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susna80 (胖丁)
2020-05-28 23:56:22昨天尾七
穿上孝服、跪著祭拜
因為大舅舅的腿不好
所以我把大舅舅拉到後面
我和大表姐邊跪邊扶草蓆
這次很奇怪，一直招不到靈
喚著阿公回來都沒有筊
我用客家話喊著阿公快回來
第三次沒筊.........眼淚直接噴出來
繼續擲也沒有
全部的親人都在靈堂
唯獨只有我爸一人、在靈堂外沒穿孝服
和民意代表在那邊喝酒聊天
舅舅阿姨們其實已經很不爽了
但是也沒有人想管他
最後是法事的師父說
「我記得那是妳爸爸，沒辦法，去把你爸叫來」
我爸和代表邊喝邊大笑
和靈堂內的哭喊聲成了極端的對比
過去跟爸爸說時
他還一臉不耐.........代表要他進去他才來
跟我進了靈堂，擲筊兩次才有
一有筊，我爸就走了出去往代表的方向去
途中踩死了一隻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地上的金龜子......
這段期間，我們是不能殺生的......
因為那有可能是阿公的化身
後面起來要給阿公上香時 多了一柱香
「妳爸呢？都最後了還不來給阿公上香？」
「......我代替我爸上吧」
我之前跟我爸談過了
他不想 覺得自己在外面幫忙應酬
也比阿公這邊不懂什麼叫待客之道的人好
舅媽臉色真的很難看
舅舅沒說什麼，把我爸的那隻給我
到後面要跪著給阿公敬酒時
「這次是最後了，
妳爸再怎樣也要進來給阿公敬酒」
於是，我又出去喊我爸
我爸這次沒說什麼就進來
一樣，做完該做的就出去了
其實
他連自己老爸過世也只是做樣子
更何況我阿公對他來講，他不過只是半子
自然連裝都不用裝
所有姨丈都在裡面時
唯獨我爸連禮數都沒做
我心裡也是怨懟他的
後來法事持續
直到最後要化給阿公東西時
舅舅、舅媽、姨丈都對我和我妹說
要我爸來送阿公
我妹只說回去讓我爸穿孝服
當我妹走遠時
我對舅媽說 如果她都沒辦法
那沒人有辦法說動我爸
「問題是妳妹會說嗎？」
「.........我知道了，我去試試」
然後走回去時
我妹似乎正在遊說我爸
看起來是說不動了
我看了一下靈堂
跟我妹說那邊需要幫忙
爸這邊我來處理
支開我妹之後
「爸，舅媽她們說最後送阿公，你不在不好」
「剛剛師父說我可以不用去，我問過了！」
「是，但這是最後了，我們都希望你一起來」
我爸語塞不說話
我把孝服遞給他，請他穿上
我爸遲疑後，接過孝服開始穿
「各位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興致。
我爸就先讓我借走了（對代表微微鞠躬）」
「沒關係沒關係，妳們去吧」
離去的時候我聽到他們在議論我
但我對後面的內容也不感興趣
我只想把我爸帶到場地那邊
我爸走到山上那片空地後
沒有人要跟我爸說話
我知道我爸一直都沒辦法跟我媽這邊的親戚相處
我妹妹也是 因為他們跟這邊的人
想法上還有做法上都差太多了
我媽這邊的人不吃我爸我妹社交那套
對我爸來說
這裡不是自己的主場
當然會很不好受
畢竟這裡不是你撒大幣就講話比較大聲的地方
他喜歡受人注目
喜歡被捧高、被歡迎、被重視
但沒有人這樣對他
以前是窮小子、被看不起的他現在賺了錢
以為這邊的人會正視他
並沒有
因為最後連阿公的做七
他都沒有做好
他始終不懂我們要的是什麼
但已經無所謂了
說實話
當初離開家時
是我的阿公來遊說我
因為只剩阿公能說服我
阿公沒有要我回家
他只要我跟我爸說話
多陪陪我媽
要我試著放下 因為這樣對我才好
他不要看我這個孫女沒有爸爸媽媽
然後阿公看起來 真的很不高興
握著我的手
好像我不答應 阿公就不理我了
............
我一直都記著
那天我答應阿公後
我心裡很不願意的走到外面
跟兩年沒說過話的父親問
他在洗車 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最後的最後
背對著靈堂
打破香爐
毀掉桌子
手腕上的紅繩要掉了
才算真的結束
其實我想要那根紅繩還在手上
想要回頭看著靈堂
這樣說不定能讓阿公留下
但是我知道我該放手了
這樣阿公在另一邊才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