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聽到這樣的聲調,九厄劍尊的聲音跟後製很有以前五暴魂巨劍型態
的特色,殘忍中帶點賊賤賊賤的口音,是近期聲線中最具鑑別力的角色,希望
本尊出來後能繼續維持。
一、八歧終章
八歧,編劇作繭自縛的典範。
從八歧的設定到退場,可以看出編劇對八歧有很多想法,不過具體落實非
常糟糕,七大罪最後用台詞說出很無力,八歧的原型似乎是以《仙魔》的地冥
為基本藍圖,走向更加純粹的搞事愉悅犯,編劇想像中的八歧,武力只是大魔
王標準配備,真正想要寫的是「掌握他人的渴望,無須控制,他們自然會走到
你要的軌跡。」(仙魔39集),不論是人之最、血闇之力、丹青獄圖、古原大陣
和無敵戰龍,一切都是計畫中的棋子,照著他畫出的軌跡前進。
他在示流島已知身負血闇之力的人之最對他的威脅,仍無視放過;丹青獄
圖在御天者跟青陽會談時特別提到,代表他對丹青獄圖並非一無所知,依然放
任星宿一奇完成,不要忘記回收收萬劫屍體可是御天者,魂力回歸到八歧身上,
要說八歧什麼都不知,未免牽強;古原大陣更是直接放水,連間諜都預先埋伏,
他早知古原大陣的用途,無動於衷;無敵戰龍的一切似乎都在青陽的掌握中,
但別忘了,九變妖媸的殺生岩不僅表面那麼簡單,八歧都能算到九變最後會被
青陽除掉,回歸兩道妖力,難道他不知殺生岩的作用?如果不知道,易法商都
的計畫不都白做工?
如同梟所講:「既然眾人皆畏懼咱們,那就用武力統轄一切,省的麻煩。」
(破邪41集),以八歧的武力他大可直接輾壓掃平,何必那麼麻煩的布局設計,
幾次神州能逃過全滅,很多是他放水的結果,為何他要這樣做?擺布眾生不過
基本款,他要玩弄的不止是人,甚至,神也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七大罪之首是傲慢,相對於十戒之首的敬神,兩者是互立的概念。論神能,
上帝跟魔鬼幾無差異,上帝行的魔鬼也行;論親近,可能魔鬼更親民,因為魔
鬼能裝出更友善的模樣,貼近我們的慾望,最大的差別是魔鬼是傲慢的以自我
為中心,一切是以「我」為中心,魔鬼傳揚自己之名,而非上帝。
人認為自己偉大,無視上帝而崇拜自己,是最大的罪。
回歸戲裡的原始命題:「厄禍之始,萬惡之初」,何謂萬惡初始?以為是
神藐視一切,以為是神擺布一切,人世的一切只是趣味遊戲,「末世主」僅是
開端,而非結束。
厄禍曾問奉天逍遙:「人類,可曾明白七原罪的本質?」奉天逍遙的回答
他們已數次在劇中強調:「我只明白,要讓蒼生不再哭泣、讓邪惡不再猖狂、
讓家園得到圓滿、讓正義永不消滅。」(破邪50集)
編劇不敢,不敢嘲笑神州的犧牲只是笑話、不敢嘲笑中原的正義只是笑話、
不敢嘲笑厄禍的狂妄只是笑話。
一直以來用魯迅的話談悲劇,總算有機會用他的話來談喜劇:「喜劇將那
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從人覺被王道殺之後,戰禍邪神兩檔充斥著滿滿的中
二王道勝利風,編劇本可以用八歧撕破這無價值的中二王道,不是正道諸多努
力最終獲得勝利,而是八歧認為遊戲已無樂趣,自願回無間,借由八歧自我解
嘲,中二王道終究是自我滿足的幻想,要靠強者的施捨才能避免毀滅,將一切
撕破,大破方能大立,重啟驚濤。
但編劇沒這樣處理,最後還是退回原本的舒適圈,不上不下反而招致巨大
批評,尤其阿藍回無間前回想阿丙三人,完全破壞八歧原本的人設,八歧不是
人間怨念的集合體嗎?不是黑暗能量的體現嗎?阿丙三人在以自我為中心的八
歧,完全沒有價值跟意義,不殺他們已是最大的憐憫,編劇沒有貫徹自己的人
設,總想煽情一波是很大的問題。
陷入死亡的恐懼,沒有;滅絕希望的世界,沒有,編劇想要寫一個遊戲人
間的智力頂尖大魔王,沒有這兩點無可厚非,然而編劇最後自己也放棄把八歧
的布局講明,因為代表八歧完全把正道玩弄於手掌心上,不管是四大創道者或
三乘、青陽、人之最等等,不過是八歧的棋子,逃不出八歧的五指山,證明
〝人之惡〞勝過諸神和正義。
編劇不敢捅這馬蜂窩,風險太大,但八歧最後的戲劇張力全繫於此,沒捅
下去,八歧的〝人之惡〞轟然崩壞,從智力破表大魔王,變成一個不知所云、
空有武力、腦袋有洞的大魔王,編劇畫地自限,此種大魔王編寫法,最後不走
極端,只能,崩毀──
二、情與義,值千金
姑蘇還劍死前還是忍不住問凝香:「妳......有......愛我嗎?」,凝香
沒有回答,姑蘇早知答案,但他還是問了。
編劇在上周早已為姑蘇吟頌祭文:「在妾心中,姑蘇還劍不是英雄。在我
心中,他不是英雄,而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有堅強、有任性;也
有脆弱、有遺憾。高興的時候,會迎風高歌,大口吃肉;悲傷的時候,又會泫
然落淚,借酒澆愁;生氣時,怒目圓睜,揮劍不平;害羞時,欲言又止,寬解
圓場。
對朋友,他總能甘於付出,為情義拼搏;對他人,他願意同情,以善良設
想;對自己,他能真誠面對極限,儘管再不甘,他都能像一個真正的男人,學
習接受這一切,更能像一個大丈夫,行自己當行,盡自己能盡。」
凝香對公子笑納問她是否愛上姑蘇還劍,她回答:「妾不知,但我知道,
我應該會愛上他。」(破邪50集)
凝香這句話很有趣,〝應該會〞愛上,可見她沒愛上,對姑蘇,可能更多
是知己的感遇之恩,姑蘇知道、她也知道,這段頗有〈賣油郎獨占花魁〉易得
千金寶,難得有情郎,姑蘇是用心關懷,而不是風花雪月下虛浮的花言巧語,
這比廉價愛情更難得,體己體人,姑蘇還劍有著在這滿天神魔、人人口中皆是
大義的世界中,很單純的俠客風。
他突出嗎?並不。
他強大嗎?不算。
但他卻是最貼近小時候看到的武俠故事中,那種為友兩肋插刀的大叔俠客,
你說他們特別嗎?對不起,我通常記不住他們的名字。
「我不是想要證明什麼!我只是想證明搶我朋友的,我一定要為他們搶回
來。」所以他仗劍殺入虛空藏,眼前之人是殺情不返、山水郎的兇手,他要為
他們報仇,在豁盡能為後,他自知不是對手,不輕言犧牲,拚搏最後的一切,
只為將訊息帶出,盡他人生最後能為朋友所為之事,快意!
姑蘇為情,提劍燕京、凝香為義,自散千金,推著他遠離這喧囂的世間,
編劇不知故意還是巧合,離開不久後,八面鬼戎隨即殺上遊仙台,沉迷於紙醉
金迷生活的眾人,不知死亡將近,顧念情義的凝香反倒成為遊仙台唯一活下的
人。
三、練雪編寫問題
濤濤跟阿雪總算見面,編劇把兩人重逢寫的太俗,變成很普通的搞笑片段,
沒有經歷生死一遭後的淬煉、沒有久別再見的悸動,編劇真該把《仙魔》15集
兩人要分離的台詞溫習一遍,「你我分開這段時間,世事萬變,再次相見,前
路不知是否仍在?」
「還不是時候,你我對這個世道有共同的願景,但彼此目前卻有不同的路
途,無論前路如何難行,我都相信你,可以披荊斬棘。」
「我會。鴻雪,好自珍重。」
「練習生,好自珍重。」
前面陪天跡兩人綵衣娛親無可厚非,不然畫風太奇怪,但後面編劇還是要
回歸兩人各自的性情,江湖兒女快意恩仇才是兩人的風格,與其緬懷過去,兩
人的目光一向放在未來,扭扭捏捏、惺惺作態反倒不合。
編劇現在編寫偏離「快意」兩字越來越遠,太多受制於天跡,一切的布局
皆是天跡,一切的行為皆因天跡,似乎變成天跡的提線木偶,喪失角色的自主
性,現在天跡要暫時退場,編劇應該好好思考阿雪的角色定位,敢愛敢恨、勇
往直前的阿雪在一連串打擊後,角色越來越模糊,編劇此時要重拾初心,回頭
看《萬堺》28集阿雪引天子槍講〝贏〞的意義。
「贏字拆開,第一個字是〝亡〞字,亡者:死亡、結束之意。未知勝,先
知死,人要有危機意識才能不斷成長,進而獲得勝利;〝口〞代表言語,也就
是宣示自己的目標與決心,但這需要下面的〝月〞、〝貝〞、〝凡〞三個字做
基礎。
月者,時也。任何成就都需要時間的累積,必須在歲月下功夫,不識此理
所取得的勝利往往只是曇花一現;貝字,古來往往代表財富,也就是籌碼,只
有時間與決心是不夠的,還需要有好的籌碼,也就是能為自己加分的能力或條
件。
但掌握這四點還不夠,最注重的關鍵是最後一點,平凡心,有時候人努力
去爭取勝利,但最最後的成績未必盡如人意,從失敗中學習到的東西,要比成
功中所學習到的東西更多。」
編劇一向在貫徹人設時做的很糟,明明有這麼好的原石,每每寫的亂七八
糟,由〝贏〞字做發想,疏理阿雪之後的劇情,讓她不僅是打手,該在有限的
劇情中,儘量發揮長處,不要再工具人化,注意自己為何會失敗,從失敗得到
經驗,謝天地賜我逆境。
四、雜談
編劇是補設定上癮嗎?繼東皇後,連四大奇觀跟佛鄉五劍都出來了,這些
設定能為角色加分嗎?編劇先想清楚神愆的悲劇,他身上揹著太多不屬於他故
事裡的設定,造成過滿的設定、過薄的形象,如果設定無法為故事增添色彩,
卻又花太多的篇幅鋪陳,對角色塑造是嚴重扣分項目,尤其四大奇觀跟佛鄉五
劍的劇情離現在已有一段時日,並且是屬於很糟糕那型,沒有懷舊情懷加分的
效果,如果只是為補設定而補,不如捨棄,不要再讓過多的設定壓垮故事。
另外,仙門角色的自主性受到玄尊、天跡、地冥三人太大的制約,仿彿沒
有他們,眾人就不會思考,一切都等著他們預先排布,編劇已經陷入窠臼,他
們最多只能是訊息的提供者,而不是布局的主導者,一旦把關鍵放在他們身上,
其他人究竟在劇情的功用是什麼?執行設定任務的工具人嗎?如果編劇以這種
心態,角色怎麼可能會有靈魂?沒有靈魂的角色,怎麼會有好的劇情推動效果?
就是一部設定大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