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誌無音樂版：https://goo.gl/9sefZ7
其實我本來打在Google Docs有註腳放參考資料
不過沒複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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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白色相簿二》（White Album2）是一款由日本遊戲公司Leaf在2010年發布前篇，並在
2011年發布後篇的成人文字冒險遊戲（下稱Galgame），並且在2013年10月播放動畫版前
篇故事。本遊戲雖然稱作《白色相簿2》，但與前作白色相簿的劇情並無直接的關係，僅
有共用部分設定，並且使用了許多相同的音樂。
本遊戲在中文部分網路社群知名度相當高，甚至有「脫宅神作」的封號。許多經典台詞常
被引用作為梗來使用，其中以搭配魯迅的梗圖最廣為人知。網友仿照研究《紅樓夢》的「
紅學」一詞，延伸出了所謂的「白學」。然而，遊戲本身是否真的如他衍伸出的梗一樣有
名呢？遊戲的梗又是怎麼產生的？許多作品衍伸出的文化比起其本身更為知名，此一現象
在許多諺語和網路迷因中都經常出現。本文將調查其實際人氣及梗的出處，就此一問題進
行探討。
人氣
我們會分別討論日本以及中國兩個地區的人氣，以了解《白色相簿2》的網路現象是否具
有普遍性或地域性。同時，也在遊戲、動畫、同人創作這三個方面做評估，避免metrics
選擇或表現上有偏差。
遊戲
遊戲部分，由於中國並沒有可參考的銷售資料，所以這方面我們只做日本的討論。
由於《白色相簿2》原作是成人遊戲，在銷量統計上較為困難，因此這裡採計法米通的家
用主機遊戲銷量統計做為參考指標。《白色相簿2》的PS3版本《幸せの向こう側》在2012
年推出，該年售出了約17700套，在當年所有家用主機遊戲中排名第400位左右。同一公司
（Aquaplus）同年發售的派生2D格鬥遊戲AQUAPAZZA賣出了38400套，而後來推出的一般向
遊戲《受讚頌者 兩人的白皇》（うたわれるもの 二人の白皇 ）在PS3、PS4、PSVita三
個平台共售出了約10萬套。因此，在遊戲部分，《白色相簿2》的銷量雖然不差，但也並
不是特別亮眼。
動畫
日本
日本的動畫人氣部分，在播出的2013年時，日本動畫業界普遍用BD銷量作為人氣指標。《
白色相簿2》的動畫BD銷量平均售出約3000套，約與同期的《境界的彼方》、《革命機ヴ
ァルヴレイヴ》第二期、《來自風平浪靜的明天》（累計銷量）相當，大約在所謂的「學
美線」上。只討論動畫製作的部分，估計就是不虧本而已。而同期被評為名作之壁《無限
的史特拉托斯》第二期售出超過10000套。因此，從銷量來看，《白色相簿2》的動畫大概
就是一般的深夜動畫水準，並不是表現特別出色。
中國
中國的動畫人氣部分，這邊採用動畫評論網站Bangumi、以及正版動畫串流網站Bilibili
的播放次數作為指標。
截至撰寫日，Bangumi上有2708人對《白色相簿2》給出了平均分7.2分，同期的《境界的
彼方》有4582人給出了平均分6.8分，《革命機ヴァルヴレイヴ》二期有1746人給出了6.2
分，《來自風平浪靜的明天》有3156人給出了7.5分。整體而言，《白色相簿2》在
Bangumi網站的人氣並不高，但評價部分還不錯。
在Bilibili方面，《白色相簿2》有406.9萬次總播放量及平均9.2分的4662則評分，《境
界的彼方》有1452萬次總播放量及平均9.2分的4564則評分，《來自風平浪靜的明天》有
302.1萬次播放量（26集）及平均9.7分的8303則評分。從播放量及評論相對於播放量的比
例來看，《白色相簿2》的人氣和觀眾黏著度都屬中等。
同人
同人創作的熱門程度有許多指標，比如每次Comiket上《東方Project》和《艦隊收藏》的
參展攤位數量都是PTT C_Chat板和2ch的話題：「今年到底倒不倒？」然而，Comiket沒有
將所有作品的類別都歸檔，只有少部分超大手作品才能有獨立類別。因此，這邊採用
Pixiv創作圖片數作為參考指標。Pixiv網站的標籤使用秩序相當不錯，基本上同人作品都
會標記原作名稱。
在Pixiv網站上，標記「ホワイトアルバム2」的作品有416件，標記「境界の彼方」的作
品有6537件，標記「凪のあすから」的作品有4423件，標記「うたわれるもの」的作品有
5766件。顯然《白色相簿2》在Pixiv網站乏人問津。
討論
在前一段中，我們發現到《白色相簿2》一作的人氣並不是特別出眾。然而，《白色相簿2
》的經典台詞和衍生梗圖在網路上的影響力顯然比起他的作品本身要更加強烈。比如：
冬馬小三、雪菜碧池
俗稱黨爭，支持兩個女主角的群眾互相攻擊對方在劇情中的表現
法甲足球隊史特拉斯堡主席錄製影片，用中文大喊「白學堡加油」
故事背景有一段在法國史特拉斯堡，因此史特拉斯堡在「白學家」心目中有特別的地位。
同時中國法甲球迷可能和「白學家」有相當程度的重疊，使得史勒拉斯堡又以「白學堡」
之名在法甲討論圈廣為人知。史特拉斯堡隊也有推出印有本作品兩位女主名字的球衣。
以上兩個例子都是來自於中國網路社群，而在日本網路社群的使用卻相當罕見。我們可以
認為，這種「白學」的潮流僅僅發生在中國，在海外的知名度也是因為中國網友的推廣而
打開的。
因此，中國的這種潮流到底是怎麼產生的？
這個問題比較困難，不如我們先來確認一下他是怎麼產生的。
起源時間
我們使用Google搜尋「冬馬小三」，將時間限定在2015年以前，可以發現到有零星的網友
使用小三一詞形容女主角冬馬，這可能和小三的出處，台灣2010年電視劇《犀利人妻》的
火紅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不過這在當時也尚未形成一種成句，至於「雪菜碧池」則是完全
沒有搜尋結果。至於兩大女主角支持黨派的形成，則主要是在2013年左右開始有形成的跡
象。
若將時間調整到2015年，相關的搜尋結果就多了不少，而正式成形則是在2015年底~2016
年初左右，中國知乎網站上大多數與「黨爭」有關的提問出現在2016年初，這與中國萌娘
百科和台灣Komica Wiki所記錄的結果一致。
這裡的問題，遊戲早在2011年就發售完畢，「漢化」版本也在2011年就能下載到，而黨派
的形成卻在2013年才有跡象，玩梗的現象則到2015年才有。
黨爭形成的延後
此一問題的答案尚無定論，不過我的想法是：所謂黨派的形成，需要人的結合。而
Galgame社群並不像大多數動畫一樣，討論會集中在動畫播出時，並慢慢退燒；相反的，
會在遊戲發布後持續而緩慢的增加，在「黨員」夠多後才開始產生爭議。同時，2013年底
播出的動畫對遊戲本身有一定的推廣，這一表現形式可能也激化了遊戲黨派間的爭議。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會產生白學梗，當討論多了、衝突激化了，能供使用的素材就增加了，
因而促成白學梗的形成。
黨爭形成的原因
不過，即使知道黨爭可能是促成白學梗的原因，黨爭形成的原因仍然是一個謎團。
當今校園愛情相關作品很多，但卻很少產出如《白色相簿2》這種現象。但，如果我們仔
細分析作品，我們會發現「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的後宮作品比比皆是，男主
角不需要做出選擇（如：四天王類作品）。又或是男主角即使做出決定，也不會傷害到被
拋棄的一方，結局仍然是和樂融融的類後宮（如：刀劍神域）。又或是，作者雖然加入許
多女主角，但自己安排讓其他女主角完全沒機會和男主在一起，只能當炮灰給正宮抬轎（
如：天龍八部）。
這種作品可能不容易形成黨爭，因為要嘛根本沒有做選擇的必要，要嘛沒被選上的女主角
，觀眾根本感覺不到她好在哪。而《白色相簿2》這樣的Galgame，不同於小說、動畫及漫
畫通常只能有單一結局，存在許多不同的結局，這一表現形式先天使得Galgame更有機會
產生黨爭。而在《白色相簿2》中，選擇一方固然能享受和女主在一起的幸福，然而，在
其他路線中，作者巧妙刻劃了劇情，讓玩家若選擇不和選擇的女主角在一起，那她不是從
此消失在故事中，而是深深的被傷害。這使得玩家可能會認為，支持另一方的女主就是支
持傷害自己的「本命」，認為這種行為是異端，從而產生黨爭。
此一手法可能在《白色相簿2》出線之後得到了復甦，許多人認為《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
劇搞錯了》、《ＲＥ：從０開始的異世界生活》、以及《白色相簿2》作者後續出的《不
起眼女主角培育法》等作品有使用到了類似的手法。這些作品的黨派之爭比起在此之前的
作品要為激烈。他們共同的特色就是對沒被選上的女主教給予更多描寫，使得主角雖然要
做出選擇，但這一選擇顯得沒那麼完美。
白學梗普及的原因
雖然前段認為，黨爭可能促使了白學梗的生成，但白學梗產生之後，似乎也並不一定會造
成這麼大的影響，特別是在我們討論了《白色相簿2》的實際人氣之後，這樣的普及顯得
並不自然。
萌娘百科的網友Q6161217認為：白學的流行，體現了網娛界的主要矛盾是落後的產梗力和
日益增長的玩梗文化需求。這一說法也許說得通。我們可以看到，其實真正能影響整個網
路圈的梗是相當稀少的。同期能夠如同白學梗一樣普及，並且一直沿用到現在的，也只有
刷江澤民語錄的「膜蛤文化」。
前面所提到的魯迅梗圖是出自於一名中國NGA論壇的知名用戶及實況主ywwuyi的QQ群組，
這也許是玩梗文化成長的一個跡象。美國遊戲實況平台Twitch在2011年成立，中國遊戲實
況平台鬥魚在2014年成立。也就是說，白學梗所興起的2015~2016年，正好是遊戲實況高
速發展的時期。遊戲實況帶動了其特殊的聊天文化，在台灣、美國都有類似的現象。比如
說大家常常在非Twitch的平台，也能看到Twitch知名實況主「亞洲統神」聊天室常常刷的
「太神啦」，或是刷Twitch表情符號的代碼如LUL、WutFace。由此可見，這樣的玩梗文化
，不僅不是中國特色，而且可以說是遊戲實況、網路影片文化發展的必然結果。
同時，我們也很難看到太多種類的符號，如同前面提到的例子一樣病毒性擴散。所以有可
能，產梗能力確實是有限的。但也不排除，最初產生的梗可能會佔據主流文化，導致其他
梗缺乏與其競爭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