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傳說山脊Arvydas Sabon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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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傳奇都因為神祕而倍加傳奇，而人們津津樂道於無法驗證的假設，更賦予他撲
朔迷離的傳奇色彩
時至今日，許多人仍在為“如果Sabonis鼎盛時期加盟NBA，四大中鋒的席次、甚至歷代中
鋒的排名會不會重新排過？NBA八、九十年的歷史會不會全盤改寫？”的假設而爭論不休
Sabonis式的假設既是傳說也是悲劇，傳說固然迷人，但與其糾結於毫無事實邏輯的假設
，不如探究悲劇背後的黑手，以及如何防止悲劇重蹈覆轍
從波羅的海到撕裂之城，由叱吒風雲而至告老還鄉，Sabonis的人生弧線劃過了冷戰鐵幕
和蘇聯解體兩個截然不同的年代
而就籃球而言，作為FIBA史上空前絕後的中鋒，Sabonis的職業生涯見證了FIBA不斷追趕
和對抗NCAA-NBA的歷程，而他則是高擎大旗向美國籃球發難的旗手
Sabonis13歲出道，15歲加入蘇聯國青隊，從此開始在國際籃壇累積起日後車載斗量的榮
譽
作為蘇聯男籃的領軍人物，Sabonis 18歲率隊在世錦賽摘金、20歲統治歐錦賽，從此名動
天下 “NBA之外最好的中鋒”不脛而走
1984年，20歲的Sabonis加盟家鄉的考納斯隊，蘇聯聯賽數十年格局為之一變，Sabonis隻
手終結了莫斯科中央陸軍的九連冠霸業，並率隊連續三年稱雄蘇聯聯賽
Sabonis盛名在外令NBA垂涎不已，老鷹冒險在85年選秀大會上以第77位選中這名蘇聯巨人
，最終因為Sabonis時年未滿21歲而未能成行，但橫亙在他和NBA之間的溝壑遠不只年齡
來年春天，Sabonis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右腳跟腱撕裂，這一年也成為Sabonis職業生涯
的分水嶺，儘管他依然是NBA之外的王者，但曾經飛天遁地、滿場飛奔的巨靈神從此卻只
能淪為意識為先的地板流
雖是如此，愛才如命的拓荒者依然在第24順位選中Sabonis，但蘇聯當局禁止後者出國打
球，Sabonis能做的只有隨拓荒者隊醫進行短暫治療，以及漫漫無期的等待，而他就將在
這等待中慢慢老去
上帝賜予Sabonis萬中無一的天賦和才華，但卻剝奪了他盡情施展才華的時間和空間，不
人性的體制壓迫和早年揠苗助長的訓練方式正一步步將Sabonis折磨得體無完膚
跟腱未癒、膝傷不斷的Sabonis又接連打了三年聯賽，個人在集權體制下喪失對自己的產
權，只能淪為國家隊和俱樂部肆意剝削生命的公地悲劇
1986年，Sabonis在尚未痊癒的情況下被徵調出戰世錦賽，決賽中蘇聯85-87惜敗美國，
Sabonis對上海軍上將(20+7+4)獻出16+13+4，但他真正征服不可一世的美國隊是兩年之後
的奧運會
88年漢城奧運會是Sabonis被神話的一場際遇，他率領蘇聯隊決賽淘汰由87年狀元David
Robinson、89年狀元Danny Manning、Richmond領軍的美國大學生隊並最終奪冠
Sabonis震動美國籃壇，但流行日久的“打爆上將”之說卻無從談起，Sabonis在這場世紀
對決中貢獻13+13，Robinson數據更勝一籌23+12
Sabonis成名已久但傷病纏身，海軍上將青春勁爆但尚未經受職業聯賽的洗禮，這場頂級
中鋒的對決並未能真實衡量Sabonis和NBA四大中鋒的對比
但四年之後美國隊祭出夢之隊重奪江山，既出於推廣NBA的目的，也未嘗不是因為兵敗漢
城時Sabonis所帶來的極大震撼
Sabonis對NBA來說就像身懷絕技、如雷貫耳但卻從不見廬山真面目的域外高人一樣神祕，
而越是神祕越發深不可測
1989年，戈爾巴喬夫改革，東歐劇變，這名被體制禁錮的巨人終於得以走出國門，但自感
難以勝任NBA強度的Sabonis選擇了水平次一級的西班牙聯賽
在歐洲的任何角落，Sabonis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先後加盟瓦拉多利德和皇馬，並隨後
者兩奪聯賽冠軍同時蟬聯聯賽MVP
1995年，Sabonis率皇馬稱雄歐洲，此時的歐洲乃至整個國際籃壇對他來說都已經毫無挑
戰性可言，Sabonis決意前往曾經夢寐以求的殿堂
苦苦等待9年之後，而立之年的Sabonis終於來到拓荒者報到，苛刻的美國人嘲笑他31歲卻
有著133歲的膝蓋，以及早就廢掉的右腿、起跳高度不足30公分的彈跳能力、因為嗜酒和
傷病療養導致的臃腫身材
適應NBA對黃昏期的Sabonis來說仍是小菜一碟，第一個賽季14.5分8.1籃板的表現讓波特
蘭人大感欣慰，他在最佳新秀和最佳第六人評選中都位列第二，同時入選了最佳新秀陣容
而在來年二月份的全明星週末，這名生不逢時的大齡新秀還像晚婚的新娘一樣參加了新秀
賽，成為史上最老的菜鳥全明星
季後賽面對爵士黑白雙煞，年輕的拓荒者和對手纏鬥五場後惜敗，Sabonis英氣勃發砍下
23.6分10.2板，他在隊七年，拓荒者多次殺入季後賽
1996年的亞特蘭大奧運會，Sabonis最後一次為國出戰，被擋在決賽門外的他沒能復仇美
國隊，但在同澳大利亞隊的季軍爭奪戰中，Sabonis狂砍30分13籃板，這枚銅牌也成為他
國家隊生涯的掛靴之作
97-98賽季是Sabonis在NBA的巔峰時刻，他場均上場32分鐘，繳出16+10+3的成績，各項數
據均為NBA生涯最高
時間和傷病偷走了Sabonis的大部分魔力，他不再是能改變己隊和對手攻防體系的恐怖存
在，但大山一般的身體和多年經驗帶來的威懾力依然使他成為拓荒者多年的內線核心
而在進攻端，他既可以利用強大的背部和巧妙的變向殺入籃下反手上籃
也可以憑藉2.21m的身高在三秒區突襲籃框
出手點高人一等的勾手則基本是無解的進攻武器
一手亮眼的三分傳承了歐洲優質內線慣有的良好手感，並常年保持35%+的準度
但世界屋脊帶給NBA最寶貴的財富，無疑是他在45度角、弧頂高位以至貫徹全場變幻莫測
的強大策應能力
銷魂精準、背後長眼般的傳球功夫足以令大多數後衛汗顏，攻擊手遍佈的拓荒者被他打理
得井井有條
空中建築師詮釋了何為“不得分一樣控制比賽”的理念，球隊每一次進攻都經由他手來決
定跑位和戰術
但天才雲集的拓荒者卻因為自甘墮落而淪為監獄隊，球隊戰績在高低起伏間搖擺不定
1999和2000年，擁有Pippen、Sabonis、Wallace和小飛鼠等一幹好手的拓荒者連續殺進分
區決賽，但卻依次敗在當年總冠軍馬刺和湖人之手
負責主防O’Neal的Sabonis像孤獨無助的大白熊一樣屢屢被鯊魚肆意蹂躪，慘烈程度令人
目不忍睹
留給人們臆想的，也只有他粉絲那句“世界上只有兩個人能夠與巔峰時期的鯊魚分庭抗禮
，一個是張伯倫，一個是健康時的Sabonis。”
獨在異鄉的Sabonis並未以曾經獨步天下的經驗統領全隊，或許是自知之明和謙虛謹慎以
及對西方文化的下意識抵制使然，但多年後回溯過往，卻無形中增加了他的神祕魅力
只是生性狂傲的隊友卻未必領情，2001年怒吼天尊在一次暫停中將毛巾狠狠甩到Sabonis
臉上，倍感羞辱的立陶宛人此時已身心俱疲，賽季後憤然回國並重返母隊考納斯
但在曾對自己不離不棄的拓荒者感召下，Sabonis時隔一年後重返波特蘭，此時的他在風
起雲湧的NBA第一次得分難以上雙(6.1)
但在季後賽首輪，Sabonis隨拓荒者險些上演驚天大逆轉，球隊0-3面臨淘汰邊緣後連扳三
局，儘管最終功虧一簣，但Sabonis場均10分4板的表現好歹為NBA生涯畫上了還算美滿的
句號
這裡曾是他年少時可望不可及的另一個世界，在幾經磨難兜轉一圈後轉身離去，Sabonis
已經了無遺憾
不甘寂寞的老薩在考納斯度過了職業生涯最後兩年，和七年前離開時一樣，他再次拿到了
聯賽冠軍、聯賽MVP、歐冠例行賽MVP-籃板王-火鍋王和16強賽MVP…完全令人絕望的統治
力
因為在盛年遠離世界關注的中心，Sabonis某種意義上成為存活在錄像和剪輯之中的傳說
，他在國際賽場上的威名人所盡知
但沒有真刀真槍的正面交鋒，架空時空的純數據和印象流，對誰而言都有失公平
如前所述，傳說因為無能為力的遺憾和眾說紛紜的神祕更顯迷人，但確鑿無疑的是，這名
空中建築師絕對是FIBA史上最難以逾越的世界屋脊
除此之外，Sabonis的經歷還提醒著後來者，時刻警惕悲劇背後若隱若現的魔鬼，因為在
很多年之後，意識形態陰魂不散，又換了一副臭皮囊繼續導演著一出出Sabonis式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