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1321034 8.5-2

作者: tyrueiwo (ghfjdksl)   2018-06-03 21:27:25
  就這樣,他們過了難熬的一個晚上。他們在半夜兩點做完了小黃所說的藥水,迪埃特
用藥水沖洗傷口,再用泡過藥水的布包紮傷口。
  之後,他們一個個睡去,迪埃特也在一個小時後看見小黃睡得深了,決定自己休息。
瑪拉瑪在這過程中一直呆在他們身邊,可是她聽不懂話,只能以擔心的心情坐立不安。最
後早他們一步在地板上睡著。
  「啊……人果然上了年紀就不能在地板睡。」
  隔天早上七點,吉爾貝特第一個起來,木板睡眠讓他腰酸背痛。屋內的爐火熄滅,太
陽已經從茅草的縫隙間照進來,屋內十分明亮。
  其他人都還在睡。蘇芬和弗拉維歐靠在一起;迪埃特靠著牆壁,看起來比地板軟,吉
爾貝特決定下次學他;瑪拉瑪則是用看起來像野生動物的奇特姿勢睡著。
  「小黃?」
  他看向病床上的小黃,她還在睡眠當中,不過呼吸穩定,看起來沒有昨天難受。吉爾
貝特試著將包紮解開來看,傷口還有一些血,不過已經不像昨天腫得和拳頭一樣大。
  「太好了……」
  其實高達九成靠的是小黃的碎片體質,不過痊癒的原因怎麼樣都好,這樣就能安心了
。放心下來的吉爾貝特站起身來,出外散散步。
  清晨的叢林,空氣十分涼爽,不像太陽照射一陣子會出現的悶熱。吉爾貝特在小屋的
周圍繞了一圈,觀察著昨天晚上因為陰暗而沒有好好探索的周圍。
  小屋的後面就是一塊高聳的峭壁,其他部分是一望無際的叢林。吉爾貝特也繞著這塊
峭壁走了一下,發現這峭壁其實是一塊大石頭,表面被植物覆蓋。繞一圈的距離大概是八
百公尺,小屋的另外一面還有可以爬上去的緩面。
  「嗯……真是少見。這麼大的石頭,還是在叢林裡面。」
  吉爾貝特讚嘆了一下,繞了一圈,準備回到小屋裡面。然而,他快到茅草屋的時候,
聽到了除了自己以外的聲音。
  (唔。)
  那是腳步聲,還有微小的哼歌聲。吉爾貝特壓低自己身體,拿出手槍往聲音傳來的方
向看去。一名土著男子拿著劍和大片的木盾,從森林深處走過來。
  (這下糟糕了。)
  這個人很明顯就是要去他們暫住的小屋,現在大部分的人都還在睡覺,如果他闖入很
可能會起衝突。瑪拉瑪就算不受到波及,心靈也可能因此受傷。
  (得先回去將瑪拉瑪叫起來。)
  吉爾貝特轉身,往小屋的方向走去。但他忽視了一件事──他聽得見男人的輕聲哼歌
以及腳步,是因為早晨的叢林很安靜。這個條件,對那個男人來說也一樣。
  「嗯!?」
  吉爾貝特才剛走出第一步,踏斷第一根樹枝,就被那個男人發現。
  「你是什麼人!」
  他以全力疾跑過來,看清了吉爾貝特的身影,還有遠處的小茅草屋。他拿起手中的劍
對準吉爾貝特,吉爾貝特無計可施,只能舉槍應對。
  看見具有殺傷力的武器,那名男子臉上的感情變得更加劇烈。
  「你把我的女兒怎麼了──!」
  「!」
  聽見女兒兩個字,吉爾貝特知道面前這個人不是敵人。但是他不給溝通的時間,拿著
劍就殺過來。土著的速度很快,不是一般人能夠應付的衝刺。
  「嘖!」
  吉爾貝特驚險閃過,左手出拳反擊。那名男性老練的迴避他的拳擊,正打算反擊卻發
現槍口對著他。他知道槍枝打在身上的傷害力巨大,第一時間退避。
  這個動作產生了一瞬間的空檔,吉爾貝特知道該怎麼做。
  「瑪拉瑪────!」
  他鼓起全身的力量大吼,不遠處的小屋一定也聽見了。不過,更重要的是,面前的男
人認得出這個名字,如果吉爾貝特真的是對瑪拉瑪不利的人,不會喊她的名字。
  男性愣住了,思考起吉爾貝特這麼喊的含意。吉爾貝特趁機拉開距離,同時,奔跑的
聲音從後面傳來。
  「爸爸!停!爸爸!他們是朋友!」
  瑪拉瑪跑第一個,一邊張開雙手一邊大喊,這讓男子更驚訝了,他本來以為自己的女
兒已經遭遇不測。
  「瑪拉瑪,妳沒事嗎?」
  「我當然沒事!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和朋友戰鬥啦!」
  「啊、啊啊……」
  男性看看自己女兒,又看看吉爾貝特。他已經將手槍收回口袋裡,攤開雙手,投以友
善的苦笑,表示不計前嫌。
  隨後迪埃特等人也跑了過來,看見瑪拉瑪和這名男性友善的交談,知道沒有危機。弗
拉維歐先回去照看小黃,留下三名碎片。
  「這個人似乎是瑪拉瑪的父親。」
  「啊……嗯。」
  兩個人對他點了點頭,反正打招呼也沒用就不打了。
  「爸爸,這些人是我昨天晚上遇見的。那個人,似乎聽的懂我們說話。可是他們不會
說。」
  「欸?真的嗎?」
  他訝異的看著吉爾貝特,而他點了點頭。
  「真的聽得懂……可是,你不知道我們的習俗?」
  吉爾貝特搖了搖頭,瑪拉瑪嚇了一跳。
  「啊,嗯,等等。如果你聽的懂我說的話的話,我要講一些事。在我們村子裡面,搖
頭代表著……很粗俗的話。我是因為去過納爾吉瑞,所以我明白。瑪拉瑪,這位先生不是
那個意思,在他們來說,搖頭是不對的意思。」
  「欸,啊,喔喔。」
  瑪拉瑪有點害怕,吉爾貝特開始好奇起搖頭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等到以後有機會再
問。
  「他說什麼啊?」
  蘇芬拍了拍吉爾貝特肩膀,這次換那個男人嚇一跳,隨後才想起來這個動作在其他地
方根本沒什麼。
  「他跟我確認一下我聽得懂他們說話。還有,在他們習俗來說搖頭是粗話。」
  「是喔。」
  「爸爸、爸爸,我們先進去吧。不要站在這裡講話啦。」
  「喔好,我們走吧。」
  瑪拉瑪的父親對他們比了個手勢,蘇芬和迪埃特完全不懂,等到吉爾貝特翻譯,他們
才陸續進門。
//
  「我叫做卡哇康格,是瑪拉瑪的父親。事情我聽瑪拉瑪說了,你們受傷了,是怎麼受
傷的?」
  吉爾貝特先是翻譯,才接著回答,他直接指著卡哇康格。
  「我?」
  搖頭。
  「……否定的話麻煩揮個手。」
  點頭。
  「不是我?我們?」
  點頭,隨後揮手。
  「我的族人?」
  點頭。
  「原來如此,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昨天晚上我在村子裡,我有聽說我們和闖入
者交戰。」
  吉爾貝特掏槍,蘇芬跟著做。
  「等等,我沒有戰鬥的意思,容我解釋。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問問那名小女孩怎麼
了?」
  這個複雜的問題是要怎麼回答,吉爾貝特在心底暗暗吐槽,只好指指卡哇康格的黑曜
石劍。
  「劍?這劍怎麼了嗎?」
  「爸爸,她的肩膀有受傷。」
  「啊,是傷口腐爛了嗎。」
  吉爾貝特點頭。
  「那很糟,得趕快處理才行──可是,她看起來還好。」
  「爸爸、爸爸,昨天晚上他們一直在救她。」
  「喔,怎麼救?」
  「他們用藍薯和爬心藤和柏木混在一起,煮成藥水。」
  瑪拉瑪說了好幾個專有名詞,這些名詞吉爾貝特無法翻譯成威爾蘭文,因為是當地語
言對植物的命名。
  「藍薯和爬心藤能一起用嗎……不過,三種的確都是可用的藥方。你們很厲害,瑪拉
瑪,妳也學著點,以後是要當草藥師的人。」
  「是的。」
  雖然說真正厲害的是小黃和她的體質,吉爾貝特只能點頭表示同意。
  「那麼,小女孩沒有大礙了。請容我述說我們村子的事──你可以幫我翻譯,如果有
問題的話……我想還是等我講完,你們再想辦法問好了。」
  吉爾貝特點頭,卡哇康格開始介紹起自己的村子。
  「我們是受神明眷顧的那牙部族,我們的部落,就在那個方位的五千步外。我是負責
守護村落的戰士,之前和你們交戰的人也是。
  你們可能會很想知道為什麼我們要攻擊你們。這是有理由的──曾經在六十年前,一
名和你們一樣的外來者褻瀆了我們的祭壇。引發神明的憤怒。於是神明下了旨意,要我們
殺了每一個外來者,將心臟獻祭給祂。」
  「這什麼智障的事……」
  吉爾貝特咕噥了一聲。
  「在那之後,我們便遵從神的旨意。每殺一個人,我們就會用心臟盛滿聖杯,將淨化
之肉賜給戰士食用。這些淨化之肉讓我們強大,你和我們交戰的時候,應該有感受到異於
常人的力量。這些就是食用了淨化之肉帶來的力量。」
  「這什麼巫術,來點科學的好不好?」
  吉爾貝特摀住自己的臉。邪教已經夠恐怖的了,沒想到還是食人族。這讓這幾個文明
人感到害怕,深刻的認知到那牙人的野蠻。
  「所以,我不知道你們來想要做什麼。不過,我勸告你們,還是盡早離開比較好。要
是被我的族人發現,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是這麼說的,隊長,要怎麼回應?」
  「就算他這麼說我們也不能說喔好就走了。走了也得再回來,不如趁這個機會多問一
點。」
  「問什麼?」
  「首先……先問問他為什麼不遵從神明的旨意殺了我們吧。」
  「這很難問啊。」
  吉爾貝特想了一下。指了指卡哇康格、他的劍、然後是自己的脖子。
  「……你是想問我為何不攻擊你們嗎?」
  點頭。
  「瑪拉瑪在旁邊,我不想讓這孩子見血。再來……我不相信神明存在。」
  卡哇康格說這句話的時候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如果神真的存在,我一定永遠恨他。」
  他不想說了,吉爾貝特也不想追問。總之他知道卡哇康格和自己的宗教處的不怎麼好
了,暫時不用擔心被賣掉。
  卡哇康格也甩甩頭,打起精神。
  「你們的回答如何?等到那個小女孩傷好了一些,我可以告訴你們離開的路。」
  吉爾貝特揮手。
  「不要?你們確定嗎?已經有人傷成這樣了,你們願意繼續下去?」
  點頭。
  「好吧。如你們所願。但是不要傷到我女兒。還有,我沒有辦法幫你們每個人張羅三
餐,更重要的飲水也不行。」
  「爸爸、爸爸。這些人超厲害,可以做水出來喔?」
  「怎麼可能?怎麼辦到的?」
  聽瑪拉瑪這麼說,卡哇康格差點沒站起來。
  「欸、嗯。他們就拿泥水煮啊煮的,沒過多久中間盆子就有清水了。你看,就是那個
。」
  瑪拉瑪指著放在角落的蒸餾用具,迪埃特他們因為還會再用到就沒有拆解。在那其中
,的確還有不少清水,是他們在把水壺裝滿之後剩下來的。
  「這是什麼巫術……沒想到。在全村都為了水源所苦的時候,你們竟然可以這麼簡單
的製造出清水。」
  「對啊對啊,爸爸不用擔心他們喝我們的水啦。」
  「真是慚愧,現在反倒是我想要請求你們分一些水給我們了。就算要我提供食物也在
所不辭。」
  「他這麼說了。」
  吉爾貝特轉頭看迪埃特。
  「要幫嗎?隊長?」
  「人家提供給我們住處這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我怕到後來,我們的行跡因此敗露。」
  「什麼意思?」
  「你看,如果我們現在這邊做水,就會變成飲水多餘的狀態,然後村里的人缺水,他
就很開心的把這裡的水拿過去。然後因為我們可以一直做,他就一直拿一直拿,怎麼聽都
不是個有好結局的童話故事。」
  「嗯……你這麼說也對。」
  「可是要回絕嗎?」
  「回絕好像又太無情,又不能好好解釋。」
  吉爾貝特想了一想,決定指向瑪拉瑪,再指向那盆清水,點點頭。指向卡哇康格,再
指向那盆清水,揮揮手。
  「原來如此……的確,是我女兒幫助你們,你們沒有義務提供水給我。不過這樣就好
了,平常這間屋子也只有瑪拉瑪一個人住而已。」
  吉爾貝特真的很想問為什麼。不過卡哇康格沒有時間在這邊慢慢推敲他們的問題了,
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好了,我該走了。再不走會有人起疑的。瑪拉瑪,這是今天的食物,節省著點吃。

  「好。」
  卡哇康格留下一些肉乾,一些小米和食用性野生植物,拿起自己的劍和盾,準備回到
村莊執行自己的任務。
  「我女兒就拜託你們了。不管發生甚麼事,請不要傷害到她。」
  「嗯。」
  吉爾貝特出了聲,卡哇康格像是理解似的點頭離開。只剩下瑪拉瑪和他們留在屋內。
瑪拉瑪很有禮貌的正坐在原地,睜大眼睛一直盯著他們,坐立難安,神情中難掩好奇之色

  「啊……就算妳這樣看著我們,我們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妳玩啊。」
  「要吃軟糖嗎?」
  既然不知道拿她怎麼辦,蘇芬決定餵食。
  「我們也先吃早飯吧。」
  「好。」
  四個人拿出自己的戰鬥口糧吃起來。一邊吃著,一邊討論起接下來的打算。
  「我們之後怎麼行動比較好?隊長有計畫嗎?」
  「嗯。弗拉維歐在這裡養傷,小黃也是。弗拉維歐,你的傷勢如何?手臂能動嗎?什
麼時候會好?」
  「單純揮動的話沒什麼問題,可是要舉劍的話,沒有辦法。」
  弗拉維歐的傷口相當大,現在一用力就會滲血。要不是他身體好,可沒辦法坐在這邊
和他們講話。
  「那麼,蘇芬也留在這裡吧,以防萬一。有危險就抓了小黃逃跑吧,我們自己會找到
你們。」
  「我們是包括我嗎?」
  吉爾貝特有點厭惡的說。
  「當然。你總不會打算在這邊無所事事吧?」
  「我不喜歡無所事事,我更不喜歡在叢林裡散步。我們要做什麼?」
  「建立一下周邊地圖。剛剛卡哇康格是說他們村子在東北方吧。」
  「說是那個方向。」
  吉爾貝特指了指門外,他們對著指南針看,的確是東北方沒錯。
  「可以的話,我想先四處探索一下。沒人能保證不會有第二次戰鬥,要逃也要逃得有
尊嚴。當然,如果能找到他們村落,附近打探一下就更好了。」
  「我可不奉陪。」
  「當然,那種危險地帶我本來也只打算自己去。不過我覺得還是兩人行動比較保險,
你就在我附近行動好了,被發現也有個照應。我會朝天空放火,你就開槍吧。」
  「我就是不想戰鬥才不奉陪的啊……」
  吉爾貝特困擾的搔頭,昨天沒洗澡,現在身體有點癢。
  「我會盡量避免啦。總之吃完飯後,我先幫你們做點水,然後行動。」
  「知道了。」
  他們分頭進行,目標是在小黃好起來之後,能夠繼續他們的任務。
//
  小黃在下午一點睜開眼睛。
  「呼嗯?」
  「小黃?你醒了嗎?」
  「嗯……」
  她睡眼惺忪地從床鋪上爬起來,只是全身無力,一下就癱倒下去。
  「不舒服就不要勉強了,妳就繼續睡吧。」
  「可是我沒有很睏。」
  小黃還是掙扎著爬起來,蘇芬只好扶她。
  「我們……現在在哪裡?」
  「一座茅草屋裡面。是一個叫瑪拉瑪的小妹妹帶我們過來的,可是她現在不知道跑到
哪裡去了。」
  瑪拉瑪在午餐過後就消失了,一無所有的茅草屋的確無聊,亂跑也無可厚非。而且從
昨天瑪拉瑪在大半夜跑到那麼遠的地方看見他們,應該也不需要擔心太多。蘇芬和弗拉維
歐就趁這個機會和小黃解釋了昨天晚上到今天的經過。
  「竟然是食人族嗎……」
  小黃的眼中多了幾分忌諱。
  「是啊。沒想到都什麼時代了,還有這種地方。」
  想起昨天晚上不由分說的要殺了他們,今天早上說要祭神,祭完神之後還會被吃。弗
拉維歐對這個村落的好感度掉到了最谷底,除此之外還有蘇芬一碰到對方就要被殺的事情
,怎麼想都只有野蠻兩個字能夠形容。
  「嗯……也許吧。」
  「怎麼,蘇芬妳竟然不同意?」
  「也不是不同意。只是,突然想到惡神。」
  「為什麼想到惡神?」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老師有一種說法,是『神明給我們帶來了文明,讓我們和世界
其他地方不一樣』。」
  「啊,那個,我在實驗室也聽過。實驗室的研究員都認為先進的社會是神明影響的結
果。」
  「嗯,大神官的實驗室大概也是這樣認為的吧。我當時的老師是被我拿百岳砸在臉上
,見笑轉生氣就是了。」
  「啊,那個啊,那次真是超高水準的惡作劇。」
  講到見笑轉生氣,弗拉維歐終於想起來那次的事情。蘇芬硬是要提列強之中唯一不是
近神國的百岳,到最後老師無話可說,氣得摔書走人。
  「不過重點不是那個,而是……我在想。為什麼我們會認為他們野蠻?」
  「為什麼?」
  「你們想嘛。自由平等人權這種事情,究竟是誰告訴我們的?為什麼這些土著不知道
這些事情?是神嗎?惡神告訴了我們,我們現在認為是美好的價值?」
  「這……」
  弗拉維歐和小黃都答不出來,要說沒有影響是騙人的,但是總覺得如此斷定不太對。
  「到頭來。我們連價值觀都是神賜給我們的嗎?如果沒有了神,我們也會在這邊吃人
嗎?別誤會了,我可是一點都不感激惡神。我只是覺得,我們主觀的意識到底在哪裡?」
  「我們剛好也談到這個問題。」
  蘇芬說到一半,兩個大男人從正門口回來了,身後還跟著瑪拉瑪,他們在房外一段距
離的地方相遇,決定一起回來。
  「我的結論是,我們要殺神明的理由又多了一個。為了讓人類真正的成為人類,神明
的干涉應該從我們這個世界上消失。而在那之後,我相信,人類還是會向好的地方走。」
  「喔喔,有隊長這麼說我就安心了呢。」
  蘇芬豁然開朗,將煩惱拋在腦後。其實這個問題沒有什麼答案,就只有怎麼相信而已

  迪埃特看她解除了煩惱,轉而查看小黃。
  「小黃,妳身體好一點了嗎?」
  「嗯,我身體很好。」
  「少來。妳昨天也是一直說沒問題沒問題,最後才昏倒。小孩子逞什麼強,不舒服就
直說。」
  「對不起……」
  小黃被這麼一說,愧疚起來,看到她這個樣子,世界上應該沒有人能夠繼續責備下去

  「算了啦,能恢復就好。妳聽蘇芬說過狀況了嗎?」
  「嗯,我聽過了。我們還是要繼續任務對吧。」
  「對。不過我們的物資比之前還少了,可能夠需要借助妳的經驗。」
  「沒問題。我只要有一把刀子,就能在叢林裡活很久。」
  「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要這麼克難。」
  吉爾貝特別開視線。
  「不過在那之前,妳還是先把妳的傷養好吧。妳能自己預估要多久時間嗎?」
  「四天。」
  「這麼有自信?」
  小黃立刻回答,讓迪埃特一驚。
  「嗯,我以前在叢林裡面常常受傷。大概能知道多久會癒合。」
  「有妳在實在太好了。這種預估可不是人人都辦得到的,像弗拉維歐就不知道手傷什
麼時候才會好。」
  「不知道真是對不起了喔。」
  弗拉維歐賭氣地說,蘇芬在旁邊嘲笑他。
  「不過四天嗎。嗯,四天應該足夠我們畫一張比較詳細的地圖了。」
  「隊長你們今天畫得怎麼樣?」
  「還算順利,把部落的輪廓大致抓出來了。那個部落,很大喔,比我想像的還要大上
很多。」
  迪埃特將今天的成果攤在地板上,一張醜得要死的地圖。只有比例尺精確。上面用了
一些扭曲的符號,要不是他們曾經看過,還真的不知道哪些是樹哪些是岩石。
  「這裡是我們在的小屋。」
  「這是照比例尺嗎?隊長先生。」
  「嗯。」
  「這樣……這個村落,至少有五十平方公里?」
  「我覺得還要再大一點。裡面還有一些很大的建築物,這樣算起來,比桑海市還要大
。」
  「真是驚人。」
  「是啊,所以我打算趁妳休息的時候多偵查一下。裡面也有像神殿的地方,搞不好,
我們要找的神器就在那裡也說不定。」
  「我真的希望不是。」
  「夠了吉爾貝特你可不可以不要講喪氣話。」
  「我這是和平主義。今天已經夠累了,下午就休息吧。」
  「我本來也這麼打算。」
  兩人開始做水,目標是今天可以洗澡,至少要可以擦澡。在叢林裡明明不該是一個奢
侈的要求,卻不知道為什麼這附近一條河都沒有。
  在這途中,小黃看見了瑪拉瑪。而瑪拉瑪也看著她,看到有個(外表)同齡的人。瑪
拉瑪感到格外親切,友善的揮手。
  「對了,吉爾貝特先生。」
  「怎麼了?」
  「反正我的傷讓我不能劇烈運動,我想,我們再來一次上次的把戲怎麼樣?」
  小黃看著瑪拉瑪,眨眨眼睛。
//
  「瑪拉瑪,謝謝妳這幾天的幫忙啦。」
  「小黃妳真的是好厲害……」
  四天後,小黃會說那牙語了,一點困難都沒有。
  「嘿嘿,還好啦。就只是記憶力比較好一點而已。」
  「小黃,有些時候謙虛真的不是美德。」
  在旁邊幫忙翻譯的吉爾貝特說。明明到你好為止他都記得得的,忽然就看不見小黃的
車尾燈了。
  迪埃特、蘇芬和弗拉維歐也是,他們是第一次見識小黃的特技。弗拉維歐還在養傷,
蘇菲則是和吉爾貝特換手,她和迪埃特每天早上出去,下午回來的時候都以為不知不覺中
過了幾個月了,小黃講話得流利程度又上了一階。
  「不過,這下子可以和瑪拉瑪溝通了。真是太好了。」
  「呼耶?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迪埃特的話語經由小黃翻譯,讓瑪拉瑪感到意外。
  「很多。不過,有些話我想還是等你父親來一起問比較好。不然好像我們在威脅妳一
樣。」
  「不會啦,迪埃特怎麼會威脅人。」
  「這可不一定。」
  吉爾貝特小聲的補了一句,全心相信這些大朋友的瑪拉瑪沒有聽到。他們終於可以交
談了,瑪拉瑪一點都不想多等,她可是沒有多少和朋友聊天的機會的。
  最後在瑪拉瑪不停的爭取下,迪埃特決定還是先開始,可是第一個問題,他就不確定
瑪拉瑪答不答得出來。
  「瑪拉瑪,接下來的問題,如果你不想說都可以不要說。」
  「放馬過來!」
  「嗯,首先,是為什麼妳一個人住這裡。」
  「哎呀呀……」
  好像被戳到痛處,瑪拉瑪壓低視線。
  「好吧那下一題。」
  「等一下啦。我回答。如果給爸爸回答的話,爸爸應該會更難過。我住在這邊……是
因為媽媽死掉了。」
  「欸?是有什麼意外嗎?」
  「不,她在五年前被選作祭品。獻給神明。」
  「……」
  迪埃特愕然了,他原本以為這個村落的宗教的血腥程度只有排除外敵而已,沒想到活
人獻祭就存在日常生活中。
  「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是小黃自己問的。
  「你們村子常常做這種事嗎?」
  「嗯……這種事,指的是什麼事呢?」
  「殺人祭神。」
  「常常喔,不過目的都不一樣。選擇祭品的標準也都不一樣。而我的母親,則是在五
年前的乾旱之中,被選為祭品。因為我們家有尊貴的血統嘛。」
  「尊貴的血統?」
  「嗯~~詳細我也不懂。好像是神官的血統?所以媽媽就被選上了,為了祈雨。爸爸
很傷心,就建造了這間房子,帶我來到這裡。」
  「因為妳也有血統嗎?」
  「嗯……雖然有血統的有十幾個人,但是爸爸不想再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了。所以,我
要一直陪著他才行。」
  說是這麼說,如果瑪拉瑪真的再次被指定為祭品,村民會如何逼問她的下落,又是另
一回事。
  「真是可惡啊……」
  蘇芬抿起嘴說,小黃翻譯了之後,瑪拉瑪的反應很大。
  「爸爸才不可惡!」
  「我不是說卡哇康格,為什麼妳會覺得我在說卡哇康格?」
  蘇芬滿臉訝異,瑪拉瑪也滿臉訝異。
  「不然蘇芬是說誰?」
  「當然是那些神官啊。」
  「可是,神官大人也是為了大家才這麼做的。」
  「說這什麼話,怎麼可能就因為這樣下起雨來。世界上唯一的神才不會管妳們的死活
……」
  「可是真的下雨了。」
  「那一定是巧合啦。」
  「可是每次都會下雨!爸爸也是這樣說的!」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蘇芬並不相信,但是瑪拉瑪說的信誓旦旦,她只好暫時放下這個話題。
  「等等,瑪拉瑪。聽妳的說法,祈雨這件事,似乎並不少見。」
  「嗯。每幾年就會有一次,雖然我只看過一次……」
  「那今年呢?看你們的狀況,不是也為了水源所苦嗎?卡哇康格還說那一桶就是妳一
個人的分量,喝完了之後呢?喝完了會發生什麼事?」
  迪埃特看出了重點,今年的旱災,也是相當嚴重的一年。再加上四天前迪埃特戰鬥所
引起的火災,讓情況更嚴苛了一點。
  「……在那之前,可能就會舉行了,祭神。爸爸昨天的精神特別不好對吧,我想就是
這個原因。他沒有告訴我就是了,可是我看得出來。」
  「是嗎……」
  他們並沒有多做什麼評論。世界之敵是不會說『希望不要是妳』這種話的,不管是什
麼人被犧牲,他們都會想要前去阻止。
  「說起來,我們來這裡之前。預言者曾經告訴我一個預言,說不定能夠意外的派上用
場。」
  「是什麼?」
  「四十天之內會下雨。現在應該是三十五天。」
  「初聽是相當沒用的情報……不過對乾旱來說,應該是很有意義的事吧。」
  吉爾貝特想了想這微妙的預言,彷彿就是為了這件事做出的。
  「那也要他們肯聽外來者說這種沒憑沒據的話。而且還要撐過三十五天。」
  弗拉維歐持悲觀的態度。
  「也對。不過是之內,也許在那之前就會下雨了。」
  「要怎麼影響氣候啊……」
  「不知道,我想不是祭神就是了。」
  他們幾個討論起來,小黃忙著翻譯給瑪拉瑪聽,而令人意外的則是蘇芬沒有參與討論

  「嗯……這有趣。」
  「哪一點有趣啊,蘇芬。現在可是有人可能會因為這種無意義的事情被殺害喔。」
  「沒有,我在想,既然要祭神。為什麼不快點祭一祭。」
  「哈?妳在說什麼?」
  蘇芬的語氣就像是提倡這種野蠻行為一樣,迪埃特不可置信的說。
  而小黃則是老樣子,往好的方向解釋。
  「我想,應該是舉行儀式的人也不到最後關頭,不想做這種事吧。」
  「哈哈?舉行儀式的人會在意別人家的小孩嗎?你覺得真的會?」
  蘇芬說的沒有批判的意思,不過每個人聽了卻都能接受,這是這個世界的可悲通識。
  「如果祭神這麼有用。應該早就祭了。是有什麼條件嗎?或是,這些神官根本知道沒
有意義?妳知道更詳細的事嗎?瑪拉瑪。」
  「我不知道……」
  「這個問題,就由我來回答吧。」
  卡哇康格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他聽了一段他們的對話,大概知道在談論什麼是。
  「爸爸。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
  卡哇康格盤腿而坐。
  「一天不見,沒想到小女孩真的就可以翻譯了,真是讓人驚訝。」
  「我叫小黃。」
  「小女孩叫小女孩就行了。」
  「……」
  小黃有點不爽,那牙人除了信仰他們的邪教以外,對於男女還有相當嚴重的區別。就
算是卡哇康格也不例外。
  「剛剛說到哪。祭神。」
  轉回話題,卡哇康格的語調轉為慎重,他對自己古老的信仰既尊敬又痛恨,充滿了矛
盾。
  「祭神。是需要看預兆的。」
  「預兆?」
  「嗯,具祭司大人的說法,要符合預兆,神明才會看見我們的獻祭。」
  「什麼預兆?」
  「天空一覽無遺,星星在天空閃爍,宛如璀璨的寶石。風忽然變得乾燥,寒冷到來。
這些都是神靠近地上的前兆,在這種時候舉情祭神,才會讓神看見我們的誠意。」
  「講得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你不是不信神嗎?」
  「……是啊。我不想相信。總而言之,現在的天候還不適合舉行祭神,大家只能節省
使用僅剩的水了。」
  「嗯。看來我們沒有能幫上忙的事情。」
  迪埃特點點頭,遺憾的說。
  「好,既然你們的問題得到解答,現在換我問你們了。」
  「請儘管問。」
  「啊,爸爸,不可以插隊。」
  「喔、喔喔,抱歉,瑪拉瑪。妳先吧。」
  「咳哼!」
  瑪拉瑪清了清喉嚨,看起來很滿意。
  「大哥哥大姊姊,你們會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啊,對喔,我們還沒有說過。隊長先生,我就直接和他們解釋了喔。」
  「好。辛苦妳了。吉爾貝特把他們回應翻給我們聽吧。」
  「了解。」
  分配工作之後,小黃解釋起來。
  「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尋找神明的神器的。」
  「神明?」
  「嗯,不過和你們信仰的神不一樣。是真正的神明,現在還坐在天空上。他有很多神
器散佈在世界上,我們要找到這些神器才行。是一些有……神奇力量的東西。」
  「那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因為這附近應該有。所以我們本來打算問你們部落的人,可是走到一半就遭受攻擊
。」
  「喔喔……爸爸。你知道有這種東西嗎?」
  「我不知道。如果有的話,應該就在神殿裡面吧。」
  「神殿?」
  「就是我們村子裏面最大的建築物,妳的朋友應該知道。」
  小黃疑惑的看著迪埃特,迪埃特將地圖拿出來,指著其中最大的建築。
  「就是這個嗎?看起來很像金字塔。」
  「我不知道你們指的金字塔是什麼。神殿從外觀看起來是很大的高台。」
  「那就是了。」
  迪埃特理解的說。
  「那個神殿真的很宏偉。而且很高很大。」
  「是喔……那麼,在那個神殿裡面有神器嗎?」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東西。不過的確有供奉東西。具祭司大人說,是以前神
賜給我們的遺物。」
  「聽起來有夠可疑……」
  被說成這樣,他們無法判斷是真的有神器,或著單純只是邪教用來當成信仰的象徵而
已。唯一的判斷方法只有親眼去看,不過,那個金字塔可是在村莊的正中心,幾個外來者
要平安無事的走進去是難上加難。
  「怎麼辦?」
  「之後再想。卡哇康格,除了這個以外,你還能想到什麼嗎?除了你們所熟知的神殿
以外,有沒有可能在什麼地方,還有宏偉的遺跡?」
  「宏偉的遺跡?」
  「瑪拉瑪,妳知道的話也請告訴我們。」
  「唔嗯……」
  瑪拉瑪撥著自己的嘴唇,什麼都沒想到,卡哇康格也是一樣。
  「抱歉,我平時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村落附近也有一些很久以前有人住的地方,現
在都荒廢了。我不確定會不會有你們想要找的東西……」
  「嗯……你們村子外的部分沒有嗎?」
  「我仍然不確定。也許我能幫你們問一下祭司大人,他應該能夠給我答案。」
  「那就拜託你了。我們也會盡量探索的,可能還需要在這裡暫住一陣子,你們介意嗎
?」
  「沒關係。有個人來陪瑪拉瑪也好,只是,請不要將她捲入戰鬥了。」
  正是談完之後,他們又在這聊了一會。互相可以溝通之後,能談的話題一口氣多了起
來。小黃述說著文明世界,對他們來說根本無法想像的奇特生活;瑪拉瑪和卡哇康格則告
訴他們各種習俗,這裡的四季與天候,人們如何賴以為生,等等的事。
  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吃過午飯,又到了卡哇康格該離開的時候。在他離開的時候
,迪埃特叫住了他。
  「卡哇康格。」
  「什麼事?」
  「有件事,我認為告訴你比較好。要如何使用,則是你的自由。」
  「請說。」
  「兩天之後,會有大地震發生。在早上。」
  「真的嗎?你們怎麼知道?」
  「這件事解釋起來需要很多時間,而且你們也不會相信的。你對我們有恩,所以這件
事瞞著不講,就是我們的不對。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如果在村裡太過醒目,帶來的結果,
你必須自己考慮。」
  「我明白。」
  地震過後太過招搖只會招致殺機,而在地震之前沒有人會相信,卡哇康格能做的事情
有限。
  他們分頭,進行各自的工作。
//
  兩天後,卡哇康格衝進茅草屋。
  「真的有地震耶!」
  「我們不是說了嗎。」
  看著卡哇康格跑進來,吉爾貝特笑著說。早上這棟破屋子晃的可厲害了,他們還是努
力補強才沒有讓天花板塌下來。。
  「爸爸,村裡面的狀況怎麼樣了?」
  「還好。死了幾十個人而已。」
  「那不叫還好吧!」
  蘇芬插話進來。
  「妳在說什麼啊,才幾十個人,已經是奇蹟的程度了。大部分的房屋都垮了啊。」
  「是喔,那是你做了什麼事情才讓大家都到戶外的嗎?」
  「嗯。雖然很對不起我朋友。」
  「爸爸,你做了什麼啊?朋友是歐凱伊拉叔叔嗎?」
  「對。我和他……大白天的就在發酒瘋打架。聲音把全村的人都引出來看,現在我們
在村裡都沒形象了。那傢伙還沒結婚呢,現在大概這輩子沒辦法結婚了吧。」
  雖然這麼說,不過卡哇康格心情很好。也有可能一部分是因為早上喝了酒的關係。
  「這下子也不會有人懷疑我們,歐凱伊拉,那傢伙還真是出了個好主意。」
  「是啊,然後你竟然用五個外來者來回報我的好主意。這就是你回報好兄弟的方式嗎
?」
  大門傳來的聲音讓他們嚇了一跳,沒有人聽見有人靠近。一名男性站在那裡,眼中帶
了譴責的神情。
  「歐凱伊拉。」
  「解釋一下吧,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就要有人被我們打昏了?」
  蘇芬帶著笑臉講屁話,小黃照翻,歐凱伊拉的臉色沒有很好看。
  「小黃剛剛那句其實你可以不用翻譯………這句也是。」
  「欸?真的嗎?可是這樣要怎麼判斷?」
  「只要是蘇芬說的話妳就可以丟硬幣,正面就翻譯。」
  「不要相信隊長。」
  蘇芬把迪埃特推到旁邊去,看到他們打打鬧鬧的樣子,歐凱伊拉也就不太計較剛剛那
句聽起來很像威脅的話了。
  「所以卡哇康格,這些就是你知道地震的消息來源?」
  「對。」
  「……嗯。本來照神明的指令,我應該要在這裡和你們拚生死。不過,因為你們,我
們的村落很多人活下來,我得感謝你們。」
  「不客氣不客氣。如果你們能趕快告訴我們神器到底在不在你們神殿裡面就好了。」
  蘇芬一邊壓著迪埃特一邊說。
  「神器?那是什麼?」
  「嗯,是這樣子。」
  卡哇康格自己和歐凱伊拉解釋了,聽完他的說詞,歐凱伊拉點頭稱奇。
  「原來除了我們村子外還有這種神……」
  「所以你也不知道就是了?」
  「我不知道。只能問祭司,可是祭司那個老狐狸又不給人問,整天以為自己上流階級
。」
  「因為人家就是上流階級嘛。」
  蘇芬諷刺的聳聳肩,迪埃特終於趁這個機會說話。
  「你打算怎麼做?」
  「我?我當然是不會做什麼啦……只要你們不做些冒犯我們的事。不過,要是你們對
我們的部落造成傷害,我會找到你們。」
  「那就好。」
  迪埃特安心下來,雖然說造成傷害這件事非常主觀,現在他們的行為還在安全地帶,
暫時不用擔心危機。
  他們喘了口氣,歐凱伊拉趁這個機會觀察周圍,很快地就看到瑪拉瑪。
  「妳在這裡,瑪拉瑪。我才想說很久沒有在村子裡看見妳了,是這麼一回事啊。」
  「歐凱伊拉,要是又要選祭品,你可別告訴別人這裡的事啊。」
  「放心啦。你是不是忘了你老婆是跟誰一起追的啊,我可不會殺她的小孩。」
  歐凱伊拉笑著和瑪拉瑪比大拇指。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地震讓很多人家的水罐都打破了。情況不太樂觀啊,卡哇康
格。」
  「是啊,希望能夠早點下雨就好了。不然,可能得再次準備商隊,和外面世界的人交
換飲水。」
  「嘖,為了村裡的人,還是再拚一下吧。」
  歐凱伊拉揉揉肩膀,讓其他人發現肩上有一道疤痕,這些人狩獵也不是全無風險的。
所有人都是為了自己的親人戰鬥,世界之敵的人稍微對他們改觀了一點。
//
  在叢林中的搜索過了兩周,在地震之後,他們的生活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有每天從卡
哇康格身上得知村落的新消息。水資源的枯竭比預想的還要嚴重,聽他敘述,部落之中已
經有人因為缺水而死了,每個人都在要求祭司祭神。現在有一半的飲水,是吃那些富含水
分的植物補充的。
  迪埃特還是忍不住幫了他們,可是他再厲害,能製造的水也有限,只夠卡哇康格帶回
去分給幾個人喝。幸好前兩天去納爾吉瑞交易的商隊帶回來了不少水,夠他們再撐幾天。
  諷刺的是,交易得來的飲水數量,讓人怎麼樣都覺得這些土著被坑了。可是如果將這
點告知他們,也只是加深兩邊仇恨而已,對現況沒有幫助。迪埃特決定以後再說。
  這兩周內,卡哇康格時不時的會帶來叢林中遺跡的消息,交由迪埃特他們前去探索。
但是探索的結果,那些都只是些小遺跡,從外表幾乎就可以判定神器不在那裡了,實際上
也確實不在。
  他們沒有收穫,現在最可疑的就只剩下村內的神殿了。而且根據卡哇康格帶回來的情
報,聽起來越來越像是真的。例如說,那牙戰士所食用的淨化之肉,就是要經過神器的淨
化。實際上是怎麼淨化只有祭司知道,不過,似乎不靠那個神器,就不會有作用的樣子。
  不能再逃避下去,五人只能商討起來要怎麼闖入村中。
  「好了,雖然不想起衝突。不過目前看起來是非得硬幹不可了。誰有提案的,現在說
。」
  「大哥哥、大姊姊,你們要硬闖嗎……?」
  五個人在茅草屋中圍成一圈,瑪拉瑪硬要擠進來,以害怕的表情說。
  「可是,可是,爸爸和歐凱伊拉叔叔都在神殿工作。這樣子,一定會打架的。」
  「要是他們不想放水的話,也只能打了。這是我們的使命,我們不能就這樣退下。」
  「還不確定會打起來吧。晚上要是守衛有空檔的話,溜進去也很有可能。」
  「那要我們知道警衛配置。現在根本沒有機會好好觀察。還是瑪拉瑪,你能幫我們?

  「不會,和爸爸和叔叔打架?」
  「這不能保證。不過以那兩人的個性,我想他們會故意被我們打暈吧,沒問題的。」
  兩人的個性一言以蔽之就是亂七八糟,如果瑪拉瑪不在場就更是如此。
  「嗯、嗯……嗯……可是,村子裡還有其他人叔叔伯伯……」
  「這就真的沒辦法了。他們一看到我們就想要殺死我們,認真戰鬥起來,我們也不能
保證他們的性命。不過,要是妳幫助我們了解警衛配置,說不定可以減少一些戰鬥。」
  「嗯……好吧。可是我只知道一點喔。如果要問的話,最好和爸爸商量。」
  「說的也是。那就等他來吧。『因為你辦事太沒效率了所以我們決定自己去』這樣。

  「不要欺負爸爸。」
  瑪拉瑪嚴肅的拍打蘇芬,幾天下來她也知道該怎麼對她了。
  「嗯,先不論這個,我們先做可能的計劃吧。從外觀來看,神殿是長這個樣子,神器
不意外的話就會在頂端中間吧。瑪拉瑪,除了走這個大階梯爬上去以外,還有別的方法上
去嗎?」
  「有喔。可是我沒有進去過。樓梯旁邊有往裡面的路,像爸爸那樣的戰士,就會住在
那裡。祭司大人也會,可是是住在比較高的地方。爸爸說裡面是相通的。」
  「嗯……戰士的居住地嗎。」
  「以我們的觀念來看,不如說是待命區吧。」
  「對。那麼,還是不要亂闖比較好吧。裡面的道路不清不楚,走外面至少不會迷路。
而看起來不管走哪邊都是會撞到人的。」
  最擅長偵查的莉迪亞又不在,他們這次真的是分錯組了。
  「那麼,我們該跟卡哇康格商討要怎麼要上去才能最不引人耳目吧。或許他知道會知
道戰士裡面有哪些人比較會偷懶。」
  「行動的時候我們全部上嗎?」
  「這也是個好問題。」
  迪埃特看了看其他人,弗拉維歐的傷已經好了,參與戰鬥沒有問題,只是實力上可能
比其他人差一點。
  「吉爾貝特你子彈還有多少?」
  「七十幾發。」
  「那就全部上吧。他們看起來不習慣槍枝,有你們在會好一點。」
  「好。」
  決定方針以後,他們開始等卡哇康格來。只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來得比較晚。
  「哈啾!」
  蘇芬忽然打了個噴嚏,抖了兩下。
  「……昨天開始有點冷了耶。怎麼辦,我們的行李都被幹走了。」
  「大不了就先回去納爾吉瑞一趟吧。不過,我們都要衝神殿了,衝完再逃回去也不遲
。而且,要是神殿裡面真的沒有神器。我看我們也可以回波森商討對策了。」
  「真的……」
  已經用推測的將範圍收束到這麼小的區域了,還是找了兩個禮拜。如果真的要閉著眼
睛亂找的話,可能找到老死都找不到。
  眾人聊天打發時間。只是卡哇康格過了好一陣子都沒有出現,讓他們好奇起來。時間
到了中午,他們開始吃起午餐。而瑪拉瑪則是拿了蘇芬給她的餅乾之後跑到外面去,等待
父親的身影。
  「嗯……這麼久還沒來,有不好的預感。」
  吉爾貝特看著瑪拉瑪離開,擔心的說。這種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狀況,他不喜歡亂跑

  「沒這麼嚴重吧,不然吉爾貝特你去看著她就好了?還是我去?」
  蘇芬啃著餅乾說,其他人都還在盯著神殿的簡易地圖思考,不過蘇芬已經思考很久了
,她可以活動一下筋骨。
  「還是妳去吧。」
  「好好。」
  「我跟妳一起去。」
  看到蘇芬要出發,弗拉維歐也站了起來,將手中的乾糧塞進嘴巴裡,和蘇芬一起離開
。迪埃特專心思考沒多說什麼,只有小黃對他們揮手。
  「路上小心。」
  「嗯。」
  他們跟在瑪拉瑪後面,沒走幾步路就追上了她。
  「瑪拉瑪!」
  「欸?」
  瑪拉瑪轉過頭來,滿臉疑惑。
  「我們和妳一起走吧。」
  「………?」
  「喔我忘了她聽不懂。」
  蘇芬以手摀臉,難得犯這種低級錯誤。弗拉維歐笑了一下,安慰她。
  「沒關係,我想我可能可以。這幾天小黃在學語言的時候,我也有試著學手勢。雖然
精確的意思可能傳達不到──」
  弗拉維歐指了指自己和蘇芬,再指指瑪拉瑪。之後,他的雙手在空中亂劃,蘇芬完全
看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不過瑪拉瑪稍微明白他們是要跟著,點了點頭。
  「喔喔,真的通了耶,弗拉維歐你太厲害了。要不要轉職成隊上的手語大師?」
  「我覺得光是練習劍術就快讓我吃不消了,還是算了吧。」
  他們跟著瑪拉瑪走,而她走到離小屋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找了塊石頭坐下,靜靜地吃
她自己的東西。這裡的視野很好,要是從村子方向有什麼人過來,很快就能發現。
  「嗯嗯嗯……瑪拉瑪好像很擔心耶。」
  「看起來是很像。」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逗她開心啊。」
  蘇芬講得理所當然,還查看起手邊有什麼材料。
  「不不不,一個在擔心別人的人被逗只會覺得很煩而已。」
  「欸?是這樣嗎?難怪每次大家都生氣……」
  「你也學一下好不好。我不跟妳生氣不代表別人不會。」
  「你那有不跟我生氣,每次都生氣吧?」
  「至少不是妳開善意的玩笑的時候。」
  弗拉維歐被蘇芬惹毛的次數很多,不過他還是最懂她的人。
  「好吧,那就這樣。」
  蘇芬坐到瑪拉瑪旁邊,拍拍她的頭,然後沉默著和他一起看著遠方。瑪拉瑪一動也不
動,而且很習慣這樣,表現起來比蘇芬還要成熟。蘇芬則是在旁邊搖頭晃腦;弗拉維歐在
離兩人一段距離的地方,從不同的角度看著。
  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森林裡終於傳來了動靜。
  「爸爸──」
  看到有人出現的時候,瑪拉瑪的表情亮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暗了下去。出現的人並不
是卡哇康格,而是兩個蘇芬沒有看過的那牙戰士。
  「嗯……這下怎麼辦?」
  那兩個人幾乎是直線往這裡走過來,如果不迴避應該很快就會被看見。蘇芬看著瑪拉
瑪,她也想到了一樣的問題,指著後方的一棵大樹。樹的樹枝十分結實,足夠支撐蘇芬和
弗拉維歐的體重,更重要的是,可以從上方觀看瑪拉瑪的位置而不被發現。
  「OKOK。」
  蘇芬笑著撫摸瑪拉瑪的頭髮,隨後向弗拉維歐傳達了計畫。蘇芬踩在弗拉維歐身上,
沒兩下子就爬上去,之後伸手將弗拉維歐也拉起來。他們就這樣坐在樹枝上,屏息看著下
面的狀況。
  而遠方,那兩個男人很快走近,而且一看見瑪拉瑪,就露出笑容。
  「喔,瑪拉瑪,原來妳在這個地方啊。」
  「叔叔好,那個,請問有看見我爸爸嗎?」
  「妳爸爸?他在村子裡面。現在有點事走不開身呢。」
  那個男人將手掌放在瑪拉瑪肩膀上,緊緊抓住。
  「恭喜妳了,妳被選為這次的祭品。」
  「欸?」
  瑪拉瑪的身體一瞬間僵硬,差點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義。短暫的停頓過後,她立刻轉
身。
  「別想跑!──好,抓到了。真是的,卡哇康格自己想要造反就算了,怎麼這樣教小
孩子的。被選為祭品是多榮幸的一件事,竟然想要逃走。」
  「放、放開我!你們把爸爸怎麼了!」
  瑪拉瑪被一把抓住,扛到肩膀上。她的體型太過瘦小,不管怎麼抵抗,都沒辦法讓這
名男子鬆手。
  「卡哇康格嗎?他死都不肯說把妳藏到哪裡去了,我們只好把他關起來。幸好他藏的
沒多好,我們才知道要往這走。」
  「說起來,還有歐凱伊拉那傢伙也是共犯,現在還在逃吧。真是的,兩名翼戰士都來
這套是哪招。女人,女人啊。」
  另外一名男子無奈地說。
  「好了,既然人也抓到了,我們就快走吧。」
  「不行,我不能當祭品!要是我死了,爸爸就是孤單一人了!」
  「沒關係、沒關係,老婆再娶就有了,女兒再生也行。卡哇康格身強體壯,村上有很
多女人仰慕他呢。」
  「我不要!」
  瑪拉瑪揮舞細瘦的四肢,捶打男性的後背。
  「欸,安靜一點。」
  「救命!救命啊!」
  「我才要說救命呢,拜託妳行行好,別再抵抗,救救整個村子吧。」
  瑪拉瑪死命掙扎,兩名男子只是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轉身的同時,槍聲響起,抓著瑪拉瑪的人左肩被貫穿,劇痛讓他分神,抓著瑪拉
瑪的右手隨之鬆開。
  「什──」
  接著,弗拉維歐從樹上一躍而下,長劍將他的右手完全斬掉,左手將瑪拉瑪搶過來,
抓在懷裡。
  「嗚喔喔喔喔喔!」
  受傷的男子大喊,往旁邊跳去。而另一人反應很快,馬上拿出劍來,準備戰鬥。
  不過蘇芬比他更快,一槍打穿了他的胸口,讓他無力倒下,死在自己的血泊中。
  「渾蛋,不只逆神,竟然還通敵?卡哇康格那傢伙……」
  這成了他的遺言。而他受傷的夥伴鼓起胸腔,以所有的力氣吼了出來。
  「喔喔喔喔───!」
  吼聲比蘇芬的槍聲還要明顯、巨大,他的目的顯而易見,前來尋找小黃的不會只有他
們兩個,其他人一定會察覺他們遭遇不測。
  弗拉維歐想通後一臉不妙,劍鋒切斷他的喉嚨,停下了這個聲音。
  「別看。」
  弗拉維歐將瑪拉瑪按到自己身上,遮住他的視線,鮮血從喉嚨噴灑而出,那名男人很
快也倒下了。
  「走了喔,弗拉維歐!」
  「我知道!」
  蘇芬從樹上一躍而下,很快地往小屋的方向跑去。但是對方比他更快,才沒走兩步,
就有四個人從左邊殺出。
  「嘖!」
  弗拉維歐回劍招架,他的左手抱著瑪拉瑪,戰鬥起來很不方便,一對二只能勉強應戰
。蘇芬沒這個困擾,連斃兩個人,然後在弗拉維歐牽制剩下的兩個時候將他們也斃了。
  這中間經過的時間僅僅十秒,光是這樣就夠引來更多追兵
  「可惡,這樣下去不行。瑪拉瑪,妳自己跑!」
  瑪拉瑪當然是聽不懂的了,不過她被放下來,看弗拉維歐大手一揮,大概也猜的到是
什麼意思。
  「嗯!」
  她拔腿就跑,讓弗拉維歐能夠專心面對敵人。弗拉維歐終於能夠發揮實力,一吐前幾
天的怨氣。連續幾名戰士的劍都被他打斷,不是受傷就是死於劍下。對方的數量沒有之前
那麼誇張,他還有餘力掩護蘇芬裝子彈。
  「喔嗚!」
  一名敵人怪叫,右手爆發性的伸長,朝弗拉維歐的門面刺過來。這次他已經有心理準
備對方會出奇招,側身閃過,將整隻手斬下來,再面對像隻猴子一樣大跳躍打過來的敵人

  「可別再受傷了喔,你身體這麼爛。不如我幫你擋刀吧?」
  「吵死了,認真點行不行啊。」
  「隨時認真。」
  蘇芬裝好了子彈,九發在五秒內打光,殺了七個人。他們勉強將這些那牙人擊退,不
過還有更多的敵人援軍在路上。叢林裡傳來眾多的腳步聲,讓他們精神緊繃。
  「蘇芬,弗拉維歐!」
  「瑪拉瑪!」
  不過,援軍不只是對方有。看到湧來的白色火焰,兩人一陣安心。那牙人知道白火焰
的可怕,不敢大意,分散開來。而吉爾貝特就對準林間射擊,沒有瞄準無所謂,只要流彈
有嚇阻力就行。
  「沒事吧,你們。」
  「嗯,我們沒事。瑪拉瑪不知道為什麼要被抓起來的樣子。」
  「為什麼,瑪拉瑪?」
  「……我被,抽中成為祭品了。」
  聽見瑪拉瑪的回答,迪埃特嘖了一聲,其他人也都驚訝萬分。
  「好吧,大家把瑪拉瑪顧好。想辦法逃離現場吧,不然看這群人的氣勢搞不好要等到
他們全死了才願意住手。」
  事實上就是如此,畢竟牽涉到神聖的儀式──還有他們全村的雨水。
  「來了喔!」
  對話間,和地形熟悉的那牙人已經以半圓形圍住他們,開始發起進攻。這樣下去的結
果會和先前無異,迪埃特很快決定他們必須邊打邊退。
  「保持移動!一停下來就會被包圍!」
  「隊長你說的簡單啊。」
  實際上將精神集中在戰鬥中已經十分困難,還要往特地方位移動會讓自己增加風險。
他們只好互相掩護,每次後退幾步,能拉開多少距離就拉開多少距離。
  不過,果然還是掩面成了持久戰。一部分的那牙人還回去找援軍,攻勢一時半刻之間
不會停下。
  「隊長,和上次一樣燒林嗎?」
  「……好吧,就這麼做。弗拉維歐,你顧一下瑪拉瑪。等等濃煙不要讓她嗆到了。」
  「明白。」
  迪埃特改變火焰的形式,集中轉為分散,往上方放出,一口氣點燃大量的樹葉。那牙
人見狀,知道不妙,他們之中不乏先前交過手的,很快就開始警告同伴。一部分人繞到遠
處包圍,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他們離開。
  「突破喔!」
  而將包圍網加大的代價就是面前的攻勢漸緩,迪埃特決定突破,戰況一口氣變化,那
牙人看見了又再次收緊。局勢一片混亂,但世界之敵並沒有成功離開這裡。
  「呼……」
  滿地都是屍體,不停的極限運動讓他們漸漸疲憊。其中消耗最大的是小黃和弗拉維歐
,後者體力不足,前者則是因為太過活躍反而消耗太大。
  「你們兩個喘口氣,不然等等沒力氣逃出火場。」
  「好。」
  「知道啦。」
  換世界之敵的攻勢減弱了,那牙人試圖一口氣分出勝負,毫不顧慮頭上的大火很可能
讓他們全部死在這裡,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這下,不太妙呢。」
  吉爾貝特的彈匣打完一個又一個,子彈還有三十發左右。暫時還有餘裕,不過依目前
的射擊速度,很快就會用完。
  正當他們苦思應對方法的時候,新的動靜從他們左前方傳來。
  「讓開讓開讓開!」
  「歐凱伊拉!你也要袒護這些外來者嗎!就算你是翼戰士,這也不可原諒!」
  「囉嗦!我這次不會再後悔了,就算要和全部落為敵也一樣!」
  凱伊歐拉拿著粗大的長棍,一路殺來。這不是刃器,單純只是結實沉重的古老樹枝,
不過也因此開路效果比長劍和子彈還好。長棍揮舞,被掃到的那牙戰士紛紛倒下,但是凱
伊歐拉太過心急,在圍攻中雙腳被刺傷,反而沒辦法快速突破。
  迪埃特看到這個景象,很快就下了決定。
  「跟歐凱伊拉會合!順便突圍!我來開路!」
  「喔!」
  迪埃特下了命令,其他人也跟著行動。白火焰席捲了他們和歐凱伊拉間的直線路徑,
那牙人分向左右退開,然而沒有退太遠,一看火勢稍有減弱,就馬上夾擊,阻止他們繼續
前進。迪埃特只能專注在眼前,將爆炸性的火球撒出,在幾乎全部那牙人都注意力集中在
他身上的時候,一顆火球穿過濃密的火牆,精確地砸在歐凱伊拉身邊。
  「什麼!?」
  歐凱伊拉愣了一下,才理解到迪埃特的意思。爆炸逼退了和他纏鬥的戰士們,他就趁
機把還反應不過來著的人全部打翻,穿過空隙,跛著腳趕來和迪埃特會合。
  「啊呀!」
  然而,和凱伊歐拉會合的同時,驚叫從後方傳來。
  弗拉維歐被一名那牙戰士纏在身上,雙手扣住脖子,痛苦的掙扎著。瑪拉瑪被另外一
個人抓住,最後還有一個人拿著長劍,準備取弗拉維歐性命。
  「!」
  蘇芬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將抓住弗拉維歐的人斃了,被放開的他低身取劍,然後以流利
的動作斬下攻擊者的頭。然而,即使他脫險,真正要保護的對象已經不在身邊。抓著瑪拉
瑪的人發揮了特異的腳力,狂奔離開。
  「蘇芬!」
  「我知道!」
  子彈剛好打空,蘇芬以最短時間裝彈,為了爭取那零點幾秒的時間只裝了一顆,將希
望賭在這一發上面。
  「小黃去接!」
  「嗯!」
  砰,子彈乘著風向前,對準了奔跑的軌道,以驚人的計算,同時貫穿跑者的左腿與右
腿。
  「把祭品帶走!」
  小黃追上,不過那牙戰士也有他們的矜持。那名跑者將瑪拉瑪往後一丟,交給自己的
同伴,然後不顧腳傷,用剩下的最高速往小黃衝去,以生命擒抱。
  「啊!」
  對方速度本來就快,小黃又沒有預料到他會如此行動,被逮個正著。她拿著彎刀將對
方頭砍下,但是屍體的肌肉忠實的執行大腦最後的命令,小黃被撲倒在地,隔了幾秒才終
於掙脫。
  這個時候,瑪拉瑪已經被帶得不見人影。
  「撤退!撤退!回去防守!」
  看見祭品到手,那牙人決定不要繼續血腥的戰鬥。他們很想殺死對方沒錯,但他們也
承認對手很強。現在還加上歐凱伊拉,這樣下去,連同歸於盡都沒有把握。
  「不做無謂的戰鬥了,有機會再殺死他們!先離開這裡!」
  他們幾乎是立刻停止攻擊,三步併兩步離開。迪埃特想追,但是他知道再追也追不回
瑪拉瑪,眼下只能先離開火場,再做打算。
  「瑪拉瑪!」
  但是歐凱伊拉不這麼覺得,他不顧腳上的傷,掙扎著往他們離得地方跑去。
  「瑪拉瑪──!」
  「歐凱伊拉先生,太危險了!」
  小黃跑上去把他攔住,距離比較近的吉爾貝特也上前抓住他。
  「瑪拉瑪──────!」
  歐凱伊拉就這樣在悲憤之中,被世界之敵拖出火場。
  
作者: xel72756 (魚餃)   2018-06-04 12:43:00
都是要殺神但每個人有不同的想法,無法保證沒有神以後世界會變得更好,但什麼都不做是不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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