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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賞專訪影片留言抽《KANO》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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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介紹過不少新生代導演,顯現的是台灣電影青春朝氣的一面,然而新生的芽尖之下,
都是仰賴無數從業人員築成枝幹,擔任強韌厚實的中堅,撐托起整座產業,該是時候令他
們獲得多一些目光與關注。本系列專訪了十位術業有專攻的電影工作者,有的自片廠起步
,有的是學院背景出身,資歷橫跨八〇年代至今,即使在攝製領域的職涯中他們慣於退居
幕後,卻有許多經驗、故事值得以文字和影像記述,關於拍電影的種種,以及他們深愛電
影的人生。
將約定時間推遲了一個半小時,他總算穿越午後瀑布般的雨幕現身民生社區,此時正逢電
影《極樂宿舍》拍攝期,「有緊急狀況要處理」簡直好比吃飯喝水,製片的心臟果真必須
是銅牆鐵壁,但這句話說在我們當下所處「第九單位」公司的前院,實在班門弄斧,畢竟
坐鎮其中的是 2014 金馬獎年度台灣傑出電影工作者、徐國倫在《KANO》的頂頭上司黃志
明監製。《KANO》五個月的製作期,他除了來這間被電影界戲稱為「全台最大現金交易所
」的辦公室和監製對帳,也常在沒有要事的情況下兩人單獨聊到深夜,「志明哥看帳看很
細,不會小事情就不管,他讓我不斷思考電影格局和製作走向,我也會趁機問一些自己的
問題,像是他對台灣電影現狀的想法、怎麼看合拍片變多?很多時候其實沒講話,就坐著
或不停抽菸。我相信《賽德克‧巴萊》後他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管是資金壓力或製
作上的困難,這裡是個喘息的空間。」在《KANO》與魏德聖和黃志明貼身工作就像開竅了
,思考角度放開、變廣,不再單看一件事的局部,「魏導比較動,志明哥比較靜;一個拉
著你往前衝刺,一個讓你停下來思考自己缺乏或撞倒什麼、會不會有更好的方式帶領大家
。」除了學習慢下來,他還學會在正確的時間問出正確的問題,雖然也常有問完卻得不到
回應的時候,「志明哥高啊!說不定他只是累了不想回答,但我會覺得他是別有用意,要
我自己參透。」
不過就十年前,拍電影在當時相關科系畢業生的心目中還是遙不可及的夢,徐國倫曾許下
「如果能在 30 歲拍一部電影、成為製片,這輩子就滿足了」的願望,他從沒想過竟能提
早實現。就讀元智大學時,他第一次接觸業界拍片實務,是因為蔡岳勳的《戰神》到校內
勘景,「劇組去學校拍片一定會抓一個學生頭,我當時有點是這個角色,幫他們在學校找
演員和借東西。」大三時去王毓雅導演公司實習,由於又要建檔又要拍攝,加上公司製片
是張作驥場記出身,紮實的訓練和觀念傳授成了他的啟蒙。「常有人對待實習生的方式是
把他當作一個人力,call 到就來,來了不會告訴你為什麼,只會根據需求、片段式要你
去幫忙某件事,最好不要問太多問題因為他很忙,這樣即使做完兩個月還是半知半解。但
我們進去的第一天製片就先幫我們上課,告訴我們拍片現場狀態、前製期和拍攝期各要做
什麼、會交付給我們哪些區塊、該注意什麼。」後來他的第一份工作也是這位製片介紹,
畢業後兩個月他就加入電視劇劇組,其實同一家公司還有另外兩個案子在進行:快要結束
的電視劇《偵探物語》和籌備中的電影《國士無雙》。但他決定從頭參與易智言導演的《
危險心靈》,一路陪著編劇修劇本、買便當,到完成所有拍攝,那時製片黃江豐告訴他:
「跟易智言拍一定很辛苦,但你一定要ㄍㄧㄣ住,以後出去就可以說『我跟他拍過一支片
而且我有做完』很屌的!」他真的記在心裡,製片組一連換了三個人,只有他做到最後。
接著拍完下一部短片《酒店小姐家的麻將派對》後,眼見青黃不接的台灣電影景況,想用
長片磨練經驗恐怕要耗太多時間,他於是聽從前輩建議轉進廣告公司,為的是在短時間內
接觸各式各樣的案子,加速理解製片與拍攝工作。2007 年,他一人為公司投了 13 個短
輔、2 個長輔企劃書,此外還擔任兩部短片《曬棉被的好天氣》和《Z046》的製片,而
inhouse 期間有件事,他後來一直沒跟當事人提過,「魏導在為《海角七號》籌資的時候
,他真的什麼人都問,連我們公司也問了,他帶著企劃書來 present,聊完後老闆覺得很
難做、怎麼可能會賺錢,所以沒有 follow 下去。」徐國倫至今仍在懷疑,自己到底是經
歷《海角七號》風潮後覺得應該去拍電影,或者在那之前就下定決心?總之敵不過電影的
召喚,他終究決意投身。
28 歲,比願望中的期限提早兩年,他完成第一部製片作品《愛的麵包魂》,成本三千萬
;第二部就是《KANO》,規模是前一部的十級跳,三億預算。以這麼少的經驗跳這樣大的
級距,能說只是機運嗎?「當時沒有想太多,就是做吧,除非人家把我換掉,不然我就是
要拍,否則機會過了就沒了。」他深知在台灣拍電影都是個人單位,只要一次負評,後果
就不堪設想,必須重視每次工作,把自己當品牌經營,謹慎做事、累積口碑,旁人看在眼
裡的確就會多多幫忙。「以分工來看,我們所謂的製片比較像國外的製片主任,負責控管
預算,我在《愛的麵包魂》、《KANO》、《等一個人咖啡》都是做同樣的事,跟導演、資
方溝通中,對影像和動作的想像都會影響預算制定,同時間開始找相同取向的團隊,待主
創成員確定後,就進入更細節的前製規劃。」接一部片之前,他一定問自己要收穫什麼,
好比《愛的麵包魂》時,製片工作其實到拍攝結束就已告完成,但他主動爭取以旁聽身分
參與後製;這次《極樂宿舍》他除了控管預算,也首次進入主創核心,和導演一起操盤選
角和行銷,每次積極涉入都是為了驗證想法,替未來獨自開發案子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