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的少年，與頑固的我們》－－奔跑的大鬍子
一場後青春期的詩，斷斷續續寫到如今，就像是，忘了時光有腳一般。
此刻，在2016年的今天，與那時，是2008年的那天，存在什麼實質性的區
別嗎？從《後青春期的詩》開始，連續三張專輯，五月天似乎一直都在告
別著什麼，又或者，在每一張概念專輯之上，這三張專輯自然形成了一套
三部曲，自如的在時光中穿梭往來，從童年到老年，重複扮演，就像這次
專輯預購時曾經出現的那三張圖：老去的5個人，現在的5個人， 童年的5
個人。
當新專輯的名稱《自傳》正式公布的那一瞬間，有心人應該能發現，這張
專輯的概念，或許早在8年前，就已經告訴我們了，這是《後青春期的詩》
這首歌里的歌詞：「誰說不能讓我/此生唯一自傳/如同詩一般/ 無論多遠
未來/讀來依然一字一句一篇都燦爛」。
是的，這是我們這個時代的自傳，掙扎或彷徨，熱血或柔情，用音樂記錄
在案，留給，未來的他們，或未來的我們。
所以，專輯開篇便是相遇，一切故事，均從相遇開始。
或許是五月天5個團員之間的相遇， 或許是五月天和李宗盛的相遇，又或
許是五月天和歌迷的相遇，總之，如果我們不曾相遇，便不存在這首歌曲
，或許，也就不存在這張專輯了。
整張專輯細細聽完，感覺這似乎是一張可以對摺的專輯，專輯第二首《成
名在望》和實際上的倒數第二首《任意門》，是虛實對應的搖滾夢想，
《成名在望》以感受入歌，以較為相通的場景，去寫這一路追逐搖滾的心
境，有在望，有失望，有盼望，而「我們光腳越過人間荒唐」。
《任意門》則可以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五月天自傳」，以非常具象的各種
細節，勾勒出5個人一路走過來的種種場景，有行天宮、唱片行、南陽街、
七號公園；有外灘、回民街、尖沙咀；有無名高地、鳥巢，還有獸媽的雞
腿，回憶才能真正任意穿梭，那些與夢想有關的時間節點。
專輯第三首《好好》與倒數第三首《終於結束的起點》，是遙遙相對的情
歌，一首青春懵懂甜美純真卻是遺憾的結局：「生命再長不過煙火落下了
眼角」，另一首再三糾纏終於告別，卻留下了不肯停下的想念：「我們到
了站這一站叫終於」。
專輯中另外一首情歌《後來的我們》，像是接著這兩個歌的情緒，居中而
立，更大膽的表達內心豐沛的情感，是分開，也是一種永恆，只要「在某
處另一個你留下了，在那裡另一個我微笑著，另一個我們還深愛著」是的
，以前的那兩個人，會永遠的相愛著。
專輯第五首《人生有限公司》，與倒數第四首《少年他的奇幻漂流》，也
像是從現實面與虛幻面，分別討論整個人生的去向。《人生有限公司》裡
面以管樂烘托出的熱熱鬧鬧的現實面，打卡、聽話、念書、財務、戀愛，
富貴榮華飛黃騰達，中間夾雜濃濃的追問與無奈，直到「平安到達的偉大」。
《少年他的奇幻漂流》，卻是一種魔幻景象，更像是接著《第二人生》中
的方舟與末日，以大弦樂與鼓點，敲打出一艘飄蕩的船，迎接排山倒海的
浪，迎接生命的糾纏與爭端，直到「朝霞呢喃，釋然如海」。
專輯實際上的最後一首歌《轉眼》，歌里已經毫不掩飾的，把內心的真心
話，以第一人稱視角，淋漓盡致的表達了出來，隱藏在全專輯中的「少年」
，變成了「等我重回當初的模樣」，變成了「我從嬰兒床再走回光芒」，
一種基於終結的新生，在過去的專輯裡面，也一直出現，就像歌曲結尾的
兒孫與離開，與《如煙》中的娓娓回憶，有異曲同工的意向，至此，自傳
到了最終篇，人生精彩，周而復始。
是的，從概念上來說，這張專輯一共是13首歌，第14首 《你說那C和弦就
是……》是上一張專輯中的《T1213121》的續篇，在傳統CD的意義上，是
屬於 Bonus Track，這兩首歌都是輕輕鬆鬆的彈著吉他，唱著簡簡單單的
歌，應該就像他們當年，最初學琴時的模樣吧。
阿信說，實體CD，是這個時代的浪漫。這張專輯作為他們的第一張數字付
費專輯，在蝦米音樂和阿里星球創造超高銷售量的同時，在新的時代，是
否會丟失實體CD時候的小小驚喜，應當也是見仁見智的事吧。
是的，從意向上來說，五月天的許多歌裡面，似乎都有一個，永恆的少年
，在不遠處站著，用倔強的眼神，凝視著這個世界，也凝視著，一直在長
大的我們。
或許，正因為那個少年的凝視，我們，才變成了現在的頑固的我們吧，頑
固著單純、頑固著夢想、頑固著時光、頑固著真實，有一種頑固的自己，
一直藏在內心深處，陪伴我們去面對，那些更複雜的風霜雨雪。
有人說過，有些人，一輩子，都在寫同一首歌。或許在五月天心裡，所有
的歌，都是寫給，當年被時光凝固的那個，從未離開的，倔強的少年吧。
少年回頭望，笑我還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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