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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文本：擅闖軍事重地的蚊子與女藝人
2015年04月05日00:00
陸軍近日連續出包，先是讓藝人進入軍營中隨意拍照，甚至登上軍用直升機，接著又傳出
外島指揮官因醉酒入侵女士官寢室摸手而調職。
這一連串鳥事，讓我想起一隻蚊子。
更早之前，陸軍司令登上專門為他準備的大福特箱型車時，赫然發現車中「有蚊子」，因
此下令懲處，層級直達小兵。這種大砲打小蚊的做法，引起社會普遍的批判。
雖然罵聲不斷，這位司令在之後內部講話中，仍感嘆蚊子比司令大，他是「君子務本，本
立而道生」，認為整軍應從小節做起，「我有我的堅持」。
有人主張國軍之所以大包不斷，正是因為小節處沒做好，所以這司令的主張是對的。但依
相關的倫理學理論，會推論出正好相反的看法：正是因為國軍高層都只顧打蚊子這種無關緊
要的小事，國軍才會大包小包不斷。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語出論語，是「有子」講的。有子的原句是「其為人也孝弟
，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
者，其為仁之本與！」
孝悌，就是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只要能做好這種人倫根本，就能培養出仁心，也就不會
犯上做亂了。有子的「德育理論」是否合於實情，可以再用科學驗證，但他並未主張要從打
蚊子這種細節做起。
當然，你幫父母兄弟打蚊子，很好，幫長官打蚊子嘛，或許就不在有子的「本」裡了。為
什麼？
司令說「我有我的堅持」，軍人應從對小節的堅持做起，才能培養出良好的軍人人格。這
是種形式主義的義務論。
但講「君子務本」的原始儒家不是形式主義者。後期的理學家的確有形式主義的傾向，但
孔子認為行為應有某種彈性。「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不需堅持
特定手段，一切都看合不合宜。合宜的標準呢？可以參考自己的良知與社會共識。
打蚊子，可以是件好事，但太強調就會產生反效果。特別是把這事當「本」，就有錯認道
德核心的問題。
當過兵的人都知道，軍隊有很奇怪的「本」，最具代表性的名句就是「垃圾桶裡為什麼有
垃圾？」「水溝裡為什麼有水？」。為什麼會有這種鬼問句？
因為「乾乾淨淨，標齊對正，長官看了才高興。」
以為做到了「形式」，就完成了道德任務，並未重視道德「實質」。一切以長官個人的審
美觀為依歸，換了一級長官指導，就重新「標齊對正」一次。部隊長期只存在「個人美學感
受」，遺忘「普遍道德標準」，自然會往「拍馬屁」的方向大暴走。
某甲覺得「本」是「車上不能有蚊子」「公共區域不能有垃圾桶」「一個人只能有一個置
物櫃」「桌上只能有檯燈」，不然他看了不開心，因為「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下面就
匆忙應付照做。
換了某乙，覺得「車上不能有塵蟎，會害他咳嗽。」「廁所裡不能有垃圾桶，這樣我大便
時看到裡面有用過的衛生紙會想吐。」「兩個人共用一個置物櫃就好，軍人放那麼多東西幹
嘛？」「桌上什麼都不能有」，不然他會不開心，因為「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下面也
匆忙應付照做。
有個總統喜歡跑步游泳，就要求軍人要提高跑步標準，加考游泳。於是現在全軍跑得熱鬧
，也游得激情。
下次要是來了個總統，說「將軍一堆人有白頭髮，老氣垂垂，難看！連染髮這種小事都不
做，還能成什麼大事呢？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呀！」然後一干星星就匆忙去染髮嗎？
這樣搞，下面只會拼命迎合上意，上面呢？就越發覺得自己是正義的太陽，是道德的燈塔
。到最後，當然認定自己根本就是神。
放藝人進去軍事重地逛大街拍大照，不就認為自己是神嗎？
跑到女士官寢去握握小手，不就認為自己是神嗎？
更早之前，那票以為自己可以操縱洪姓義務役下士生死的人，不就認為自己是神嗎？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務本」卻沒有「道生」，反而造出一堆神，當然就代表「
務錯本」了。這不是一個抓蚊小兵、一個摸手將軍、一個拍照中校，或一票裝甲旅軍士官的
品德問題，而是制度性缺陷造成的一連串同質道德錯誤。
只是懲處那幾個相關的軍士將官兵，以為即可「結案」，就像拿電蚊拍隨手打掉一兩隻蚊
子，只是「治標」，不是「治本」，是把警報器隨手關上，而不是解決問題。
真正的蚊子窩在哪裡？
要解決問題，居上位者要親自去找以下這些問題的答案：
「現有管理制度能有效清除營區的蚊子嗎？」
「該單位的安全機制為什麼會允許男性單獨闖入女性寢室？」
「這個營區保防體系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外人於機棚嘻鬧的同時，沒有任何人警覺？」
別再只是追問「垃圾桶裡為什麼有垃圾？」這種連幼稚園程度都沒有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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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已經被這種系統訓練了幾10年 大腦思維根本無法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