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纏著我的手臂上散發滿滿的海洋味道裡,可以一路窺見食物化作糞便又被當成食物,
再次消化的不良氣息,野蠻、衝動、不知節制的索求。
然而。
撲鼻而來的卻非味道,我只感到快不能呼吸,是什麼佔據了我的味蕾、口腔和雙眼,那些
帶著愛的包容深入肺腑,甚至我的五臟六腑都能感受到那溫暖的撫觸。
我單方面的與她供給唾液,她需要我的潤滑,賀爾蒙像炸彈一樣四散,她的愛從四面八方
而來,就像要把我淹沒,就像一棵樹一樣,粗壯的枝幹延伸再延伸,延伸成細小的樹枝,
嫩而密集的枝椏,自鼻腔深入海馬迴的每一根神經突觸,感染了頭殼裡的所有細胞。
「他...他還活著嗎?」
強化玻璃隔著兩個世界,水和實驗室裡裹著白袍的兩名研究員。
「因為已經滲進大腦,難怪表情是幸福的。」
祂或是牠,人們對不明的活動體只有這兩種選擇,也間接表明了人類對未知的定義:不是
比自己低能的野獸,就是高於自己的神明。
那麼眼前的這個物體,這樣生物又該如何稱呼?研究員也沒有答案,他們形容這個野獸似
的魔鬼為:深海玫瑰。
他們用一朵當成祂/牠的量詞,很奇妙的是,這是「朵」第一次用在動物或者怪物身上。
的確,祂/牠就像是朵綻放的玫瑰,有著鮮花的花萼,匍匐在深海的土丘上,火紅色的肉
瓣如花火一般鮮豔,完全打開足足有五公尺寬,花蕊則是鮮黃蛇型的,漫佈在男人肉體對
外所有的孔洞,即便如此男人似乎還是很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