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liveforhappy (水戶洋平)》之銘言:
: 常聽到New age的一個觀念
: 放下對生命大小事情的「控制」
: 隨順生命的洪流,跟著感覺或所謂內在的聲音走
: 不但自己內心比想要控制生命更輕鬆自在
: 甚至外在客觀的結果也會比較好
: 這好像不只是NA有提到
: 一般坊間心理學或佛學也或多或少有類似概念
: 當然不一定完全一模一樣
: 不過我好奇的是
: 所謂控制跟努力的差別,或是說那個界線到底在哪裡?
: 常說要努力(或說盡人事)
: 然後接著對結果的擔憂就放下,讓宇宙或生命自己決定
: 但怎樣算努力?怎樣算控制?
: 舉大家從小都經歷過的唸書考試
: 如果說盡力唸書一遍,然後就放寬心去考試,不用緊張
: 那逼自己唸三遍,才去考試
: 是不是可以解讀成太執著?太放不下?
: 如果是的話,那怎麼判斷唸幾次是努力? 唸幾次就太多過叫做想控制或執著?
: 跟人之間的互動相處也是
: 比方說常會聽到:男女朋友或家人之間的相處
: 不要控制對方,而是只要有表達自己的想法跟感受
: 對方怎麼想、怎麼回應,是他的課題
: 但心平氣和的口頭表達一次也是表達
: 積極努力地多次溝通:又口頭、又傳賴、又苦思各種表達方式也是表達
: 那是不是前者叫努力,後者叫想控制?
: 或者再舉個例子
: 為了居家空間的安全感
: 有人覺得進出有記得鎖門就可以
: 有人覺得除了鎖門還要加裝保全系統
: 還要加裝消防設備(滅火器)
: 還要謹慎小心附近可疑分子
: 是不是前者是努力夠了然後隨順生命
: 後者是控制?
: 到底努力跟控制的那條界線在哪裡?
: 怎樣算放下控制?
: 放下控制跟卯足一切去追,哪個才是真的好的選擇?
: 想問以NA的角度,大家怎麼看這部分的問題?
我們必須要先認知到,這並不是截然二分的。控制之中有努力,但也有不控制的努力
,而這會取決於我們聚焦在哪個部分。
當我們聚焦在結果,聚焦在要達到什麼樣的結果,而我們並沒有意識到這樣子的聚焦
時,那就會是一種控制:我要這個世界呈現我想要的樣貌,我要結果是我要的樣子。
而我們要怎麼說,這種「我要」之中沒有努力?
所以,當我們發現我們只聚焦在某一種結果上時,我們就會試著控制自己的決定,試
圖讓自己得以往那個方向前進。
這是一種常見的控制:出於恐懼的控制。而這時候,我們的視野是凝縮的,是侷限的
,是片面的,我們會擔心自己想要的結果沒發生,也害怕不想要的結果發生。而身體
這時通常是緊繃的。
然而,值得挑戰的是:我們是否能先換種角度來看控制?
限制、控制、侷限,這些常聽到的字眼,好像具有一種負向性,因為那背反了我們對
於一種無邊無際的自由的渴望。但沒有侷限,我們會漂流在虛無飄渺之中。沒有地心
引力,我們只能漂浮在真空裡。我們需要著陸的感覺,我們需要界線感。
我們會基於某些奇妙的靈性自我(spiritual ego)概念,而認為我們不應該有控制
,但這其實就是另一種控制:我控制自己不去控制。換言之,控制從外在轉到了內在
,而那種名為控制的緊張感還是在。
而能夠適度控制環境因素,比如說搬到比較安全的環境,有乾淨的飲水與空氣,我們
去營造自己想要的環境,那會穩定一個人人格層面最底層的安全感:得以適度控制環
境,我們得以形塑安全感。
而這樣的控制中,是帶有覺知的。
控制跟努力兩個並非完全不相關,而控制與否本身也不是問題。會造成適應不良的情
形是:我是否對於控制這件事上癮?換句話講,我是否渴求著控制帶來的穩定感?我
是否沒有意識到,不斷地控制與恐懼是息息相關的?
所以控制與努力要如何分辨?這是一個模糊的問題,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但我
們的確可能不斷地在這個當下更放鬆,更意識到自己在緊張、在恐懼,藉以覺察到自
己的狀態,而這樣的覺察是帶著一種實驗的態度去的。
我不預設當下應該要發生什麼,我就能開始接受這個當下在發生什麼,即便自我(或
說人格)在控制,我仍能看到自己在控制,甚至能看到自己正偏離當下。也能用一種
遊戲式的角度去看:啊,我現在在生氣,在解離,在混亂,在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
應該要清明,要順著流走,即便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是強迫自己要順著流。
而這個問題有趣的是,這問題也在試著將控制跟努力做出定義,這算是一種控制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可以去探看這背後隱藏著的問題:在一件事上,我應該做到多少
,什麼時候又該放手?
頭腦的作為,以及放手讓一切自然發生,這兩件事其實是一段翅膀,而我們真的需要
智慧與經驗,來分辨該偏向何者。
你說,這是一種控制嗎?我覺得是,但這會慢慢變成一種不緊張的控制。
答題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