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NBA面臨全球經濟衰退的逆風，同時國王隊搬遷謠言不斷，David是個越發擔心的
男人。當時身為沙加緬度隊企業合作副總，David擔心他會需要當體育行銷顧問來糊口。
考慮到這種可能性，他成立了一個私人機構沙加緬度體育團隊 (以下簡稱SSP)。存在的九
年裡，SSP從未接過任何顧問案子。但最終證明它是有用的。
David短暫去聯盟工作了一陣子，在2011年回沙加緬度當營運總監。他聰明主動，清楚了
解產業。他不是個需要仔細監控的員工。
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他的風格。一名國王隊同事覺得他是會跟任何做事意的滑頭銷售員。
另個同事說David跟事實有些曖昧。他是那種會半認真說自己發明了Cali Love這詞的人
(註:似乎是指嗑藥不做事的正妹，稍微不確定)。
一個國王隊營運團隊的同事這樣形容，「Jeff是白領員工跟沖浪哥兒們的混合。他會在會
議開頭說『這是賺錢星期一!』然後說句跟客戶有關的白爛饒舌歌詞」
然而，在常出現宮鬥劇的國王團隊，不少同事覺得Jeff是令人安心的聲音。他推崇別為小
事擔心的態度。他健談，喜歡一抱泯恩仇。較不外向的人們拿這點來取笑的時候，他也跟
著笑自己。「我們來完成一些電話號碼交易吧」是David希望行銷團隊達成七位數贊助協
議的說法。
2012年，接近不惑之年，David年收入低至中六位數美金。但他渴望更多。
那一年，出現了他的第一個機會。一間紐約運動行銷公司，Van Wagner打了通例行電話給
David。他們想幫一間運動用品公司Peak Sport安排場邊告示牌。到要收費的時候，David
用了國王隊制式的請款單，但是讓Van Wagner把三筆共接近三萬的費用付給SSP。
David接了Van Wagner未經安排的電話，所以國王隊沒有別人知道這件事。對那季收到一
千三百萬贊助費的企業來說，這數字微不足道。
因為廣告是Van Wagner代Peak Sports買的。Peak沒寄支票給會計部這件事沒人起疑。一
個稍微好奇的會計只會假設所有廣告都是大筆交易的一部份。
國王隊給了David能鑽漏洞的自主權。他開始了一連串盜竊，從幾千元擴大到幾百萬元。
這是個膽大包天，並且在David心中，滴水不漏的計畫。
超過二十個和同事，朋友，鄰居，家人，檢調單位，沙加緬度生意人的訪問並沒有解釋為
什麼他做了這件事。數年後被問到動機，David也給不出一個統一的說法。
「好奇?愚蠢?」
2015年，國王隊正慶祝他們意外存活下來。
(註: 幾年前球隊差點要搬去別的城市)
由David主導，他們開始跟數間企業討論正在施工的球場和訓練館的命名權。考慮到球隊
近年來好幾次差點離開沙加緬度，包括2013年要把球隊搬回西雅圖的緩刑，在國王隊眼中
大規模的贊助合約不只是賺錢的機會。他們想要當地化。
David說「球隊差點就搬離這城市，是靠著沙加緬度的人民和公司才留下。這樣的故事
比較動人」
這同時給了David一個空檔。他在2015-16年球季竊取了高於大多國王球員薪水的橫財。
2015年六月國王隊跟Golden 1，一間加州信用合作社，達成二十年，一億一千萬的球場
命名權協議。David和Golden 1把這筆交易拆成二十筆平均五百五十萬的年度費用。在協
商過程中，Golden 1總裁Donna Bland說如果國王隊需要提早拿到較多現金，他們可以
配合。David把這資訊記下了。
八月，國王跟奧克蘭一間非營利醫療機構Kaiser Permanente達成十年二千八百萬訓練館
的贊助合約。這種合約通常像電扶梯，每年費用都會增加，來平衡通貨膨脹或增加的營運
費用。就像是生活費調漲。David跟他的上司們說Kaiser的合約不會有電扶梯，考慮到
二千八百萬的巨額和繼續協商需要的時間，這是可以接受的。這些高層不知道的是
David持續在協商。
宣稱興建球場的開支越來越高，David問Kaiser能不能以一筆四百四十萬代替電扶梯式的
費用。Kaiser同意了。2015年8月19日，David用國王隊的信件範本向這公司請款，但款項
是付給SSP，不是國王隊。
他馬上修改原本的文件，仿造球隊總經理Chris Granger的簽名，然後把電子檔傳給
Kaiser。持有原本文件的國王隊從未看過修改過的版本。
九月，SSP的戶頭進帳了四百四十萬
一年後，David去找Bland問她之前願意先多付費用的提議還可不可行。2016年7月5日，
Golden 1轉了九百萬給SSP。
為了平衡九百萬的費用，David再度仿造Granger簽名，修改了之前的付款排程。2026年
開始，每年7月1日的費用降低了五十萬或一百萬不等。David說為了補足款項，他到時
會把差額轉給國王隊。
David和贊助商之間的信任無懈可擊，甚至能應付一般來說會毀掉整個計畫的小意外。
當Golden 1繳納第一筆年度費用，它繳給了SSP而非國王隊。像丟掉一綑假鈔的銀行
搶匪，David找了Golden 1解釋說SSP是專門用來處理球場施工的帳戶。他馬上退還六百萬
然後叫Golden 1把錢轉去國王隊的主要帳戶。
David說「我知道國王隊怎麼運作，我知道這些公司怎麼運作。我們橋好所有人都同意的
安排，然後大家就去下一件事」
從場邊告示牌吸金三萬後不到四年，David從國王隊和合作夥伴手中偷了一千三百四十萬。
沒有任何人起疑。
對Jeff David來說，2017年夏天是那種現實生活超越了白日夢的機時。前一年的六月，
他在離太平洋不過幾個路口的曼哈頓海灘買了三百八十萬的房子。
現在他帶著太太和小孩們搭著私人專機去南加州新的四客房屋子度7月4日國慶假期。
半哩外，是Jeff也買下更豪華，在何爾摩沙的房子。他打算把這些當成投資地產出租。
但在那之前，他的家庭可以享受洛城最吸引人的海岸城鎮的溫暖。
當Jeff把家中二十五萬的存款轉入SSP，他跟Kate說這錢是拿去合伙投資地產基金。
但是當她聽到Jeff跟人討論鋪地板和屋內設施時，這些人不是合伙人。他們是經紀人跟
設計師，跟Jeff討論如何改造這些房子來賺取最大獲利。
用來買房的現金幾乎全是Golden 1和Kaiser Permanente轉給Jeff的巨款。
儘管幫一支職業籃球隊行銷充滿成就感，這沒有滿足Jeff的渴望。經營管理靠著他偷來
的錢買的豪宅給了他這個機會。現在他也加入了自己平常接觸最富有的圈子，證明自己
可以成功投資理財。Kate老是擔心David家庭越來越大，現在可以對未來稍微放心點了。
下個夏天，David離開國王轉去熱火。但他在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點數位的蛛絲馬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