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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美聯社)
東京奧運,周天成連兩屆挺進八強,無緣晉級。
帶傷出征的他,在比賽結束後,雙手合十,向場邊三面都微微鞠躬後,轉身離開;電視畫面帶到中國對手諶龍,教練與他都握拳低呼,慶祝勝利。惜敗「天敵」諶龍,兩人過去9度交手,周天成未獲一勝。
沒有教練的周天成,在東京奧運沒有觀眾的賽場,聽不見掌聲。
他曾說,「觀眾的掌聲留給上帝,我給觀眾看到精采的比賽。」
在電視機前鼓掌的我們,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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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關注任何運動賽事,基本都是一日球迷的我,因為去年採訪周天成(小天)而特別關注他。
和其他國手不同,周天成上場不帶教練,場邊是物理治療師高敏珊。八強賽後,他特別感謝她:「沒她,我根本沒辦法動。」
不是「桌球教父」莊智淵那樣的武林俠者,將教練席留給媽媽。周天成在2019年結束與教練合作,將戰術留在心裡,與高敏珊一起調整身心靈的狀態,他說,「上帝是我的教練。」
即使是我這樣的運動門外漢,也對這樣的決定感到驚詫,但周天成以同年在印尼賽奪金的表現證明他的道理。
高敏珊不只是物理治療師,還是周天成信仰的引路人,他人生的第一面金牌,也是高敏珊送給他的。
今年31歲的他,這是二度參加奧運,奪下奧運金牌是他12歲萌發的夢想。
小學就師從印尼華僑、前世界排名第四的教練鄭永成,在訓練時,鄭永成告訴他,不要只看國內,要看就要看國際。
去年8月採訪時,周天成說起他雖然年少成名、但18歲發現國外同齡選手都已經出賽奧運,他卻連國家隊也還沒加入,他為此非常努力。
在9年前未能選上倫敦奧運出賽代表,對從小就想拿奧運金牌的他是沉重打擊,低潮來襲,令他甚至覺得「我打不贏任何人。」
認識物理治療師高敏珊,是他改變訓練方法的轉折點,引進新的方法PNF(本體感覺神經肌促進法),改善原本比較費力的打法,節省步伐與體力。
但勝利沒有一蹴可及,周天成依然沒有在任何公開賽有所斬獲。
直到2012年加拿大公開賽前,高敏珊送了一面常見的巧克力零食,做成金牌的樣子,上面印著楓葉,親手送給周天成。她說:「你一定可以拿到屬於自己的金牌。」
結果,周天成真的在加拿大獲得冠軍,贏了一面貨真價實的金牌,拿到生涯第一個冠軍。
那面巧克力金牌周天成沒捨得吃,至今留著。
兩人在羽球場邊互相補充細節,我記得周天成還說,當時收到這片巧克力獎牌,「很彆扭,因為我覺得那是哄小孩子的。」
一面巧克力金牌,給了周天成信心和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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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在印尼比賽中,周天成因腹痛退賽,回台就醫才發現是盲腸炎,醫生說爛了4、5 天了。
神奇的是,周天成卻沒有其他不良反應。險死還生,他相信這是主的護佑,而後隨高敏珊受洗,信仰成為他的精神支柱。
其後周天成勢如破竹,在2014年世錦賽晉八強、超級賽奪冠,摘下生涯首個超級系列賽冠軍,是台灣第一個贏得超級系列賽冠軍的男單選手。
令周天成最難忘的比賽,發生2015年7月,周天成出戰中華台北羽球公開賽,戰勝兩度奧運奪金的中國名將林丹,而林丹於去年退役,兩人同場較勁畫面難再重現。
同場決賽,周天成敗給當時世界排名第一的諶龍。
之後2018 年亞運會奪銀、2019年印尼超級1000賽封王,同年世界排名中,周天成升至世界第二。
2020年全英公開賽再摘一銀,是台灣第一人。
延期一年的東京奧運,周天成練習不輟,在合庫訓練中心和國訓中心都能見到他的身影。
當時問他,有沒有因為東奧延期一年而覺得優勢不再?小天很直率,「身為一名選手,我始終覺得自己還有提升的空間。」
今年東京奧運,周天成是大會第2種子,小組賽後直接進8強,惜敗諶龍,無緣四強。
對羽球選手來說,30歲已是高齡,但絕非沒有戰力。林丹在36歲退役、諶龍今年也已32歲,周天成再戰巴黎奧運,摘金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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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周天成,有3件事令我印象深刻。
一是為了拍攝請他示範動作,他請體大學弟、同為合庫選手的黃品銜一起對練,場上接發球殺氣凜凜,每一次揮拍在空氣中揮出的爆燃聲響,即使只是示範、是練習,依然全力以赴。
拍攝後我問還是大學生的黃品銜,對周天成的印象如何?他說,他本來因為排名賽失利很迷惘,小天哥讓他來幫忙,一起陪他思考原因。
諸多光環繞身,周天成待後輩依然不遺餘力。
二是約訪時,去年夏天周天成與高敏珊幾乎台灣離島跑透透,上個月在澎湖、下個月就到綠島、馬祖,中間好不容易才喬攏一週在台北的時間。
高敏珊一開始還不好意思,解釋因為周天成經常接到各地邀約,希望能為當地小選手訓練一段時間。而只要練球有暇,越是偏鄉,他們越是欣然赴約。
當時周天成表示,希望他能成為小朋友的標竿,開啟他們的信心。「我想讓他們知道,就算在偏鄉,也可以訓練出很好的選手。」
若不是經費問題,我都想開口跟著去,看看周天成怎麼啟發小選手們。
三是想與不想的爭辯。
周天成不喝飲料,以他的話說是「我不想喝。」而不是「我不能喝。」
運動員都是高度自律,但這自律的源頭一部份是他律,「因為訓練」、「因為規定」 周天成不一樣,他反問我,如果是不能喝,那如果非訓練期間,是不是就可以喝了?但喝了身體反應比沒喝還差,這樣回到訓練時,誰該負責?
他打破了外在與內在的框架,為了喜歡的羽球、為了想要心中的那面奧運金牌,吃吃喝喝、輕鬆滑手機的消遣,就不那麼有吸引力了。
身正道直,小天,你一定會有屬於你的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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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湯森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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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去年8月採訪小天,昨天看完比賽後加上一些當時感想分享給大家這麼一位認真的選手故事,首Po獻給小天!
接下來的比賽也請大家多多支持選手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