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上篇
#1YvlWVNe (Marginalman)
　　「別忘了妳外公閻天鳴，他也是我的客戶之一。」
　　「外公？」
　　「閻天鳴為了天海門的事業順利，拿了他子孫三代的氣運來跟我交換。妳的媽媽會遇
人不淑、被始亂終棄，還有妳的出身坎坷全可說是全拜妳外公的所賜。」
　　所以外公他才會跟我道歉……千尋想起了閻天鳴對她說過的話。
　　「我能在知道妳的秘密後從天海、梁塔的手下全身而退的原因，純粹就只是我跟他們
說了我是教主的親信，他們兩邊都蒙受過教主恩寵，自然不可能找我麻煩。」方肆行也搭
了電梯上了頂層茶室，手裡帶著一個工具箱。
　　他逕自坐在了千尋右手邊的方桌空位，又對千尋道：「妳不用理會我，我只是受教主
指示來旁聽的。」
　　千尋向教主問道：「方肆行是妳派來觀察我的間諜嗎？」
　　「妳要這樣想也可以。不過對我這個調整者來說，我只是想掌握這個城市裡『最具戲
劇性的人們』的情報而已。
　　「『偵探千尋』的出身及本身的離奇性，在沿虹市裡的戲劇性指數排行榜裡都是數一
數二的。我想了解妳我未來客戶的底細也是無可厚非。」
　　「我可沒說過我想當妳的客戶，妳別自做主張。」
　　「妳不是為了和我作交易才來此地拜訪的嗎？」教主對自己的料想被否定感到意外。
　　「我是分析了癲狼目標的共通性才追查到這裡的。我對妳的情報幾乎是一無所知，更
別提妳是調整者的事。我本來只覺得奧序神教跟癲狼的超能力有關聯而已，看來我是歪打
正著。」千尋暗自慶幸自己的直覺神準。
　　「癲狼啊……」教主拿起了瓷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啜飲一口後說道：「他是我作
為調整者以來做過的最大實驗。
　　「本來這個世界、這個遊戲的賣點就是沒有怪力亂神這點，所以外界那些存在才會想
進來體驗這個綁手綁腳的世界。
　　「我把超能力這個外界概念重新加回了這個世界其實是本末倒置的，我擅自這樣胡搞
創世主大概是不會認同的吧。」
　　千尋聽了教主的說法後，看見了一絲希望，問道：「那妳要不要考慮把癲狼變回普通
人？現在開始矯正這個錯誤也還來的及——」
　　「錯誤？」教主呵呵笑了起來，「他是我最成功的一場交易、戲劇性突破天際的壯舉
。如果不是因為他，妳今天也不會在這裡，沒錯吧？」
　　在多種意義上，教主的說法都正確無誤，連千尋自己也不得不承認。
　　「妳讓癲狼殺死了那麼多人，那些人死後回到外世界後不會去跟創世主抱怨嗎？說妳
害他們沒體驗到這遊戲的樂趣，因為妳造出了癲狼，讓他們的遊戲在中途就結束了」
　　「外界的存在們才沒那麼小心眼，對他們來說體驗死亡本身就很有趣了，因為外世界
也沒有生死的概念。而且在這裡的人生對他們來說就像是讀一本書一樣，就算是本爛書也
無所謂，反正外世界沒有時間的概念，他們不會覺得有損失的。
　　「更別提癲狼害死的人跟歐洲的另一位調整者的傑作相比也只是兒戲。那個人拿了『
對異族人的同理心』去換得『登峰造極的演說魅力』，他造成的遊戲終結才是真的數不勝
數。創世主對那件事也沒什麼意見。」
　　「妳輕易地把『世界的秘密』告訴我是為了什麼？妳不怕我告訴其他人嗎？」千尋惑
問。
　　「妳可以去宣傳啊，沒有人會信的。而且就算信了又怎麼樣，你們人類還是得在這個
世界過活啊。」
　　「妳不怕大家開始自殺嗎？想著趕緊投胎去重玩這個『遊戲』嗎？」
　　「我的建議是不要自殺，因為外世界的『你』並不是你。現在擁有自我的你一旦到了
外世界，就只會變成外世界存在的你的微小記憶碎片。換句話說，你的存在是真的消失了
。
　　「現在這個對『自我』有完全掌控的妳就是妳的全部了，我是覺得活的精采點會比較
划算。去想外世界的事對你們人類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千尋想了想，外世界的事情確實不重要，至少她是不覺得自己有擔憂的必要。眼下最
重要的還是怎麼拯救癲狼。
　　「癲狼的殺害目標是妳安排的嗎？」
　　「沒錯。」
　　「為什麼要讓他開始殺沒有罪的普通人？」
　　「好玩。」
　　「為了增加娛樂性對吧？」
　　「嗯，我對當正義英雄的他感到膩了。我想幫他調整路線。」
　　「我要怎麼做才能阻止妳？」
　　教主噗哧一聲笑道：「妳問我啊？我只是想看到更有趣的事情發展而已，妳如果有辦
法讓事情變得有趣，我是不介意收手。」
　　「癲狼他現在進入了半冬眠狀態，這樣對妳來說很有趣嗎？」
　　「我覺得我遲早能逼瘋他的。先從讓他殺普通人開始、再來讓他開始殺一些好人，說
不定哪天讓他殺出了興趣，看他會不會變成享受殺戮的殺人魔。」
　　千尋對教主的盤算感到不寒而慄，這不是人類會想做的事。
　　「我如果說我想跟妳交易，妳願意不再干涉癲狼嗎？」
　　「那就要看妳的交易條件是什麼了。妳先說說妳的願望，我再來評估要妳付出怎樣的
代價。」
　　「我想要把癲狼變回普通人。」
　　「不可能。就算可以，我也想不出妳付得起的等值代價。癲狼這個角色的發展性目前
還是潛力無窮，我不想讓他就此退場。要退場也得退的轟轟烈烈，一聲不吭地變回凡人一
點意思也沒有。」
　　千尋立刻換了一個新的願望說：「那給我能讓他暫時能變回普通人的能力。」
　　教主對千尋新提議深思熟慮了一番，說道：「我怎麼覺得這才是妳本來的願望……妳
這是用上了談判技巧吧。先提出一個看似不合理的要求，讓我拒絕，之後再提出一個相較
之下比較不過份的要求，進而提高我對新提案的接受度……
　　「不過我接受。」教主乾脆地答應了。
　　但千尋反過來對教主的爽快回覆產生疑惑，問道：「妳不怕我把他變回普通人後殺了
他？妳辛辛苦苦栽培的英雄角色可能就這樣被我毀了喔。」
　　「那樣的劇情發展也很有意思啊，『殺了超級英雄的偵探』的故事可是很稀有的喔。
」教主興奮地說。
　　潘夢蝶續道：「妳的能力細節的我們稍後再談，先決定代價吧。」
　　「妳想要什麼？」千尋無畏地問。
　　「我其實早在事前就決定好了，本來還怕妳不跟我交易呢。看來我請肆行準備好工具
箱是正確的決定。」
　　肆行把工具箱擺在了桌上打開，裡面裝的就是一般五金行會出現的道具，銼刀、剪刀
、老虎鉗、火焰噴槍等等。
　　「妳想幹什麼？」千尋看著工具箱的內容物開始畏懼了起來。
　　「我想把妳毀容。」教主平淡地說出駭人的行動。
　　如坐針氈的千尋裝作毫無動搖的樣子，回問：「妳跟其他人要的都是什麼運氣啊、愛
情之類的抽象概念，怎麼換成我代價就變得這麼膚淺。我以為妳追求的戲劇性是更有深度
的東西。」
　　「聽過白雪公主吧？」
　　「妳想說妳是那個嫉妒白雪公主美貌的繼母皇后嗎？」
　　「簡單說就是這樣。我可是一直都很喜歡這個故事的喔。每個調整者都有他們對戲劇
的偏好，重現童話算是我的興趣。」
　　「我可不記得白雪公主裡的皇后有打算讓她的繼女毀容。」
　　「照著原著演有什麼意思？我其實一直以來都覺得原版的故事有個問題：毒蘋果為什
麼沒有毀容的效果？
　　「明明皇后就是想要成為世界最美的人，與其讓白雪公主昏迷不醒還不如讓她毀容比
較直接了當。而且這樣發展的話，後面王子把她吻醒的劇情也更合情合理了。看到了醜陋
的公主還願意吻她的白馬王子證明了他的真愛，這才把公主給喚醒。」
　　「所以這個代價純粹是基於妳的私慾？沒有別的理由？我覺得妳把代價換成我的智商
或是天眼系統反而能傷我傷的更深，外貌什麼的我本來就沒有特別在乎。」
　　「每個接受我交易條件的人都是這麼說，他們都覺得很划算。妳哥哥也是、妳外公也
是，但是事後他們其實都很後悔的。妳最好是相信我對悲劇的眼光。」
　　「悲劇啊……我的助手也很喜歡悲劇，妳跟他說不定能變成好朋友。」
　　「很可惜，我跟程式臭蟲是不可能變成朋友的。」教主明確地拒絕，「那麼妳準備好
了嗎？」
　　毅然決然的千尋咬緊牙關，用點頭代替同意。
　　「平常我是會用魔法直接自動完成『交易』的，不過我今天興致來了，想要DIY。魔
法只拿來做點點綴還有讓妳保持清醒，我怕妳會在我玩到一半時候痛暈過去，那就沒意思
了。」
　　教主拿起了銼刀對準千尋，說了一句：「交易愉快。」
待續……
碎碎念：
　　　　結果應該是會寫到(二十九)才完結
　　　　本章回收了一大堆的伏筆，寫的有點趕，不過想說的應該都說了
　　　　其中還發現有一個地方要大修，就是塔頂房間的設計不該是日式茶室
　　　　應該是中世紀城堡風，這樣才能順便暗示教主喜歡童話
　　　　本來只是依興趣亂塞茶室進去的，事後發覺不對，馬德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