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維：艾利安娜
薩維：「艾利安娜。」
艾利安娜：「怎麼了嗎？真稀奇你會主動找我。」
薩維：「不歡迎嗎？」
艾利安娜：「歡迎啊，就是歡迎才會稀奇。」
薩維：「好啦那我以後多找妳講點話，妳講話越來越像雷吉納德了。」
艾利安娜：「沒禮貌。」
艾利安娜：「所以有什麼事？」
薩維：「好像有人在打聽湯博雷的消息，妳上次那個同事。」
艾利安娜：「喔？」
艾利安娜：「怎麼個打聽法。」
艾利安娜：「誰問你的，對方想找什麼樣的人，然後找這個人的什麼消息？」
薩維：「我是從酒吧打工那裡的同事聽來的。問我有沒有看過一個今年才搬來的，金
髮的女孩子，外貌出眾，一百七十公分左右，十八歲，波森人。」
艾利安娜：「這條件很精確耶，應該就是找希弗林。」
薩維：「我也這麼認為。感覺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就說『我也是今年才搬來的怎麼
可能會知道』來打發他。」
艾利安娜：「他沒有問你找希弗林做什麼？」
薩維：「沒有，就說『我有個朋友在找』。」
艾利安娜：「嗯……」
艾利安娜：「我會和希弗林討論一下，謝謝。」
薩維：「不客氣。」
艾利安娜：「啊對了。」
艾利安娜：「跨年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
「好像聽說有這麼一回事，你們覺得怎麼樣？」
期末考的前一週，在收到薩維那邊來的消息之後，艾利安娜決定把希弗林和雷吉納德
找到樓頂去談。
「有人在找我？」
「在說怎麼樣之前，我們不能找個室內的地方談嗎？現在已經十二月中了耶。」
「師父你可不可以認真一點？」
「就真的很冷啊，只差沒下雪了。」
雷吉納德搓著手說。
「……雷吉納德，我有種你好像已經知道這件事的感覺。是我的錯覺嗎？」
「不是。」
「……這樣嗎。」
「你怎麼不講啊。」
「各人造業各人擔咩。反正聽起來是有人想找妳，找妳的門路又沒有很光明正大。那
就不是什麼好事了，不是尋仇就是想搶妳那個簽名──」
「「絕對不會是想搶簽名。」」
「妳們真的不懂瓦列斯．羅梅洛的簽名價值……」
雷吉納德用看著鄉巴佬的語氣說，不過看他自己也說不出個價，果然還是他自己想要
，兩人就沒理他。
「不過我也認為是類似尋仇的理由。只是說到尋仇，就牽扯到過去所發生的事，所以
我沒有在回收隊的頻道裡面問。」
艾利安娜的視線讓希弗林別開眼。
「看來妳是不想提了？」
「……那是我自己犯下的錯，如果過去真的找上門，那也是我該承受的，不會麻煩你
們。」
「說的真好聽。」
一個冷淡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沒有人發現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在那裡。那是個比
他們年紀還小的男性，套著茶色的大衣，雖然沒有辦法看見上衣，不過從長褲的布料看得
出來那不是制服。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是走正規路線近來的。是能力還是技術？雷吉納德一眼看不出來
，對方的動作和氣氛讓他覺得兩種都有可能。雖然年紀不大，但這可不是路邊的小混混等
級。
「……高迪爾。」
「說得真好聽啊，殺人犯。逃到威爾蘭來，卻說什麼承受？既然妳有這種覺悟，那應
該不會介意身邊的人知道妳做了些什麼吧？」
「住手，別把其他人扯進來。」
希弗林的聲音在顫抖，艾利安娜訝異的看著她，發現她連站著都很勉強，扶著旁邊的
牆壁。在她記憶中，看到希弗林有這樣的表情，只有一次。而相對的，名為高迪爾的少年
臉上沒有滿足，只有痛恨。
「住手？當初我求妳的時候，妳是怎麼說的？」
「……」
「妳就好好期待接下來的事情吧。想逃也沒有用，不管妳躲到哪裡，我都會找到妳，
然後我會讓妳付出代價。」
「我……」
「旁邊的兩位。雖然對你們來說，這個女人可能像是值得信任的朋友，但在她的心裡
沒有信任這個概念，能夠為了毫無根據的流言翻臉不認人。我和你們保證她的惡劣本性，
我也會證明給你們看。」
「在那之前，你要不要乾脆講講你和希弗林有什麼仇？」
雷吉納德像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一樣的問，讓高迪爾訝異了一瞬間。
「我會的，我會的，但不是現在，你們很快就會看到消息。我希望在那之後，兩位能
理解這女的是多危險多邪惡的人物，然後仔細思考還要不要和她來往。」
說完，他打開通往校舍內的門，消失在門後。雷吉納德快步走上去，快速且安靜的將
門打開，卻已經不見他的身影。
「消失了，大概是能力，本來還想跟蹤他的。」
「不要多事，雷吉納德！」
「我這是在幫妳耶。」
被希弗林激動的一喊，雷吉納德眨了眨眼睛。雖然有高達八成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
心，不過還是有兩成是在幫希弗林，所以沒有說謊。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忙。這件事情，是我的錯，只能由我自
己面對。艾利安娜也是。」
「那妳沒有打算至少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不想說。」
「好吧。不過作為遺產回收隊的一員，我覺得還是至少讓萬雅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妳
去講還是我去講？」
「……妳去講吧。我先，回教室了。」
臉色不太好的希弗林轉身就走，光從背影來看，大概就知道接下來下的期末考大概全
部都會搞砸。
剩下的兩個人還待在樓頂，艾利安娜瞄了雷吉納德一眼：
「師父你沒有打算袖手旁觀吧。」
「那是當然的啦。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呢。希弗林叫我們不要多管閒
事，但是光是收集一點情報總沒有關係吧。」
「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你不會去接剛剛那個人的委託吧？」
「哎呀，妳覺得剛剛那個人有委託嗎？」
「恨成那個樣子應該是有吧。我覺得他應該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殺希弗林才對，而從你
現在興奮的狀況看來，前因後果也足夠精彩。不是通常看到這樣的人，你就會去接觸他嗎
？」
「就目前為止分析得都很好，但是妳少算了一個最重要的因素。」
「什麼？」
「他自己有實力殺希弗林啊？而他也是以此為目標行動的，委託我不是他的選項。」
「有嗎！？」
艾利安娜雙目圓睜。
「從說話的口氣和冷靜的態度看來，他應該是有相當實力的；無聲無息的出現和消失
也值得警戒，說實話到他說話前兩秒，我都沒發現那裡有人；最重要的是，希弗林剛剛那
個態度，搞不好連個像樣的抵抗都沒辦法。」
「……雖然說各人造業各人當，是不是還是幫她一下比較好？」
「我沒有什麼興趣。如果萬雅要我動手我是會動手，不過沒有好心到免費工作喔。我
就調查調查而已。」
雷吉納德叉著手。
「也就是說在寒假開始到我們受訓前的這段時間，我打算去波森渡個假。」
「……………………」
「妳那是什麼表情？」
「我在瞪你。」
//
高迪爾所謂的消息來的很快，就在當天放學之後的五點。克奈普高中裡面半數以上的
學生手機同時收到訊息，不是透過電子郵件，就是透過簡訊。
至於郵件的內容，則描述了希弗林過去將一個女孩子逼死的事情。女孩的名字是貝蒂
娜．萊科克，希弗林從小學開始的朋友，是見面的日子比沒見面的日子還要多的交情。但
即使如此，在認定她犯罪之後，希弗林同樣毫無情面的來到朋友的家中，然後逼著她在面
前自殺。
而更卑鄙的是，整件事情的真相終於大白之後，身為始作俑者的希弗林沒有面對，反
而逃離了故鄉，前往沒有人認識的威爾蘭，想要當作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在信件的尾端，
還附上了數個查特斯本地報的連結，證明這件事。希弗林畢竟是未成年，名字沒有在那上
面，但是根據死者和情節的描述，可信度很高。
看到這些指控的艾利安娜，馬上打給了雷吉納德。
「師父，你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
「電子郵件啊，應該是早上那個高迪爾寄的。」
《我想他應該不知道我的信箱吧。》
「說的也是，那我現在轉給你。」
《確定沒有毒喔？》
「沒有啦。」
艾利安娜一邊說一邊操作。
「有收到了嗎？」
《收到了……嗯。原來如此，所以那個高迪爾就是來幫忙報仇的了？從年紀來看是弟
弟嗎？也有可能是情人？》
「師父你覺得是真的了？」
《一定是真的。如果是想要打擊希弗林，真假混雜沒有意義，從她的反應來看，講真
相就是最大的打擊了。》
「但是……希弗林感覺不太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她可是一直在那邊叫什麼司法啊公
正審判的人喔？」
《或著反過來，因為發生了這件事，才變成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不過妳這麼想知
道的話，怎麼不打給希弗林問算了，你問我我也只能猜啊？》
「她電話一直忙線，我不知道是全部拒接了，還是太多人找她。」
《哼……？》
雷吉納德聽起來好像有點興趣。
《那直接殺到她家呢？》
「我正在路上，不過我覺得她也不會講才對，總之先用電鈴吵死她。」
《嗯……那我就去回收隊辦公室問問了？反正其他人也該知道這件事，而且應該就是
萬雅他們幫忙希弗林轉學過來的，一個高中生可沒有自己從波森轉學過來的本事。時間也
符合，先出事、然後加入回收隊、受一段時間的訓、這個學期初轉過來。》
「好，那我等一下就過去。」
《如果妳要以希弗林不會理妳的前提來行動的話，要不要直接來辦公室就算了……》
「總是要試試看，我先掛電話了喔。」
《嗯，待會見。》
艾利安娜掛上電話。幸好之前去希弗林家辦過讀書會，她大概是班上少數知道在哪裡
的人了，沒有人會跟她搶電鈴。
只是如她所料，希弗林家的大門緊閉，電鈴怎麼按也沒有人回。她只好趕往布靈頓的
辦公室和雷吉納德會合，途中還接了好幾通同學打來的電話，問艾利安娜知不知道些什麼
，看來希弗林也沒和他們連絡。
「師父，大家都在嗎？」
「妳來了。」
艾利安娜進門的時候，雷吉納德已經坐在椅子上和其他人聊天了。雖然雷吉納德一臉
輕鬆，其他人可是十分沉重，想必是雷吉納德已經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已經講完了嗎？」
「我們這邊的事講完了。不過，你們要不要回答還有沒有講。」
他比了個手勢要艾利安娜坐下，將視線轉回面前的萬雅身上，旁邊三名正規隊員全部
面色沉重，不像皖一郎一半擔心一半難過，應該三人都有參與。萬雅想必也很清楚，但他
沒有特別表現出任何感情。
「怎麼樣，萬雅。艾利安娜以前發生的事情，你們到底要不要說？」
「那是員工私人資訊，我沒辦法跟你們說。」
「就算受到的打擊大到沒辦法好好執行任務也一樣？」
艾利安娜不以為然的說。
「目前沒有任務，所以沒有這個問題，而且我認為希弗林沒有脆弱到光是這樣就沒辦
法執行任務。」
「我不這麼認為……但是現在又沒任務，我沒辦法證明，是嗎。」
「是的。還是說，妳有什麼其他考量想要解決這件事？我以為妳們的感情沒有好到那
個程度。」
「沒有好到那個程度但是我是她同學啊。」
「聽起來……很有情有義？」
「我是說希弗林裝死會把我扯進去啊！妳知道已經有幾個人因為希弗林電話打不通所
以打給我了嗎！？」
艾利安娜直接把通話紀錄貼在萬雅臉上，總共十八通。
「……那妳要不要乾脆請假算了？」
「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因為希弗林裝死而犧牲我的受教權啊。」
「好、好吧。但是我還是不能跟妳講。」
「嘖。皖一郎呢？皖一郎你是怎麼想的？」
「……如果希弗林向我求助的話，我會很樂意提供幫忙。但既然她什麼都沒有說，我
也不好做什麼。有時候，人是需要自己做出了斷的，不只對外，對內心也是。」
「啊，所以我本來打算請你那個波森朋友幫忙調查一下，看來你是不肯了？」
雷吉納德不意外地說。
「不行，我不想做這種私下調查別人過去的事情。」
「但你不會擔心的嗎？作為同僚，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要有最基本的關心嗎？」
「在我看來你只是想看好戲而已……」
「我沒有說不是。所以到底怎麼樣啦，幫不幫啦。」
「不幫。」
「好吧。」
雷吉納德抬起眉毛，往艾利安娜看的眼神像是說著『看來只有我們兩個了』。
「看來沒什麼好說的啦，只能照計畫去波森渡假了。」
「雷吉納德你！」
約恩以『給我來這招』的表情叫了起來。
「反正沒有任務對吧，沒有任務我也可以自由行動啦。」
「不考慮你之前才殺掉了戰術突擊隊的隊長嗎？現在波森應該很想動舉國之力殺你喔
。」
「有一堆人想殺我啦。既然全世界都知道我的臉了，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去波
森和去卡賽都一樣，待在威爾蘭也一樣，他們只是因為找不到我殺人的證據所以沒有逮我
而已。」
「全世界？只有波森知道吧？雖然你用那種邪惡的手段殺掉尼奧．薩多，但是波森政
府又不能大肆張揚這件事。要是一說，就等於公開承認自己派兵入侵威爾蘭啊。」
萬雅皺起眉頭，而雷吉納德只是肩一聳：
「波森政府不張揚，不代表謠言不會從隊員傳開。我都已經收了十五封你找到工作啦
的賀電了。」
「情報組都還沒收到消息耶，殺手的情報網究竟是……」
「你們的情報組比較可靠的話，當初還會是我自己跑到希弗林面前的嗎？」
「說的也是啦。」
萬雅有點想跟雷吉納德借這方面的人脈，不過看他仍然警覺的樣子是不可能了，只好
放棄。
「好吧，既然這樣你就去吧，找到你開心為止。」
「萬雅！？你確定嗎？這樣可能會被波森政府當成毀約喔？」
「沒錯。所以雷吉納德，你要翻出什麼都無所謂。但是如果你在翻的過程中走漏風聲
，或是被抓，我們會立刻切斷和你的關係。」
萬雅冰冷的視線讓其他人知道他是認真的，他真的打算在萬一的時候將雷吉納德切割
掉，即使他是容器也一樣。
「還有記得一點。我們遺產回收隊，不是正義使者，只是負責回收遺產而已。」
「聽起來就是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啊，你覺得我會在意嗎。」
雷吉納德聳了聳肩，準備走人。
//
隔天一到學校，艾利安娜看到了一點都不意外的景象。幾乎是全班的人都在她進門的
那一瞬間轉過頭來，讓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希弗林還沒來，而她要被問到死了。
不過她還是有辦法應付這些同學的，雖然很煩。
「那個，艾利安娜，妳有希弗林的消息嗎？」
「沒。」
結束。艾利安娜還特地等問話的同學（其實是瑞法，但是她忘了對方名字）幾秒，看
她有沒有什麼想說的。結果對方沒說話，她就走到自己位子上坐著，像是個和往常沒什麼
差別的早上一樣。
「那個……艾利安娜？」
「嗯？」
這次開口的是班上的班長，不過艾利安娜還是不記得他的名字，只是禮貌性的回答。
「至少妳知道希弗林會不會來吧？就政府工作的方面來說。」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來，不過我上司似乎還連絡得到她。」
「喔、喔……那就好。」
艾利安娜身上充滿了『問完了嗎？』的氣氛，讓羅賓忍不住退後。
「那個，最後一個問題。妳對希弗林所謂把人逼死的事情，是怎麼想的？」
「不怎麼想。她沒有強姦別人對吧，那就不是我的管轄。不管她是真的逼死人還是另
有隱情，都不會改變我的看法。」
「喔好。」
看到正常運轉的艾利安娜，其他同學似乎也冷靜了一點。不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
事，而各個開始思考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他們就在這種焦躁的氣氛中度過了上課前的時間。最後，終於在上課前五秒鐘，今天
的最重要人物踏進了教室。希弗林面色沉重，不像哭一整天也不像失眠那種，相反的，不
看臉的話還可以說是精神洋溢。只是從表情看來，就是一臉我怎麼不死了算了的樣子。
同學們站起身來想要提問，不過上課鐘聲在同時響起，班導師巴里也隨即走了進來，
隨手拿手上的資料夾敲了敲講台，讓他們坐回去。
「大家都到了嗎？都到了吧。湯博雷小姐，第一節課結束之後來一趟校長室。」
「沒必要，你們聽說的都是真的。」
不知道是出於厭煩還是自暴自棄，希弗林乾脆的回答，讓教室裡一片譁然。巴里則是
稍等了片刻，但希弗林沒有繼續開口。
「……妳不打算說更多嗎？妳到這所學校來之後表現一向良好，我們教職員也不打算
對妳說三道四。但即使這樣，我們還是想知道妳發生過什麼事，這不是因為好奇而探聽隱
私，是為了更好的應對。尤其是現在，有一名竊走學校半數學生個人資料的不明人士在外
的情況下。」
巴里的話讓教室的騷動再次冷靜，老師說的沒錯，希弗林不是這樣的人，至少到目前
為止的表現不是。她只是個普通的，很好相處的女高中生。那這些指控一定有什麼內情才
對，雖然希弗林說那些都是真的，但從她的表情看來一定不只這樣。
「……很遺憾，我不想提這件事。」
「這樣嗎……那我們老師們也只能努力一點了。不過就資料失竊的角度，妳至少可以
告訴我有可能是誰指控妳嗎？」
「……高迪爾．萊科克──貝蒂娜的弟弟。」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還是開始上課吧，期末考可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出題出簡單一
點。」
聽到巴里的話，同學們在哀號和苦笑中打開課本。
//
當然，這個世界不會總是那麼溫馨。就算老師一時讓班上同學陷入沉默，懷疑和臆測
仍然存在。現在還有半數人願意相信她，不過照希弗林那個態度，遲早會變成全班對上她
一個人。
而艾利安娜，則是趕在自己被煩死之前，在晚餐時間來到了南森的私人賭場。
「……海鮮燉飯。還有，情報。」
「喔，就覺得妳會來。妳要找那個凶暴同學的情報？」
「嗯。」
「消息不多。先坐。」
就算加入了遺產回收隊，艾利安娜還是以很高的頻率來這邊吃飯。南森沒有因此特別
提防她，相反，她可是得知遺產回收隊內部情報的絕好管道，像是這次她來這邊問，就闡
明了遺產回收隊在這次事件的基本態度。
私人賭場的客人不少，艾利安娜挑了一張角落的位子坐，她點的海鮮燉飯就在十分鐘
內被端上來。南森也將櫃台交給新來的零工人員顧，自己坐到艾利安娜對面。
「關於希弗林的過去，你有查到什麼？」
「不多。我稍微聯絡了一下我在查特斯的熟人，但是神奇的，搞出一個死人的事件，
卻沒有留下什麼痕跡。簡直像是，整件事情被刻意淡化一樣，留下來的事實只有妳那個凶
暴同學把人逼死。」
「什麼叫做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應該』要有什麼嗎？」
「嗯，應該要有什麼。如果我的情報沒錯，希弗林．湯博雷應該是正義感很強的女性
才對。路見不平之後真的會如字面上的拔刀相助，年紀輕輕就帶著自己的小隊伍幹掉了幾
個當地藥頭和脅迫賣春的集團。有時候把對方打到再也不敢，有時候打破僵局讓警察收尾
，還有兩次直接進去砍了首領。」
「應該是才對？」
「對。人做善事是很快就會被遺忘的，尤其是在搞砸之後。現在大多數的人都只記得
她逼死自己的副手兼死黨，閉口不談她以前多受歡迎。」
也許和自己的經歷有點相似吧，南森諷刺的說。
「她不會沒事逼死自己的死黨，所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不可原諒的事，而她
以為是自己的死黨作的。然而，人逼死了，發現是誤會了，卻沒有人記得那到底是什麼事
。」
「……這是真的沒人記得還是比喻而已？」
「正確地說是被換掉了。換成一個很無所謂的說法──有東西被偷了，但事情其實不
是被偷，而是店員因為搞砸將商品損毀而掰出來的故事。」
「……怎麼可能是這麼簡單的事。」
「沒錯，怎麼可能就因為這麼無聊的事情逼死一個人。但是照妳同學以前嫉惡如仇的
經歷來看，不是沒可能，而所有人就都這樣接受了這個說法。」
「實際上呢？」
「沒有證據……雖然沒有證據，但我認為不是。雖然只是我們幾個情報販子的直覺感
想，但是整件事情太完美了、太單純了，太小的原因造成太大的影響，應該有人在這後面
刻意湮滅證據。而那個人的手段高明，不只黑道，要不是連白道都有身居高位的朋友，很
難辦到這件事。我那幾個熟人也因此不願意繼續調查。」
「……」
「然後接下來這只是隨口亂猜……既然妳來這裡找我要情報，不會代表湮滅證據的就
是遺產回收隊本身吧？」
「…………可能，但是這樣希弗林加入回收隊的理由說不通，我覺得關係沒有那麼單
純。」
艾利安娜回想起昨天晚上，約恩脫口而出的『毀約』。不過她沒有打算在這邊把這件
事告訴情報販子，不然可能明天全立丁的人都知道了。
「……好吧。但是你這裡沒辦法再找更多情報，那這樣我只能問別人了。」
「但是妳還有別的情報來源問嗎？妳那個凶暴同學應該不願意跟妳說？」
「那還有另一個啊──來找希弗林報仇的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活動？」
「這個，我也想知道，但是對方的行蹤十分隱密，聯絡也都是單方面的。沒有人知道
他的住處或是聯絡方式，跟蹤也是到一半就不見蹤影了，至少我在柯雷家的熟人是這麼說
的。」
「嗯……」
不見蹤影這點並不讓人意外，先前在學校屋頂遭遇高迪爾的時候也一樣，對方就是有
這種實力。問題是，從高迪爾聽起來的經歷，他不應該有這種實力才對。躲過雷吉納德一
瞬間的追蹤，躲過黑道的追蹤，如果真的要報仇，之後還得躲過警方的追蹤。半年以前的
他應該只是個普通的少年才對，還是說，他的仇恨就是沉重到足以讓他飛越性的成長？
「……那至少，關於這個來報仇的人，你能告訴我什麼？不知道他的據點，至少知道
他的行動吧？他先跟誰問了情報？出了多少錢？身上的武裝呢？」
「這倒是個好著眼點……先從哪問起我不清楚。錢倒是出手相當大方，不是一個高中
生能拿得出來的數量，武裝，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說。」
「了解。謝謝你的情報，這樣多少？」
「收個三象徵一下就好了。畢竟都只有個頭而已，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
「好，之後轉給你。」
「我就不打擾了，用餐愉快。」
南森先行離開，回到櫃台的位置，讓打零工的去端盤子。艾利安娜則是默默吃完自己
面前的海鮮燉飯，把情報費轉帳轉過去之後，結帳離開。
而在門外，她遇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薩維？」
「艾利安娜？妳也會來這裡吃飯嗎？」
「嗯，我是這裡的常客，我還比較驚訝會在這裡看到你呢。」
艾利安娜轉頭看了私人賭場的門口，就只是個民房，可不是走在路上會想進來的地方
。
「喔，酒吧的打工同事跟我說的。這裡的餐點真是不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附設賭場
。」
「反了反了。」
「認真的？」
「認真的。」
艾利安娜愉快的笑著說，要是說還兼情報販子大概還能讓薩維嚇一大跳吧，不過她不
想把他扯進這種事來，偶爾請他幫忙危險的作戰已經很對不起他了。
「嚇死人，到底是怎麼樣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啊。對了，妳那個同事還好嗎？就是上次
我跟妳說有人在找她的那件事。」
「……不太好。似乎，她過去發生過什麼事，當事人來找她報仇了的樣子。現在在學
校鬧得很大。」
「是嗎……那個，也是有一面之緣，有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說。」
「那下次請再幫我當一次模特兒。」
「我不是說那個。」
兩人愉快的寒暄了一陣子，最後艾利安娜才想起來薩維還沒有吃飯，趕緊和他道別，
往回家的路上走。
//
在高迪爾的指控之後又過了三天，事情沒有惡化的太嚴重。是有些同校同學找到希弗
林的住處，用噴漆噴了些殺人犯之類的詞在門口，不過那是公寓，能噴的區域也只有小小
的一點，不然一個不小心反而被住隔壁的打。而希弗林只是看了看就請房東處理，正確地
說是透過聯合國請房東處理，第二天之後就沒看到人靠近了。
比起噴漆，反倒是把信箱塞爆的恐嚇信還比較驚悚一點，但是這個時代已經沒什麼人
會寄信了，所以希弗林就單純的把信從信箱裡拿出來丟到垃圾桶解決問題。剩下的就是走
在路上會聽到的挑釁和嘲笑了。不過希弗林本來就夠自責了，不受影響。
狀況暫時穩定下來，再加上班上還有不少人站在希弗林那邊的狀況下，事態沒有惡化
。雖然沒有人和希弗林有像樣的交談，不過艾利安娜還在，就算不是個會聊天的對象，至
少分組還找得到人。
而這種和平對希弗林來說是好事。只要維持在這種狀態，事件本身遲早會被大家慢慢
忘記，譴責與厭惡轉為困惑，困惑轉為習以為常，事情沒有真的解決，但會被淡忘。就算
不是這幾個禮拜，大概過完寒假也沒有什麼人在意了。
想當然的，高迪爾不會很喜歡這個發展。
「嘿，艾利安娜……」
「幹嘛？」
某一節下課，被同學叫到的艾利安娜不耐煩的抬起頭來。由於最近常常被當成希弗林
代理人的緣故，比平常還要不耐煩。
「呃、是有事情想要找妳討論。」
「沒興趣。」
「和希弗林有關的事情，是昨天，我們好像被發信給我們的人搭話了。我們不知道該
怎麼辦比較好，妳和希弗林，跟政府機關有聯繫對吧，我以為你們會比較知道怎麼辦。」
「去問老師啊──我是想這麼說，不過我對這件事也有興趣。講詳細一點吧，對方是
一個紅色頭髮，身高比我矮一點的傢伙嗎？」
「對！妳看過嗎？」
「在第一封信寄出來之前見過。他向妳們搭話？他說了什麼。」
「他問我們為什麼仍然能夠站在希弗林那邊，我們說比起以前的事情，我們更相信現
在的希弗林。」
「然後呢，他說什麼？」
「他說原來如此。那麼，只要讓我們不相信現在的她就行了吧。然後就走了。」
「喔？」
艾利安娜還以為對方會發怒，但看來對方有更多計畫。
「就這樣嗎？」
「嗯、嗯。他看起來很可怕，我們也不敢說什麼。他是不是在監視我們啊？為什麼他
知道我們站在希弗林那邊？」
「恐怕有在觀察吧。」
艾利安娜差點忘了對一般人來說被跟蹤是很恐怖的，把自己心裡的標準降低一點。
「我會通知警方這件事。但是，只觀察我們班上，而不是針對個人跟蹤，我不確定能
不能拿他怎麼樣。反過來說，他的報仇對象只有希弗林一個人，應該不用擔心他對我們不
利才對。」
「這、這樣嗎……」
兩個同學看起來安心了一點。
「我更擔心的是他聽起來胸有成竹的樣子。讓我們不相信現在的希弗林……但他會怎
麼作呢，有什麼消息能不讓我們相信她？或是引起什麼事件？」
艾利安娜開始考慮起來，而兩個同學根本不懂這種事，只能聳肩。
他們很快就會知道了──就在兩天後的周日晚上。
//艾利安娜：約恩
艾利安娜：「約恩。」
約恩：「什麼事？」
艾利安娜：「高迪爾．萊科克把希弗林作為遺產回收隊的行動曝光給我全校同學了。
」
約恩：「……幹。」
艾利安娜：「怎麼作？師父跑了不會有事，希弗林那個死樣子不講話，變成所有的問
題都會丟到我身上。」
艾利安娜：「我現在很生氣喔。」
艾利安娜：「我有哪些可以講的？」
約恩：「等等，我思考一下。」
約恩：「你們三個身為遺產回收隊的事可以講。日常業務可以講。白面不能講，碎片
不能講。」
約恩：「遺產回收隊的權責可以講，戰鬥的理由也可以講。」
約恩：「總之，盡量不要讓我們變成在街上亂來的惡劣形象。」
約恩：「還有當時希弗林的戰鬥是協助反恐隊執行作戰，是我們的日常業務之一。」
艾利安娜：「然後你們有打算處理萊科克嗎？」
艾利安娜：「我不知道他的情報哪來的喔，這太詳盡了，我覺得不是立丁幾個情報販
子加起來能拼湊出來的。」
艾利安娜：「我也不知道他還知道些什麼。」
約恩：「我和萬雅討論一下。看是不是該插手，就算希弗林不願意。」
艾利安娜：「知道了。」
//
隔天早上，艾利安娜進教室之前，難得的從走廊側的窗戶確認了一下。如她所料，從
來沒有這麼早就全班到齊過。除了兩個人以外都坐在自己座位上，大概有一半的人在確認
前後門有沒有動靜。
擺明了就是走進去就要開始被質問的陣型，但是又不能不走進去，艾利安娜嘆了一口
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但只是越想越氣。
（為什麼麻煩事都丟到我頭上……那個時候我明明就還沒有加入遺產回收隊，卻要讓
我來解釋這種事情……！）
她咬著牙，臭臉比平常嚴重了三成，打開班上的後門。門一打開，大概所有同學都動
了一下，然後看到艾利安娜的眼神，誰都不敢站起來說話。
艾利安娜就在這股沉默中走到自己位子上，把包包扔椅子上，自己靠到窗邊的柱子上
，雙手交叉在胸前。
「一個人發問。」
「……誰、誰要問？」
「別看我。」
「瑞法？」
「羅賓上，你是班長吧！」
「但是我……」
「動作快，我不想浪費時間。」
「好我來！」
艾利安娜催了一下，羅賓像是用跳的一樣站起來，都不知道誰是該震驚的誰是該解釋
的了。
但是當他開始講話的時候，大家都想起來這是個沉重的話題。
「那個，艾利安娜。信上所寫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嗎？真的是希弗林害死了克萊
明頓？」
「是真的。但是就算是真的，萊科克也可以藉由告訴你們片段，影響你們的看法。」
「那妳能不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事。」
「……本來這種事要由希弗林自己來講的。不過算了。你們可能也猜到了，我是在克
萊明頓死掉之後才加入的，關於她死掉時候的事情，我也只能跟你們說紀錄上寫了什麼。
」
艾利安娜努力沉住氣解釋，從遺產回收隊是什麼開始，內容不出約恩傳給她的行動紀
錄還有他的補充。一個外來黑幫、一個恐怖份子、來自反恐隊的支援請求、還有被當成人
質的朋友。即使希弗林盡力交涉，還是沒有辦法保住克萊明頓的性命。
「──我所知道的大概就是這樣。」
「但是。他們為什麼會特地抓克萊明頓當人質？這不完全就是針對希弗林嗎？」
「是針對希弗林沒有錯。對方陣營裡面最有威脅性的人你怎麼不針對？我剛剛也說了
她在現場一打七喔，是我也針對希弗林。」
「但是這樣不代表，我們以後也可能有類似的危險嗎？」
「可以說有可以說沒有，巴吉爾．德庫特已經死了，他的手下也死光了。但是如果下
次有類似的事情，你們確實有可能被波及。
但你們會不會被波及我其實並不在意。我在這裡解釋不是為了幫希弗林辯解，只是做
為回收隊代表解釋到底發生甚麼事而已，免得我們看起來像是秘密組織。」
「……了解了。但妳說德庫特已經死了。不會是──」
「啊，就是我和希弗林隔天去殺的，你們有看到我們出校門吧。上薩克森區工廠大火
，新聞有看到吧，那火我放的。」
「就這樣殺人……妳們都不會覺得哪裡不對嗎？」
羅賓不可置信的說。他們不只害怕受傷，也害怕傷人，更害怕傷人的人。這才是一般
人該有的反應吧，不過在艾利安娜燒死普萊斯一家的時候就已經和她無緣了。
「要說殺人是好還是不好，當然是不好。但是有時候只有不好的選項和更不好的選項
而已。」
「那不只是為了報仇動私刑而已嗎？」
「報仇？不，是為了保護啊。我是擔心克萊明頓死去之後雷吉納德會太過衝動被捲進
去，而希弗林是擔心如果不趁對方敗逃，速戰速決，還有人會像克萊明頓一樣。對方是恐
怖份子，你要講仁義道德，可不能期待對方也有一樣的標準。」
沒有這回事。不過艾利安娜又不能把白面拿出來說，只好隨便掰個像樣的理由。
「可是雷吉納德……他不是變成妳們的同事了。那是說，他也在場？」
「是。結果他根本不用我保護，一口氣殺了巴吉爾．德庫特和六個手下。順帶一提，
他那個才叫報仇。」
順手把事情推到雷吉納德身上，奇妙的是，沒有人打算譴責雷吉納德動私刑，因為他
有那個資格。
「不管怎麼樣，在那之後我們兩人的戰力就被看上，而加入了遺產回收隊。」
「原來如此。」
講話講到口乾舌燥，艾利安娜拿起水瓶喝了一口，等待他們的下一個問題。
「還有什麼問題嗎？」
「……妳覺得，以後還會常常發生這種情嗎？」
「不知道。」
這問題應該要問也該問希弗林吧，我才加入沒多久耶，艾利安娜省略了這句話。
「什麼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要是能預知的話就做出對應了。」
「但是不能警告一下嗎？像是上次那樣？」
「警告的標準是什麼？難不成兩個禮拜前我們在布靈頓和波森特種部隊交戰也要警告
你們嗎？」
「這個……」
「在隊上接到針對你們的恐嚇之前，我們都沒辦法做什麼。而且我們要作什麼，也只
能請你們待在家裡而已。這種事不能太常做。」
「但是──」
羅賓還想爭辯，其他的同學也對這個說法不太滿意。有些人無法認同她們的做法，少
部分人對自身安危感到擔心，剩下的人對這兩者都不在乎，覺得還是在波森的事件比較重
要。安靜的情勢慢慢瓦解，同學們七嘴八舌起來，讓艾利安娜還得挑其中針對自己的問題
回答。
而就在艾利安娜越講越不耐煩的時候，另一道聲音從後門傳來。是希弗林，今天的表
情和前幾天一樣沉重，無視全班的狀況，往自己位子上走去。
突然，艾利安娜聽到了一個聲音，安靜得把周圍的聲音全部蓋過，那是自己理智斷線
的聲音。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擅自離開靠著的柱子，往希弗林的來向走去。然後她的右手擅自舉
起，像是把怒氣全部握在手中，一拳打在希弗林的臉上。
這一拳把希弗林打退到教室後面的牆壁，也把整間教室的人打到閉嘴，看著事情發展
。
拳頭不重，艾利安娜擅長的是能力而不是體力，但是被打的希弗林，卻好像被鐵鎚打
到一樣，以震驚的眼神看著艾利安娜。
「妳……妳幹嘛？」
「妳給我振作一點！妳這樣一句話都不說讓別人該討厭妳還是該擁護妳都不知道很麻
煩啊！！」
艾利安娜左手抓起她的領子，右手再給她一拳。
「討、討厭我就好了啊。」
「妳那哪叫討厭我就好了啊的態度！妳那同學自殺不自殺干我屁事，這才叫討厭我就
好了啊的態度！明明就干我屁事的東西妳在那邊裝死搞到我一直被問、一直被問、一直要
解釋！奇怪耶，不想和其他人打交道的是我才對吧！」
「對、對不起……」
「我才不管妳自責還是想要受懲罰還是幹嘛，別把事情丟到我身上啊！」
「對不起啦……」
「用拳頭扁妳而不是直接把妳燒了算我對妳客氣。」
艾利安娜把希弗林扔到一邊，自己回位子坐下。這下大概有好一陣子不會有人敢來跟
她講話了，不過這樣最好，沒興趣的應酬只是精神上的負擔而已。
至於被打了兩拳的希弗林，摸著自己臉上被打的地方，不禁流下眼淚。她從地上爬起
來，和看著她的全班同學道歉：
「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我會和大家解釋發生過什麼事情，不管是我在波森，或
是克萊明頓的事。請給我一點時間，冷靜一下。」
「克萊明頓的事我已經解釋完了啦！！」
「對不起……」
希弗林又縮了一下，她還沒看過艾利安娜這麼氣，雖然說從認識以來好像就一直在惹
她生氣的樣子。想哭的情緒都沒了，她只好把被打亂的衣服整理一下，深吸幾口氣冷靜下
來。
「在我告訴大家過去發生的事情之前，我想，拜託大家一件事。」
她用黯淡的眼神看著全班同學。
「請不要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