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新聞老是在報大學設置太氾濫、大專生數量爆表之類的，
真正來到軍中，卻發現國、高中或高職畢業即前來履行當兵義
務的，並不在少數（以我下部隊服役的單位而言，未取得大專
院校學歷的班兵說不定更多！）。當然這也沒什麼，畢竟比起
那一紙文憑，實體技能比如修水電、木工、拉裝管線，說不定
在連上還比較受用，比較能累積趴數。
至於酸言酸語，多半也是互相的，在外邊時不也有好些家長喜
歡把話掛在嘴上：「不好好唸書讀大學，將來你就去做黑手（
餐廳服務生、超商店員、計程車司機）……」到了軍中，少數
與多數、領導的與被管的階級翻轉過來，碩、博以上的高學歷
者貌似變得珍稀，但除了那種沒事喜歡尋釁找碴的屁孩（這種
人在陽世或陰間都一樣），通常這類「知識份子」會被幹部酸
學歷，要不就是個性太搖擺，要不就是端出來的表現不符合部
隊期待──當然啦我們可以辯稱大學畢業又不見得會做美勞刷
油漆廁所掃得比較乾淨，但這對長官而言有意義嗎？刻板印象
早已深植人心，就像電影《魯冰花》的經典台詞：「有錢人的
小孩子什麼都比較會！」
以前當兵，要做陳列告示牌，連上的排長──姑且稱作林排吧
，指定我和另名士官共同完成這項任務。其實林排人算是不錯
，至少不會亂發脾氣，偶爾也與班兵開點小玩笑舒緩緊繃氣氛
；但正當我們蹲在地上忙著撕雙面膠帶對齊看板位置的時候，
在旁督（ㄋㄚˋ）導（ㄌㄧㄤˊ）的他不禁咬牙說道：「我就
是要看你們這群台大、成大畢業的被我操在手下！」雖然他的
語氣是諧謔的，但這麼不假修飾的玩笑話多少也還反映了他內
心的自卑與不平衡。糾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