你會說民進黨政府很衰,當選後得面對這樣的事;這是我不
願挑戰卻不得不告知的意識形態之爭,我的政治傾向相似於你,但我無法只是為了
支持而支持,我知道陽光與陰暗一同存在,所以客觀如此重要。
對我來說就定位與責任而言,如果當前政府只是當選來享受榮光而不承接爛攤子的
,那跟我們淘汰的前朝又有什麼兩樣?
政府,政治,就是管理社會上眾人的事,承擔只是最基本的一環。
只能這樣平靜地回應你,針對你們拿出來的訴求和論點,目前狀況求償八仙比較難
,拿到國賠反而是比較可能的。而如果真要訴訟,我覺得要求國賠也不是沒意義,
是可以要求國賠得充滿意義的,如果這一求償能換得台灣未來所有活動都更安全的
話。
儘管黝黑而悲觀,卻也有能力反轉,折衝傷痕、都能怡然自得、長出勇敢與快樂,
這便是生命奇妙地在我們身上給予的祝福。
火紋的傷痕是痛,但在我看來也可能是一個勇敢的承擔,為了要求政府為我們創造
更好的社會權益,為以後不再有這樣的烈火地獄。
離開穿黑袍的世界多年,你還記得找我,對我而言是認可,感動萬分,
終於你顯露了落寞,不解我為何轉換跑到、投身企業界。
其實並不是幫納莉颱風受災戶爭權,黑道拿槍頂著我的頭那個事件嚇到,
畢竟後續那位黑先生被逼著來跟我道歉的場景你也見到了的,
那個啼笑皆非的有趣狀況,是他們特色!然而黑道致歉的竟然是我,而不是我的當
事人,這就是我當時體會到台灣社會的病態,關於正義抗衡不瞭權勢、關於弱勢就
算贏得法律的支持,卻依然弱勢。
我被家人罵翻脫下這身長滿期望的黑袍,終究是因為,我終於知道法律解決不了問
題,那份工作對我而言成就感只有贏那一瞬間,就再也沒有了後續...
很多時候在法上頭贏了,也處理不了,一個個委屈背後的黑洞。
贏了,然後呢?
你那個可憐的親戚還不是依然因為買到偷工減料房子,在風災裡死了老婆,留下一
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他還不是一樣無家可歸?還不是一樣受到建商、黑道的威脅?!
贏了,然後呢?我不想穿的華麗被羨慕的袍子,讓我看見人生更多無奈。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你想來就可以來,喝杯茶、聊聊天說說地,我依然願意給予
你所有我已知最中懇的建議,不在乎那些名稱、抬頭、職稱,願意好好地關懷並時
刻與你們同在,在你們最需要我的時候,陪你們一起面對法律解決不了的,卻讓我
們都如此獨一無二的,關於人生的一切喜、怒、哀、樂。
八仙,過海。誰說很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