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結束了沉重的諾夫卡任務,世界之敵一行人回到了位於波森的總部。他們沒有
一起行動,而是先後抵達。伊歐瑟夫還因為心情不好先請了一個禮拜的假,不過回到基地
之後看到那個氣氛,還想再請一次。
大家也不是沒看過死人,只是這次死的是迪埃特,不管是想打起精神或是想放鬆心情
,一想到以前都是他帶頭,就沒了興致。他的工作內容則暫時落到了拉斐拉和預言者的身
上,下任隊長遲遲沒有決定,組織內也稍微陷入了混亂。
瓦列斯拜託了莉迪亞將新能力保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也擔心其他人看到會有
什麼感想,至於自己,只覺得很可怕。
吸收,他很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隨著夥伴死亡而成長,會感到害怕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要說告訴別人了,連自己都不敢看自己放出的火焰。
而受到打擊最大的是莎赫拉和小黃。前者整天把自己關在醫務室裡面,這兩個禮拜瓦
列斯只看過她三次。小黃則是直接崩潰一個禮拜,幾天前開始才好一點。相對的,受影響
最少的是蘇芬跟伊歐瑟夫,不過光是兩個人是帶不起氣氛的。就這樣,世界之敵全員法澤
卡斯化的度過了兩周,沒有達成什麼事。
時間逼近八月。
「我受不了啦!」
一個平凡無奇的下午,酒吧的門被碰的一聲打開,預言者出現在門外,好像驅散陰影
的太陽一樣。郭聖德跟在她旁邊,表情不怎麼好看。
「預、預言者?」
看到預言者親自跑下來,碎片們紛紛尷尬起來。喝得比平常多的盧梅娜差點摔倒,不
過預言者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
「你們到底要消沉到什麼時候?整天無所事事就算了,至少無所事事得開心一點。愁
雲慘霧的,就連在上面的我用看的都難過了喔?」
「呃,可是,預言者大大……就算要出任務,沒有人起頭,我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
莉迪亞無辜地說著不成藉口的藉口,被預言者看了一眼以後,縮起身子不再說話。
最後預言者嘆了口氣。
「……也就是大家需要一個領導者對吧。」
「嗯。」
「好吧。古斯塔夫、靜、瓦列斯先生請跟我來,既然大家沒辦法決定,就我來選一個
。」
「好的。」
「我嗎?」
「……」
三個人做出三種不同的反應,站起身來,預言者再看了其他人一眼:
「還有其他人自願的嗎?」
沒有人回話,預言者也不願意看他們心裡話,反正就算看了也沒有反應。
「那麼,我們走吧。聖德。」
「嗯。」
預言者讓郭聖德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五個人就從其他人視線中消失。他們沒有被其他
的支援人員看見,穿過整個基地,回到預言者的房間。為了處理迪埃特留下來的那一大堆
工作,這裡比起以往多了不少書籍和文件,整齊的排放在桌上。
進了房間,預言者要他們三個找位子,自己也在平常的位子坐下,表情嚴肅。
「那麼,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你們誰要接任迪埃特的位置?」
「預言者,妳不行嗎?如果是妳當隊長的話,大家一定都會服氣的。」
靜猶豫的說,而預言者輕輕否認。
「我是不行的,大家需要的是一個能在現場,具有活力領導的人,而我無法時常出現
。我知道迪埃特做得很好,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和他相比吧。但是還是需要一名代表,既
然沒有人自願,就從你們之中挑。」
「可是預言者小姐。我的話,我認為不太適合啊,至少不是會讓大家喜歡的領導方式
……」
古斯塔夫喃喃自語起來,軍隊式的指揮他倒是很擅長。
「不,古斯塔夫,雖然迪埃特做的不錯,不過也不能說沒人比他好就沒人接。現在不
是讓你們推託的場合,就你們三個選一個,積極一點。」
「好的。那我們來分析一下。」
古斯塔夫從懷中拿出了筆記本和筆。
「我能夠勝任情報方面的工作,也能處理政治和戰略的工作,靜能在戰場上衝鋒陷陣
,在帶領上比較有氣勢,戰術方面也比我高明。至於瓦列斯……」
古斯塔夫停頓片刻,雖然不願意質疑預言者的判斷,不過他還是忍不住:
「瓦列斯為什麼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
瓦列斯低著頭說。
「嗯嗯?嗯……關於這件事。」
預言者摸起自己臉頰,看著瓦列斯,考慮起來。
「靜、古斯塔夫。不好意思,能請你們出去坐坐嗎?聖德也請離席,我有些話想跟瓦
列斯先生單獨聊聊。」
「好。」
三人離開。讓瓦列斯單獨面對預言者,精神緊繃。
「預言者、那個……」
「瓦列斯先生。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大家說你的能力呢?」
預言者平靜的問他,讓瓦列斯感到恐懼。
「……預言者,妳知道了嗎?」
「我知道喔,我一直都知道。」
預言者看著他,帶著淡淡的哀傷。
「我曾經希望那個能力永遠不會派上用場的。然而,似乎不會這麼順利呢。」
「……對不起。」
「不用道歉。那是你的能力,沒有什麼好需要愧疚的。並不是因為迪埃特的死而得利
,就會讓你變成罪人。」
「……」
瓦列斯自己也知道這點,但是感情上,還是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接受。
預言者稍微露出失望的表情。
「這樣嗎……但是,你的能力是沒辦法隱瞞的喔。迪埃特的白火焰十分強大,如果因
為愧疚,而沒有盡全力執行任務,我想,你應該更沒辦法忍受吧。」
瓦列斯沒辦法回答,他只有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偷偷使用這股火焰,而他到現在還沒辦
法掌握。
「而且,當上隊長的人,必須掌握部下的戰力。不管是古斯塔夫或是靜,你都必須告
訴他們這件事的。除非,你自己當上隊長。」
「我被叫來這裡的原因,就是這樣嗎?」
瓦列斯露出苦笑,而預言者不像平常一樣,平靜的回答:
「當然不是了。因為我認為你在諾夫卡的戰鬥指揮得很好,所以才請你來的。」
「哪裡好了啊!!」
瓦列斯忍不住提高音量,站起身來。預言者抬起頭注視著他。
「好在哪?什麼都沒想,隨便講兩句似是而非的決定就很好了嗎?我都不知道我到底
指揮了什麼了,我到底做了什麼錯誤的決定,讓隊長非死不可!」
瓦列斯抓住預言者的肩膀。
「要是我做出不同的判斷,是不是隊長就能活下來了。還是計劃再謹慎一點,或是我
反應再快一點,或是多學一點魔法?可是我什麼都沒辦到,隊長根本就是被我害死的啊!
妳竟然說什麼指揮得很好!」
預言者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輕輕撫摸他的臉。
「辛苦你了。」
聽到這句話,瓦列斯的眼淚忍不住潰堤。
「嗚嗚…嗚……」
「沒關係的。你不完美,但這不是你的錯。」
預言者將他抱在懷中。
「這不是你的錯。」
「嗚嗚嗚……」
瓦列斯就這樣哭了好一陣子,才想到要離開預言者。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沒關係。誰都有這種時候的,不過稍等我一下吧,衣服有些濕了。」
預言者站起身來,走回自己的床邊,拉上拉廉。瓦列斯趕緊轉頭,預言者就在這時候
把衣服換了。沒多久,預言者再次出現在他眼前,換了一件比較輕便可愛的服裝。
「那麼,你下定決心了嗎?不管是決定隊長,還是說出自己的能力。」
「……我知道了。等等靜和王子回來,我先和他們說吧。至於當隊長……我覺得靜比
較適合。」
「是嗎?真可惜。我本來看好你的呢。」
「就別取笑我了吧。」
「沒有喔。你比誰都知道這個位置的沉重,這是很重要的。」
說著,預言者按下對講機。
「可以進來了。」
他們坐回座位上等,其他三個人沒一下子就回到預言者的房間。
然後才踏進一步,靜和古斯塔夫就僵住了。
「欸?」
「欸?」
「嗯?」
預言者帶著一貫微笑,歪頭表示疑問。
「那那那那那個啊,預預預預言者為什麼換了衣服?」
靜像是機器人一樣的說話。
「啊,因為弄髒了。就換一件。」
「弄弄弄髒了,就換了一件……」
「瓦列斯你!」
「欸?」
忽然被大暴怒的古斯塔夫找上,瓦列斯還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然後他重新審視了一下
靜和古斯塔夫的視點。
孤男寡女兩個人在一間房間裡面獨處了至少有十五分鐘,預言者換了一件衣服,而且
理由是衣服髒。
「雖然不知道你們想像了什麼不過絕對沒有這種事!」
瓦列斯連忙否認,靜和古斯塔夫仍然一臉懷疑的樣子。
「沒有?真的嗎?」
「所以說沒有這種事!而且預言者她已經有──」
「瓦列斯先生?」
「──」
預言者只說了五個字,就讓瓦列斯定格在原地。
「有什麼?」
靜一臉疑惑,而預言者只是笑笑。
「沒什麼喔?只是瓦列斯先生想起一些早該忘記的事情而已。」
預言者的玉手搭在瓦列斯的脖子上,讓他冷汗直冒。
這時,旁邊的聖德嘆了口氣。
「也玩夠了吧。誰都知道沒什麼事發生的啦。」
「嗯……聖德真是的。對這兩個禮拜最有趣的事情潑冷水。」
「要不是在嚴肅的時刻我是不會潑的啊,繼續吧。」
聖德走到牆邊的固定位置,看著他們。
「那麼,我們繼續吧。首先,瓦列斯先生有話要說。」
「……嗯。」
瓦列斯深吸一口氣,旁邊兩個人洗耳恭聽。
「其實,我是兩片碎片。」
「……什麼意思?」
「兩片!?也就是說有另外的能力覺醒嗎?」
「冷靜一點,兩位,瓦列斯先生會解釋的。」
預言者舉起雙手,要他們把話聽完。
「謝謝妳,預言者。我是兩片碎片,一片是你們知道的旁白,而另一片,是吸收。」
「吸收,是吸收什麼?」
「我沒有確切的實證,不過吸收的能力大概是這樣的──我能夠吸收任何死亡的碎片
,並使用那個能力。」
瓦列斯右手平舉,白色的火焰燃燒。不知情的三人驚愕的看著面前的景下,擠不出一
個字來。
「我還可以補充一點。被吸收的碎片就是如字面上的被吸收了。不會轉生到其他人身
上。」
「這……」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死掉的話,瓦列斯會得到我們的能力,而我們不用重新尋找碎片
嗎?」
「──!」
「請別這麼說。」
預言者先插話進來,讓靜知道自己說錯話。
「啊,那個,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拜託,不要死。」
瓦列斯低聲說。
「我知道。我不會死的,你放心吧,瓦列斯。」
「嗯。」
「不過,吸收嗎……」
古斯塔夫以銳利的眼神思考起。
「所以你現在能用白火焰了,能夠使用到什麼程度?」
「還很難控制,目前只能放出而已,我不是很想用這個能力,所以沒有多做實驗。」
「什麼,你以為你告訴我們,我們就會討厭你嗎?」
古斯塔夫哼了一聲,不以為意。
「我看還是來繼續決定隊長吧。靜,我覺得能夠站前面的妳比較適合,我自己比較適
合出主意。妳的意見呢?」
「如果可以不用計畫太多的話,我是不介意帶領大家衝……只是隊長還常常會交涉吧
。政治方面,我沒什麼自信,還是你能幫我這部分?戰略的話,其實我覺得瓦列斯也不錯
。」
「嗯嗯。」
預言者很高興的同意這點,其中大概有八成是你看不是只有我這麼說吧哼。
「瓦列斯先生你的想法呢?」
「我和王子的想法一樣。隊長一直都是帶著我們上的,要作為象徵接任的話,靜最適
合。至於制定戰略什麼的問別人意見就行了,多的是比我厲害的。」
「呃……預言者妳呢?」
「我覺得給妳來當很不錯啊。」
「欸欸……」
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沒兩三下就決定了,靜還是有點不安。
「你們幾個,硬是把我推上去我就找你們處理文書……」
「我並不介意幫美麗的女性處理文書。」
「吵死了。」
靜敲了敲古斯塔夫的頭。
「當就當吧,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是什麼?」
「不要叫我隊長。」
靜的話讓熱鬧的氣氛沉靜下來。
「隊長的稱號就留給隊長吧,和以前一樣叫我就行了。」
「了解。」
他們陷入沉默,為迪埃特默哀最後一次,然後準備離開。
在走之前,預言者像是想到某件事一樣叫了靜:
「還有,靜。」
「怎麼了?」
「等一下你們開完會之後,請吉爾貝特上來。」
「吉爾貝特嗎?」
靜有點訝異的說,在她的印象中,吉爾貝特和預言者沒有多少交集。
「好,我會跟他說。」
不過她沒有深思,簡單的答應了這件事。
//
決定了新隊長以後,三個人回到樓下,和大家宣布這件事情。
「就是這樣,所以今天開始我當隊長的樣子。」
靜不自在的說,其他人則是愉快的拍手。靜清了清喉嚨,讓大家安靜下來。
「那麼。總之……」
「總之?」
「總之我們可以討論一下接下來該做什麼。繼續找神器,或是爭取更多國家幫助之類
的……」
靜轉著自己的秀髮。
「不過在那之前,瓦列斯有話要說!」
「欸。」
瓦列斯半瞇著眼看她。
「為什麼就只有推到我身上的時候說得特別堅定。」
「別管了,快說吧。」
「好吧。」
瓦列斯看著一臉疑惑的眾人,心理一陣緊張,最後看到莉迪亞對他比大拇指,才下定
決心。
「其實,我是兩片碎片──」
他就這樣把自己新的能力跟其他人講了。意外的,聽到這件事的其他人沒有多大的反
應,頂多就是嚇了一跳感到不可思議還有激動地把椅子踹翻而已。
「「「為什麼不早講啊!」」」
大概是這樣。
「不,就算講也不知道怎麼講比較好,『雖然隊長死掉了可是我得到新能力了喔欸嘿
』要我怎麼開口啊……」
面對質問,瓦列斯別過頭去。其他人也不是不能理解,不過有人可以虧的時候總是要
虧一下。
「總之就是這樣啦,和大家說一聲。只是我還沒熟練喔,不要以為我能像以前隊長一
樣用能力做些神奇的作戰喔。現在開始才要去練習。」
「嗯嗯?莉迪亞,妳好像不太驚訝?」
善於觀察的蘇芬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還以為以姊姊自居的妳一定會很激動。」
「哼哼?我早就知道了喔。不要小看我和瓦列斯的羈絆。」
「什、什麼?」
莉迪亞的一句話讓人群騷動起來,他們忍不住交頭接耳。
(((原來,真的有進展啊……)))
「……」
然後全部被瓦列斯瞪一遍,大都回以狡猾的笑容,沒在怕的。
靜拍了拍手,制止他們吵鬧。
「好了,瓦列斯該說的也說了,先來開會吧,整理一下心情準備工作。誰去找一下小
黃和阿發賀?順便跟他們說明一下剛才的事。」
「我去找小黃,她在訓練室吧。」
「那我去找莎赫拉。」
莉迪亞和吉爾貝特往兩個方向去,在他們找人的時候,靜開始轉頭張望。
「然後舒爾曼呢?剛剛預言者說她會把資料給我……」
「我在這裡,靜小姐,請幫我一下。」
拉斐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他們旁邊,手上拿著一大疊紙張。是這段時間下來累
積的文件。
「……這些我全部都要看嗎?」
「重要的事情還是需要妳親自決定的。」
拉斐拉無情的回答。
「呃,那可以幫我挑作戰相關的東西出來嗎?現在開會優先了。」
「好的。那我裝在紙箱裡,放妳的房外。」
拉斐拉雖然談吐還是有禮,不過看得出來無論如何都想把這疊資料脫手。她將大部分
文件搬走了,留下三四個案件相關的資料給靜。她就趁其他人搬桌子的時候把這些案件掃
了一下,都不是什麼大事,各分個一兩個人去應該就能搞定。
這時,小黃和莎赫拉也被帶過來了。她們臉上都微微帶著驚訝,用奇異的眼光打量著
瓦列斯。
「好了,你們來晚了所以沒有參加到發表會。大家都坐下吧,開始開會了。」
靜拿著資料坐下來,看到所有人都看著她,立刻感受到以前迪埃特所感到的壓力。
「先來決定目標。首先,我們最大的目標,神器還進行到一半,北極的部分交給諾夫
卡人去找應該沒問題了。剩下的神器還有兩個,一個是安拉巴哈,另一個是南大呂加啊瑜
它亞半島。大家有提案嗎?」
「不像以前一樣兵分兩路調查?」
「要兵分,不過不是兩路。」
靜看著手上的的資料。
「根據舒爾曼的資料,還是有些比較小的任務是我們該做的。雖然和殺神無關,不過
我也不想說把神器以外的事情全部放棄。就跟以前一樣。然後另外的問題是,大呂這個國
家。」
講到這兩個字,靜皺起眉頭。
「上次我們去大呂的人應該都清楚,這個國家,基本上就是惡神的狗。」
「呃。」
「喔。」
想起上次的大呂任務,盧梅娜和吉爾貝特發出厭惡的聲音。做好事對方不領情他們習
以為常,被背叛他們也習以為常。但是對方一點好處都沒有,心甘情願幫惡神做白工,他
們可就真沒遇過。
有了那次的經驗,他們本來決定這輩子都不要去大呂了。可是這次由不得他們,為了
找神器,他們還是得去。
「為了安全起見,大呂我希望八個人去,既然如此,就不可能和安拉巴哈平行進行了
。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先後順序而已。大家有意見嗎?沒有就王子決定。」
「……」
「說好要幫忙的。」
「的確是樂意,但是被這樣爽快的推到自己身上還是有點……」
古斯塔夫碎碎念,瓦列斯拍了拍他的背。
靜看了他們一圈,沒人有明顯的表示。
「沒人有意見,那王子,你說話。」
「嗯……我看去大呂吧。」
「為什麼?」
「因為沃爾梭還在重傷,趁這個機會先去比較容易被大神官找上的國家,風險比較低
。不是我不想報仇,但是我們不是進攻方,一定會處於劣勢。不然,我們現在就想辦法進
攻大神官的根據地。」
要說對方的根據地,他們也不是沒有線索。列古魯斯兄妹在里默,托西流斯、柴弗、
李奧尼達和史蒂芬尼烏姆在威爾蘭。真正行蹤不明的只有拉布勒娜而已。
但是這樣硬碰硬並不明智,大神官有自己的後援,世界之敵也得取得自己的才行,像
是娜莎洛娃和她背後的KGB,但光靠他們還遠遠不夠。
順帶一提,娜莎洛娃和他們回查特斯之後沒有跟著進基地,而是在地表用自己的門路
找地方住,現在主要是赫丘里在連絡她。
「嗯,還是先找神器吧。」
「我也這麼認為,所以就大呂?」
「大呂吧,有人有別的意見嗎?」
沒有,他們的目的地就這樣簡單決定。
「那,我們有什麼有關大呂的情報?……我叫密斯科過來吧。」
靜直接打了電話,沒過多久,赫丘里就出現在酒吧門口,臉上帶著不滿。
「片倉靜,需要情報也給我時間準備阿。這樣突然說要,是希望得到多詳細的資訊?
」
「……抱歉。」
「下次記得就好。」
赫丘里坐到他們旁邊,攤開地圖。南大呂佔了地圖的上半部,光是這個國家的一半,
疆域就和整個啊瑜它亞半島的諸國加起來一樣大。
「根據大衛.胡森的情報,我查過一些資料。神器可能出現的地方大概從這裡到這裡
。」
赫丘里將地圖的中央部分圈起來,幾乎就落在南大呂蜿蜒的邊境上。好幾個國家被劃
在這個範圍內,由東到西分別是安南、邦山、汶瑟洛、拉札、蘇門等小國。這一帶暨是高
山又是叢林,國境十分混亂,就在大呂境內也是開發不多的地區──而大呂本身已經是個
沒什麼開發的國家了。結果就是就連赫丘里拿來的地圖,都沒辦法百分之百準確。
「我有試著像之前那樣,查出能夠接受惡神祝福的區域然後畫地圖。只是這幾個國家
,連人口普查都做不好,更不要說蒐集這種精密情報了,結果算出來就是我剛剛畫的區域
,剩下就只能靠你們實地考察了。」
「唔。」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這幾國的政府已經知道關於神器的事了嗎?如果知道的話也許能直接問他們。」
「這我就不知道了。政府內部的情報很難取得,這種偏鄉,我們的影響力就更小。不
過娜莎洛娃.拉瑞沙.伊萬諾夫娜可能會有資訊。」
「好吧,我之後問她。那麼民間呢?有沒有什麼謠傳或信仰和這方面有關?」
「當地民族有些比較原始的信仰,不過並沒有統一的可疑地點,我想這方面應該找不
到多少線索。」
「嗯……」
靜努力回想起以前是怎麼做的。
「那麼就跟之前一樣,追溯歷史吧。祝福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個區域的,當時又有什
麼城市,發生了什麼事件。如果知道的話,說不定能有點線索有說不定。」
聽了靜的要求,赫丘里單手撐著頭,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所知道的歷史,敘述給他們
聽。
說到東方的歷史,就無法不提大呂這個國家。正確的說,大呂這兩個字並不是他們正
式的國名,他們也沒有這種東西。在大呂人心中,現在是呂朝,統治他們的人以呂字作為
朝代的記號。他們的概念中沒有國家,只有被誰統治的差別而已,彷彿兩個世紀之前,民
族主義還未興起的時代。如果有一天,他們要決定自己的命運,那他們一定不會用什麼大
呂當作國名,而是用別的,更貼切的稱呼。
例如說,中國,位於天地中央的國家。這個國家的歷史就是這麼輝煌,讓他們如此自
豪。
他們是世界最大的國家,人口最多的國家,經濟繁榮,科技先進,軍力強盛,生活安
樂的國家。他們主宰著整個東方,以龐大的人口基數同化一切的侵略者,以經濟實力讓周
邊諸國臣服。偶爾他們也會向外探索,不過次數十分稀少,畢竟他們已經位於世界的中央
了,哪有必要了解那些蠻荒的地區呢。他們就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安居樂業,朝廷腐敗之
後總會有人起來推翻,然後他們就可以繼續繼續安居樂業。對大呂人來說,這就是整個世
界。
至少,到三百年前都是這樣的。
他們的衰敗是這個世界所註定的命運,就算不死於安樂,神明所帶來的科技差距仍然
是絕對的。
對面遠渡重洋的近神國商人,大呂政府仍然擺出天朝上國的姿態。他們沒有國家的觀
念,也沒有打算派遣使節和各國交涉,你們的商人想來做生意,就來照我的規則玩,在大
多數人眼中,所謂外交關係僅僅如此。他們並不考慮雙方的價值觀差異,也不想了解近神
國所謂的國際規則,反正他們一路贏到了現在,以後還是會贏下去,他們這麼相信著。
也並非所有的大呂人都是蠢貨,曾經有幾代的皇帝明白近神國的強大與威脅,理解到
這樣的傲慢只是死路一條。他們決定開放自由貿易,而不是如同以往的限制通商。政策十
分成功,大呂繁榮的手工業讓他們自給自足,人民鮮少購買遠渡重洋而來的高價品,而他
們的瓷器與絲綢受到西方人的喜愛。巨大的順差主宰了近神國商人的遠東貿易,光以經濟
而言,這是十分明治的決策。
然而以真正的目的來看,政策仍然失敗了,就因為貿易如此成功,壟罩整個國家的天
朝意識才沒有被打破。時代在改變,科技在進步。工業革命很快就在世界的另一端開始,
自由貿易的真正目的漂亮的落了空──大呂的人民仍然擁有的資本太過雄厚,沒有打算適
應新的時代。而拒絕改變的人們,很快就會被時代淘汰。
一百年內,運輸的成本和製造的成本雙雙降低,很快的,以世界規模流通的貨物不再
只是貴重物品,還包括各種民生物資。當威爾蘭的商人們帶來物美價廉的大量生產品時,
大呂的人民再也沒有道理花更多錢買本國生產的貨物,更不要說從來沒見過的新穎商品,
水泥、鋼鐵、家具、布匹。金錢的流向開始逆轉,四十年內,順差逆轉成三倍的逆差,又
在接下來的二十年內增加了五倍。近神國的商人們不需要鴉片也能獲利,大呂在還搞不懂
狀況的時候就失去了所有東西。工作機會、提供工作的物產、就連軍隊的薪餉都差點發不
出來。
為時已晚,朝廷終於查覺到事情嚴重,然而立場已經逆轉。面對經濟無限的外流,他
們採取了每個國家都會採取的措施──保護主義。港口被封閉,大呂開始拒絕來自外國的
特定商品,或課以高於五成的關稅。商人們被關在大呂境內,連同他們的貨物沒收,無法
離開。對近神國來說,這當然是無法忍受的,於是他們打著自由貿易的旗幟,開著他們的
軍艦,來到東方。
戰爭,一場對於呂朝來說,無法理解的戰爭。
綜觀這個國家的歷史,真正的戰爭只存在於朝代更替之時,目標即是奪取整個國家。
然而這些戰爭不同,近神國僅僅是想要貿易,自由貿易。他們沒有人力管理或統治,他們
要的只有市場而已。
和平了一百五十年,呂朝貧弱的軍力在最新的武器之前敗下陣來,但近神國沒有要求
多少土地,只有小小的幾塊做為貿易港口。他們要求像以前一樣的自由貿易,以及──有
鑑於那些先前被拘禁的商人大多已被莫名的處刑──治外法權。
只有極少的人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而這不包括當代的皇帝。朝廷還為了沒有損失土
地鬆了一口氣,完全沒有發奮圖強的意思。各地的人民仍然在那邊安居樂業,彷彿不關他
們的事一樣。沒有人想改變,龐大的人口基數成了阻力。接下來的三十年,朝廷使用著各
種落後的手段與思想,妄想減少自己的損失,然而他們只引來更多的戰爭,更多的戰敗,
更多的喪失主權,然後一蹶不振。
事情的轉捩點,是百岳的崛起。
也許某種意義上,這個死敵拯救了他們也說不定。一場一面倒的殲滅戰,奪走了大呂
五分之一的土地。十比一的交換率讓大呂軍隊顏面無存,舉國激憤,第一次感到國土喪失
之痛,也第一次對國家兩字有了體悟。朝廷終於採取了行動,無能的皇帝意外在火災中死
亡,連同皇后及皇太后一起。
太子的雙手帶著鮮血即位,採取了立即的改革。改革效果的確顯著,一時之間,政壇
的風氣煥然一新,有識之士談論著從近神國傳來的思想與制度,為國家的未來設想。他們
引進了外國人軍官,採取了新式的訓練,並以特權交換,引進近神國的武器,重新訓練自
己的軍隊。
一切看似充滿了希望,四年之後,百岳再次來找他們的碴。他們摩拳擦掌,試圖奪回
自己失去的東西。
而他們戰敗了,交換率二十比一。
他們忘記了,競爭不是在登山,而是在賽跑。無論他們如何發憤圖強,不從根本上提
升國民的素質,永遠會比人慢一步。而人口只有十分之一的百岳,自然比他們快得多。他
們再次被迫割地賠款,然後再一次,接著再一次。正德皇帝以及三十年後繼位的天昌皇帝
都有足以被稱為大帝的才能,但就連他們的全力,都無法挽救這個頹勢。他們掙扎著求生
存,盡力抵抗來自世界各地的惡意,採取任何可行的手段,要將這個國家現代化。
於是,大呂在失去更多土地的同時,針對了少數直轄區進行了集中建設。沒有被選上
的區域貢獻出一切資源,集中發展,集中發展,簡直就是將自己國家當作殖民地一般。百
分之九十五的經濟活動被集中在這百分之一的城市中,這百分之一的城市才得以在科技及
文化水平上拉近差距。最終大呂在第二次大戰之中,首次擊敗了百岳。之後,在接下來的
大戰時代,他們利用了世界的局勢,逐步取回本來屬於自己國家的權力。他們在世界上仍
然落後,不過他們已經不再高估自己,民族主義正在漸漸興起,他們有一天要取回昔日的
地位。
(……好長。)
聽完別人耐心解說反而一點感激之心都沒有的瓦列斯這麼心想。同時,赫丘里也把他
的簡短版本講完了,讓其他人陷入深思。
瓦列斯第一個提問:
「聽起來大呂的近代史和貿易有很深的關係。我們可以找到當初在大呂,近神國商人
和傳教士活動的歷史嗎?」
「很有道理,我可以查。如果是從海上開始初次接觸的話,活動範圍很有可能就以南
方為主,在我們預測的區域內。」
「等等,惡神插上神器是什麼時候?」
蘇芬阻止了瓦列斯太早下的結論。
「我可不覺得惡神會在大呂一直輸的時候插神器喔。」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都表示理解。惡神提倡的是人應該追求自身強大,而不是同情弱
者。神器出現在那個時代並不合理。
「啊瑜它亞半島諸國呢?」
「我覺得……不太可能。他們直接淪為保護國直到二十年前。」
「嗯……赫丘里,怎麼樣?到底什麼時候有神器的?」
「謠言太多,沒有什麼可相信的時間點。有人說兩百多年前就行了,有人說一百多年
前。如果真要我猜的話,最有可能的時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吧。」
「原來如此,反擊嗎……很合理的推測。但是為什麼不像百岳一樣放東京地下,而是
放偏遠山區,就不知道了。」
伊歐瑟夫思索著。而靜看討論已經進行到猜測的部分,決定先喊停。
「剩下的部分就請密斯科收集更多的情報吧,在這裡想原因,不如到了當地再想。我
們先決定別的事情。」
「別的事?」
「行動人員。」
靜雙手一攤。
「這次我的規劃是八個人。人很多,所以可能會無聊,可能不會。迪西斯妳要自願的
話得考慮一下。」
「我怎麼會無聊呢,開玩笑!」
「妳這態度讓我更不敢找妳了……」
靜面露敬而遠之的表情。
「好了不說笑。會講大呂文的。」
小黃,莎赫拉,沒了。大呂文字是世界上最難懂的幾種之一,又不是什麼強國,沒什
麼特別學的必要。要不是莎赫拉想要了解他們的古代醫學,也不會特別去學。
「好少……」
「乾脆叫郭聖德下來好了。」
鈴鈴鈴。
「……」
靜無言的拿起電話,開起擴音。
《不行。》
「小氣!」
《那弗拉維歐留下來陪我好了。》
「不行!」
喀擦,蘇芬上前把電話掛起來。
(妳說這沒結婚?)
(就是啊這位太太。)
旁邊幾個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很快就被拉回正題。
「好吧。看來是沒辦法了,我們只能靠小黃了。小黃,對不起喔,我們這些大人真是
沒用……」
「沒、沒關係!只是剛好會而已啦!剛好而已!」
「不過,八個人只有兩個人會講,這樣我還想要一個翻譯……我之後問問看伊萬諾夫
娜吧。小黃和阿發賀都來,可以吧,麥克阿思根也來,大呂人很會騙的。」
「可以。」
「嗯!」
一下就決定了四個人。
「戰力十分貧弱的樣子。要找東找西我一定要去的吧?這樣更貧弱了。」
莉迪亞撐著頭說,現在想想,迪埃特的死真的造成了很大的戰力缺口。
「嗯……那剩下三個人。老爺子?」
「嗯。」
「波耶納魯?」
「不是很喜歡大呂,不過好吧。」
「這就請你多忍耐了。」
伊歐瑟夫曾經在紅十字的時期去過兩次,他的感想是政府的搶劫比山賊的搶劫還要嚴
重。
「算了,至少這次我們不會被搶。」
「這也不一定……」
「真的假的……」
看靜說得有所體悟,伊歐瑟夫摀住了臉。
「那還有一個名額。」
「就瓦列斯?」
「瓦列斯吧。」
「瓦列斯不是很好嗎?」
「……你們有什麼陰謀?」
瓦列斯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備受推崇了。蘇芬笑嘻嘻地揮舞雙手,一臉陰謀詭
計。
「沒有陰謀,沒有陰謀。不然靜,妳來決定好了?」
「那、就瓦列斯好了。」
「為什麼啊?」
靜別過臉去,她絕對不會說她打算自己衝鋒的時候把現場指揮權交給他。
「……」
「呃、被發現了?」
「……唉。」
瓦列斯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搖頭歎息。
「什麼嘛,不想就說啊!」
「不想。」
「……好吧。」
「算了,我還是幫妳吧。」
瓦列斯摀著自己的臉,即使迪埃特的死亡歷歷在目,但是看靜可憐的樣子,他也沒辦
法不管。
(妳說這沒有交往?)
(……)
(欸?大家都不理我喔?)
莉迪亞想重複一次剛才的話題,不過只是被瞪。
「好吧,那就決定是這八個人了。王子、迪西斯、克拉科夫,剩下的有些比較小的任
務給你們解決,你們就自己決定要怎麼做吧。」
靜決定不做細部分配,把資料全部丟給古斯塔夫。
「我會請舒爾曼準備入境的身分,大呂的話應該很快。密斯科,你能多久準備好資料
?」
「一周。」
「好,那我們就下禮拜再開一次會,然後再三天出發,可以吧。」
「好!」
終於要再次開始行動了,他們打起精神解散,準備前往大呂搜索神器。
//
「特尼尼亞被幹掉了?」
「誰叫他是我們大神官中最弱的……」
神之居所,最下層的禮拜堂,六個大神官開著沒良心的玩笑。今天惡神沒有叫他們過
來,是他們自己在這裡集合,交換情報。愛佩迪修斯和賈碧妮雅一聽到特尼尼亞的死訊,
就開始不知道演哪一齣。大神官雖然互相身為同僚,要不要同仇敵愾還是看個人交情。特
尼尼亞天天躲起來,他們肯為他開玩笑已經很對的起他了。
「我說啊。比起特尼尼亞死掉,更嚴重的是諾夫卡吧。他們公然挑戰主的權威,主都
沒有反應嗎?」
「也不是第一次了,主是不會為了這種是大驚小怪的。」
柴弗沉著的回答。惡神的方針的確數次激起人類的反感,但是真正威脅到惡神的也只
有那麼一次。就算一整個國家起身反抗,其他國家也會很快聯合起來把它擺平的。
通常是這樣。
只是這次諾夫卡的反抗規模十分龐大,他們在第一時間損失了一名大神官與至少三百
名聖戰士。無傷的只有列古魯斯兄妹和史蒂芬尼烏姆的部下,而特尼尼亞的前部下還得進
行整編,讓他們一時之間十分狼狽。
「其他國家都在觀望喔?就連里默政府都快爬到我們頭上來了。要不是不想惹麻煩,
早就把他們都幹掉了。」
「就算這麼說,沒有主的許可,我們也不能沒事把諾夫卡剷平。耐下心吧,我們做我
們的工作就好。」
「就算你這麼說,世界之敵又躲起來了吧。還是你終於有確實追蹤他們的方法了。」
拉布勒娜挑著眉毛說。
「沒有。不過史帝芬有一些計畫,之後可以期待效果出來。」
「史蒂芬有計畫?你什麼時候開始熱衷於研究以外的東西啦?」
拉布勒娜意外地看向史蒂芬尼烏姆。
「這也是研究的一環。如果我活捉了碎片,我要自己處置他們。」
「喔喔?這真是個好主意,如果我們活捉的話,我們也自己處置吧。」
「還是別自大了吧。」
柴弗打斷了列古魯斯兄妹。
「整天想著活捉只會被他們跑了而已,相信我,聽過來人的話。」
「知道啦。托西流斯呢?沒看到他人。」
「還在休養,要幾個月才能恢復。」
柴弗無趣的說。
「好了,我們這裡的情報大概就這樣了。列古魯斯你們呢?還有拉布勒娜?」
「我們。」
「什麼都沒有。」
兩兄妹一搭一唱,讓柴弗瞇起眼睛。
「你們在開玩笑嗎?一點情報都沒有?」
「不然你期待什麼,我們的勢力在西大陸,他們又沒過來。」
「和世界之敵無關的情報是有很多啦。」
「不過沒有義務告訴你們吧。」
「反正你們也不想聽。」
「嗯……」
被兩個人嘴到說不出話來,柴弗發出不耐煩的聲音。
「那就幫忙監視一下各政府的動向吧。世界之敵之後應該也會想要以國家為單位拉攏
援軍,觀察政府級別的行動不會有錯。」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在各國政界和我們有一腿的人可不少。」
「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會第一時間知道。」
「啊,不過說到風吹草動,解放陣線那邊,似乎很期待和世界之敵合作呢。」
「解放陣線?安拉巴哈的?」
聽到這個好久不見的名字,柴弗驚訝了一下。
「是啊,他們最近安分了一些,準備進行那個大家都知道的祕密計畫。我從首領身邊
的人聽來,他們似乎很想製造合作的機會呢。」
「嘖。」
柴弗啐了一口,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討厭大神官的身分。要是沒有不得干涉世俗的
規定,他早就自己跳下去幫解放陣線了。現在要是他們和世界之敵合作,他還得和自己內
心支持的組織打起來,讓他心情不好。
「反過來思考吧。現在世界之敵可能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拉攏各國,或是找尋神器吧。現在有托西流斯、史蒂芬和列古魯斯兩人的神器沒被
找到。」
「那,大家猜?」
「猜屁阿,叫部下去周圍區域警戒。自己的神器自己負責,托西流斯的份我出。」
「不行吧。這種事跟部下講,到時候被他們抓到,馬上就被逼問出來。」
拉布勒娜叉著手反對。
「這對他們反而簡單,還是別這麼做比較好。」
「……妳說的有道理。」
柴弗嘆了口氣。
「那只能連自己的部下都隱瞞,要他們迷迷糊糊的防禦了。我不是很喜歡這樣。」
「別擔心了,我不是說我有計畫了嗎。」
史蒂芬妮烏姆帶有自信的說。
「我會找到他們的。」
他的話讓柴弗放心下來。
「好吧。那,就這樣?」
開會開了一個多小時,感到無聊的李奧尼達已經想回去了。
「拉布勒娜沒話說的話就可以解散了。」
「我沒話說。」
「幹你們認真一點行不行。」
柴弗差點趴在桌上,不過這麼說,沒線索就是沒線索。拉布勒娜這幾個月找世界之敵
的心力已經算多的了,全世界找這幾個人就跟大海撈針一樣,沒找到也是很正常的。
他們草草解散,繼續無止盡的搜索行動。
//
在告知了自己能力的隔天,瓦列斯開始特訓。這是他自己的要求,靜也這麼希望。迪
埃特的死亡造成的戰力空洞需要填補,而繼承了他能力的瓦列斯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於是靜和伊歐瑟夫輪流,訓練他的戰鬥技巧。首先是伊歐瑟夫,要訓練戰鬥首先要訓
練能力的使用方式,在場的人都沒有從身體放出火焰過,只好找個能從身體放出光的來解
釋。
他們兩個一大清早就來到訓練室裡,不過還有一個人比他們來的更早。
「小黃。」
小黃拿著彎刀,滿身大汗。她也同樣是特訓的其中一人,而且特訓的強度是其他人都
無法相比的,要不是盧梅娜跳出來說練習過頭會傷害身體,她還會練得更頻繁。每天從早
到晚,一個人在訓練室裡四處跳躍,對隨機出現的目標揮刀,在地面上留下大量殘骸。
「啊,瓦列斯先生你們要用場地嗎?」
小黃停了下來,滿頭大汗,瓦列斯順手將她的毛巾遞給她。
「對,不過我們用一半就可以了,我需要和瓦列斯講解一下能力是什麼。」
「畢竟我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從身體裡放出火焰。」
瓦列斯燃燒單手,冒出純白的大火,小黃呆呆的看著,直到瓦列斯將火焰停下,才開
口說話:
「我也可以聽嗎?」
「當然可以。可能幫不上妳就是了。」
他們隨便找了個地方開始,瓦列斯和伊歐瑟夫面對面站著,小黃坐在旁邊。
「首先,瓦列斯。你先用全力放出火焰看看吧。什麼樣的形式都無所謂,」
「好。」
瓦列斯舉起右手,跟剛剛一樣,巨大的火焰在他手臂上燃燒,僅僅如此而已。
「就這樣?」
「就這樣。」
「你能試著讓火焰延伸出去嗎?攻擊遠方的敵人。」
「……沒辦法。我就是想學這個。」
「好。」
伊歐瑟夫明白地點頭,瓦列斯就將自己的火焰收起,聽他開始解釋:
「要操控自己的能力,首先你要能掌握自己的意志。」
「不好意思,可以從初級課程開始嗎?」
「好吧,用三歲小孩也聽得懂的說法。」
伊歐瑟夫拿出自己的備用手槍,上膛交給瓦列斯。
「你會射擊嗎?」
「完全沒辦法。」
「那也沒關係,試試看。那邊剛好有一排靶,你就對準中間那個打吧。」
瓦列斯完全不懂,還是試著握槍平舉,仔細瞄準正中心的靶。他扣下版機,爆炸聲讓
他反射性的退縮,加上反作用力,子彈準確的打到了天花板。
「很好。有感覺了嗎?」
「什麼鬼感覺?我不是沒打到嗎?」
瓦列斯還是聽不懂伊歐瑟夫的話。
「『我要打中那個靶』的感覺。」
「啊──確實,剛剛好像有一瞬間靶放大了。」
「喔,對,單眼瞄準的話,會有這個效果。這在槍枝交火上並不是什麼值得稱讚的事
情,不過對於使用能力,是必要的。總之,要向目標放出火焰,首先要有朝他放出火焰的
決心。」
伊歐瑟夫舉起手,擺出槍型,瞄準同一個靶,強光照耀了數秒,燒出一塊焦黑。
「像這樣。你應該也聽說過,我全身都可以發光。不過還是手操控的最好,就是同一
個原理。」
「原來如此,隊長也都是用手。我可以試試嗎?」
「請。」
瓦列斯的右手燃燒起來,學起伊歐瑟夫,平舉對準遠方的槍靶。
(我要……打它!)
他努力的注視目標,然而火焰文風不動,待在他的手上,沒有要延伸出去的意思。
「辦、辦不到……」
「嗯,加點想像力如何?」
「什麼想像力啊。」
「你無法想像火焰被你射擊出去的樣子,所以無法讓火焰延伸。那就配合動作試試看
吧,在你手中燃燒的不是單純的火焰,而是熊熊燃燒的汽油。而你要把他潑出去。」
「唔……我試試。」
瓦列斯再次嘗試,這一次火焰已經不是包覆他整隻手了,而是聚集在手掌的上方。
「對對,就是這樣。現在丟出去。」
瓦列斯照著伊歐瑟夫說的作,火焰被他揮灑出去,小範圍的在空中畫出拋物線。然後
熄滅。
「太好了,成功了!」
「呃,成功是成功,不過跟我想像的有點不太一樣啊……你想像的真的是汽油嗎?」
「是啊?」
「嗯……?」
伊歐瑟夫皺起眉頭,瓦列放出的火焰比真正的汽油燃燒還要微弱,和迪埃特的火焰不
是同一個次元的東西。
「等等,瓦列斯,你真的有看過汽油燃燒嗎?」
「呃……其實不算有?車輛爆炸是看過不少。」
「好,等我一下。」
伊歐瑟夫走到旁邊打電話,瓦列斯就先自己練習,小黃在旁邊看。
「喂?拉斐拉嗎?是,我是伊歐瑟夫,我想問妳我們倉庫裡面有沒有汽油。喔,那真
是太好了。麻煩妳拿一桶過來,小塑膠桶就行了,謝謝。」
「伊歐瑟夫?拿汽油是想要做什麼?」
「燒啊。」
伊歐瑟夫看著瓦列斯手中的火焰,它現在比一開始不受控制的火團還小得多。
「你不是沒有放出火焰的實力,只是太拘謹了,我說汽油就汽油,而且還是你想像中
的汽油,就算有能力,也會被自己的大腦限制住。」
這沒辦法,誰叫瓦列斯這麼死腦筋呢。
「死腦筋……嗎?」
「啊,對對,就是那個詞。總之看著吧,我有辦法。」
他們兩個交談的同時,拉斐拉拿著汽油過來了。伊歐瑟夫道過謝,先把四分之三的汽
油倒到別的容器裡,然後將幾乎是空的汽油桶放到遠處。
「看著吧。汽油是這樣的。」
他舉槍射擊,一瞬間,才五公升的小塑膠桶冒出比人還大的火球,瞬間將自己燃燒殆
盡,只剩下臭味和煙飄盪在空氣中。三個人開始咳起嗽來,小黃趕緊跑到旁邊去開抽風機
。
「咳咳,大概是這樣。汽油在大量空氣中散佈的時候會燒得非常快。你明白我想說什
麼嗎?你把汽油灑出去的時候,是不會像水一樣潑到地上的。」
「會燒起來。」
「對。記得了喔,會因為揮發而燒的很劇烈。好了你再試一次。」
「我試試看……」
瓦列斯愣愣的說,想像著剛剛劇烈的火焰,想像自己滿手燃燒中的汽油,往前灑出。
轟,巨大的爆炸,就跟剛剛看到的不相上下。雖然遠比迪埃特放出的還要虛弱,已經
是能在實戰上派上用場的強度了。
「看吧,我就說你辦得到,只是你太死腦筋了。」
「真的耶。」
好像開竅了一樣,瓦列斯不再限制自己放出的火焰,自由的往手勢所指的方向揮灑。
沒過十分鐘,他連汽油的想像也不需要了。
「喔喔。」
瓦列斯就這樣開心的玩了起來,伊歐瑟夫看他這麼順利,準備拿點別的東西給他練習
準頭。
這個時候,一直看著的小黃說話了。
「瓦列斯先生,伊歐瑟夫先生,我可以說話嗎?」
「當然可以。怎麼了嗎?」
「我想到了一個方法,搞不好可以讓瓦列斯先生一口氣變強。」
「說說看?」
「嗯。」
小黃盯著瓦列斯,謹慎的說:
「瓦列斯先生,學隊長先生怎麼樣呢?」
「學隊長?」
「對。隊長先生用了這麼久的火焰,他的戰鬥方式一定是最適合這個能力的。學他的
話。應該很容易就能進入狀況。」
「學隊長嗎……」
瓦列斯閉上眼睛,回想起迪埃特的身影。兼具穩重與自由奔放,配合肢體動作閃躲反
擊,非常自然也非常合理的戰鬥方式。
他眼睛閉著,學著心裡面的迪埃特大動作,放出火柱。
「喂,瓦列斯!」
伊歐瑟夫的驚叫讓瓦列斯睜開眼睛,他剛好看到龐大的火焰熄滅的那一瞬間。房間的
牆壁和天花板都被燒成焦黑,剛剛放到旁邊的汽油被點燃,伊歐瑟夫和小黃急忙逃命。
「你也給我看一下要燒什麼地方好不好?雖然燒不死人,不過往我們身上扔是怎麼樣
!」
「抱歉!」
好幾個東西被瓦列斯點燃,三個人趕緊拿滅火器來噴。這樣都噴不熄,瓦列斯趕緊敲
了警報器,沒過多久,在酒吧的幾個人也拿著滅火器衝下來。靜和盧梅娜帶頭,巴斯汀跟
在後面,怕萬一的時候需要他出手。五個人花了點時間將火完全熄滅,靜馬上開罵。
「你們在搞什麼啦!是想換個新基地了是嗎?」
「去怪瓦列斯,誰叫他閉著眼睛亂放火。」
「瓦列斯?火焰很危險的喔?不可以閉著眼睛亂用的喔?」
「抱歉,剛剛在想像隊長是怎麼戰鬥的,一個不自禁。」
「想像隊長?」
「是我的提案……」
小黃戳著手指頭,解釋了剛剛的經過,包括瓦列斯在不知不覺中召喚出來的巨大火焰
,火焰的威力直比迪埃特的原型。
「這麼厲害?這樣瓦列斯可以當即戰力了吧?」
「不,這個嗎……」
瓦列斯手臂一甩,劇烈的火焰冒出,大致沿著瓦列斯目標的軌跡燃燒。但是終究是沒
有剛剛閉上眼睛時威力,大約只有一半。
「要睜開眼睛學隊長果然還是有點困難。」
「這樣也不錯了。使用習慣後應該威力會漸漸變大。讓我驚訝的是,瓦列斯竟然立刻
就可以達到這種威力。」
伊歐瑟夫在驚訝中分析。
「畢竟是吸收嘛,有同樣的威力應該也……很正常?」
「嗯……」
伊歐瑟夫的聲音聽的出來不太同意這個說法,不過誰都不知道遊戲規則,他們也只能
隨便猜。
「如果是這樣的話,瓦列斯可能可以發揮出比隊長還要強大的力量。因為你看,瓦列
斯心理想的是模仿隊長,雖然方向根本是亂來,不過剛剛那一下確實是隊長的火焰。既然
如此,他的真正實力應該可以比這更多吧?」
「打斷一下,伊歐瑟夫。」
聽著他們討論自己的能力,瓦列斯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我覺得目前就以隊長那樣的規模來努力就行了。我還得練習控制,在那之後再想辦
法加強火力也不遲。」
「嗯,好吧。只是有句話我一定得說,光是模仿是不夠的,你還活著,要一天要超越
他。」
「我知道。」
伊歐瑟夫說這句話的時候,小黃看起來有點受傷。瓦列斯看了她一眼,而她馬上擺出
沒事的樣子。
結果瓦列斯沒說話,繼續和伊歐瑟夫練習使用這股能力。下來滅火的三個人也先上去
了,他們就這樣練習了好一陣子,直到中午。
吃完午餐,休息了一個小時以後,換靜一起練習。休息了一個早上的小黃在旁邊,她
也要繼續她的特訓了,正好可以一起。
「那瓦列斯,該是鍛鍊身體能力的時間了。」
「OK。」
就算有強大的異能,身體反應不過來也沒有用。迪埃特可以做到把空中的子彈融化,
也能近距離閃躲各種襲擊,這些東西,身體沒有一定的鍛鍊是辦不到的。如果要把火焰發
揮出最大的威力,瓦列斯的體能至少要辦得到一樣的事情才行。
幸好他之前就有在練了,身體反應足夠閃掉靜五招,現在只需要練習主動進攻的膽量
就行。
「直接跟我打挑戰好像太大了。小黃,怎麼樣,要不要做瓦列斯對手?我可以看情況
在旁邊給建議。」
「好啊!啊,可是……我最近狀況沒有很好喔?」
「沒關係,我可以連妳的建議也一起給。小黃妳的武器呢?」
「這個。」
小黃拿出自己的彎刀,這東西當然是沒辦法用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把瓦列斯砍死。靜
只好跟她去後面翻箱倒櫃,幸好拉斐拉早就想到可能有這麼一天,把外型一模一樣的加重
木刀放到武器箱裡面。
「嘿……這個拿起來真的一模一樣耶。拉斐拉小姐怎麼知道的啊,她沒有拿過我的刀
子才對啊?」
「哈哈。」
靜乾笑兩聲,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瓦列斯,你要拿武器嗎?這次你可不能光躲了喔。」
「我不能放火就好嗎?」
「那可是高難度。不過,你要挑戰也可以。」
靜的嘴角揚起。
「規則是一般規則,打到致命傷的贏。可以用能力,不能用魔法,小黃、瓦列斯,可
以吧。」
「嗯!」
「沒問題。」
「那麼雙方拉開距離。」
靜拿起木刀指揮,因為瓦列斯實在是太弱了不給點距離活不下去。他們拉開了大概二
十公尺,比一般戰鬥的開始距離還遠一點。
「開始!」
靜的號令出口,同時小黃壓低身子,正面衝向瓦列斯。他第一次正面面對小黃的速度
,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瓦列斯的右手向前揮出,讓火炎沿地面燒去。小黃在他揮動手臂的時間內已經拉近了
一半的距離,她往側面繞了一百二十度,繼續逼近。
「嗚!」
瓦列斯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不習慣小黃的動作,不過確實比靜的速度還慢一些
,他應該可以反應過來才對。他在後退的同時放出火焰,而小黃採Z字形前進應對。單純
的一波火焰沒有打中,雙方接近到彎刀可以觸及的距離。
瓦列斯想起和靜戰鬥的心得,停止後退,站定和小黃拆招。雙方忽然拉近距離,小黃
小動作的揮起彎刀,往瓦列斯的胸口砍去。瓦列斯靈敏的轉向躲開,同時從地面呼喚火焰
,阻止小黃進一步追擊。不過小黃也不是第一天打架,單腳蹬地,直接在空中轉身,往瓦
列斯撲來。
(嘖!)
瓦列斯在心裡啐了一口,側身躲開刺擊的同時伸手反擊。他沒想到小黃直接抓住他身
出的右手,在他來得急放火之前往他的頭砍來。
眼看就要被小黃斬首,瓦列斯情急之下拿手去擋。小黃的木刀重中的打在瓦列斯手臂
上,
「好痛……!」
「抱歉,瓦列斯先生!沒事嗎?」
瓦列斯的慘叫讓小黃回過神,跳下瓦列斯的身體,查看瓦列斯的傷勢。手臂很快就起
了瘀青,不過沒有骨折。
「沒事,聽說只是瘀青。」
「啊……哈哈,聽旁白先生說的嗎?」
「對,還有對那傢伙不需要加先生。」
瓦列斯揉著自己的手站起來,靜也從旁邊靠近。
「辛苦了,瓦列斯,第一次戰鬥,三招算很不錯了。我還以為你會光躲避而不敢攻擊
。」
「畢竟目標是要打贏的,不過想想根本是不自量力就是了。」
瓦列斯簡短回想了剛剛的經過。
「邊躲邊反擊真的很困難,還真虧隊長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戰鬥的。」
「所以我才問你要不要拿武器啊,拿個東西招架是很有幫助的。」
靜聳聳肩。
「隊長可是在成立世界之敵以前就在整天打架了,反應力可不能比。」
「嗯……也是。」
瓦列斯再回想了一下迪埃特戰鬥的身影,那真的不是幾個禮拜內就學得來的。
「我還發現火焰這個能力其實比較適合打近戰,難怪隊長每次都邊打邊往前衝。」
「對,他也說過這點。正確的說,是對付小黃這種程度的高手時,才會需要打近戰。
對付一般人的槍林彈雨,還是遠距離攻擊比較保險。」
「為什麼呢?」
換小黃不懂了。
「因為火焰的速度不夠快,瓦列斯放兩下火焰都被妳閃掉對吧。反過來說,如果你剛
剛抓住他的手的時候他馬上零距離點火,妳躲得開嗎?」
「可能辦不到呢,至少手會被燒傷。」
「對。剛剛是瓦列斯不習慣自己的能力,如果是隊長的話妳就輸了。」
說是這麼說,不過如果是迪埃特的話,小黃根本不會拿那步險棋來做實驗。
「小黃妳竟然小看我!!」
「欸?我、我沒有喔?沒有喔?是出於作戰的判斷喔?嗯。」
「可惡。可惡可惡。」
瓦列斯輕輕敲小黃的頭,小黃護著自己被敲的地方,好像很開心一樣。
而旁邊的靜則是接續剛剛的話題。
「所以拉,瓦列斯,你要不要試著拿武器。如果你拿長刀的話,我可以教你我的流派
喔。」
「看妳推薦半天這才是妳的目的吧!?」
「一半而已,一半。」
靜心虛的看旁邊。
「我只是覺得以現在的發展,可能真的有機會拿刀。除非你想貫徹遠方支援啦,我是
不勉強。」
「我再考慮一下吧。」
「嗯。然後是小黃。」
靜轉往小黃的方向。
「小黃妳的戰鬥風格也變了?」
「靜小姐,看得出來嗎?」
小黃一臉高興,她最近才煩惱於自己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剛剛的戰鬥也是,照以前的
勢頭應該可以打得更順手。
「看得出來。以前比較有野性的感覺,現在的動作比較精細了。要說的話就是比較壓
抑而沒有用自然的姿勢,所以動作慢了一點。不過,因為攻擊比較精確了,效果也沒有比
較差。」
打個比方就是以前小黃要砍人會把手擺到身體後面,揮動整個身體砍人,現在則是將
刀刃往前伸然後側揮,一樣可以把人砍成兩半。速度上變快了一些,但力道上則沒那麼強
。如果是以前的風格,瓦列斯剛剛被打到手,大概又要向莎赫拉報到了。
「哪個好要看你自己想怎麼做了。」
「靜小姐,妳有建議的嗎?」
「不太好說,和敵人也和戰鬥風格也有點關係,還要考慮到妳的能力。如果是靠腳力
的高速作戰的話我是建議前者,近身格鬥和敵人拼技術的話建議後者。也和對手的硬度有
關,而且說到底,要拼技術我建議妳還是換一把武器。」
「嗚……那我的特訓根本練錯了嗎?」
「誰叫妳不問人。」
靜兩手一攤。
「別氣餒,反正有了這個經驗不會吃虧的。還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派上用場也不一定
,你年紀這麼小,要學兩種戰鬥方式也有可能。好了,我之後再幫妳看看妳的特訓到底是
怎麼做的吧。現在還是幫我多跟瓦列斯打幾場,讓他習慣一下使用能力的戰鬥會是什麼樣
子。」
「好的。」
「嗯。」
看到休息時間結束,瓦列斯也站起身來。
他們又交手了好幾輪,直到晚上。
//
吃過晚飯以後,瓦列斯準備進行一天裡面的第三場訓練。他坐在巴斯汀面前,滿臉嚴
肅。關於魔法的考試期限到了,而他現在要給出答案。
「魔力團塊呢?」
「已經不見了。」
聽瓦列斯這麼說,巴斯汀提高了語調。
「喔?那你有體悟了嗎?」
「嗯。」
「那麼就說說看吧。所謂魔法究竟是什麼,你的看法。」
「……嗯。」
瓦列斯點了點頭,回想起給他相當大啟發的那一瞬間──隕石落下的那一刻。
「大概,魔法可以是任何東西。」
「嗯?」
「那一團魔力,只要我能夠驅動他的話,可以變成我想要的任何事物。平常的魔法也
是一樣,我驅動我的魔力,製造出黑煙。不是因為這個魔法可以製造出黑煙,而是我想要
製造出黑煙。同理我應該可以讓它變成其他的東西,或是做出其他效果才對,不是說一道
咒語一道魔法那麼規律,甚至,同樣的咒語也可以有不同的效果才對。」
說到這裡,瓦列斯停了一下。
「但是說了這麼多,我還是不清楚驅動的手段。隕石掉下來的那一刻,我什麼都沒有
作。那一團法力就飛到我面前,形成薄薄的牆壁,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到的。」
「嗯……」
巴斯汀點起頭。瓦列斯安靜下來,等待給分。
「五十分。」
「呃……」
「哈哈哈,別這麼沮喪。這分數是累加的,一般人能夠理解到三十分就是極限了。能
拿到五十分,已經確實達成目標了。」
「那麼!」
「嗯,我們繼續練習吧。有了這些體悟,你應該使用起魔法來更得心應手才對。」
「好的!」
瓦列斯打起幹勁,巴斯汀就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岩石出來,放到桌上。那塊岩石帶
著紅黑色,看起來好像岩漠中會出現的石頭,有半個人這麼大。
「瓦列斯,你還記得風化的咒文吧。」
「adav sktia」
以前為了各種鬼靈精怪的作戰而學過一陣子,不過後來發現現代社會金屬比較多,所
以都在用鏽蝕。只能使用在石質物品上的風化反而沒有多少練習。
「很好。那麼你就對著這塊岩石使用風化吧,讓我想想。用風化雕刻出莉迪亞的上半
身。」
「欸欸!?」
瓦列斯的聲音讓隔壁棚在玩遊戲的傢伙們轉過頭來。
「沒、沒事,沒事。」
他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