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利安娜和雷吉納德他們會合之後,他們把輔佐官和狩獵隊留在原地善後,自己開
車離開巴克斯頓。埃薩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雖然沒有辦法完美結案,不過與其糾結在那
上面,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是說,聯合國裡面有六星社間諜?」
「不知道,只是我的猜測。不過如果我猜的對的話,這個間諜就不能隨便帶回去關著
,不然什麼時候變成屍體都不知道。」
雷吉納德一邊開車一邊回答,在他旁邊的是約恩、後面的是希弗林和阿薩羅夫,其他
三人則是在艾利安娜開來的另外一台車裡面,由於艾利安娜太懶所以交給奏來開。
「那要怎麼辦?」
「現撈現宰,場地都準備好了。接下來交給我,你們不要多嘴就好。」
「你要拷問?」
「對。」
希弗林有點興趣的說,而雷吉納德爽快承認。
「妳不會又說什麼他只是受雇於人不準吧。」
「不,這次不會,反正從艾利安娜的資料看起來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看著手機上的資料評論。
「只是有點好奇你打算怎麼拷問,我記得這種受過訓練的傢伙,應該都很難辦才對。
」
「這個嗎。受過訓練的傢伙只能應付受過訓練的拷問啊。雙方都照著教科書當然是沒
問題的。」
「你要說你的手段比正規軍隊的審問手段還厲害嗎?」
阿薩羅夫似乎不以為然。
「當然。一般軍人審問怎麼可能幹得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呢。」
「……我可以看嗎?」
「只要妳發誓不阻止我就可以。」
「那我們可以嗎?」
「你們不行,你們發誓也沒用,到時候一定會發瘋的想阻止我。」
雷吉納德一邊回絕,一邊指著他們前面出現的一棟白色別墅,這裡是個沒什麼人住的
郊外地區,位於鄉間道路的末端,就連路過的人都不會有,周圍的丘陵和樹林還把房屋擋
住了,從遠處幾乎看不到,非常適合用來幹壞事。
「到了,下車吧。」
雷吉納德把車隨便停在門口,來到車後把奧布雷貢拖出來。經過這兩個小時的冷靜,
奧布雷貢的眼神已經有相當的覺悟了,他沒有掙扎,只是看著雷吉納德,彷彿說著不管怎
麼樣他都不會開口。
「這附近網路還不錯,約恩你們麻煩在外面幫我守著。雖然我猜我們這次殺六星社個
措手不及,他們應該沒辦法像上次來攔截,不過還是以防萬一。網路隨便用,客廳冰箱裡
面的東西也隨便你們用,閒著沒事也有電視看,大概三個小時就夠了。希弗林所以妳要來
嗎?」
「我見識見識吧。」
「發誓不妨礙我?」
「我發誓。」
「好,那跟我來吧。」
「我們呢?」
「你們兩個不行,理由等希弗林出來問她。艾利安娜應該沒興趣吧。」
奏和皖一郎一樣被雷吉納德打回票,而艾利安娜確實如雷吉納德所說的沒興趣,反正
她有她獨門的拷問手段。
「那就開始吧,艾利安娜妳把他嘴巴裡的毒藥拿出來了沒?」
「拿出來了,不過有沒有其他的不保證喔。」
「好喔。」
雷吉納德拖著奧布雷貢進去,希弗林就跟在他後面。他們來到了一個乾淨的空間,中
間有一張椅子還有一些刀具、藥品和醫療器材,看起來就像手術室一樣,只是房間的裝飾
沒有那麼單調。四周有不少藝術性的擺設,雕像和油畫之類的放在各處,中間的椅子看起
來價位也不低,就連上方的燈光也是非常古典的吊燈。要不是那些點滴,希弗林還會以為
這是哪個藝術家的工作室。
只看雷吉納德把奧布雷貢放椅子上,鬆綁之後重新把手腳固定起來,讓他離不開椅子
。隨後雷吉納德把他嘴裡的毛巾拿掉,確認了一下沒有其他毒藥藏著,才離開他身邊。
奧布雷貢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而雷吉納德自己拿了另一張椅子,坐在他
面前。
「好了,奧布雷貢,我應該不用自我介紹吧。你有什麼要話要說的嗎?」
「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
「不不不,那種教條式的抵抗是沒有用的。我們不是正規軍人,沒有人管得了我們,
也沒有人會管我們。你在這邊能和我做的交易只有一項……你把我要的情報說出來,我就
讓你不用看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
「有理解嗎?沒有理解嗎?算了,等開始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你想配合的時候隨時可
以說,我會讓你的頭部以上可以動。那,我們開始吧。」
說完,雷吉納德把旁邊牽出來的管子插進奧布雷貢身體的背上,一支是麻醉劑,另一
隻是輸血。麻醉藥流進奧布雷貢的身體幾乎是立刻生效,讓他沒有了頭部以下的感覺。而
雷吉納德十分相信自己的技術,在麻醉之後把手腳上的束縛解開。
「雷吉納德,不介意解說一下嗎?」
「嗯?喔,這是麻醉。只做頭部以下的麻醉。」
「這種事辦得到的嗎?」
「可以,原理跟半身麻醉差不多,不過位置高一點。」
「是喔……但是為什麼要麻醉?我以為拷問就是用各種痛苦讓對方說話。」
「那就是剛剛說的所謂正規方式,那種方式帶來的痛苦只要忍耐就好,對訓練過的人
沒什麼用。所以,真正的拷問是對心理的拷問,例如說老婆小孩抓過來手指一根一根剁掉
,還沒有人不配合的。」
「但是你應該沒有抓到他老婆小孩……吧?」
「沒。時間太趕,而且那個手法太了無新意了,所以我都用別的方法。」
解說的同時,雷吉納德在旁邊的抽屜裡面找到了鍍金的金屬絲,回到奧布雷貢身邊,
然後從右肩戳進去,直接刺進木椅的椅背,從後方穿出來繞一圈,打個蝴蝶結固定住。
「欸,你、你在幹嘛?」
希弗林愣了一下,不過看奧布雷貢的表情,他肯定想問一樣的問題。不過雷吉納德沒
有回答,而是走到左邊肩膀做一樣的事。
「依我的經驗呢,人比起受傷,更害怕自己『變成』了什麼其他的東西。該怎麼說,
想像一部異形電影好了,小型的異形從人體裡面把肚子扯破跑出來,這種畫面有看過吧,
相當爛大街的處刑場景。妳想像一下這個場景,再想像一下一個異形從角色面前把人開腸
剖肚,哪個比較可怕?」
「從裡面出來比較可怕。」
「沒錯。」
雷吉納德在固定完兩邊肩膀之後,沿著兩隻手臂做一樣的事情,然後是雙腳,沒過多
久,奧布雷貢就像整個人被縫在這張椅子上一樣。血沒有流很多,不過兩人看了心裡都毛
毛的。
「這是為什麼呢?我沒讀過心理學所以不清楚,不過我個人覺得,是因為那個人在不
知不覺中變成了某種異形的母體,所以可怕。流血本身大概是最不可怕的環節,可怕的是
身體改變了的這個事實。就跟妳大概比起被寄生蟲感染,更想被子彈打到吧,總之,這就
是我要拿來拷問的東西了。」
說著,他咚的一聲把一張鏡子擺到奧布雷貢面前,然後把一張紙攤在旁邊奧布雷貢看
不到的角度,讓希弗林看到,瞪大眼睛。
「你……!」
「妳發過誓的。」
「你有病阿你!」
「嘿嘿。」
雷吉納德好像被誇獎一樣,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隨後他從抽屜裡找出了雕刻刀和槌
子,讓奧布雷貢有不好的預感。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先告訴你那是設計圖。至於是什麼的設計圖,如果你乖
乖說話,我也可以告訴你。」
說著,雷吉納德從手臂開始,首先用手術刀把大動脈的地方切開綁死,以免出血干擾
視線。隨後他把衣服撕下來,直接在皮膚上刻出花紋。在雕刻的同時,他還拿著類似牙醫
用的器具,一下用水沖一下吹氣,讓肉塊保持粉紅色的光澤,然後上膠維持。
「你瘋了……」
希弗林努力壓制著眼前的暈眩說。
「如果我開開心心的做這些事當興趣我就接受這個評價,不過這只是拷問的一環而已
。」
「鏡子就在那邊!自己看!你根本超開心的好嗎!」
「但是我沒有做興趣。」
這麼說著的雷吉納德已經把右手上手臂所有的肌肉都掀了起來,仔細地用膠固定不要
垂下,隨後開始雕刻骨頭的部分。漸漸可以看的出來似乎是某種大型蕈類,不過雷吉納德
沒有一次完成,畢竟有些部分乾燥要時間,讓他先轉往左手。
「……」
奧布雷貢的動搖難以掩飾,不過還是忍住沒有尖叫,好像在說這種程度還不夠他開口
。不過雷吉納德完全沒有在理他想表示什麼的,專心做雕刻,等到他開口投降自然會被聽
到的。
「哼嗯,手臂先這個樣子吧。雖然不喜歡這麼快就破梗,不過內臟比較難處理得先處
理,不然時間會拖很久。」
「哈!?」
希弗林哈的時候雷吉納德已經拿刀把他腹部切開了,整個軀幹前面的肌肉被雷吉納德
乾脆的剝下來,排列整齊的內臟沒了東西支撐,散落在他的雙腿上,只有少數的器官還被
吊在原位。雷吉納德不客氣的從旁邊拿了個類似電擊棒的東西,直接電到心臟停下來,然
後開始幹和手臂一樣的事,把拳頭大的心臟刻出細細的毛狀花紋,就像發霉了一樣,只是
完全由肌肉組成。
「你、這樣他不會死嗎?」
「不會死。說到底心臟就是負責讓血液流動的東西而已,腦子只要氧氣有養分其實不
會在意那麼多。所以我們靠旁邊那台,空氣交換和腦部供氧一次搞定。不過呢,呼吸方面
就比較麻煩了。」
「不是有供氧了嗎為什麼還要呼吸?」
希弗林已經開始純粹的問問題了,有技術上的問題就會開始忘記感情的事,跟雷吉納
德預想的差不多。
反正預想錯誤頂多也就是她摔門走人而已,哪種結果都沒關係。
「因為說話需要呼吸啊。妳自己注意一下就會發現,說話不只是嘴巴和喉嚨而已,妳
的身體其實有配合妳說話的節奏吐氣。要能夠完美開口就等於是要模擬這個節奏,就跟預
先知道他想說什麼,再幫他吐氣一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像……真的是這樣,那怎麼辦?」
「一開始我也苦惱很久這個問題,不過最後決定不怎麼辦,反正又不是我要求他,是
他要求我。我就弄個固定頻率吐氣,你想說話配合那個節奏一次說幾個字,反正我們有的
是時間。」
說著,雷吉納德把刻得差不多了的心臟掛回原位,從旁邊再拿了兩根管子,開始動肺
。
「不過要把管子插進去就會無可避免的動到很多東西,所以我都像這樣,先把心臟弄
完再說。然後……好了,你現在應該可以說話了。」
他把管子接上之後站起身來,看看奧布雷貢的反應,還有他能不能正常說話。
「……我投降。要我說什麼都行,拜託你殺了我吧。」
「也太快了吧,才四十分鐘耶。」
//
最後整個拷問持續了兩個小時多,雷吉納德幾乎都做完了才結束。倒不是他故意多折
磨奧布雷貢一下,而是他們要問的東西就是有這麼多。問著問著雷吉納德的注意力不在雕
刻上面,做工也變得隨便了一點,讓整個作品提早完成。
不過說是做工隨便,看起來還是讓人會做一個月噩夢的東西。雷吉納德看著成品還算
滿意,從旁邊抓了條毛巾打溼,把身上的血跡擦掉。
「好了,該問的都問到了,人也死了,雕刻也刻完了。接下來就來收尾吧。」
「我去跟其他人講一下。」
「別,稍等。」
「等什麼。」
「妳忘了嗎,有間諜在。直接講的話消息很快就會走漏,就算不講大概也會走漏。所
以我們要想一下什麼東西能講什麼東西不能講,或是乾脆講錯誤的訊息唬爛他們。」
雷吉納德一邊說,一邊從旁邊拿出一個小型展示台,把奧布雷貢連著椅子放上去,然
後在展示台前面的小板子寫上標題──冬蟲夏草。
「哼嗯……好吧。不過在跟你討論這個之前,你想幹嘛?不會想弄個博物館收藏吧。
」
「什麼?妳心理變態嗎?竟然會想收藏這種東西。」
「你他媽……那你現在給他罩強化玻璃幹嘛!?」
「畢竟是成品,總是要有個比隨便找塊地埋了還要好的用途吧。」
「哈?用、用途?」
希弗林完全想不到除了用來表示自己喪心病狂以外的用途。
她想得沒錯。
「嗯,例如說,妳覺得我們把這個寄給六星社在威爾蘭的負責人怎麼樣?」
「………」
希弗林的表情空白了五秒左右。
「……似乎會很有趣。」
「對吧。我就覺得妳會懂。」
「我一點都不想懂這個……不過我承認這個真的很可怕。我以前上歷史課一直不明白
為什麼把幾萬個戰俘插在木樁上就可以把敵人嚇得撤軍,現在我明白了。」
「妳太抬舉我了。」
「沒有在抬舉。」
雷吉納德從旁邊找了塊質地高級的布,把封存好的奧布雷貢屍體包起來。這樣就不會
有個萬一讓外面的那些人掉san了。
「只是你要怎麼送給他們?這滿大的。」
「這妳不用擔心,我有朋友專門做這種事。我們需要在意的只有什麼時候要寄給他們
,還有準備怎麼作。先從最重要的情報開始好了,六星社政變,妳有什麼想法?」
他拉了張椅子,坐下來討論。
「該不該稱為政變我還不知道呢……聽起來本來查普曼就不太管事。他們只是決定讓
他真的沒資格管事而已。而之前查普曼看起來也不太在乎,所以有趣的是……為什麼他們
要給自己找麻煩。
不鬧翻,查普曼應該也沒有添太多麻煩;就算鬧翻了,只要不追殺他,查普曼大概也
不太在乎。說實話就算追殺他,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反擊,還是對他來說只是浪費時間。
」
「是啊,聽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狀況。不過我知道有個人在X組織裡面,
而且她不喜歡一個巴掌拍不響的結尾。」
「文香啊……」
「查普曼都代她問好了,應該是會出來攪局。」
兩人各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才沒過多久就又見面了。
「所以你覺得文香會推查普曼把六星社剷掉?」
「也許,也許是推我們。不過不管怎麼樣萬雅都不會叫我們放著,畢竟那邊一大堆遺
產在。」
「………感覺再準備打一場會比較好啊。」
「很有可能。」
兩人靠著直覺猜測,這話如果給外面那幾個人聽到了大概會直接被說你們想太多,不
過他們幾乎確定這會成為事實。
「那打架的事先放一邊,我們要怎麼對付六星社?靠他們的入會儀式?」
「也只有那個了吧,不然你想一個一個據點挑?」
根據奧布雷貢剛剛的說法,六星社每年會舉辦入會儀式,而且就在三個禮拜後。到時
候,世界各地的高級幹部都會到諾夫卡的保羅格勒集合,不只如此,新入會的成員還會帶
著遺產前來,當作會費。本來埃薩也會在場,看看有沒有什麼新東西可以用來治療的,不
過今年大概是不會坐在主位上了。
「只要能在入會儀式把他們幹部都抓了,六星社應該就剩下一盤散沙才對。只是剛剛
奧布雷貢也說了,六星社在聯合國有一堆眼線,在諾夫卡也是一堆眼線,我們的身分和行
動被掌握得一清二楚。只要我們一離境,儀式大概就會立刻散會。我是對這方面不熟啦,
你有什麼好想法?」
「嗯……說實話偷渡不難,難的是我們從威爾蘭消失就會令人起疑。所以首先我們需
要一個適當的理由,讓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諾夫卡──例如說另一個遺產的情報。」
「哪這麼容易做出來,我們又不可能憑空變一個遺產的情報出來,光是找人當假情報
源就不知道是不是內奸了。」
「沒人說要假的。我可以看看我在諾夫卡的朋友有沒有辦法搞到真的遺產。雖然事後
大概會被萬雅罵死。」
「屁啦,最好是這麼簡單。」
希弗林不太相信的說,遺產有這麼好搞到,他們平常就不知道在幹嘛了。
「平常是不簡單,不過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有多到不知道怎麼用的六星社情報。」
「你不會是說……」
「沒錯,我們和他們『借』個遺產自導自演。有必要的話我自己去演也行,別忘了我
還有一次自由委託,偷偷跑到哪裡去都不可疑。」
「好像不錯……除了你又跑到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在幹嘛很可怕以外。」
面對希弗林的評論,雷吉納德單純的回以中指。
「怎麼樣,妳覺得這計畫可行嗎?」
「我聽起來像是你會把一切麻煩搞定。」
「大部分,不過還是要妳幫忙。」
「怎麼說?」
「我要演得像就必須音訊全無,在這段時間如果遺產回收隊發生什麼事妳必須臨機應
變,辦得到嗎?不管有什麼大事,妳都必須想辦法排除,等我回來。沒有什麼比這還重要
的了。」
「……原來如此。不過實際上還是可以偷偷聯絡對吧?」
「不好說,看我有沒有空。」
「好吧,總之我也只能接受這個任務了,交給我吧。」
「很好,那麼接下來,就是假裝我們沒有問出那麼多情報了。總之諾夫卡的部分一定
是要瞞住其他人的──」
決定方針之後,兩個人討論了好一陣子,到了下午六點,才走出房間。
//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在裡面出了什麼事了。」
當雷吉納德和希弗林回到外面客廳的時候,其他人正在吃晚餐。由於這裡實在太偏僻
就算想叫外送也沒有人會來,就算想來也找不到路,他們只好自己弄。本來堅持不幫別人
料理的奏看到其他人慘不忍睹的成品之後想了想還是自己上好了,他們才有像樣的晚餐吃
。
「就我和希弗林和一個現在是屍體的傢伙是能出了什麼事。」
「誰知道?搞不好希弗林看不下去跟你開打啊?」
「啊。」
希弗林拍了一下手,一臉就是『我怎麼沒想到呢』的樣子,看來她也被荼毒的很嚴重
。
「所以,你們有拷問出什麼嗎?」
「有,收穫很多。幾乎所有威爾蘭的六星社據點都知道了,本來是要幫奧布雷貢這次
任務做支援的,現在情報都在我們手上。另外就是西斯班的大多據點也都知道了,還附帶
一個波森一個卡賽的,兩的都是國家級的主要據點。」
「喔,聽起來……收穫很多?」
「沒錯。只是我們得小心一點,現在大概還沒有人想到奧布雷貢沒死,而是被我們綁
過來拷問。狩獵隊的人可能看到人,但還沒想到是誰。也就是說,我們有一次機會可以準
備好大規模行動,然後把他們一網打盡。」
雷吉納德和希弗林也坐了下來幫忙解釋,不過兩個人都還不餓,所以沒吃。
「只是間諜可能不知道在哪裡,所以我們不能亂說。頂多就跟萬雅講吧,就連輔佐官
可能也得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安排他們行動。」
「需要這麼保密嗎?我覺得輔佐官還滿可信的。」
聽到阿薩羅夫這麼講,雷吉納德和希弗林對看了一眼。
「洩漏了就什麼屁都沒有了,你想冒這個險就去跟萬雅講。」
「好吧,不講,不講就是。不過就算我們不講,我覺得他們還是遲早會發現。」
「多少吧,所以我們也得趕時間。只要鎖定幾個比較大的據點就行了,我們這邊有秘
密武器,要讓他們陷入恐慌沒有問題。幾個重要的地點先確定打下來,然後掃掉那些陷入
恐慌的小型據點。接下來,他們會試圖撤離威爾蘭,目的地八成是距離最近,偷渡也最方
便的波森。然而波森的據點位置已經在我們掌握之下,我們就再搶他一次。」
「聽起來很爽啊這個。」
「超爽,然後中途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拿到新的情報吧,目前知道的就這些了。」
「你說的那個秘密武器是什麼?」
雖然說是祕密,不過皖一郎還是忍不住好奇。
「奧布雷貢的屍體。」
「慘死的屍體。」
希弗林在旁邊撐著頭補了一句,讓其他人直覺的不想再問下去怎麼個慘法,而雷吉納
德就趁這個機會把話題接回去。
「時間嗎……最好跟萬雅確認一下,不過盡量在三天內吧。對了,萬雅知道我們抓到
人了沒?」
「還沒,啊你不是說先不要講。」
「我是說了,但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聽啊。那大家準備好了嗎,我們等一下大概一開
回聯合國本部,就要直接衝萬雅辦公室計時開始了。」
「準備好了。」
「很好,不過我還沒,我先休息一下。」
雷吉納德說著,站起身來。
「我要一個小時洗澡幹嘛的,希弗林妳要休息嗎,樓上有獨立衛浴的客房。」
「好喔我去外面拿一下行李。」
就算沒親自動手,希弗林還是覺得自己滿身血味,同意了雷吉納德的提案。
「不過我不用那麼久,半個小時就行了。」
「那妳好了之後,把剛剛那些幫我打成文件行不行。」
「自己打。」
「那等一下換人開車。」
兩人鬥嘴著嘴分別上樓,留著客廳的人眨眨眼,繼續吃飯。他們在吃完之後也分別做
了點準備,像是請假還有跟老婆說接下來幾天搞不好會沒辦法回家之類的。一個小時之後
,雷吉納德準時出現,跟著準備好的其他人開車離開這裡。
回布靈頓的車程沒有太快,他們以最不會讓人起疑的行程行動,直到抵達布靈頓,找
到不意外還在辦公室的萬雅。接下來他們幾乎不給人思考時間,開始行動,就連萬雅也是
聽他們說什麼就照做。
他們先把每個隊員和輔佐官派到定點,然後由萬雅找個理由把威爾蘭的部隊騙去當包
圍網,成功讓他們在不知道作戰詳細的狀況下集合完畢,而這個時候是隔天的下午兩點。
同時,雷吉納德的恐怖包裹寄到了六星社的威爾蘭負責人手上──一間著名企業的老
闆。一眼就看出屍體身分的負責人打了五次電話才撥到了正確的號碼,要所有威爾蘭據點
人員準備撤出,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是兩點半了,早半小時集合完的遺產回收隊不是同時,
就是早他一步殺進據點,雷吉納德還當場接了他的電話,要他把脖子洗乾淨等著。讓負責
人直接準備機票離境,完全忘了自己沒有犯罪證據不會被怎麼樣的事實。
而一口氣剷掉十五個據點的遺產回收隊沒有停下來,直接轉頭攔截了正在撤出的另外
五個車隊。之後他們裝作大獲全勝的樣子,慢慢把今天的收穫全部搬到收容所去,事實上
他們也確實是大獲全勝,畢竟他們今天回收的遺產數量比過去十年加起來還要多,萬雅還
特地去上層為這次的超大規模行動做報告,演了一齣我們贏了超級爽的戲。
在這同時,遺產回收隊的隊員們正在威爾蘭和波森之間的海底隧道偷渡入境。畢竟波
森的海關高層是六星社的人,他們不能名正言順的過去,而只要把成績拿出來,也沒人會
怪他們偷渡。不過由於是偷渡,所以他們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叫波森軍隊來,於是他們就請
來了前查特斯警察局地下局長回老家來幫他們,反正她最擅長拖時間了。
於是在隔天下午五點,在確認從威爾蘭撤到波森的遺產差不多都抵達之後,他們動手
。六個人在裡面大殺一陣的時候,艾莉婕和雷吉納德兩個人在外面等著波森警方的支援抵
達,順便把湊巧跑出來的敵人幹掉,然後跟著三個小時後來的後續部隊把先前兩倍的遺產
連帶著各種物證運回去。在布靈頓演戲演到一半的萬雅接到消息,直接爽到不演了,一邊
爽一邊觀察那些臉很臭的人,大概就是六星社的間諜。
這次的行動終於告一段落,剩下就是各種物證交給情報組整理,應該很快就會追到六
星社的下一條線索才對。
除了雷吉納德和希弗林以外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
「最近是不是沒有看到雷吉納德啊。」
「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要問也應該問艾利安娜吧。」
兩個禮拜後,老樣子在辦公室裡的正職三人組,看到希弗林又趁沒課的時候跑過來休
息,忍不住問。
「我看你們很熟啊,所以妳知道了?」
「嗯,知道,他在接委託。」
「哈?」
「怎麼了,這麼驚訝。」
「不,我只是驚訝妳竟然接受這個事實。」
「靠腰。」
希弗林的白眼翻了兩圈。
「我只是對他這次要殺的人沒意見而已,一個害死幾百個人結果罪證不足只能用爛理
由判三年的人。」
「喔,沒想到他也會幹這種事……不,照他的說法應該是他不在乎,只是有好理由就
去殺是嗎。」
「沒錯。」
說著的希弗林語調降低了一點,看來是對這個動機不太滿意了。不過就在這個不滿意
的節骨眼,話題中的本人不客氣的推門進來,手上還拎著兩個小盒子。
「有人想我嗎,我有帶禮物喔大家可以開來吃。」
「為什麼你可以把去殺人講得跟出國度假回來一樣,這是什麼。」
約恩一邊說,一邊把禮物從雷吉納德手上接過來拆包裝,不過才拆到一半就被阿薩羅
夫認出來。
「Pastila?你去諾夫卡?」
「對啊,想家了嗎。」
「不想家不過這個倒是幾百年沒吃了。」
阿薩羅夫不客氣的直接把小盒子打開來吃,一般來說要配茶,不過他重口味吃習慣了
,一向是無所謂的。奏就有所謂了,開始泡比較濃的茶來喝,同時約恩也把萬雅叫過來,
免得被其他人吃光。
「先姑且說一聲,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喔。」
「那你不要吃。」
「上班中也是可以休息的。」
萬雅不客氣的坐下來參加他們的茶會,畢竟他也知道這群吃零食吃超快的人不會留給
他。一邊吃,一邊滑著手機看剛剛沒看完的消息。
「對了,有新的情報喔,似乎在諾夫卡有遺產的消息。雖然還沒確定不過似乎很有機
會,這幾天最好準備出門一趟。」
「哈?諾夫卡?我剛才從諾夫卡回來耶。」
雷吉納德眨了眨眼睛,演得很像。
「喔,這是諾夫卡點心?你去幹嘛啊?」
「他去接委託。」
「……我怎麼沒聽到消息。」
「殺的是諾夫卡聯邦監獄的人,你當然不會聽到消息了,要是洩漏出去還不被當成醜
聞。」
「啊你這樣再去諾夫卡不會被找麻煩嗎。」
「幹,這是我要說的。我可以不去嗎。」
「不行,這遺產看起來滿危險的,應該是我們以前回收過的同款式,隔空把人爆頭的
東西,而且還能高效率連發。」
「幹……這樣子不就尷尬了嗎,我才剛耍完帥跟那邊的新朋友說有緣再會耶……」
雷吉納德摀住自己的臉,到目前為止進行的都很順利,應該沒有人會懷疑他才對。
「那我老樣子分頭行動行不行,說實話諾夫卡要狠起來和金國差不多。」
「只要你能在時間內出現我無所謂。」
「那就叫情報組動作慢一點吧。」
雷吉納德把手上的點心塞進嘴裡,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這麼快就走了?才進來沒幾分鐘耶。」
「怪萬雅。」
正確的說是怪異常有效率的情報部。本來他是打算這次先透漏從諾夫卡回來,等過幾
天再演這齣的,沒想到平常只能給點線索的傢伙們動作這麼快。
雷吉納德先行離開,剩下在場的五個人,就上次回收同樣遺產的過程討論。
不過實際上,他們完全不會碰到這東西。
//
四天後,遺產回收隊的全體成員來到了保羅格勒,諾夫卡第二大城。迎接他們的不是
警察所屬的內務部部長,而是KGB首長。一看到遺產回收隊的人們下機,他們就上演了一
齣似曾相似又不太一樣的場面。
「……白面不在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誰,不過我們有人臨時有點事,沒辦法參加這次的任務。」
「幹嘛這樣啊,我們又不是金國。」
「雷吉納德覺得差不多。」
「他也把我們想得太野蠻了,跟他說讓我們扁兩拳就原諒他。」
「真的嗎?」
聽到這句話的雷吉納德從旁邊跳出來,嚇得連遺產回收隊的人都差點跌倒。
然後他就被KGB長官扁了一拳,飛到旁邊的行李堆裡面。
「幹,很痛耶。」
「還有一拳。」
掙扎著爬起來的雷吉納德這次被打到行李輸送帶上,差點就沒力氣在被輸送帶送回國
之前爬下來。
「……不愧是打到就會感冒五分鐘的拳頭,比聽說的還狠。」
「不是感冒,是重感冒。」
KGB長官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擦自己的手,像是剛剛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雷吉納德
很想吐槽但是全身無力,會吐出來的東西大概只有剛吃的午餐。
「好了我說話算話,闖我們聯邦監獄的事就不計較。啊,我都忘了,本來就跟你沒什
麼關係嘛,對不對?」
「那你還打……」
「好了,遺產回收隊,我要說的話就這些,祝你們任務順利。還有那邊那個不是白面
的傢伙,諾夫卡這邊的入關紀錄我們可以給你,威爾蘭那邊的出關自己想辦法。」
KGB長官高歌離席,剩下的人則是看雷吉納德在地上爬了好一陣子,才有希弗林去把
他抓起來。
(剛那個真的是暗樁?)
(暗樁,雖然扁我也是認真的……)
沒力氣的雷吉納德趴在希弗林身上,給她背著走,她有一瞬間思考是不是趁這個機會
為民除害一下比較好,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那……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本來是說在外面和你會合的,沒想到你直接跳出來
。」
「喔,先去旅館吧,機場門口搭651號公車,不然叫阿薩羅夫看路標也可以,地點在
我左邊口袋裡。」
「嗯,拿去,阿薩羅夫。」
「我看一下……原來如此,這裡嗎,那確實是搭651號公車比較快,走吧。」
在阿薩羅夫的帶路下,一行人拖著各自的行李加一個多餘的行李上了公車。在公車開
離機場的時候,感冒終於好了的雷吉納德打起精神,跟其他人解說:
「情報組那邊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我也問了一些在地人,似乎有不少人有目擊情報
的樣子。不過有沒有哪一個比較集中的地方,看起來,拿著遺產的那個人似乎用得很積極
的樣子。」
「這麼勇敢?那看起來這次會很好解決了。」
「也不見得,真的好解決,諾夫卡警察就自己解決了,對方是連續殺人犯,警察可不
會放著等我們處理。現在殺的人都還是黑社會的傢伙,還沒有引起太大恐慌,要是哪天殺
到一般人就麻煩了,就這個角度來看,他們比我們還積極。」
「只殺黑社會嗎?那使用者也是黑社會?」
「八成,而且就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他的身分來看,恐怕滿專業的。只是現在全保羅
格勒的黑幫都被殺過一輪,所以沒有人猜得出到底是誰。這些衝動的傢伙,前幾天猜兇手
是想要打進市場的金國黑幫,就衝去把人家本部血洗了,不過隔天他們的人還是被隔空爆
頭。所以八成不是。」
「原來如此……那麼,黑道白道都開始動作了,我們就用我們的方法吧。這個遺產我
們以前回收過,特徵是需要大量電力,然後在操作失誤的時候會把方圓半公里裡面的人全
部炸飛──而且只有人。」
「所以我們應該去電力公司看哪邊電力消耗比較多嗎?」
對科學沒這麼熟的奏提了個理所當然的想法。
「對一半,就算是保羅格勒,大部分人家也還都在用傳統電表。不如說因為是大都市
,手抄有效率才沒有像郊區換新電表換得那麼勤快。在這個狀況下,是沒辦法知道哪個地
方耗電加劇的,更別說根據時間作圖。除非使用者太過衝動,第一次抽電就抽到電壓不穩
,這樣還有一點點可能查出原因是從哪邊開始的……精度也不會太高就是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電力的速度就是光速,外部的人只會看到整塊區域全黑,要
看到電影裡面那種一戶戶從中心開始暗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聽起來這特徵沒屁用啊。」
「不,有屁用。簡單的說就是沒有智慧電錶我們就自己裝。我們上次回收了這個遺產
之後,工程組那邊就特別開發了這東西。只要知道保羅格勒的電網圖,我們就可以在重要
的節點裝上去,雖然不能精確到哪一戶,不過只要裝十幾個,就可以在充電的時候照到可
疑的區域。」
約恩拿出行李裡面一個便當盒大小的裝備解釋,功能本身並不創新,真正的賣點在於
就連門外漢的他們也能裝設使用。
「所以我們還是要去找電力公司。」
「好喔。」
確定該怎麼作之後,他們開始照計畫行動。不過實際上這完全是浪費時間,雷吉納德
早就把兇手幹掉拿回遺產了,雖然全世界只有他和希弗林知道這件事。
入會儀式是隔天晚上,他們連拖延都不需要,只要看著其他人專信在這個步調慢的作
戰上就好。
然後,在時間到了之後,雷吉納德假裝告訴其他人有了兇手的消息,租了台廂型車,
把所有人全部載到保羅格勒的市中心。
這裡是冬宮,保羅格勒的著名歷史地標,同時也是六星社為了彰顯自己權利以及財力
,包場一周作為入會儀式的地點。
於是好戲上演。
//
時間回到四個小時前,下午三點,六星社的幹部們在冬宮的書房內齊聚一堂,作為入
會儀式的準備。這裡是古代皇帝的個人空間,也是全館最華美的個室,只是環境雖然看起
來很享受,但是坐裡面的人很明顯沒有這個心情。
「西斯班的狀況怎麼樣?」
「不太樂觀。目前看起來遺產回收隊還不知道我們的據點,但有可能跟波森一樣只是
裝的。不過好消息是有得到新的遺產。」
「就算得到新的,一瞬間被奪走也沒有用啊。」
「卡賽呢?」
「狀況不妙。聯合國情報組有一些奇怪的動作,雖然沒有明講,不過我懷疑他們是對
著我們來的,我們已經在轉移陣地了。」
「可惡,不應該派奧布雷貢,應該派層級低一點的人去的。」
「要對付首領除了最強的他們也沒有別的人選了,誰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容易被抓住
。」
「這絕對是查普曼的陰謀,他跟遺產回收隊聯手背叛我們了!」
「喔?我背叛了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抱怨中的七名最高幹部聽到了這個聲音,同時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大門被無聲的推開
,埃薩一邊輕咳著,一邊走進房間。
「怎麼可能,守衛………」
「他們在看到我的同時就把我忘了,你也忘了我的得意技嗎?柏澤洛夫?跟了我最久
的你?」
「別給我用那種說法,我可不是自願的。」
「是嗎?咳、咳咳咳、嗚!」
埃薩咳著咳著,吐出一口血來,濺在天價的地毯上。
「讓個位子吧,我今天的狀況,不怎麼好啊。」
說著,埃薩用不容拒絕的力道把柏澤洛夫抓起來放在旁邊,自己在會議室中心的位子
上坐下。
「啊……這椅子,這房間,這次的場地,很高級啊。所以,你們喜歡這種的嗎?鋪張
浪費?」
「有話直說!要殺我們就快動手!我們已經受夠你了!」
「我一向,話都說的很直。你們都懂,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咳。」
埃薩忍住反胃,深呼吸一一口氣,把胃酸的味道全部吐出來。
「你們,有看我找過誰報仇嗎?」
「……沒有。」
「沒錯。因為那對我活下去沒有幫助,但是對於以我為目標的干擾就是另一回事。你
們打算把我當目標嗎?」
「我們,已經不想再聽你命令了。」
「那無所謂,我說了,我沒有興趣。重要的是你們要不要繼續纏著我。」
「無所謂……嗎?」
柏澤洛夫還想爭辯,卻被回了這一句,讓他像是撲了個空似的清醒過來。
「你同意退下首領的位置?」
「同意,你們想當就自己當,隨便你們,我已經不需要更多遺產了。但我有另外的條
件。」
「……是什麼?」
「這些人。」
埃薩拿出一張寫好的名單,隨便交給其中一個人。
「今天應該都有來才對,四個小時內叫他們集合過來找我,這些人我帶走。」
「……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自己去找他們。」
「………………………………」
「發現了嗎?為什麼我是首領而你們不是,因為如果我不是首領的話,我只要搶你們
的遺產就好了。不過幸好我現在有別的方針了,對遺產沒有興趣,所以你們想幹嘛就幹嘛
。不過,把人交出來,這些人我要用。」
「如果他們不願意呢?」
「不願意就隨他們去,我不需要工作消極的人。」
「…………」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
「好吧。就照你說的,儀式結束後。」
「現在找來給我。四個小時後遺產回收隊就會來,我沒興趣和他們打交道。」
「遺產──」
「怎麼可能,他們連這裡都知道了嗎?」
「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果然你和他們合作──」
「我的新朋友有些門路,不過這對你們來說不重要吧,你們不是應該想辦法達成我的
要求,然後準備撤退嗎?」
埃薩以一貫沒有興趣的語氣打斷他們。
「誰要逃跑啊!我們可是六星社,諾夫卡的一半都在我們掌握之下,遺產回收隊不是
對手。我們就是受不了你那窩囊的方針,才決定自己掌權的!」
「………就這理由?真的就這理由……看來文香說的沒錯,我雖然能看透人心,卻不
懂人心啊。」
埃薩進來這間房間之後第一次表現出感情,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
「我會要你們保持低調是因為這樣的效率最好……不過,看起來你們不同意了?」
「對你來說效率最好。你不在乎那些遺產,因為那些都是你不需要的東西,但我們需
要,其他人需要。而我們就因為不管是什麼人跟我們競爭,而放棄每一個可能到手的遺產
。那都是我們的財產啊,我們根本不需要過得這麼憋屈才對!」
「被遺產回收隊盯上就不是了,別忘了他們為什麼花八年才盯上我們,也別忘了他們
盯上我們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也別忘了如果我沒跟你們說,你們現在還不知道大難臨頭。
」
「去他的遺產回收隊,我們今天分個高下。」
「你們會死喔。」
「會死的是他們,我們還有底牌在。」
「不,那正是你們會死的原因……不過算了,我想你們也聽不下去。隨你們想送死就
去吧。把我的人給我就好。我會帶他們離開。」
埃薩忍住胃裡再次湧出的血腥味,停止和他們爭論。
「如你所願。」
這些幹部們離開的時候不只沒有焦急,還帶了點興奮。看到他們的樣子,就算是埃薩
也能猜到他們的結局了。
「這次妳又贏了。」
《就跟你說吧,講不講都一樣的,煽動的人是大師級啊。當他們決定和你翻臉的時候
,遊戲就已經結束了。比起這個,快去幫我裝攝影機,我要看重頭戲。》
「已經裝好了啦。」
《幹的好,我去買爆米花,暫離一下。》
「這傢伙……」
埃薩切掉小型無線電,看著面前的景色,稍微感到有點感傷。
(………)
也許也沒那麼感傷,畢竟他只管活下去而已,其他的事情不怎麼在意。
//
「……這裡是哪裡?」
晚上七點,看著面前的高雅建築,阿薩羅夫訝異了一下才說出話來。
「冬宮啊,諾夫卡人,歷史景點耶。」
「雷吉納德你說兇手在這裡嗎?」
「沒,兇手已經被我幹掉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雷吉納德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態度相當認真,讓其他人知道現在不是大聲嚷嚷的時候
,聽他把話說完。而他指著冬宮內部的人影,看起來至少有一百個人以大廳為中心分佈著
,音樂若隱若現的傳來,而人影們也跟著節奏晃動,看起來在跳舞的樣子。
「今天是六星社的入會儀式,幾乎所有的幹部都會參加。」
「你……全部都是你設計的嗎?」
約恩立刻想通了,不知道自己該感到不安還是興奮。
「沒錯。六星社的入會儀式是捐獻,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自己帶來的遺產,同時視性
質現場使用……我想主要是給查普曼看看能不能治自己的身體吧。雖然他們造反了,不過
流程應該一樣。而對我們來說,就是逮捕現行犯。」
「原來如此,那我通知諾夫卡警方。」
「警方交給萬雅,我五分鐘前跟他解釋完了。諾夫卡政府有一半是六星社相關人士,
警方也在內。雖然實際成員少得多……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不用逼的沒有用,而要逼諾
夫卡政府行動,首先我們要把事情鬧大。」
「聽起來有架要打啊。」
「有,對方會配置幾個護衛,都是拿遺產來用的傢伙。但是遺產詳情就問不出來了,
這在六星社裡面也是秘密,甚至那些護衛互相都不認識。」
「地形圖有嗎?」
「冬宮的有,不過六星社的人怎麼配置就沒有了。據說儀式會在很顯眼的地方,幹部
就在旁邊,所以應該不難找才對。」
雷吉納德把冬宮的結構圖發給其他人。
「照他所說,在這種顯眼的地方辦儀式是第一次,所以我猜就在最顯眼的主廳。先去
那邊看看吧,盡可能一次出手就直接把護衛幹掉,省得增添變數。」
「嗯……好是好。」
約恩很快的掃過一遍把結構圖收起來。
「不過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事前跟我們討論一下,不然有種被推著走的感覺,讓
人不安啊……」
「你不信我可以信希弗林,她是共犯。」
「真的假的,希弗林?」
「真的,畢竟拷問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好吧,那就做吧。」
「我還真的是沒信用啊。」
「師父我相信你喔。」
「好喔徒弟。」
雷吉納德的碎碎唸被艾利安娜聽見,一點誠意都沒有安慰了一下。
「那準備好了嗎?」
「等等,我們就這樣走進去?我看滿多人的啊。」
皖一郎看著到處都是的人群,不確定的說。
「當然不是走正門了,人出名就是麻煩,繞點路吧。」
雷吉納德說著,帶著他們往旁邊走。冬宮的外部結構並不複雜,開闊的視野讓直接入
侵變得顯眼。但是由於轉型成博物館的緣故,冬宮本身和其他好幾棟建築連接在一起,要
進到室內就變得很輕鬆了。
「這邊。」
從隔壁博物館後門進入的遺產回收隊很快地來到了二樓,這裡有著和冬宮相連的三條
空中走廊。而六星社也不是草包,除了把鐵捲門放下來以外,理所當然的有派人在這邊看
守。
只可惜這種防禦措施擋不了雷吉納德他們。
(奏,隔空幹掉那兩個。艾利安娜把鐵捲門熔了,小心不要引起火災,這種地方失火
我可承受不起。)
(好。)
(看來我這次又要留手了?)
(逼不得已的話燒了也行……不過畢竟是世界前三的博物館兼歷史建築,不想被當千
古罪人還是小心點。)
(我看我還是留手好了。)
他們一邊講悄悄話一邊行動,黑煙在兩名守衛的腳邊蔓延,讓他們無聲的倒地,停止
呼吸。同時艾利安娜在格狀的鐵捲門上開了一個大洞,讓他們過去把屍體拖到這一側。
(這邊。)
進到冬宮內部後就簡單了,幾乎所有人都去參加做為重頭戲的獻品儀式,沒有太多人
在走道上,讓他們輕易的抵達主廳的側門。就如雷吉納德的猜測,超過兩百個人在裡面坐
著,一個人在空曠的中心展示著自己帶來的遺產,而七名最高幹部則是在台上俯瞰著這一
幕。
(有了,在那裡。護衛就在他們背後。台上的九個人,台下有些人配槍,不過應該不
是問題。但是沒看到查普曼,難不成他就真的不來了?)
(六星社都造反了,這不是很合理嗎?)
(不,一點都不合理。對於──)
雷吉納德講到一半,手機震了兩下,讓他忍不住拿起來看。
那是封沒有號碼的簡訊,上面只有短短一行表情符號。
(^^)/
「奏,結界!」
雷吉納德才剛說完,一道強烈的光芒就打在他們身上,等到光芒散去,側門的周邊已
經全部化為焦炭。
「他媽的,文香,下次遇到打死妳!」
「什麼狀況啦!」
「開戰了沒什麼狀況!」
雷吉納德第一個衝出去,不過希弗林先抵達,直接出現在台上護衛的背後,把發射光
束的人頭砍下來。其他的護衛紛紛散開,用手邊的遺產反擊,空無一物的地方爆炸,隨後
是將局部範圍降到零下兩百度的急速冷凍。希弗林連痛覺都沒有就掉了一隻手,不過要她
說的話這還比較方便,反正都是可以長回來的東西。
「皇冠我來對付!其他交給你們!」
一秒過後,雷吉納德也衝上了講台,瞄準站中間的護衛進攻。根據奧布雷貢的說法,
那個皇冠型的遺產是個只能戴五分鐘的浮游雷射炮,用視線就能瞄準,而且還有八門,是
六星社作為護衛的最強戰力,就連雷吉納德聽了也覺得十分棘手。
不過說穿了厲害的是遺產而不是這些人,那麼只要出其不意,總是有辦法的。
「想得美!」
「你才想的美!」
旁邊一名護衛想要攔截,卻被被飛來的長槍插成碎片。隨後阿薩羅夫出現在戰場的中
心,往周圍先是一波掃射,再往地板放電,一口氣麻痺兩名護衛,不過也因為避免干擾到
旁邊的自己人,威力沒有很大。
「周邊交給我。」
「你臂力什麼時候變這麼強了,阿薩羅夫?」
「皖一郎丟的,不是我。」
衝上台的阿薩羅夫開始和希弗林聊起天來,而雷吉納德可沒有那個雅興。他緊盯著皇
冠使用者,觀察視線、表情、身上每一個肌肉的反應,然後在對方身體出現些微緊繃的同
時改變路線,閃過了理論上不可能迴避的攻擊。
「怪物……」
雷射炮六連發,四發打在地板上,一發打中了台下的觀眾,最後一發終於擊中了雷吉
納德的手臂,但這沒有造成雷吉納德殺他的阻礙。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雷吉納德
逼到身前,對準脖子一刺,力道之猛讓皇冠直接從頭上飛出。
「好,搞定──」
把最棘手的敵人解決,雷吉納德鬆了口氣轉過身來。
「──欸?」
隨後他發現自己的心臟被長槍刺穿。
場面像是靜止一樣停了下來,一時之間沒有人理解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阿薩羅夫慢
慢的把長槍從雷吉納德的胸口拔出來,讓他無聲的倒在地上,鮮血以他胸口為中心擴散。
「幹掉他了嗎?丹米崔維奇,幫、幫我確認一下,他真的死了嗎?那個白面……?」
說話的是坐主位的柏澤洛夫,他試圖表現出威嚴,但是仍然掩飾不了心中的忐忑不安
。
而被叫到的阿薩羅夫則是顫抖著手,蹲下去探了雷吉納德的脈搏。
「死了,真的死了,媽的,我還以為會被看穿。」
「阿薩羅夫,你……」
「啊,沒錯,我就是臥底。」
他重新站了起來,還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不過很快的振作起來,面對希弗林。
還有一個容器,殺了一個,還有一個,其他人不是問題。雖然沒有雷吉納德可怕,但
還不能大意,潛伏多年的結果就看這一刻。
「──殺了你。」
「所有人協助我,只剩下希弗林,只要把──」
幾乎失去理智的希弗林衝了上來,而阿薩羅夫退後一步,準備迎戰。
不過在這個時候,一道斬擊把他劈成兩半。
斬擊來自下方。
「啊~~~」
一道足以讓所有人血液凍結的嘆息傳遍了整個主廳,隨後,雷吉納德重新站了起來。
「看來,我變得太相信別人了是嗎。」
「白面,不,不可能……」
柏澤洛夫一邊說著,一邊踢著地板後退。雷吉納德胸口的大洞足以看到後面的牆壁,
而體內顯露出來的毫無疑問是破碎的心臟。他拿著自己的短刀,以鮮血延伸,形成長劍的
樣子。
隨後他把面具戴上。
「恭喜大家,你們看到我的能力啦。」
「──難不成,是ㄒ──」
他一劍橫掃,就把話說一半的柏澤洛夫,連著旁邊六名幹部的頭全部砍了下來。死者
噴出來的鮮血停滯在空中,化為數千根細針,隨著槍響飛出,將周圍還活著的護衛打成蜂
窩,就台下連坐前排的觀眾都也全部死亡。僅僅兩個動作就取了百人以上的性命。
而每一個人死,就代表雷吉納德的武器更多。
「我們投降!我們投降!救命!!救命!!」
台下的人們開始發狂似的逃離現場,但四周的出入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關起來上
了鎖,他們無路可走,只能開始求饒。
「我們什麼都配合,拜託!救救我們!」
雷吉納德像是沒聽到一樣的往他們走去,四周的鮮血往他身邊聚集,在空中形成巨大
的團塊。而希弗林拿著斧頭,擋在他面前。
不過這可不是因為她可憐六星社的人,而是六星社死光就換他們了。其他人也明白這
點,紛紛散開,準備面對最恐怖的對手。
「……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吧。」
他的語氣是認真的。希弗林壓抑著冷顫不止的身體,故作平靜的樣子回答:
「現在,殺我們的話,你就只能回去當殺手了。」
「了無新意,換一個。」
「反正文香一定在哪邊偷看,殺我們也沒有用,到處都是攝影機,你的能力已經暴露
了。」
「再換一個。」
「殺我們就趁了文香的意了。不殺還可以讓她說這什麼爛戲暴怒一下。」
「再換一個。」
「你本來就沒打算殺我們。不然躺在地上裝死到屍體被清走就好了,沒人會知道你還
活著,也沒人會知道你的能力。」
「這理由不錯,不過再換一個。」
「……你被捅,不是因為你太相信我們了,是因為你自己爛,不要遷怒到別人身上。
」
「……講這個就很過分了。」
希弗林靈機一動的回答,讓雷吉納德嘆了一口氣,他身邊的血團就像融化一樣的從空
中落下,飛濺四散。而希弗林則是一個放鬆就直接腿軟,坐在地上,破口大罵。
「幹你真的很可怕,你真的很可怕!」
「對我來說也是生死交關的事情,總要可怕一點。」
雷吉納德聳了聳肩,往門口那群人一瞥:
「這些人就你們處理,要殺不殺都你們決定,我的能力也不是永久的,要動緊急手術
,就不奉陪了。」
說完,他走向另一邊,一腳踹開文香不知道什麼時候焊死的門。
「還有文香,下次真的打死妳,小王八蛋。」
//0
(^^)/ 是你自己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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