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跟我親爸在3歲就分居了,聽家裡人說,是因為父親家暴母親。
他們沒有離婚,原因是親爸不願意,甚至會找道上兄弟威脅,裁判離婚對我媽也未必有利
(經濟上),所以就一直這麼拖著,親爸也從來沒有去訴請履行同居義務,時間終於就這
麼晃啊晃地到我成年。
他們分居之後幾年,開始有個叔叔經常約我媽媽出去,漸漸從一開始的出門約會,到後來
會邀請叔叔到家裡作客,就算那時候我年紀還小,也看得出媽媽跟叔叔間曖昧的不尋常關
係。
叔叔對媽媽是和親爸全然不同的輕聲細語,那種儀態舉止和親暱是騙不了人的,滿滿都是
柔情與甜蜜。
叔叔是媽媽的高中同學,據他所說,在學時期就一直很喜歡我媽媽,但家裡不贊成高中就
談戀愛,所以遲遲沒有表白。直到許多年後的同學會再次見到那時已分居的媽媽,得知她
的近況,才決定要參與媽媽的生活。
叔叔對我是極好的,比我親爸還要好。
老實講,我完全不懂為什麼親爸不放過我媽媽,要說仍有感情嗎?也沒有,在我對他淺薄
的記憶中,親爸總是對媽媽大聲喝斥,印象中最深刻的那一句是「妳就是要給我一直生,
直到生出兒子來」。他們分居後僅有頭幾個月有聯絡,後來就親爸不知所蹤;或者說是為
了小孩?這也沒有,他對我這個女兒雖然不算很糟,但並沒有投注太多心力,從分居後,
生活費學費等等都是我媽跟外公外婆在負擔的。
也許,他只是為了爭一口氣、要面子,打死不離婚而已。
相比之下,叔叔雖然也沒有提供金錢上的幫助(媽媽極力勸阻的),可是當媽媽趕著去工
廠時,出現在學校門口接我的是叔叔;當我吃到過期的布丁上吐下瀉,媽媽卡在車陣中時
,也是叔叔緊急帶我去醫院;考上第二志願,叔叔看起來比我媽媽還開心,就算那第二志
願也不過是鄉下高中的第二志願而已。
我曾經問過叔叔,「你自己都沒有結婚不在意嗎?」,叔叔只是很平淡的回答:「沒關係
啦,人跟人之間都是緣分。」
我想,叔叔應該是真的很愛很愛我媽媽的。後來我將那段對話告訴我媽媽,我媽媽沉默了
一會兒才開口,說她之前也問過叔叔差不多的問題,那時叔叔的回答更加激動、更加強烈
,簡直像怕我媽媽趕走他一樣。
那時叔叔的回答大致是說,在我媽媽身邊他很快樂、想要一直照顧我們母女,而且他確信
跟其他女生在一起是找不到這種快樂的。
最近親爸過世,留了一屁股債,他在外面也有私生子女,我、媽媽、私生弟弟全都拋棄繼
承。
而媽媽和叔叔也終於能夠光明正大走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