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吉和納森一起在園中耕地種菜，看到地上有塊金子，胖吉仍然揮動鋤頭，與看
到瓦石沒有什麼兩樣，納森則把金子拾起來然後扔掉。
還有一次，兩人同坐在一張席子上讀書，此時有乘軒車穿冕服的達官貴人從門口
經過，胖吉照樣讀書，納森放下書出去觀看。胖吉就把席子割開，與納森分開坐
，對納森說：「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朋友了。」
納森搖搖頭，握住胖吉的肉球說：
「傻瓜，即使我們分隔兩席，我們的心仍舊連在一起。」
胖吉雙頰一紅，只見短小的尾巴伸長了幾吋，顫抖不止。
──《歐陸新語．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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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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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圖
十五世紀中葉是波希米亞人的焦慮年代。身為既不神聖、也非羅馬、更非帝國的神聖羅馬
帝國境內的第二大國，波希米亞王國正處在一個獨一無二的轉捩點上。
在國境之南，僅為公國身份的奧地利大公成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相較之下波希米亞王國
登時矮上一截。然而對波西米亞王國來說，真正致命的並不是頭銜身份的高低，而是來自
於神羅皇帝在神羅境內的稱霸行為。
最初，波希米亞國王不疑有他，就和其他的選侯國布蘭登堡、科隆與薩克森等一樣，與奧
國維持著良好的關係。然而當奧地利、威尼斯和土耳其締結東方同盟並揮師波希米亞的鄰
國──匈牙利王國時，波希米亞王國才驚覺到溫水煮青蛙、夏蟲不可語冰的道理。
更可怖的是，布達佩斯的殞落（而且還是急速殞落）幾乎是在徹底的無聲中進行。不只選
侯國在內的神羅國家們未執一詞，就連一向親善匈牙利的西方大國：法蘭西都狼狽的背棄
了匈牙利的求救，承受了聲望與信任度的損失。
匈牙利國王來不及發出聲音，就成了皇帝的禁臠。昔日的馬札爾人再怎麼英勇，也無法抵
擋三方夾擊的洪水攻勢。
想到昔日健朗、今日卻已有如行屍走肉般的匈牙利王兄，波希米亞國王便覺得不寒而慄。
皇帝的野心昭然若揭，若不行動，下一個就將是自己。
波希米亞國王只得強忍對外邦人的蔑視，派遣密使前往凡爾賽，尋求法蘭西國王的獨立保
證。然而波希米亞人心中都很清楚，當災難降臨時，並不能指望法國的救援。法國非常可
能和匈牙利的例子一樣，再次以準備未全為由，龜縮在自己家的防線內，任憑己身遭到蹂
躪。
然而除了法國，舉目所及的歐羅巴大地上，又有誰能夠對波希米亞伸出援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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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吉伸出了肥短的腳，露出腳掌上粉紅色的肉球。
「我們應當不計一切代價守衛波希米亞的主權完整性。」胖吉說，無視週遭的喧嘩。
昔日莊重的凡爾賽王庭，如今門庭若市，各方代表群聚以此，商討母國法蘭西的未來。
在胖吉視線的彼端，佇立了一位身形猥瑣的男子，他雙目空洞無神，仿若不把一切放在眼
裡。但胖吉知道，此刻納森的內心正高速運轉著。
「這不過是理想主義者的夢囈。」納森終於開口，與猥瑣的身形與無神的雙眼不同的是，
納森的聲音宏亮如鍾，瞬間蓋過了吵雜的大殿。
不知道是甚麼魔法，看來坊間說納森被妖魔附體的傳聞畢竟有其可信之處。
胖吉無語，屏息等待著納森的進擊。現在還不是反駁的時候。
「難道我們沒有從匈牙利的教訓中學到甚麼嗎？」納森向前踱了幾步，使得猥瑣的身形就
像細蛇扭捏著爬向前。對，猥瑣。
「試問我們應當拿甚麼防守波希米亞？面對享有內線作戰優勢的東方聯軍，我軍恐怕尚未
越過阿爾卑斯防線，布拉格便已陷落。我們為什麼要因為婦人之仁，而將影響王國興亡的
關鍵戰役寄託在不可靠的外邦人身上？」
納森語音剛落，原先自大殿中被抽離的雜音便再次湧現。
「對，布達佩斯教會了我們，不能夠對盟友坐視不管。我們又豈能坐視法蘭西人民成了不
守信用的代名詞？」胖吉不干示弱的回應，他頓了頓，評估自己的聲音是否有造成與納森
類似的效果。然後繼續說道：
「更何況，難道我們願意眼睜睜的看著波希米亞落入奧皇手中？諸君，想想我們與東方的
戰爭已經足夠吃緊了吧？怎可再允許奧皇輕易的再替自己新添側翼，那可是活生生兩萬名
的精銳哪！」
胖吉的一席話，起到了摩西分紅海的作用，群臣開始圍繞在納森與胖吉周圍，無止境的對
另一邊的同僚吐出各種難堪攻訐的字句。看來胖吉的法術也不遑多讓。
納森的臉色蒙上一層陰影，胖吉知道那是納森不愉悅的表現。但納森不愉悅，胖吉就愉悅
，胖吉短小的四肢因興奮微微顫抖著。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們要用甚麼東西來幫助波希米亞人？只要稍微看一眼地圖
，便不難明白吧。所謂的遠水救不了進火。哪怕我軍動員再快，也沒有辦法在東方戰事完
結前有效的干涉，反而容易給對方製造圍點打援的機會。」納森齜牙裂嘴的吐出，嘴型卻
幾乎不為所動。
「你難道忘了我軍在上場大戰中損失有多麼慘重？」納森幾乎是用尖叫的方式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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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尋求丹麥和波蘭等東歐陣營國家的協助。」胖吉應聲回應。他必須要盡量墊起
腳尖，才能勉強看到納森的所在，因為激動的群臣已快將兩人給淹沒。他脆弱的雙足幾乎
要支撐不起胖吉的重量。
「那也得要東歐諸國有心才行，眼下東歐諸國自顧不暇，亦不願得罪奧國，破壞了權力平
衡。就算和其致力溝通，恐怕也只是言者諄諄，聽者藐藐。綜觀各代歷史，從未有能阻止
奧國聯統波希米亞的例子。」納森不屑地嗤道：「不如你給我一個理由，一個東歐會願意
保證波希米亞主權完整的理由。」
因為愛，公理，正義。胖吉暗忖，但他並不是沒有考慮過此等發言在廟堂之上所可能造成
的後果。他彷彿都可以聽見納森歇斯底里抽氣般的狂笑。
於是胖吉不得不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不得不承認納森所言有他的道理。
有甚麼比為了大義而葬送己方將士更天真的事呢？愛，公理，正義又真的存在嗎？
胖吉躊躇了，但眼下百官的目光都望著自己。他只得使出最後的殺招。
「那你敢承受波希米亞的損失嗎？拱手將波希米亞讓給交戰中的敵國，與叛國罪何異？」
納森的臉垮了下來，有如承受迎面一擊，那張猥瑣的臉如今變得更加不堪。
納森扭動了一下，準備開口反駁。
然而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納森準備說甚麼了，一陣震耳欲聾的鐘聲響起，將所有的聲音壓
倒。原先掩蓋在眾人喧嘩聲中的皇家騎士團的腳步聲，現在已明顯得無法錯認。
人群再度被摩西分了開來，納森與胖吉都無法倖免。
最先出現的是皇家衛隊那高達數尺的旗幟與上面的百合花飾，它們是如此之高，以至於衛
兵必須將旗桿斜打著45度向前，並努力維持重心不傾倒地往前踏步。鼓聲、鐘聲有若伴奏
，混合著整齊劃一的踏步聲，與片刻前宮廷的紛亂形成顯明的對比。
法王到了，抉擇的時刻到了。
┌──┐
┌┤傳令├ 閣下，請下命令：
│└──┘
│
├A. 遣使至哥本哈根，必須不計一切代價守住波希米亞！（聲望+10，與波關係+50）
│
├B. 向布拉格說再見，布拉格必須靠自己了！（聲望-10，與波關係-150）
│
└C. 擇日再議。（聲望-5，與波關係-10）
守不守波希？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