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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貝爾千夫所指的背後 世界瞬間天翻地覆
2020-03-16 15:57 NBA台灣 / mon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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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ty Images
爵士雷霆之戰，雙方球員都準備跳球了，賽事卻匆忙被喊停，
場邊觀眾也茫然這未曾發生過的放送事故，
賽前只知爵士方戈貝爾（Rudy Gobert）與穆迪耶（Emmanuel Mudiay）將因病缺陣，
場上也只能以各種表演混時間。
差不多半小時過去，彷彿響起嘎然一聲，真的歷史僅見，比賽突然被中止，
戈貝爾成為NBA確診新冠肺炎的第一人！
觀眾被要求立刻離場，但廣播還不忘告訴大家是安全的，
可隨即聯盟內部就颳起了劇烈風暴。
不多久後，前幾天經由討論還傾向必要時無觀眾關門比賽的聯盟，
直接宣布NBA即時停賽，連原本還宣布要繼續打的國王鵜鶘之戰最終亦取消，
當時仍在進行中的獨行俠金塊之戰，魔幻地成為本季NBA暫時的最後一場比賽。
之後爵士與雷霆雙方都迅速應對，除了皆被要求進行檢測。
不幸中的大幸，絕大多數人一檢都是陰性
（回溯近日曾與爵士交手球隊，雖慶幸幾乎也都是陰性，
但今日活塞伍德Christian Wood亦已確診），
可對爵士來說，雪上加霜的是，陣中另外一位台柱、今年另一位入選全明星，
被視為球隊少主的米契爾（Donovan Mitchell），
隨後也確診，說是隊史最重大的一次打擊，其實都不為過。
猶幸隨後爵士球團展現了明快作為，一方面將陰性的隊職員們以飛機盡速載回鹽湖城，
同時間也委託醫療護送公司，另外再包一架飛機，據說也已將戈貝爾與米契爾送回，
後續將給予最好醫護。
身處事件風暴核心的戈貝爾，頓時成為全球話題人物-當然，也包含被喊打的那一面。
世人看著他刻意摸遍麥克風的舉止，諸多評論視之為禍首，而說到底他這樣的行為，
儘管背後有其緣由，在疫情之前，確實是不可取，亦像是在為自己立旗般，
就我個人而言，大概像是颱風天還是跑去海邊觀浪，
遭受如此大的抨擊，也只能摸摸鼻子認了。
事實上，戈貝爾於隔天，確實也已毫無辯解的公開道歉，
並再捐出50萬美元協助受停賽影響的員工救濟。
但，他的「第一位」身分，也確實被放大了。沒有為他行為辯解的意思，
但戈貝爾說來也只不過是整個美國，在這決定性一日前消極防疫的縮影。
仍有必要說明為何戈貝爾會做出摸麥克風的玩笑舉動，
固然有他確診前對新冠肺炎掉以輕心的一面，
另一番用意也是忍不住想凸顯當時半調子的防疫措施，
聯盟草擬、爵士球團早早施行的媒體記者會規範，要求記者們拒球員們6尺之遙，
可是出了這個門，來到球場，
媒體還是可以貼身近距離採訪球員（所以記者們有些無所適從），
也沒有硬性要求球員不能跟球迷們互動，
這些其實不只戈貝爾，絕大多數NBA球員都還如常與外人互動的模式，依舊流轉。
戈貝爾當時選擇以這樣的方式表示對記者的支持與對規範荒謬的諷刺，
儘管這方式真的不恰當，但也因此在他確診後，有不少當天在場的記者，
選擇了為戈貝爾聲援。
另一方面，其實在戈貝爾確診之後，也陸續被球迷翻出許多球員，
在這一天之前，或多或少也曾拿新冠病毒與新冠肺炎做為日常玩笑的素材，
包括另一位確診的米契爾都曾開過小玩笑。
這其實只反映，在這一天之前美國許多民眾（當然球員也是民眾），
都是抱持著類似覺得不嚴重的想法，連川普總統都多次想說服民眾，
這就只是另外一個流感，別怕了。
再說一次，戈貝爾確實自作自受，但他真的不是那麼離經叛道，
他就只是個玩笑開的比較大，剛好又是第一個中標的球員。
因為是首位確診的NBA球員，加上有爭議舉動，他被放大的還在於身為患病者的責任，外
界因此有太多武斷論述流傳，卻往往無助於真相。許多人認為，他可能就是因為摸麥克風
中獎，還有一些人就此認定，包括米契爾以及後續傳出曾跟他索取簽名的小球迷與伍德，
之所以確診的都是肇因於戈貝爾。
可是，這真的是事實嗎？真實可能會讓我們更感無力。
因為在美國早在進入社區傳染的情況下，你根本難以釐清先後順序，
比如誰能確定米契爾是傳染者還是被感染者？
畢竟米契爾曾去過的賭場有人確診，米契爾的父親與親友，
曾經從紐約來看他打球（猶幸檢驗過都是陰性）。
這些並不是在指涉米契爾、伍德甚至小球迷才是傳染者，
而是在闡述這一切已經難尋源頭了，誰說不可能是有某個人，
同時傳染給戈貝爾跟米契爾呢？又，這幾位後續的感染者，真的就是被戈貝爾傳染的嗎？
畢竟整個美國，現在哪裡有新冠肺炎患者，都也不意外了。
整樁事件中，戈貝爾該被抨擊的是對疫情的輕率，做了不好的示範，但就確診來說，
倘若不是如自觸麥克風而中獎這般自找情事，
說到底，除了吐槽他跟著多數人隨波逐流輕忽防疫外，
戈貝爾更可能單純的也就只是個被傳染的受害者，
無論是球隊相關人士、某位記者、某個球迷亦或者他曾接待的法國友人。
也正因此，在戈貝爾確診後，儘管外界與球迷重砲轟擊，
大部分NBA球員，都選擇了支持戈貝爾，而不是追著麥克風事件打，
我想是環顧每一場球賽的賽前賽後，多數球員也知道，他們原先與媒體球迷互動的方式，
曝露的風險也不比戈貝爾摸麥克風少到哪裡去，大家原本都是用同一套在生活跟工作的，
只是幸好不是我。
但換個角度，「第一位確診球員出現」，造成的後續效應現在看來確實是無比巨大的。
直接影響的部分，如爵士隊後續就快速發布了多項公告：
包括後續相關票務（單場票可退，季票延期，但如果球季中止可退），
員工皆不要進入球場，與兩位確診球員曾接觸民眾的明確應對之道等。
猶他州亦迅速公告舉措，如要求避免100人以上聚會，
60歲以上以及有免疫疾病的民眾避免20人以上活動。
更大面向的間接影響，
由於同一天還包括知名好萊塢影星湯姆漢克（Tom Hanks）夫婦在澳洲確診，
可以說整個歐美，都被一夜打醒，繼而發生後續劇烈手段的骨牌效應。
體壇方面：四大職業聯盟除了打完的NFL外，全部停賽或延後；
NCAA三月瘋盛事直接取消，第五大的MLS也停賽，網球ATP停賽至少六週，F1澳洲站停賽，
歐洲職籃停賽，歐洲多國足球甲級聯賽停賽或閉門比賽；
娛樂方面，百老匯，迪士尼&環球樂園，眾多博物館也都歇業，許多大片延後拍攝與上映，
然後，一直沒啥動靜的好萊塢影星，也開始呼籲大家待在家裡，
川普總統都好像變了個人般地，準備強硬對抗疫情。
但，我還是要說，這一切無關乎他是戈貝爾他摸麥克風多麼惡劣，
就只是「出現了第一個人（不管這個人是誰）」。
正如同日本在知名樂團演唱會有歌迷確診前，
大家還是鴕鳥心態的賭運氣照樣舉辦大型活動，美國這兩天各領域雷厲風行的決斷，
其實只反映了一個現實「大家早隱約覺得不妥，只是選擇僥倖度日」，
否則哪可能這麼快就做出這麼重大、甚至史無前例的決定？
戈貝爾確診前一天，聯盟開會討論疫情，當時雖有部分球團傾向停賽，
更多球團仍希望折衷關門比賽，尼克甚至認為一切照舊就好-直到終於有個球員，
成為壓垮駱駝的那根稻草。
無比奇幻，當戈貝爾確診、外界一片罵聲，其實不乏媒體半帶諷詞的叫好。
有外媒就打出「Rudy Gobert saved the world」標題，認為沒有戈貝爾這第一槍，
美國社會只會繼續擺爛到更加惡化，現在終於開始認真防疫。
又比如說爵士當天共有58位隊職員進行檢測，外國媒體亦拋出議題，
為什麼爵士可以這麼快驗完這麼多人？
因為在那個當下，甚至美國很多州迄今甚至還測不到50人，
沒有戈貝爾確診，這些荒謬依舊存在，只是無人重視。
戈貝爾無疑將在此次事件中，
受到很大的教訓─在此之前，請一同先祈禱他與米契爾、伍德都能完全健康平安地歸來。
很長一段時間內，戈貝爾將面對大量的批評甚至異樣眼光，
現在媒體亦流傳關於他可能因此造成休息室內嫌隙的新聞，
尤其與正要面臨換約領生涯第一份高薪的米契爾之間
（但亦請正視平衡報導，確實亦收到眾多隊友的鼓勵），
而這些代價，相對於他此次不恰當的行為，實也足夠符合比例原則了，
光是身為確診者，已再沒有比這更煎熬的打擊，
但除此之外，因為他第一位確診者身分隨之而來的過度指控，
諸如將整個聯盟停賽的帳都算在他頭上，是可以放他一馬了，
整個美國防疫鬆散的結構性問題與後果，又豈是區區一名來自法國的中鋒，就足以造成。
世界轉瞬巨變，但真的不是戈貝爾多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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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mo
一言以蔽之，終生爵士迷。愛寫冷門球隊&獵奇主題的怪僻NBA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