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時候我真的完全是一個人的。
Totally alone.
不覺得這個世界跟我有什麼關聯那樣的感覺。
可是我有時候覺得這好像才該是活著的真實狀態。
《發條鳥年代記》裡面敘述的,在蒙古大草原裡那樣的渺小感覺、
好像融進這個世界那樣、被亙古無視的感覺、
在那樣無際又無生命力的空間裡失去存在感的感覺,
是因為自己對自己的存在不再那麼有把握了。
就像自己的右手抓不住自己的右手一樣。
當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並不如想像中,
「我」的成分並占了世界的百分之七十的時候,
我開始有種什麼地方都到不了的感覺。
面對事情的時候都只想著:那又怎麼樣。
甚至會因為我的、面對世界的渺小感很真實的關係,
看著周遭的人想要掌握很多事情、彷彿世界於是就能運作順利的生活態度,
有時候不得不自大地認同笠原May的一句話:
「如果我是pessimistic的話,世上不是pessimistic的大人都是傻瓜」
但,雖然不覺得別人這樣活著能去到什麼地方,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這樣一廂情願的評論對世界、或對別人來說,「又能怎樣」。
每個人的世界對自己來說都是最真的。
當然,為了仍然沒辦法隨便放棄的事情,生活裡還是會有認真的時候。
可是那就好像是烤布蕾上面的一層焦糖一樣,
只是覆蓋在厚實布丁上的生活的一部而已。
並不是虛偽或不真實的,只是不能夠代表生活。
因為比較不認真做著周遭大家都在做的事情,所以比較閒,然後就會想東想西。
雖然間隔不固定,可是每隔一陣子,
總會有想法非常需要整理、需要被說出來的時刻。
時常是,東西在腦子裡強烈到、或是多到快要溢出來了,
可是當它打散成一句一句的語言,不管是短訊、或是面對面聊天,的時候,
好像就瞬間失去它應該有的意思了,或者說是張力。
然後一切東西都變得很平庸而且廉價。
像是寫在隔天早上要交出去的聯絡簿裡的東西那樣。
然後就在電腦前或餐桌上,變成一分鐘的話題,配動態、或配著飯吃下去。
而且還不好笑。
於是到後來,這些想法就沒有出口了。
所以我就用寫的,寫成一篇,
然後就沒有人可以打斷、或是辯駁。
同時也能夠被通順而且流暢地聽完。
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才會覺得自己的意思被整理清楚了。
同時也好像理清了前一段日子的生活一般,
終於搞清楚自己前一陣子做了些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時常我的許多情緒或者是想法,再迸出來的當下總是只有感性能接收到而已。
寫成信,只是情感上比較想和某個人的形象告白而已。
我也試過寫在筆記本裡,只是那樣的口吻和想法在沒有告訴的對象的時候,
我無從得知是否太過於激烈和極端了。
一個人一直想著比較不一定快樂的事情的時候,
怕會陷入一個難以自拔的迴圈裡面,然後就掉進太過鑽牛角尖的地方了。
所以會需要有某個人看著,偶爾可以提點我一下,說我太超過了。
然而,我不覺得一定要針對彼此的信的內容回覆。
有時候這只會淪於聯絡簿上批改了事的紅字而已,
一不小心或許可能裝懂過頭了,也或許可能太過草率、缺乏誠意。
所以就,有話的時候,再說就好。
因為即使不說話,當那裡有人在聆聽的時候,彼此應該也能感覺的到。
寄信的頻率可能不是固定的,或許密集或許鬆散。
因為我有時候會懶得用頭腦生活,有時候卻容易想很多的關係。
我會儘量保持往返的。
不再寄的時候,我會跟你說,也希望你記得跟我說。
理由什麼的就不用附了,畫個鬼臉我就懂了。
最後還是讓寫信的人能夠想像一下這一端的輪廓好了。
我是男生、二十歲、大學生。
不是故意寫這麼少,只是我真的不知道關於自己要說什麼才是別人想知道的、
也不知道自己寫的自己是不是對的,的關係。
希望我們對待彼此有同等的誠意。
祝你很好