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由的難過起來,
想哭,想好好的哭一場,
潛藏在底層無助的自己 再度浮現。
孤零零的。
不再悲春傷秋的年紀,更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青春年少。然而,你依然捲入
那逃不開的無助感,徬徨無依。你憶起那呆滯的眼神,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襁褓於
一位和藹可親卻無血緣關係的婆婆懷裡。你不記得任何事,卻記得自己那純真清澈
的雙眸,凝視周遭的一切,你記住那種感覺,那種根不知為何的飄泊。襁褓中的手
是溫暖的,但你的心卻是冷冷的。然後,靜默。一直靜默。不知如何開口和他人說
話。語言,是很困難的東西。
那幼小心靈所能記住的感覺,持續不斷的影響成長中的你。直到能好好檢視自
己的年歲,你明白了些因果關係。雖然不是頂重要,但你記得你原本不是被計畫降
臨於世的;來到世上,卻又經歷了多認手術房的磨難;然後,離開原生家庭,在那
最需要家庭溫暖的幼兒期……種種經歷,註定了你靜默的性格。小四時,得到老師
批下的「沉默是金」的評語。
混雜著這些,你發現自己有哪吒的反骨,李白的自由奔放,莊子所體現的那種
獨與天地精神往來的精神與心境。望月懷遠,對著月亮有許多的感懷,然後以此寫
了不少篇的「期待一個有月的夜晚」,剖析、記述自己。在卡繆的《異鄉人》裡,
你得到了共鳴,原來這就是異鄉,到處都是異鄉,似乎沒有什麼地方屬於自己。然
後,很認同不知是友人先提及,還是你自己所創造出的詞語--「幸福的地方,不
適合我。」
過去種種,不該阻礙未來的走向,你是明白的。你不會時時刻刻陷在這惶惶然
的狀態裡,但它卻會不設防的出來,讓你感到手足無措,掉進很難以承受的低迷之
中。然後,你會思及伍思凱詞中「我像冷鋒過境般……」,或者是許茹芸歌中的「
早已經習慣,影子、空心、孤單,透明的綑綁。怕荒蕪,流不出眼淚……」 你還
是很慶幸有歌曲可以表達你的心境,好像是有了陪伴似的。
雖然也不是很重要,但你仍把事情看在眼裡,暑假時,媽帶著哥一家人去給叔
公請,你沒被問過要不要去,就被剔除掉了。今天的家族聚會,你表弟宴請他的娘
,也就是你在屏東的阿姨,在某個餐館,你也同樣沒有被過問,就被去除了。你本
來就不是很愛這樣的場合,但總會讓你憶起幼時彷彿被遺棄般的處境。你,無言以
對。除了自己,也不知還有誰。
但你曉得自己該成熟些,已經不是小孩了,不能老是負面思考。所以,探望完
在白色巨塔裡的親人後,你選擇去新家附近的濕地公園,散步、散心。在憩息處歇
了一會兒,你讀完了陳之藩《劍河倒影》裡的一篇文章,然後,走過三個吊橋,繞
了濕地公園一小圈,你累了,因為還在感冒,還在休養。所以你知道該回家好好休
息。
接著,敲打著鍵盤,陳述著一切。接著,你該去睡了……接著……
你希望醒來,一切光明!
你希望醒來,重獲能量!
你希望醒來,還是自信滿滿的自己。
你希望醒來,能有條不紊的安頓一切。
你希望醒來,丟掉悲傷,迎向新一週的開始。
你希望醒來,那無助的小孩又躲起來了。而你,又,生龍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