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atomy of a failed GM
by Chris Jaffe
http://www.hardballtimes.com/main/article/anatomy-of-a-failed-gm/
August 22, 2011
Mudville畢竟得著了喜樂。
上星期五，整個棒球界都知道了長年擔任小熊隊領隊的Jim Hendry被解職，自2002年
7 月開始的任期終於宣告結束。要說小熊迷們普遍歡迎這個消息，恐怕還低估了他們的反
應；他們真有怨言的話，也只有一點：為什麼不早點動手。
聽來不免弔詭，畢竟Hendry掌舵下的小熊隊也獲得了可觀的成就。他們三度進軍季後
賽，有一回幾乎奪得聯盟冠軍，還有一年戰績獨步國家聯盟。最終，球團在Hendry領導下
也總算贏多輸少，即使只多贏了一場（749勝748敗）。這些都是事實，但Hendry的任期仍
然令人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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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Hendry：最近幾十年來任期最久的小熊隊領隊
Hendry就像個該打重量級卻去挑戰輕量級的拳擊手。他當然有些成就，但卻不那麼令
人刮目相看。既然坐擁著全聯盟最富裕的財源之一，他的勝率難道不該比低空飛過五成更
高很多嗎？
小熊隊的財力
讓我們做點調查研究。在 Hendry從2002年7月5日持續到2011年8月18日的任期之中，
小熊隊的戰績是749勝748敗，在大聯盟全部球隊排名第15，小輸給馬林魚隊，而又領先太
空人隊。
接著來看看薪資總額。以下列舉Hendry掌權時代大聯盟30球團的薪資總額（2002年和
2011年的薪資額度也按比例匯入）及各球團的勝敗紀錄：
球團 勝 敗 勝率 Hendry時期薪資總額
NYY 900 595 0.602 $1,775,121,140
BOS 866 633 0.578 $1,207,393,290
NYM 737 758 0.493 $1,093,920,615
CHC 749 748 0.500 $983,946,131
LAA 841 659 0.561 $962,046,116
PHI 838 658 0.560 $948,378,757
LAD 774 722 0.517 $927,266,415
SEA 690 805 0.462 $857,050,196
ATL 819 677 0.547 $854,792,634
CWS 787 710 0.526 $849,753,518
STL 831 668 0.554 $835,615,714
DET 701 798 0.468 $825,405,513
SFG 780 716 0.521 $822,258,755
HOU 744 754 0.497 $781,204,114
BAL 634 862 0.424 $676,649,347
TEX 759 744 0.505 $670,856,457
TOR 758 740 0.506 $626,254,126
MIN 809 687 0.541 $624,635,836
ARI 712 786 0.475 $615,118,807
COL 715 784 0.477 $598,858,612
CIN 707 791 0.472 $596,859,038
MIL 718 779 0.480 $568,745,850
OAK 785 711 0.525 $541,797,807
CLE 729 766 0.488 $538,782,589
DCN 660 835 0.441 $504,867,285
SDP 726 774 0.484 $502,068,648
KCR 616 885 0.410 $490,800,333
PIT 628 865 0.421 $396,920,729
FLO 749 747 0.501 $376,395,777
TBR 697 799 0.466 $365,050,879
由此觀之，Hendry掌權下的小熊隊在球員身上花了將近10億美元，是所有大聯盟球團第四
高的。這麼多錢砸下去，到頭來卻只有五成勝率。在此同時，另外六個支出超過九億美元
的球團，有五個勝率過半。這六隊的勝率合計是.552。
換言之，小熊隊花的錢比馬林魚多了 2.6倍，結果還少贏人家一場（正如2003年國聯
冠軍戰）。再看看隔壁鄰居：Hendry比同在芝加哥的白襪隊領隊Kenny Williams多花了
1 億3400萬美元，卻多輸了38場。
以上這些事實甚至還低估了Hendry的財力優勢。薪資總額倒數的10個球團有三個屬於
國聯中區，遠非其他分區可比；小熊隊在國聯中區的另外五個對手平均支出 6億3600萬元
，國聯西區各隊平均支出 6億9300萬元，國聯東區各隊則在薪資上投入 7億5600萬元。
國聯中區的支出也完全反應在戰績上，中區各球團在Hendry時代的勝率是.487，是國
聯三分區中最差的。美聯中區的.486勝率看似還差上一截，但國聯中區實際上更遜一籌：
國聯中區六隊的戰績受到同區對戰拉抬不少，同區對手們廝殺的勝率可上看五成。把這個
因素微調之後，Hendry領軍的小熊隊其實根本是在大聯盟最弱小的分區裡競爭。
芝加哥的三座分區冠軍和他們在Hendry領軍下薪資總額七度名列整個中區之冠相比，
立即黯然失色。而在2002、2004和2005年，他們的薪資總額也是中區第二。他們去年花的
錢幾乎等於辛辛那提加上密爾瓦基，但戰績卻輸給這兩隊。Hendry當然花了錢，但卻得不
到這麼大把鈔票本該換得的價值。
執著現象
Hendry有一個大問題：他過分執著。他對某幾位球員戀戀不捨，用盡一切辦法簽下他
們。他既不簽相近的、也不簽類似的，他就是要那個特定的球員。他會執迷於某位球員，
為了確保不失去他而不惜血本。
有幾個案例特別顯著。最典型的莫過於Milton Bradley。2009年球季開打前，小熊隊
急需一位具備左打砲火的左、右外野手。剛在德州打出生涯顛峰的 Bradley正合需求；然
而，同時也在自由球員市場裡的Bobby Abreu和Adam Dunn同樣符合這些條件。Abreu 年紀
更老一些，Dunn的守備能力是這三人最差的，但他們也遠比 Bradley表現更穩定，同時更
少受傷。
可 Hendry的眼光一旦鎖定了Bradley，市場上還有同樣好的人選這個事實再也不重要
。他只要他屬意的人──同樣好的人選在他眼中根本不存在。
為了確保Bradley，Hendry和他簽了三年3000萬美元的大約。一個月後，Abreu和Dunn
分別和不同球隊簽約，合約總價相加起來甚至不到3000萬。事實也證明他們兩人在場上的
表現遠遠勝過Bradley，同時Bradley卻惹上一連串麻煩，最終逼得小熊隊2009年還沒打完
就先將他禁賽，而後拋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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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Bradley：Hendry不計代價找來的心上人
還有Jeff Samardjiza。他在聖母大學時是雙棲運動明星，Hendry 指名他之後不惜搶
銀行也要簽下他，好讓他不去加盟 NFL。Samardjiza是有過一些建樹，但他在小熊隊的表
現畢竟毫無過人之處。
Hendry甚至會癡迷於二線選手。例如 Neifi Perez，小熊隊在巨人隊直接釋出他之後
簽下Perez（而巨人隊則是在皇家隊放棄Perez之後撿走他）。在貧打的 Perez打擊表現出
人意料之後，Hendry和他簽了兩年約，平均每年給他 250萬美元。真的還假的？市場已經
大到被前兩個東家當垃圾扔掉，毫無打擊能力的內野手，也使你不得不付他這麼多錢？
還有Glendon Rusch。2002年他在密爾瓦基的敗場數獨步整個國聯，2003年又繳出1勝
12敗，於是Hendry在2004年趁低買進。當Rusch 作為中繼和應急先發投手（所謂搖擺人）
有了稱職表現，Hendry又開始執迷於留住他，和他簽了價值將近 500萬美元的兩年約。結
果Rusch在這兩年裡的ERA+只有82。
每一位領隊都簽過失敗的合約，這是人之常情；但Hendry對特定球員的癡迷，甚至不
惜多花錢簽下鎖定人選的行徑，卻對球隊產生了惡劣的累積效應。
就在我們「硬球時報」網站2006年開季時一篇討論各隊薪資的文章裡（＊），Maury
Brown 探討了中位薪資（median payroll）最高的那幾個球團；這是指那些花最多錢簽下
25人名單裡薪資排名第13高選手的球團。
（＊）這篇舊文請參照：http://tinyurl.com/kcmas
Hendry的小熊隊在Perez、Rusch及其他許多人的合約生效之時排名大聯盟第三，他們
在球團薪資第13高的球員身上花了 250萬美元。只有洋基隊和紅襪隊花得更多。絕大多數
球團對他們的中位球員頂多也就給 100萬美元。結果小熊隊那年輸了超過90場球。
Bill Veeck曾說過，棒球的問題不在於頂尖好手所費不貲，而在於二流選手要價高昂
。這正是Hendry的問題所在。他的確簽過一些不錯的選手，作過幾次精彩的交易，但這些
失敗的合約卻正足以說明為何花了這麼多錢卻收效可疑。Hendry比較成功的自由球員簽約
，通常都更像是照市價買進而得不到優惠。
掃地出門
此外，在Hendry領軍的球隊中還有個令人扼腕的趨向；他們未必擅長贏球，但這幾年
下來，他們將球員妖魔化的能力卻是獨步全聯盟。
一次又一次，同一套劇本重複上演。某位球員──通常是一個場外行為已經惡名昭彰
的選手──做出某些愚蠢的錯事，引發大眾批判聲浪。小熊隊的回應則不是關起門來解決
問題，而是把當事人掃地出門。
Hendry和小熊球團會明確宣示，他們的球隊再也不容這位球員，以這樣的動作削弱自
己的談判地位。這種狀況一再發生──對Sammy Sosa、對Milton Bradley、最近對Carlos
Zambrano，對Michael Barrett也是，但程度較小。靠，他們甚至把自己的兩位主播Steve
Stone、Chip Caray也開除了。
我一點都不想為以上任何一個球員的行為辯解（尤其不想為Chip的轉播「技術」說話
），但這樣的趨勢令人憤懣。我從來沒想到小熊隊竟然蒐集了這麼多他們認定非拋棄不可
的球員，無論當初用多大的代價找來。
最後似乎只有兩種可能性。要不Hendry就是棒球圈中最不知人性好歹的人，因此一再
簽下棒球場上最惡劣的人，要不就是他管理球員的能力是大聯盟最爛的。甚至兩者皆是。
無論如何，「就是這樣」並不足以解釋Hendry的作為。我以為絕大多數的問題來自Hendry
應變的方式。
以下做一個簡短的對照。2010年 7月，芝加哥同時上演兩齣棒球活劇：在城北，小熊
球團和 Carlos Zambrano的關係盪到谷底。Zambrano在場邊休息區和一壘手Derrek Lee大
吵起來，小熊隊馬上把Zambrano換下場，立即予以禁賽，並把他放上禁制名單，使他缺陣
一個多月。
同時在城南，傳聞繪聲繪影地圍繞著領隊Kenny Williams和總教練 Ozzie Guillen互
相敵對的關係已經不可收拾，兩人吵到幾乎動手幹架。白襪隊卻沒有把事情鬧大，只在球
團內部處理，對外則不置一詞。他們當然不讓這件事影響他們的球季表現。他們表現的很
成熟。
無獨有偶，小熊隊一再宣稱某位球員是球團的癌細胞，因此他們不得不將他排除；在
此同時，白襪隊卻找來了許多人視為大聯盟最惡劣的癌細胞 A.J. Pierzynski，並且讓他
成為球隊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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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同一城市的兩位領隊：Hendry與Williams
回到Zambrano搬上檯面的這種種問題和無謂活劇，在小熊隊開始將他禁賽之前，情況
其實都能有效控制住。Zambrano會大發脾氣，說蠢話做蠢事，但隔天就冷靜下來道歉。這
樣的模式一直沒變，直到小熊隊在Zambrano還來不及冷靜下來就把他禁賽為止。從那時候
起，狀況越變越糟。
我們再看看Bradley。在 Hendry徹底為他傾倒之前，這位衝動易怒的外野手作為神經
病的名聲已經建立完成了。他在九年內換了六個球隊，每到一處都引起惡評。但Hendry卻
認定自己非要Bradley不可。他甚至不要一個球技不輸Bradley的其他人，他只要本人。自
Bradley 報到的那天起，他的表現也完全在你我的預料之中，因為他的態度而在場外惹來
一堆麻煩。
Hendry的反應一整個驚慌失措和始料未及。Bradley 的表現完全合乎他的性格──誰
預料得到呢？很顯然Hendry是預料不到的。就這點說來，Zambrano倒是一直在搶戲搗蛋，
但這卻不妨礙Hendry在幾年前給他一張五年9000多萬美元的大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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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既然Zambrano不可理喻一至於此，Hendry幹嘛用這樣一張大約續簽他？
Hendry把球員禁賽或放入禁制名單，對所有人明白宣示25人名單再也不要這個人。純
粹從棒球觀點來說，用這樣一種難以指望換得任何回報的方式把球員一個接一個逼走，實
在說不上會有什麼收穫。
這是雙倍的大失所望。首先，這是世界上最不專業的作法。令人失望的還在於，公然
和一位球員撕破臉足以損害Hendry交易他的能力。看來球團似乎優先以解決公關問題的角
度處理這些疑慮，其次才輪到棒球事務角度。
同情Hendry
儘管說了這麼多，Hendry再怎麼樣也還是最近25年來小熊隊最好的領隊，甚至可說是
70年來最好的。
棒球小常識抽考：在Hendry之前，上一個戰績勝多於敗的小熊隊領隊是誰？答案是：
Charles Weber，任期1939-40年。他也是小熊隊史上第一位正式領隊。（在此之前，球隊
總裁的職權多半就是今日領隊的職權，有些人也做得非常好，最有名的是名人堂老闆的父
親Bill Veeck, Sr.。）再怎麼說，Hendry 也還是1980年代的Dallas Green之後最能幹的
領隊。
Hendry的成就倒不盡然是用錢打造。他也做過一些很精彩的交易。他就任之初尤其是
如此，那時他的強項就是做出優質的交易。
他最成功的交易發生在2003年爭冠高潮期間。在小熊隊中外野手 Corey Patterson受
傷缺陣之後，Hendry送了些蝦兵蟹將到海盜隊，換來才能出眾的老將Kenny Lofton。噢，
海盜隊還奉送Aramis Ramirez。只換來Lofton的話，這個交易已經夠漂亮，但 Ramirez再
加上來，就根本是瘋狂一面倒了。更何況它還幫助小熊隊在這年如願進軍季後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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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Ramirez：小熊隊史上最成功交易的一分子
這次交易並不是孤立個案。2003年開季前，Hendry用 Todd Hundley換來Eric Karros
和Mark Grudzielanek。Hundley只為新東家打過六支安打，小熊隊卻得到了半個內野。
2004年的一次多方交易，帶給小熊隊傷病纏身的老將 Nomar Garciaparra和值得期待
的潛力新秀 Matt Murton，但卻幾乎沒付什麼代價；他也在和馬林魚隊的交易中，將潛力
新秀崔熙燮升級為明星一壘手Derrek Lee。小熊隊換來Barrett的交易效果也很好。
到了最近，即使跟 Bradley不計形象地公然撕破臉，Hendry也還是盡力用他換來最大
的收穫，把他送到西雅圖，換得大半個2010年表現令人驚豔的Carlos Silva。
Hendry當然有他的風光時刻，但作為最近幾十年來最出色的小熊隊領隊這樣一個角色
，比起說明Hendry的能力，透露更多的是這個球團的處境。他帶著小熊隊獲得些許成功，
但到頭來，最近這十年終究是不如預期的十年。隊史中的過去幾十年表現更差這回事，對
Hendry而言其實並不怎麼有利。
參考資料及資源
2002-2010之間的薪資資料，可參照 Baseball-reference.com。2011年的薪資資料我
先在google找過，後來在《今日美國》網站上找到。
（白天是歷史老師，晚上是數據狂的 Chris Jaffe，過著人類想像中最刺激的雙面生
活；也許正是在其他人類所能想像的每一種雙面生活之外。儘管不具備漫畫英雄的價值，
Chris 還是喜歡拿這些東西扯淡，並且歡迎大家用e-mail回應他的文章＊。他的新書《評
估棒球總教練》已開放訂購，請洽：http://tinyurl.com/3nydq3u）
＊jaffechris@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