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後，我回來了。
　　我決定無視版本了，總之接下來就當S5看待吧。
　　謝謝大家m(_ _)m
　　30.
　　「事情如果那麼簡單那就好了～～～
　　　想讓自己不見～～～瞬間就～統統～消滅～」
　　「統、統、消滅～～～」
　　「等一下！！徐越哲你意有所指喔！？」
　　「是在統什麼啦！！癢！！」
　　「如果妳～愛過我～妳不會就這樣走～就這樣～丟下我～和那些天真承諾～
　　　如果我～再也不～不能再更多的承受～痛苦之後～卻又咬緊牙關～～～啊嘶！」
　　「啊嘶屁喔！？」
　　「原曲裡面就這樣唱的啊！」
　　「真的假的啊……」
　　男人歌，唱的都是……屁孩們的心情。
　　反正也沒有妹子在席，自然不需要唱得深情款款，我們一群臭男生唱得熱血沸騰，時
而嘶吼、時而大叫、時而手舞足蹈地邊唱邊跳，偶爾還把歌詞做出各種畸形的改變，或者
直接把愛情轉移唱成積分轉移*1，光是笑聲就淹沒了歌聲。
　　唱完歌，我們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出KTV，決定展開今天的目標。
　　「以楊筱琪的個性而言，應該比較適合黑色或紅色這種酷炫的顏色吧？」
　　「也難講啊，又不是說個性看起來外向的人就不能喜歡可愛的東西──嗯……有夠傷
腦筋的欸，可是她姐妹也跟我說她不喜歡粉紅色啊……還是她姐妹其實也不懂啊？」
　　「我覺得，不要想太多，你想送她什麼就送吧，送禮本來就是一門學問，誰都不是誰
肚子裡的蛔蟲，誰知道誰送的禮物就一定能對得上誰的胃口。」以得老謀深算地說：「與
其顧忌東、顧忌西地想精打細算，算到最後說不定你送的自己也覺得怪、結果她也不喜歡
，豈不得不償失？不如送上你最真心想送給她的東西，她若是不喜歡，那就是你的命；她
要是喜歡，也算是你賺到啊。」
　　「說得是有道理啦，禮輕情意重嘛，可是有時候人家就是愛吃香蕉，你送人家一顆蘋
果，這樣不會哪裡怪怪的嗎？」死神眨眨眼，看著儼然像個智多星的以德。
　　「愛吃香蕉，不代表不吃蘋果不是嗎。」以德則輕描淡寫地回答：「何況，如果能讓
她覺得『這是愛慕我的男生送給我的蘋果』，價值就不一樣了吧。」
　　「對啊，這樣想的話，是我我就二話不說丟進垃圾桶，連咬一口都不想。」徐講話一
向很賤、噢不，很中肯。
　　「幹咧……啊啊好啦好啦，豁出去了啦！送她這條黑色的好了！大家覺得呢！？」
　　「你高興就好。」徐不客氣。
　　「又不是我要送，你自己做決定吧。」我。
　　「同意阿輝，跟我們無關，你自己喜歡最重要，剩下的答案是楊筱琪決定的，不是我
們決定的。」以德冷靜地推了一下眼鏡：「我們這些作兄弟的，也只能替你集氣，祝你好
運而已。懂？」
　　
　　「好啦，有幫我集氣不錯了啦，那就這條啦！老闆娘幫我包起來～～～」
　　「說起來，阿輝你不買嗎？」徐突然發問。
　　「嘎？」我愣了一下：「買什麼？」
　　「幹，還假，送給冰夜的禮物啊。」徐白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像在說『兄弟這麼多
年，騙老子不知道你什麼個性』似的。
　　「這……送張卡片就好了吧？」我搖頭晃腦地裝蒜：「不過是個網友而已啊，用不著
那麼大費周章吧，那樣……反而很奇怪吧？」
　　「你真的是個很不坦率的人啊，孟天輝。」以德淡淡地說。
　　「……拜託，你們才莫名其妙吧，就說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少在那邊亂點鴛鴦譜。」
我沒好氣地說，掩飾自己漏了一拍的心跳。
　　而以德卻抬起頭靜靜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竟觸電般令我心驚肉跳。
　　「男人啊，一旦談了戀愛，一個個都變得像詩人啊。」以德的眼神裡閃爍著促狹：「
一向國文超爛、還會讓蘇軾濕身的你，也會用『大費周章』跟『亂點鴛鴦譜』這種成語啊
。」
　　「……你們現在就是死都要見縫插針就對了啦？」我簡直翻起白眼，到底想逼我到什
麼地步啊。
　　「見縫插針這詞也沒什麼看你用過啊，幹麻，是跟冰夜聊RC相處久了，被中女中的高
端耳濡目染了喔？」徐也跟著揶揄我，搞什麼啊。
　　「……可能有啦，但是……唉反正總之不是那個樣子啦。」我轉過身，放棄跟這兩個
惱人的哥兒們繼續討論下去。
　　……當然，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心虛與躊躇而已。
　　等死神結完帳收下了圍巾，我們一夥人又挑了間餐廳大快朵頤了一頓，這才各自散場
回家，有的搭捷運、有的跟我一樣搭公車，今天的活動就差不多到這裡告一段落了。
　　回到家，我動作俐落地打開英雄聯盟，一邊掛進RC的語音群裡，等待著這些狐朋狗黨
們上線。
　　冰夜還不在線，我只好先看精選對戰打發一下時間，順便觀察高端JG是如何運籌帷幄
的，增進自己的觀念，努力讓自己追上冰夜的腳步。
　　……也許吧，也許我們之間的確隔著遙不可及的距離，無論是現實的距離、還是能力
上的差距，都再再地證明我與她之間的不同，她高高在上地佇立在山頭、甚至還不斷地往
雲端爬，而我還在山腳下匍匐地摸索如何向上爬，甚至不曉得這蜀道難，我究竟上不上得
了青天。
　　但是，即使用爬的、用滾的、用蠕動的……我還是會盡力而為的。
　　因為即使卑微，我也是存在著。貨真價實的存在著啊。
　　「深紅？」
　　聽見耳機裡傳來的聲音，我倒吸一口氣，這才勉強穩住自己的呼吸。
　　「嗨，晚上好。」
　　「晚上好啊，嘻嘻。」冰夜還是一慣甜美地笑著，說：「你在看精選對戰嗎？」
　　「對啊，在研究高端JG是怎麼理解這個遊戲的，增進自己的觀念。」我支支吾吾地回
答。
　　「嗯，真努力呢。」
　　「哪有啊哈哈，不過就是個遊戲而已咧，我老媽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嗆我一句『我
讀書有這麼認真就好囉』，科科。」
　　「你也可以試試看，讀書跟玩遊戲一樣認真啊？」
　　「妳說得還真輕鬆……我不像妳那麼厲害啦。」
　　「我才不厲害呢，我們的厲害，也是很多很多的努力累積出來的啊，不管是心甘情願
的還是不得已被逼的，至少我們的成就，也都是親手抓住的哦。」冰夜的笑聲很悅耳：「
你越是想著自己不厲害，自己就真的無法變強囉。謙虛是好事，可是該有的自信還是要有
哦。」
　　「自信喔……」我愣了愣，專心聽著冰夜的話，根本忘了關注場上的變動：「呃……
可是我不知道我該為什麼而擁有自信啊。」
　　沒想到，冰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想太多了啦深紅，每個人活著都有他的價值，光是自己的存在這件事，就該為此
感到驕傲與自信了啊。天生我材必有用，不要妄自菲薄哦。」
　　「……光是活著本身，就值得驕傲了嗎？」
　　「嗯……因為死人是沒有輸出的，只要還活著，你永遠不曉得命運會不會突然斷線，
然後你就有機會翻盤了呀。如果你現在放棄的話，比賽就結束了哦？嘻嘻。」
　　「哇塞不是吧，這樣也能講？」我笑了出來，聰明絕頂的傢伙都這麼古靈精怪嗎？
　　……越是想著自己不厲害，自己就真的無法變強了。
　　那麼，我該怎麼學會相信自己呢？
　　「總之，不要庸人自擾，只要把握此刻的一切，用力地活在當下，一定會有所收穫的
。」冰夜笑了笑：「嗯……那，深紅你要來雙排嗎？還是等你看完？」
　　「喔，沒關係，我關掉。」我頓了頓：「不過徐……但丁跟瑪莉他們應該等等就上線
了，我們剛剛一群人去唱歌。」
　　「唱歌？真是青春洋溢耶，感謝一群男生唱歌一定很歡樂吧。」冰夜的聲音裡帶著些
許好奇：「那就等大家上線再來打戰隊吧！」
　　遲疑了一下後，冰夜又說：「對了……我覺得，你們都用暱稱或本名互喊，只有我用
你們的ID叫你們，總覺得有點彆扭耶。」
　　「呃……是挺彆扭的沒錯。」我承認──與其說是彆扭，倒不如說中二到有剩，喊的
人不害羞、我聽得都害臊了：「不然，妳也可以跟著喊我們的名字啊？」
　　「……可以嗎？」冰夜的聲音像是眨了眨眼。
　　「這……哪有什麼可不可以的，拜託，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一起玩這麼久了，叫個名
字是有什麼好見外的啦，而且妳叫我深紅，我聽久了也有點不好意思啊。」我搔了搔臉頰
：「那妳試試看從今天開始叫我們本名就好了──以德可以例外，反正他是隊長，叫他瑪
莉，啊應該的啦。」
　　「嘻嘻，我也剛好在想這件事。」冰夜壞心眼地笑著：「那，我以後就跟著叫你……
阿輝囉？」
　　「喔，沒問題啊，啊徐的本名叫越哲、死神的本名叫瑋明，瑪莉的本名是以德。」我
一邊說，一邊把字Key給冰夜。
　　不知怎的，聽著冰夜呼喚我的名字，新鮮的感覺，竟讓我有些酥麻。
　　明明是早就聽慣了的稱呼啊。
　　「那，你要叫叫看我的本名嗎？」
　　「咦？」我一怔，連忙說：「呃欸、我們叫妳冰夜就可以了吧？」
　　「你們都叫我冰夜，其實我也會不好意思啊，嘻嘻。」冰夜卻還是落落大方地笑著，
說：「喏，叫叫看嘛？」
　　……這種要求，這輩子沒聽過。
　　……冰夜凜。
　　……戴季芸。
　　……季芸。
　　「……季芸。」
　　我鼓起勇氣，終於脫口而出。
　　聊天室暫時沉默了一下，像是被馬爾的Q命中似的，而且還是霜降使者的Skin，連帶
著彷彿時間與空間都凍結了一半。
　　不久後，耳機那頭才悠悠地傳出冰夜的聲音。
　　「……好微妙的感覺。」
　　「我自己也覺得很微妙。」我說，好像就連舌尖都麻麻的。
　　會不會太誇張啊靠。
　　「……嗯……也許需要一點時間習慣吧。」冰夜的聲音聽來也有些古怪，但她還是勉
強笑著，說：「嗯……沒關係，你喜歡叫我什麼就叫吧，反正我聽得懂你是在叫我就好了
。」
　　「呃……知道了。」
　　季芸。
　　我打開FB，躡手躡腳地輸入她的名字，打開她的個人頁面。
　　老實說，冰夜不是一個太常在FB上活動的人，大部分時候是她的同學在TAG她，不過
她偶爾也會發一些日常的動態，吃了什麼、去了哪裡、聽了什麼歌、看了什麼電影、在想
什麼事；但卻沒有提過，她在打LOL這件事。
　　也就是說，這對她來說，是一個不能暴露在檯面上的事嗎？
　　還是應該轉個方向想，這是、只屬於我們之間的秘密呢？
　　也因為這個樣子，我幾乎不會在她的FB上回覆，畢竟讀女校的她、朋友幾乎都是女孩
子（從大頭貼來看啦），我的存在就顯得太突兀了，還是別打擾她的生活吧。
　　……話雖如此，我還是會關注她的言行，想像著她去的地方有什麼風景，從她的文字
裡感受她的嫻熟，從她分享的東西裡揣測她的心情與想法。
　　……為自己當下的存在而感到驕傲嗎？
　　那麼，即使這樣的情感如此晦澀複雜，我也應該為之擁有自信──因為，就算連我自
己也理不清，但至少這一刻，這份心情是確實存在於我的心裡啊。
　　對吧？
　　我瞥眼，拉開桌子邊的抽屜，看著裡頭的深藍色圍巾。
　　當然不是我手織出來的，是我前幾天一個人偷偷跑到西門町，逛了好幾間店、挑了很
久很久以後，才終於決定的。
　　……對，就如以德的評語──我的確是個不坦率的人。
　　可是，我從來就沒有對自己的心情置之不理啊。
　　冰夜收到禮物的時候，會有什麼想法呢？
　　希望不會給她造成困擾啊。
　　我忐忑不安地想著，看著右下角跳出徐的邀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