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udn.com/news/story/11321/3083951
聯合報黑白集／行小忠，賊大忠
2018-04-12 23:55聯合報 聯合報黑白集
蔡英文總統接受電視專訪表示，軍人年改有助募兵，「國防部跟我報告，沒有說不足的現
象」。無獨有偶，幾年前馬英九總統受訪，也說國防部告訴他「募兵推行沒有問題」。國
防部長嚴德發日前則指示全軍幹部，招募「凡事只要用心，絕對做得到」。
軍方的表現，讓人想起《韓非子》的故事。楚國大將司馬子反在戰場上渴得唇焦舌敝，隨
從豎穀陽奉上一杯酒。子反說：「緊要關頭不能喝酒。」豎穀陽說：「無妨，是水。」子
反本就好酒，黃湯下肚勾起癮頭，忍不住一杯再一杯，終於醉得不醒人事。楚王發現後大
怒，下令將他處死。
韓非說，豎穀陽絕非居心不良，但為主公著想的忠愛之心，反而害人白白送命，是「行小
忠而賊大忠」。
回到當今，面對超高難度的招募標準，募兵支票一跳再跳，社會質疑聲浪高漲，基層官兵
叫苦連天，連美方都表示質疑。但國防部卻不分藍綠，不斷向總統拍胸脯，宣示使命必達
，豈非豎穀陽進酒的翻版？
然而，部屬不管是出自愚忠，或是存心倖進，在上位的領導人必須有分辨真偽的能力。一
旦君王顯示的姿態，是喜歡報喜不報憂，不能容忍刺耳的壞話，團體中會立刻樹立起潛規
則，所有人會以最快速度調整自己，從此一切發言都是形勢大好，再也沒人敢當觸霉頭的
烏鴉。
「他們都說沒問題」，領導人不可以此自滿，更不能拿這種話，當成明知故犯、推卸責任
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