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火紅的にじさんじ英語系男性VTuber「Vox」發生粉絲糾紛，源自Vox在直播節目當中
與同社女性VTuber「Reimu」對話，竟然引起多位瘋狂粉絲對Reimu發出死亡威脅信！Vox
為了遏止同事遭受網路霸凌，鄭重發起澄清影片，向粉絲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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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沒有在談戀愛。我們有著很酷的擬社會人際關係（parasocial relationships）
——但我不是你的朋友、父親、男友、老公、老婆，我不是你的任何人！我是個直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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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 澄清影片一出，不僅打碎瘋狂粉絲的「老公夢」，也打響VTuber世界層出不窮的「ガ
チ恋」和「CP狂粉」之危機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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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Vox」為什麼要對狂粉說出重話？為了徹底探討 Vox 面對的全球迷文化議題，本篇
異聞錄將分作上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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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深陷擬社會人際關係的瘋狂粉絲「ガチ恋」：
帶你看整件 Vox 狂粉炎上事件始末，深入了解「擬社會人際關係」（Parasocial
relationships），以及內容創作者應當如何劃清界線。
【下篇】全球化的「CP狂粉」文化轉移妄想曲（見留言欄連結）
討論 Vox 狂粉炎上事件當中的「CP粉」存在，為什麼「CP粉」會全球各地引發激烈社會
事件？什麼又是「文化移轉（cultural trans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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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對比歐美／亞洲迷文化差異，從傳播學角度來看當今VTuber事件，找尋身為粉絲的
我們為何對VTuber這麼著迷的深層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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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深陷擬社會人際關係的瘋狂粉絲「ガチ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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ﴠ誰是 Vox Akuma ？——惡魔與狂粉大戰
ﴠ什麼是「擬社會人際關係」（Parasocial relationships）？
ﴠ破除PSR！Vox 的 VTuber直播聲明
ﴠ「ガチ恋」跟擬社會人際互動（PSR）有關嗎？——擬社會人際互動的正負面效應
ﴠVTuber與粉絲：內容創作者與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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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 Vox Akuma ？——惡魔與狂粉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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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曾經耳聞，全球VTuber排行榜當中，近期竄起一股歐美男性直播主熱潮——
當前上市上櫃的「にじさんじ（Nijisanji）」虛擬藝人經紀公司，2021年推出了超人氣
男性偶像團體「Luxi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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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xiem」由五名男性VTuber組成，每個人都身懷奇幻或神秘要素，每位的個性和創作技
能都十分特出。多樣化角色組成的「Luxiem」僅僅出道五個月，就改變了整個歐美VTuber
市場生態。にじさんじ公司更砸重金為成員們製作豪華音樂主題曲，並支援英／日／中三
國語言的粉絲服務，讓「Luxiem」粉絲遍佈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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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xiem」當前最受矚目、訂閱數最多的成員，正是惡魔VTuber「Vox Akuma」。
Vox擁有磁性的低音砲嗓音、極具辨識度的英國腔，他不但常與各直播主合作，也經常與
粉絲心靈交流，其中「ASMR」節目最受到觀眾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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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 不但會用美聲朗誦經典文學讀本，還有「Role play 角色扮演」單元演出各種『情境
』對話，有的劇本甚至能帶給粉絲『類男友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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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5/29「角色扮演ASMR」直播單元，Vox 演出了『沈浸式約會』的類男友情境劇本，讓
粉絲身如夢幻。不過在節目途中，にじさんじ同社女性VTuber「Reimu Endou」來到節目
聊天室，傳訊息給Vox詢問一些遊戲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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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見同事有難，當場營造了一個「打電話」情境，讓粉絲轉換到「男友突然在約會時接
到朋友電話」的場景當中，遠端語音教導Reimu怎麼破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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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的臨機應變，乍看是非常有巧思的節目安排，沒想到事後引起了瘋狂粉絲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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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結束後，Vox 的狂粉認為，明明該ASMR單元的主題是「Vox扮演男友與粉絲約會」，
身為女性VTuber的Reimu卻跑來留言打擾大家「約會」，太不尊重粉絲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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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抗議這個「打擾」，大量Vox的中國粉絲進入 Reimu 的Youtube直播間洗版，SNS留言
也出現許多辱罵Reimu的言論。最嚴重的是，Reimu 收到了多封來自Vox狂粉的死亡威脅信
。這串網路霸凌行為讓全球VTuber社群為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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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並不是Vox的狂粉首度「發難」。半年以來，Vox 已經有兩三次與其他直播主
互動，卻發生粉絲事後互相攻擊的狀況。且遭難的直播主並不只有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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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與 Vox 同公司的男性VTuber後輩「Fulgur」因小事遭 Vox 狂粉出征。
還有 Vox 粉絲群當中的兩派「ＣＰ狂粉」：他們將 Vox 和同社男性VTuber「Ike」、以
及另一位個人勢男VTuber「Shoto」湊成兩組ＣＰ。兩派ＣＰ支持者會在社群互罵，甚至
到Youtube留言「Vox劈腿」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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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度面對同事遭難，Vox 沈寂一日，決定開設一個專門的直播節目來澄清整個事件。
Vox 在整整43分鐘直播中向收到死亡威脅信的 Reimu 道歉，並且向粉絲聲明他作為直播
主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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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擬社會人際關係」（Parasocial relationsh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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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 點出，他作為VTuber直播主，明白粉絲跟公眾人物會有「擬社會人際關係」（
Parasocial relationsh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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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社會人際關係（PSR）」是一種大眾媒體現象：當電視和廣播流行之後，有些觀眾因
為長時間收看／收聽媒體當中明星主持人的談話，會漸漸以為「自己很了解該明星」，甚
至以為「該明星是單獨對自己說話」，漸漸產生親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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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家 Donald Horton 和 Richard Whol 指出，這就是「擬社會人際互動」（
Parasocial interaction），一種「單向社會關係的幻象」：
收看節目獲得感想、此行為明明是觀眾單方面接收到的個人體驗，觀眾卻誤以為自身體驗
是和講者共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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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社會人際互動」看似奇妙，實質大量運用在當代媒體行銷：不管是電視主持人、電台
DJ、甚至是Youtuber或IG網紅，都會盡可能塑造近似「一對一說話」的氛圍，讓觀者感受
到「親切的幻覺」，藉此營銷或獲得觀眾支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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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社會人際互動」大量運用在現代社會各處，當然發展到VTuber場域，時常讓粉絲以為
自己和直播主靠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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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 事件當中，「擬社會人際關係」（PSR）造成一些瘋狂粉絲誤認為「Vox」不但是直播
主，還可以成為朋友、男友、老公、伴侶、甚至是父親的角色。
PSR也造成粉絲對「CP配對（Shipping）」的想法岐誤——有些粉絲把Vox和他人進行配對
，並投射粉絲自身情感在觀察的兩位配對角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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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的「PSR」使得狂粉有了錯覺：如果 Vox 的行動不符合狂粉心中想像，或是不和狂粉
心中投射的配對對象互動，這些深陷幻覺的粉絲便會做出傷害他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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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除PSR！Vox的VTuber直播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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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打破「幻覺」，Vox 在直播節目鄭重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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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VTuber和粉絲之間的關係，就是「內容創作者」和「觀眾」。VTuber演出者和觀眾
之間不可能有任何私人關係、不可能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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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關於CP配對（Shipping），觀眾應當了解：「你們腦海中配對的任何人都沒有在談
戀愛或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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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Vox 認為「批判」是值得存在的，有評論才能讓直播主進步。但不應該存在的是「
仇恨」，也就是不把直播主當成人看，不讓直播主有情緒，甚至寄送死亡威脅信給直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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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Vox強調，類男友體驗ASMR節目是「角色扮演」節目，他必須要聲明：「我不是你
的男友！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這都只是角色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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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Vox最後表示，他渴望改變「kindred」粉絲社群氣氛，他希望粉絲互動該是溫暖的
，他絕對不想為了0.1%的狂粉、讓99.9%遵守規則的粉絲失去好的創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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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 在整場直播節目，整整聲明了三次：
「我不是你的朋友、父親、男友、老公、老婆，我不是你的任何人！我是個直播主！」
希望粉絲能夠認清「擬社會人際互動」效應，還給VTuber創作空間和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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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ガチ恋」跟擬社會人際互動（PSR）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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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Vox」以上的聲明與解說，你是否感受到網路時代的我們、無形中早已深陷「擬社
會人際互動關係（PSR）」的幻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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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否代表所有人都會變成「ガチ恋／認真戀」：也就是太過喜歡偶像，將真正的戀愛感
情、甚至金錢都投注在偶像身上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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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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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擬社會人際互動」在傳播學研究當中，有諸多正向好處：
根據傳播學研究，假設你有一個ＰＳＲ的「榜樣」對象，你將能從榜樣對象得到「理想化
的自己」、同時「建立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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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兒童時期，小孩會因為喜歡兒童節目裡的卡通人物，間接從卡通人物的互動學習到溝
通技巧。青春期少年則會從認同榜樣對象，學習到自我認知和自我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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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擬社會人際互動關係」（PSR）有正向效益，為什麼Vox的粉絲會走火入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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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關係到我們長大成人，「擬社會人際互動」就變成一個效益遊戲：我們會想用最小成本
獲取最大的情感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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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多份學術研究指出，無關榜樣對象是真人或虛擬人物，無論是男是女， 「擬社會人
際互動關係」（PSR）都有機會讓人獲得接近真實情愛帶來的快樂：「擬社會浪漫關係」
（PSR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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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的浪漫關係當中，我們會為了獲取愛、親密感、他人陪伴和性需求，跟真實他人交
往建立關係。同時，我們也必須付出一些成本：時間、金錢、自尊、自由，甚至有時關係
會帶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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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擬社會人際互動關係」（PSR）帶來的「擬浪漫」當中，我們同樣能夠獲得幸福
感、減少孤獨感。
而且！根據研究，與明星『擬互動』的開心程度其實相近跟親密愛人互動後的良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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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ＰＳＲ」只要付出較少成本：只需要時間與金錢就能獲得快樂。
卻不需要付出「真實人際互動」的成本：不只失去時間和金錢，還可能遭受拒絕、失去自
由，甚至會感受人際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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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還發現，單身者對於「擬社會人際互動」的感受力和依戀程度都較有伴侶者來得更高
。原因是單身者和榜樣對象互動後，會認為自己的獨特需求受到滿足，且透過「ＰＳＲ」
標誌性的「單向互動」更加深入理解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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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社會人際互動（PSR）的正負面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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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上述，我們可以發現：喜歡偶像，其實比實際交往一個伴侶更加輕鬆、愉悅、低成本
高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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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缺乏性滿足，「愛／親密感／陪伴」都是「擬社會人際互動」可以給予的。根據研究
，PSR是能夠彌補現實世界缺少的浪漫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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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擬社會人際互動」帶來的少許壞處——就是與真實世界的互動減少，且很有可能
對自我產生負面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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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指出，人際關係總是會有一定程度的「社會比較」。深陷「擬社會人際互動」的人，
可能會將自己現實的人際與這段理想化的「PSR」關係、甚至將自己與榜樣對象進行比較
，通常會產生自我矛盾和自我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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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問題是：若要發展現實當中的情愛浪漫關係，有個必需條件是「平等互惠」。但
「擬社會人際互動」缺乏此要素——「PSR」當中，人們通常是單方面給予物質來投資關
係。（譬如觀眾SuperChat給VTuber，譬如歌迷寫信或購買CD來支持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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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擬社會人際互動關係」是否能得到「互惠」感受？
其實這份感受跟PSR當中的榜樣對象做了什麼無關，更關乎的是：當事者（觀眾）陷入「
擬人際互動關係」的程度有多深，程度越深、就越能堅信雙方為「互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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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Tuber與粉絲：內容創作者與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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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擬社會人際互動關係（PSR）」學術研究，返回問題，我們可以觀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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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ガチ恋／認真戀」極有可能是過度陷入「擬社會人際互動關係」，決定將本來該付出給
真實人際關係的成本，轉為付出到ＰＳＲ的對象——偶像身上。
然而「ＰＳＲ」打從一開始就是「單向社會關係的幻象」，將感情錯付在幻覺裡頭，因此
「ガチ恋」注定是要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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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VTuber「Vox」的澄清直播大聲疾呼，要粉絲們看清楚：
「不要在我身上尋求擬社會關係。我不是你的朋友、父親、男友、老公、老婆，我不是你
的任何人。我是個直播主，如果你跟我相處然後覺得我有父輩氣質或任何感受，請把想法
埋在你的心裡。你只是個來享受我的直播，而不是在跟私底下認識你的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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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與內容創作者有連結關係，但你們要清楚了解，我們的關係就是『內容創作者
』以及『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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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度的擬社會人際互動可以讓VTuber和觀眾兩方都獲益，然而把本該付諸人生的情感丟在
直播主身上，只會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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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專欄，我們即將討論「Vox」狂粉炎上事件當中，特別被 Vox 點名回答的「CP狂粉」
問題——釐清多國粉絲社群的「文化轉移」現象，並藉由日本當地「OreApo」CP組合的經
驗，看粉絲是怎麼打破幻覺，讓偶像回歸真實生活。
【男女VTuber能不能貼貼？什麼是「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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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偶像」，當今VTuber圈之中最出名於經營偶像形象的虛擬藝人公司就是「hololive
」。儘管hololive VTuber 並非傳統清純類型偶像，但是 holo 粉都觀察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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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olive 女性VTuber鮮少與非同社的男性 VTuber 連動，甚至連同社的男同事都不太接
觸。儘管 hololive 官方並沒有明說這份「潛規則」，多數網民討論，都認為主因是
hololive VTuber 客群為男性觀眾，公司想幫 VTuber 們維持「偶像」形象、盡量不惹風
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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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 hololive，日本其他VTuber公司並沒有太多限制。本次VTuber「Vox」狂粉炎上事件
當中的主角「Vox」所屬的虛擬藝人經紀公司「にじさんじ」，本身就非常推崇綜藝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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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にじさんじ」旗下VTuber涵蓋男女和各種性別，不同性別的VTuber合作連動是常態
。甚至推出了許多組合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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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CP」，原是「伴侶 Couple」之意，延伸到動漫場域則變成兩種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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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Coupling：有戀愛情感的兩人組合。
（二）Combination：純指感情很好的兩人組合，沒有戀愛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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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始終是日本動漫文化受歡迎的元素，從最開始在日本BL圈發揚光大，傳到歐美發展
出「Shipping」同性配對和「RPS」（Real Person Slash）幻想真人配對的類別，最終移
行到中國娛樂圈，造就中國真人耽美連續劇的「嗑CP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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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擁有動漫文化基因的「VTuber」圈，當然不乏「CP」現象，除了「にじさんじ」公司
開發許多男女藝人合作。當前VTuber最著名的「CP」組合莫過於「おれあぽ／OreA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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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競VTuber公司「VSPO」旗下女性虛擬藝人「橘ひなの」跟男性電競直播主「かみと
Kamito」在商業合作跟私交都十分感情要好，不但跨公司組成電競搭檔，還接受過新聞網
站訪談，受到粉絲公認是 VTuber CP 最佳示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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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にじさんじ EN VTuber「Vox」狂粉炎上事件當中，「CP」aka Shipping 文化卻造
成極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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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身為英語系VTuber的「Vox」，同時擁有歐美、日本、中國及華語圈的粉絲，又身處
作風自由的「にじさんじ」公司。照理說來，Vox 想跟任何男性女性VTuber變成「CP」雙
人組合，都是非常可行且受到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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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Vox 粉絲群當中的「CP狂粉」——也就是私自認定 Vox 會對合作對象抱持戀愛情
感的粉絲——反而產生無數爭吵衝突。
只要Vox沒有和CP粉認定的「配對對象」合作，就會引來CP粉謾罵、甚至去攻擊無關的直
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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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些「CP狂粉」會希望 Vox 不只擁有「Combination」，一定要跟他們心目中的理
想對象組成「Coupling」？
「CP狂粉」又是抱著什麼心情，希望兩個角色成為戀愛關係的「CP」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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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歐美／中國迷文化的ＣＰ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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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追溯「CP」構成，一切的起點都從日本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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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最開始發源自日本的 Boy’s Love （BL）場域，是用來指稱動漫作品當中男性＆
男性之間的同性戀愛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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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個相關研究指出，「BL」之所以盛行是因為該文化由女性主導、排除男性干預。在耽美
社群之中，女性創作者可以自行滿足自身和女性消費者的情感、慾望與親密想像，交換經
驗與感受時也達到社群的理解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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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隨BL文化的壯大及社會大眾認知度提高，其中「CP」名詞的應用範圍也延伸到男同性
戀以外的女女戀愛（百合）或普通異性戀配對，意指「擁有戀愛情緒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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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文化進化過程中，另外衍生出一個充滿爭議性的類別：「RPS」（Real Person
Slash），意思是以真人形象出發進行的同人幻想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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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S」經常出現在真人娛樂圈偶像的粉絲文化當中：「RPS」類型的粉絲通常會挖掘偶像
們在公眾媒體中的互動、報章雜誌訪談中的互動，藉著「傳媒訊息」想像兩位偶像之間擁
有戀愛關係，並且創作更多相關虛構小說，流傳在有相同愛好的粉絲群當中茁壯這份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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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創立「RPS」名詞的是英語系的同人文化社群，不過在日本原產地已經行之有年：
最大的RPS日本創作文化「Ｊ禁」，便是粉絲幻想兩個傑尼斯男偶像之間的戀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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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日本粉絲非常遵守規定「不可任意使用傑尼斯偶像肖像權」等規定，也極力避免讓自
己的偶像看見「禁忌」的粉絲幻想，通常會使用極端手段來防止RPS創作流通。（譬如進
入創作網站之前，必須先回答兩位偶像生日日期的加總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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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美英語系的「RPS文化」則在「AO3」文字創作論壇廣為流傳，類型涵蓋影視明星、歌手
、體育運動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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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語系RPS創作者並不過分管控訊息，不過均有共識：RPS粉絲愛的是「兩人配對關係的幻
想創作文本」，但絕對不會讓這種「幻想」牽涉到明星的真實生活。倘若將這份幻想加諸
在真實世界，讓明星感到不舒服、厭惡，就是觸犯最大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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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和歐美的「CP文化」與「RPS文化」，最終流傳到世界最大華語使用圈：中國，並且
卸除上述各種禁忌，造就了中國耽美連續劇的「嗑CP」文化。不只為當地影視圈帶來巨量
營利，甚至造成形成政治事件，還演變成明星偶像互告的爭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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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嗑CP」的狂粉社會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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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CP」中國文化，最初起源自中國極受歡迎的BL耽美小說改拍電視劇，找來中國當代首
屈一指的男性偶像們扮演雙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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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根據中國政府的「善良風俗」政策、電視劇製作團隊拿掉所有BL情愛橋段，然而熱愛
BL耽美的瘋狂粉絲，依然從電視劇當中的明星互動、以及後續報導當中尋找蛛絲馬跡，透
過這種「嗑CP」行為營造「兩個男偶像一如原著耽美小說一樣相愛」的幻想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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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嗑CP狂粉」為帶來影視圈帶來豐富營收，電視劇製作單位並沒有禁止、甚至有意無
意推波助瀾，中國「CP粉」也逐漸成為顯學。然而CP狂粉們忘記了、這世界上也是有不吃
CP的粉絲，更會造成偶像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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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020年爆發「肖戰227」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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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肖戰」的原始粉絲，看不慣CP狂粉把肖戰和耽美連續劇《陳情令》另一演員配對，
還把該配對寫成幻想文章，遂檢舉了「AO3」網路RPS創作論壇。此舉導致中國政府以「查
禁網絡色情」為名封鎖了AO3網站，AO3使用者群情激憤，在中國全境展開「反肖戰運動」
。肖戰本人則多次出面道歉，影視和聲譽受到極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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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2022年《山河令》男主角撕破臉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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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連續劇《山河令》雙男主角張哲瀚、龔俊一直被視為「CP」，然而張哲瀚在IG發表公
開手寫信：表示連續劇播畢之後，兩人再無交集。不過另一個男主角龔俊一年來都在商務
案件有意無意消費他，利用「嗑CP狂粉」引起諸多事件，已經讓張哲瀚本人和其家人受到
威脅傷害。此封公開信被中國粉絲稱為「撕CP」最具代表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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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狂粉大爆炸！什麼是文化移轉（cultural trans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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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日本行之有年的CP文化，到了中國卻會造成嚴重的社會案件？或許我們可以借助
新聞傳播學的概念「文化移轉」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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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移轉（cultural transfer）」指的是某一文化與另一文化在相遇時遭受改造和吸
納的過程，轉變過程中會經歷組織規則和試驗創新，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產生的漸變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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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異國文化進入當地文化圈，首先會被去掉情境（該國特殊文化）、然後重新本質化
（該脈絡的核心）、普世化（流通傳播度提高），並且再度情境化——異國文化會跟當地
文化雜交、化學反應、最終結合在一起，成為一個嶄新的「本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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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文大學新聞傳播學系教授陳韜文曾經專文探討「文化移轉」，並以經典的迪士尼動
畫電影《木蘭 Mulan》當作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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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蘭代父從軍」原是中國古代傳奇故事，但改編成美國迪士尼動畫時，所有中國文化
背景（諸如孝順、階級制度等）都被抽掉了。留下來的故事核心，反而造就了「美國民主
」的解釋觀點——也就是花木蘭身為一位女性，透過「從軍」行動發現自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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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各國「CP」現象，我們可以看到非常顯著的「文化移轉」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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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CP」文化最初產自壓抑的日本社會情境，因此侷限在動漫圈和秘密的粉絲社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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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CP」文化移轉到自由開放的歐美世界。
沒了日本社會的制約，「CP」文化就一下子開放，在歐美世界產生百花齊放創作和「RPS
」真人配對文化。然而歐美文化講求「自由」也講求「人權」與「尊重」，因此CP文化依
然遵循著不打擾真實世界、尊重真人明星意願的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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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CP」文化移轉到百無禁忌卻也太多禁忌的中國世界。
中國社會情境遵從中共政府的「極端禁止」政策，在政策以外反而處於「完全不禁止」的
奔放狀態，毫無管束的「CP狂粉」無法分清楚幻想不該影響真人明星意願，因此接二連三
造成社會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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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Tuber Vox 面對的全球文化移轉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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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本文關注的 VTuber「Vox」事件。Vox 擁有日本、英語系歐美諸國、中國、和華語系
諸國（台灣、馬來西亞等）多國粉絲，每一個國家都有各自不同文化的「CP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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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VTuber角色」的Vox，即便背後的演出者是真人，某種層面也難以用「RPS」文化的
角度去硬性規範粉絲不做CP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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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 Vox 想要引導粉絲進入互相尊重的社群氛圍，不但要掌握三個以上不同文化圈，還
必須注意文化移轉造成的爭議。即便日本粉絲收斂，歐美粉絲和中國粉絲卻有各自做法；
而且Ａ國規範到了Ｂ國，粉絲也可能適應不良，造成更多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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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陳韜文教授在「花木蘭」研究最後寫道：「在全球傳播的時代，不同文化之間聯繫緊
密，文化邊界不斷被改寫，常常處於不穩定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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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國家的文化隨著文化移轉和文化雜交改變，但是文化基因仍然會保持穩定，因
為人們的文化認同始終跟血緣、地緣、宗教相連，文化邊界不可能一夜消失，只是不斷受
到衝擊、改寫再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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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VTuber「Vox」來自歐美文化體系，「自由」「開放」「尊重」都是該文化特性，
要推廣這些觀念給日本粉絲群和中國粉絲群都是不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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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這次事件和Vox給粉絲的澄清道歉直播影片，我們也可以看見 Vox 將重點放在「尊重
」，以及強調「CP狂粉」需要辨析幻想和真實。他在直播影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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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主要快樂來源是攻擊他人，只因為你沉浸於我跟某個虛擬人物在發生關係的幻
想當中……你該去尋求專業幫助。我知道忠言逆耳，但你很需要，好嗎？我很難過這種清
楚的觀念需要如此硬性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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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理想感情關係的CP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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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 的直播聲明，其實也點出了「CP狂粉」跟「ガチ恋」狂粉源自同一個效應：「擬社會
人際互動關係」（P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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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擬社會人際互動關係」的「ガチ恋」狂粉，由於擬社會關係的特性：能夠獲得幸福
感、減少孤獨感、同時不會有遭受拒絕和人際問題等壓力。因此將本該付出給真實世界的
戀愛情感轉移到偶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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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狂粉」則同樣陷入「擬社會互動」的幻覺之中：「擬社會人際互動關係」可以產生「
理想化的浪漫關係」，可以彌補粉絲在現實世界缺少的浪漫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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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狂粉」可能因為渴求理想的戀愛，才會強烈願望自己幻想中的偶像們能夠擁有非關現
實的順遂戀愛，甚至做出干涉偶像真實人生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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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Vox 給予「CP狂粉」的結論也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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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VTuber）也是人，我們是一般人、會有情緒。批判是我們要學著去接受的，但我
們沒有任何人該承受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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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在我發表你們不該在我身上尋求擬社會關係之後，當我們在享受類男友ASMR影片時
，你們都能理解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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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換到另一個文化情境角度——我們也可以借鏡日本VTuber組合「OreApo」之中相對穩定
的CP粉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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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OreApo」成員的 Kamito 接受另一位直播主「犬山たまき」的訪問時，犬山聊到自己
作為 OreApo CP 粉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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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而希望你不要告訴我（究竟真實的 OreApo有沒有戀愛關係），讓我能夠心跳不已
、妄自猜想你們是否在交往，OreApo 就是這樣讓人開心的娛樂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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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知道真實狀況反而比較好。絕對不越線，大家都有各自的解釋，為各自心目中的
OreApo應援加油，不要把自己的理想加諸在你們（OreApo）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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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 OreApo 能夠一直持續合作下去，就算吵架了、只要明天也能恢復和樂的連動合作
，，粉絲的我們就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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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山的說明完整呈現日本社群在面對「CP」文化時的基本概念：不要說透，讓幻想保留在
幻想空間裡頭，讓真實的偶像歸回真實的人生，就是「CP」文化的醍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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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代國際 VTuber「Luxiem」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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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 Vox 沉痛的道歉直播，我們必然明白：在享受VTuber帶來多采多姿娛樂媒體的同時
，粉絲應當分辨清楚幻想與現實，是最基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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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Vox 作為多國粉絲支持的 VTuber 虛擬藝人，正是和「にじさんじ」公司一同面對
著前所未有的跨國多文化粉絲社群經營難題：文化移轉（cultural transfer）的變遷與
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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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香港中文大學陳韜文教授也提到：
「文化一旦被移轉及消費……外國文化最終會變成本土文化的有機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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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雜交的文化向原文化顯示出另一種論述的可能性。本土的文化變成了外國的文
化，反過來又重作用於原文化，促成逆向文化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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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にじさんじ」EN男性虛擬藝人團體「Luxiem」出道至今僅半年，卻掀起了全球VTuber文
化的轉變，可以說是前勢驚人、後勢依然看漲，想必有更多嶄新文化變動會在粉絲社群當
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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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粉絲的我們也不要辜負VTuber給予的愛，在做出任何行動以前，都想想自己的行為對
於偶像來說是正面的嗎？有沒有考慮偶像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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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護你的推，無論他是真人、2.5次元VTuber還是貨真價實的虛擬角色，請一定要體諒「
推」的難處。作為粉絲的我們，擁有融洽的互動、讓社群充滿愛，其實也是實現每個偶像
心中最大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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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 Vox 在直播影片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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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們大家，這是我的感受，當我想起kindred這群人，我能感受到暖流，這不會變
、這就是我……一些人濫用「愛」這個字，以為這份愛只屬於他們，並不是。這裡有將近
80萬個人，你們每一個人都值得一點點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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