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冗,獨白體
※正文沒有電影評論,純粹是觀影心情
※電影有些地方我覺得很可惜、不連戲或出戲,但還是帶著滿溢的笑與淚回家
※謝謝五月天
※請愛用page down
這幾年聽五月天成為一種自然,
在經常繁瑣偶爾苦痛的生活中顯得理所當然。
未必每天聽——雖然近幾個月幾乎每天——
但在某些歡笑的時刻,在某些落淚的當下,
在許多悲欣交集的瞬間,
便理直氣壯地需要那些歌詞、旋律、節奏和氣氛。
需要他們的聲音。
為什麼會需要呢?
明明對我來說,五月天不是偶像。
我對他們沒有崇拜的感情,
我珍愛的是他們在必要的時候給我的啟示與慰藉,
儘管有些時候可能只是聽者有意,
只是我聽到了我想聽到的。
我想我不是五迷。
五月天和我不同世代,五月天成團的隔年我才出生,
五月天的一切我無法如數家珍。
我沒有非常關注五月天的動態,
我說不出我愛五月天,
我也不會追著五月天,搖滾一場又一場動人心魄的演唱會。
那為什麼我會聽五月天呢?
因為我曾經想殺死自己,很想很想。
稍微長大一點點、但其實也沒多大的時候,
才恍然大悟原來在社會中我是個莫名所以的存在,
才忽然感受到與社會、與同儕接合過程中痛徹心扉的摩擦。
諷刺的是,這一切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偉大特殊的史詩,
不過就是再平凡不過的每個生物都可能經歷的一則則日常小故事。
但我好想把自己殺死,真的好想。
然後在畫著表格、思考上吊割腕跳樓燒炭臥軌喝農藥各自的優缺點的時候,
在蒐集各種無論有用或無用、但可能可以殺死自己的資料的時候,
在去死或活著之間如困獸一般難堪地掙扎的時候,
在哭不出來只好割劃自己的皮膚或拿滾水澆淋肉體直到終於感受到疼痛的時候。
〈瘋狂世界〉以一種偶然的姿態,
正大光明地、撞了進來。
於是我就釋懷了。
才怪。我又不是憤青。
很後來才知道原來那時候我開始試著原諒自己了。
很後來我才能好好用語言表述自己,
才明白何謂個體差異,
才真正接受自己,
才真心誠意地學會喜歡自己。
我不知道人生是不是真的有失有得,
但後來的我終於懂得如何讓自己擁有真正的快樂。
那就是直面每一滴眼淚,記住每一張笑靨,
把握每一次或哭或笑或心痛的機會,
不把生命畫界線。
如果此刻的心鮮血淋漓,那就讓它鮮血淋漓;
如果現在就是跨不出去,那就待在原地。
就是最老生常談的,活在當下。
我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
所以我在《五月天人生無限公司》或哭或笑或心痛。
午飯過後的這一場只有五位觀眾,
金屬螢幕很亮卻不怎麼清晰,
影廳喇叭不同於戴耳機聽專輯,
3D眼鏡很3D,可惜我有點3D暈。
但也沒關係,反正不會比人生更膽顫心驚。
為劇情感動莫名,在歌聲中難以自已,
鼓點和低音,共鳴與嘆息,
好多個瞬間我看到曾經的自己。
那些再普通不過的放逐與懷疑,
再常見不過的崩壞毀落,
尋常的做夢追夢築夢放棄夢,或無可奈何地被剝奪夢。
卻又重新平凡也不凡地,
因為自己所愛的人事物,正視原來不能不願不敢或懶得面對的課題。
說穿了也沒什麼,有想法也沒辦法,這就是生活。
有時候,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
卻怎樣都不知道我是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地獄,
走過孤單的天亮,就來到倖存的沙場。
但只要我的心始終信仰,
就算曾有不具名的700萬票發出所謂的怒吼,
我也能以心安理得的姿態,活成自己的模樣。
我想我不是五迷,但我也是五迷。
純真但不天真,勇敢但有所畏,
或許搖滾未必能夠萬歲,
但可以陪我走過一生一回匆匆的人間。
活在有五月天的時空,我深感幸福。
人必然是孤島,
沒有人可以真正瞭解另一個人。
然而五月天讓我深刻地相信,
巨大的宇宙中,真的會有一種存在,
懂得一顆單音的寂寞。
路的盡頭,會有音樂守望我。
不管多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