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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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長達四小時的電影,長到沒有任何戲院想要上映,國際影展也因片子過長不收件,又或是必須往電影內容開一大刀才能把世紀經典送進影展評審,但《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完整的三小時五十七分鐘可不是結構鬆散的拖戲連篇,反之其分分秒秒都在重塑台灣六零年代的社會圖景,人物塑造與諷喻是這部片能夠成為經典的一大要素。
儘管電影在當代無法獲得應有的掌聲,但仍無法撼動其經典的地位,與現今許多電影看過即忘所不同的,是經典在於它的不可取代性。《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之所以能在許多影迷內心佔有非凡地位,在於電影本身對於社會崩解與現實批判的深植人心,以及在時代汰換的過程中台灣人對片中眾多人物的自身投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之於台灣,不僅是當代藝術經典,也是台灣歷史血淋淋的反諷表現。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片中角色繁多,在政治、歷史方面來看都有其反面的象徵意義。全片引起殺人案的關鍵人物小明一角,代表的即是歷經殖民遭受暴虐的台灣,換過一任又一任的戀人,卻找不到除了Honey以外能夠真心對待自己的人,如同台灣在歷史上的種種難看處境,即便遇到能夠理解自己的Honey,也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小四代表的即是身居台灣的人民,在時代變遷的矛盾情感下尋找光亮,到最後引發殺人案件,殺掉的不僅是人,也是當時台灣人身處徬徨不安與無所適從的情緒釋放,殺掉人的不僅是小四,也是紛亂時代下所生存的每一個台灣人。
小貓王是至始至終沒有改變過的人,小貓王如其名就是代表洋人思想向台灣地區的文化灌輸。在小貓王歷經青春期變聲之前所唱演的動人歌聲,如同美國在國際間引導金錢與武備支援的管控,沒有什麼東西是能夠永遠存在的,萬物都有消逝的時候到來,小貓王的高音聲律終有轉變低沉的時刻,所以小貓王欲使用唱盤機把自己的歌聲留存,而最後送給入獄小四的錄音帶,被獄警丟進了垃圾桶,暗示美國對於台灣實質支援的鍊斷。
收音機與唱盤機的連帶關係也充滿政治的暗喻,收音機代表的是當時台灣政府對於人民自由的任意控管,唱盤機是外來洋人文化思想的傳播,在片中有一幕小貓王將收音機與唱盤機拆解組合在一起,卻發出怪異的聲音,如同台灣與外來思想的相互衝突。另外,收音機因為被小貓王拆解過所以開始有時能用有時無法發聲,就好像美國價值觀正改變著久受政府控制的台灣人民,但在片尾收音機卻又好了,又暗示台灣政府再度回歸繼續控制台灣人民。
殺人,不過是事件發生的表面,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時代下人與人情感的亂成一片,以及階級意識的權力鬥爭,《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還原建中情殺案件作為主體,順勢挾帶出六零年代的台灣過往,對於時代流變感到無所適從,對於無法替改現實感到悲憤,所以殺人,是主角小四反抗社會體制變遷的最後唯一方法,這股矛盾而無法容忍的情感流動,成為台灣過去曾經不可抗拒的歷史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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