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稀物商與秘葬(14)
清晨的溫度有點低，鼻尖甚至沒有知覺。
凌晨即將結束，旭日光彩逐漸染上屋簷，霧氣消退，但在廢棄區域，寧靜依舊。
這裡算是瓦勒斯堤的死角，原來的居民被稱為「廢棄階級」，有一大半已經在這個區域執
行政策上的荒廢後，移到瓦勒斯堤外圍的貿易第五港外。
更久以前，這裡曾經是瓦勒斯堤開拓者乍到時的中心要點；就薩茲所聽到的，是最早時曾
有一家族霸占著權力不放，他們有著黑髮黃膚，眼珠乍看下是黑色，卻妖異地能混淆人的
心智，他們是瓦勒斯堤最早的住民，當勢力隨歲月和血緣稀薄慢慢消退，還殘存幾分這樣
特徵卻沒有以往特異能力的族人，最終被外來開拓瓦勒斯堤者視為異類進行清除──那個
家族最早居住的區域就是廢棄階級後來選擇居住的「廢棄區域」。
不過，「廢棄」只是個稱呼，那個階級和平常住民沒什麼差，不同於「隔離階級」那種被
驅逐到特定區域的住民。
薩茲曾有聽過ㄧ個說法，指稱隔離階級的驅逐制，是由存在在文獻裡的古老群集白泉族訂
定，不過更多人認為這是一種沒有對証的推託說法，當然薩兹也是這麼認為，因為白泉族
，這個很可能早已滅絕的族群，不會有人認真道跳出來替他們辯解。另外，比起這些沒有
由來的亂傳，他更相信是哪個貴族提出來的謬論，目的是可以有效驅逐妨礙家族的成員…
…這種做法不只瓦勒斯堤有，所以不是特例。
他在路口停下，發現有一群女孩就躲在背後對自己指指點點，但薩兹甚至只是皺眉轉過頭
，那群女孩子便嘰嘰喳喳跳起來逃跑，留下錯愕的他在原地。
看來這就是羅蘭說的，會領自己和她碰頭的人；薩兹吐了口氣，跟在她們後面走，卻不太
高興，以往他的打扮總能引來一群新的女性客戶，雖然今天的打扮比平常簡便，但也不至
於有這種反應，他有點不甘心走著，直到女孩們的痕跡消失，只殘留一種隨時都會從某棟
屋子的牆壁後，探出半個腦袋的錯覺。
他環視四周一圈，選擇一個最近的轉角彎過，看到前面由矮灌叢間小徑逐漸下降的的入口
。一直走到最底，一塊地窖木板撐開對著薩兹，他沒得選只能往下走，寒風就像要刮破臉
頰一樣撲過來，他隨手關上木板門，在黑暗中摸索前進。走下階梯後，是一條漫長的走道
，最後連薩兹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遠。
漸漸他聽到有其他腳步聲而停下，但不論怎麼努力去聽，還是沒辦法判斷聲音是從哪個方
向傳來的，他擔心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感官還沒有恢復，於是馬上往後轉，緊盯後方……的
確有誰接近了。
前面也有！
他再轉回頭，發現自己所有能前進的地方都已經被包圍，刺眼的光線由上方投射而下，一
路走來的走道大放光明、彷彿白晝，岩壁很平滑，畫在上面的繪畫也隨火光搖動，像是一
大片盛開的花園。
(20150323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