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很多人說過小王的心得,我就來說說蒼狼吧。
當蒼越孤鳴走上王座,宣告登基的那一刻開始,螢幕後的三次元也出現了不少批評。
有些人說,蒼狼只是個事事都靠別人的「幸運超人」,與競日孤鳴事事親為相比,何其不
堪。
這樣的想法或許是來自於對北競王的熱愛與不捨,個人覺得人非草木,豈能無情,這
也是無可厚非的。不過會說蒼狼是純粹的幸運超人的人,很顯然是選擇性忽略了從九龍變
最後一集開始,蒼狼所遭受的一連串折磨與苦難,這種行為其實我也很理解。即便如此,
要說蒼狼最後的勝利純粹來自於「天運」,我覺得不大厚道,蒼狼的勝利當成有運氣的成
份在內,但我認為更重要的一點,是在於蒼狼直到最後,都沒有消失的「善良」。
蒼狼從出場就呈現出一種「彬彬有禮、溫良恭儉」的好小孩形象,我一開始對其並不
重視,倒不是因為習慣性的一看見「善良」就自動代換成「天真」或「虛偽」,我所觀望
的原因在於,「沒有經歷過考驗的美德毫無價值」。
我想絕大多數的人都會同意,只要條件許可,人人都能在表面上作出「善良」。特別
當你錦衣玉食、身分尊貴、萬人擁簇的時候,在外表上做出溫良恭儉、親切和善是件相對
簡單的事情,問題在於,如果換個環境,換個條件,你還能維持這份「善良」嗎?
都說真金不怕火煉,但在烈火之前,世間豈有如此多真金?
很快的,蒼狼的「火」來了,他在一夕之間從天堂摔到地獄,從尊貴不凡的皇族世子
,變成人人喊打的喪家之犬。父叔被弒、親友背離、求助無門,造成這一切的竟是自己從
小又敬又愛的祖王叔,這是何等的晴天霹靂。到後來,在喜怒無常,舉止殘暴的撼天闕手
下,被剝奪了尊嚴,當成了條狗對待,被打被踹被羞辱是家常便飯……這些種種的痛苦折
磨,根本就是蒼狼墮落、黑化、無情-或許有些人會將之成為「成長」、「現實」與「實
際」-的最佳理由。既然世間無情,我又為何要死守仁義?既然這個世界充滿著垃圾,我
為什麼不能理直氣壯的當一隻蒼蠅?
這讓我想起《舊約‧約伯記》中,魔鬼向上帝嗆聲的理由,就是只要把上帝賜與人類
的恩惠通通拿走,「他必當面棄掉你」。
然而,到了最後,當蒼狼舉刀對向已經束手待死的仇人北競王時,即使身為怒驅、心
受仇狂,他最後依舊沒有揮出那一刀。
他依舊沒有跨過那條線,沒有真正的成為同樣弒親逆倫的「狼」。
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我自己捫心自問,不必與蒼狼異地而處,就說在現實生活中
,當有機會對自己討厭、憎恨的人「報復」的時候,能夠自我克制,罷手而去的機率有多
少,實無把握。
人獸之別,往往就在一線之間,在此之前,豈容一步跨越,豈容一步退卻。因為你今
天跨了這一步,哪怕將來不繼續跨第二第三第四步,任你一生懺悔彌補,也永永遠遠回不
到原來的那一步啊。
如果今天蒼狼是在萬人圍觀,眾所矚目下做此行徑,那我還會懷疑他是惺惺作態。但
是蒼狼選擇收刀收手的當下,除了螢幕後的觀眾外,只有他和北競王二人而已。
在這個做這件事幾乎「沒有好處」,而且等同「前功盡棄」的情況下,他選擇了放棄
報仇,放棄王位,惟念仇人以苗疆子民為重,善之愛之。
蒼狼在最後關頭,不管他是因為對北競王那絲捨不掉的親情,或是為了苗疆百姓福利
,他寧願放下血海深仇,捨棄王圖霸業,只為了他心中更美好的東西,只為了他覺得更應
該堅持的價值。
這一切,不正是來自於即使遭遇重重磨練考驗,依然不改初心的「善良」嗎?
在這一刻,蒼越孤鳴的形象成熟了。他已經不是一個只會被情緒、欲望牽著走的小毛
頭,而是有一個可以不計付出、不計代價,也要做他認為「對的事情」的成熟人格。正因
如此,苗疆綿延三十年的仇恨螺旋,才能在此與小王與蒼狼的人生徹底訣別。若撇開勝敗
,這兩人的生命其實都已另開新章,各自走向了全新的未來。
蒼越孤鳴的登位,不是結束,只是個開始。他未來後續的作為依然是需要觀察和檢驗
。我相信只要時間許可,條件配合,他會是個好王。因為經驗可以累積,能力可以培養,
甚至連功力都可以很暴力的硬灌登頂。
唯有「善良」,無法累積,也無法培養。而這,才是最可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