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兔女郎
在凱特琳協助下，蓋倫順利約到了兔女郎。
情況也真的如警長預料，有兩名貴族和蓋倫槓上。凱特琳和大里士一人擋一個，這才
沒爆發衝突。
蓋倫自是在心中表示感謝，先前警長說過的話，便暫時忘去了。現在，他跟在兔女郎
優雅的步伐，進入一間寢室。
方才的胡蘿蔔被隨意置在書櫃旁。光線昏暗，地上鋪滿了柔軟的毛皮地毯。除了床鋪
邊放著的情趣椅子，蓋倫並未感受這裡是男女歡好的地方。
梳妝台上置著風暴女神珍娜的小雕塑，這在佐恩隨處可見，雕像恬靜的笑容給人一種
安心的感覺。床鋪以白色羽毛妝點，羽毛美麗地彷彿水晶。蓋倫驚訝的發現，室內的照明
，竟是羽毛散發的光輝。
「它們很美吧，我可是收集很久。」兔女郎笑著在床前撥玩羽毛，卻見蓋倫的臉面色
凝重。很快察覺他心思的兔女郎眼神一柔，輕笑道：
「那不是獵殺梵斯塔雅獸人得到的羽毛。那是天使的羽毛。」雖然不明白兔女郎口中
的『天使』是什麼，她低沉的嗓音沒有誘惑，心思也很細膩。蓋倫想著，他或許不用面對
那些情慾攻勢了。
「我感覺你不像是來找樂子，也不是來談生意。你像是一名軍人。請問，你找我有什
麼事嗎？」由於兔女郎示意要蓋倫坐下情趣椅兩次，蓋倫均不為所動，兔女郎索性自己在
椅上盤起了腿，躬身的姿態，彷彿一隻慵懶的母豹。
「你怎麼知道我是軍人？抱歉……我只是很訝異。」蓋倫知道這樣反問不太禮貌，他
依舊驚訝對方的敏銳。
「我是妓女，你是軍人，男士，你知道服務男人和服務國家的差別嗎？」兔女郎並沒
有回答他，僅是繼續說著。她戴著假睫毛的眸子閃爍著一絲不平靜，彷彿正凝視著，過去
。
「服務男人會得到金錢。服務國家，得到的只有值不了幾個錢的榮譽。男士，你的年
紀大我幾歲，你看過的事情肯定比我多，我勸你不要再當軍人了。」
「我要找過去的鬼魂。」蓋倫硬生結束這個話題。
「我就是過去的鬼魂，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兔女郎平靜道。所以她以前曾經是
一名偉大的戰士嗎？蓋倫彷彿能領悟什麼，因此她隱姓埋名，躲在這個名為『前妻』的酒
店，這是她為了洗滌自己？沉浸慾望？抑或是追求平凡的方式嗎？
蓋倫很快恢復專注，他又將那盒魔法便籤取出，讓兔女郎再次看著。
「那只是促銷手法罷了，只是大部分，不會有人有一整本。而且，不會有客人在上頭
寫字，除了點名被招待的人。」這是兔女郎搶先在蓋倫前說這麼多話的原因：只有一種情
況，才會整本都拿過來。
「我的妹妹失蹤了，這是我唯一的線索。請妳務必誠實告訴我。女士…妳是拉克絲的
朋友嗎？」蓋倫說完，取出碎了的法杖水晶。
「我不認識她。勉強來說，我的朋友和她有短暫交集。」這個答案無法滿足蓋倫，卻
更合乎邏輯：在蓋倫的認知裡，過去的鬼魂應是一名法師。就這麼將法杖水晶先亮出來，
蓋倫知道自己實在太心急了。
「他曾經拜託拉克絲幫他一個忙，」兔女郎歪著頭，決定再多透露一點：「告訴你也
無妨，這確實是因為我的緣故。」
「幫什麼忙？你能告訴我嗎？」
「這跟你沒有關係。不過，你既然找到這。而且你確實將東西帶來。如果就這麼讓你
離開，我的朋友肯定會不高興的。」
「我將『東西』帶來了？」儘管兔女郎指的應該是魔法便籤，蓋倫卻覺得話語似乎還
指向別種東西。
「我帶你去找約翰吧。」兔女郎認為該結束話題了。
「你把盒子打開，隨便…找個地方放吧。那幾張紙留著，可以介紹給你的朋友。」所
以關鍵的反而是包裝盒？蓋倫見兔女郎直起身子。她要去洗澡。
「那麼，你要辦完事才去找他，還是現在就去？」她將可愛的兔耳隨便一扔，解下了
馬尾。
「你要做愛嗎？」聲音不帶有情慾，也沒有感情。
「不必。現在就去找他吧。」蓋倫的聲音斬釘截鐵，但他察覺自己的內心竟多了一絲
失落。兔女郎去洗澡了，留下蓋倫一個人在寢室。
聽著浴室的沖水聲，蓋倫猶豫半天，還是決定在這奇特的情趣椅子上坐著休息。他實
在好累，自從乘上加里歐橫跨大半個大陸，至今的一切彷彿無止盡的旅行，現在，好不容
易看見終點了。他真的能夠找到拉克絲嗎？
蓋倫等到幾乎要睡著了，但他知道兔女郎也累了一天，此刻正是她放鬆的時刻，因此
只是繼續候著。這段時間他觀察那些美麗的羽毛，好讓時間過去的快些。
門開了，裹著浴衣的她裸足步出，從梳妝台上拾起一柄名為吹風機的魔法梳子，再慢
條斯理烘乾頭髮。
「你手頭有沒有筆？」終於，蓋倫等到女人願意理會他了。
「沒有。」他回答的同時看著女人卸妝後的面容，發現她遠沒有濃妝時那般熟艷。那
是一張空靈的臉蛋，成熟的和藹眼睛，就像被硬加上去。
「妳、我該如何稱呼妳？」說話的蓋倫感到一陣尷尬。看著頭髮半乾，仍握著梳子的
她，這對話簡直就像是陌生男女剛歡好完，才要互留姓名。
「別擔心。我正要告訴你名字。我叫雷玟，你拿著這隻筆，在貴賓券上寫下你跟我的
名字。字跡工整，然後，再寫下地點。」
「地點？」蓋倫納悶。
「戰爭學院。使用同行，蓋倫、雷玟，戰爭學院。照我說的寫，不要寫錯。」雷玟一
邊說，從衣櫃裡隨意拿出一件衣服，再將靴子穿好。
戰爭學院？蓋倫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